「別理他,他是轟炸機的機槍手,美國佬總是缺乏紳士風度!.約翰,英國空軍!」
說話的人穿著英國空軍的制服,他伸手與唐嘯安握了一下。
言下之意,機槍手們並不是真正的空中騎士,而且美國佬雖然是來幫忙的,但並不招英國人的喜歡。
「海因里希.李斯特,德國空軍。沒什麼,了天的時候,大家都身不由己!能夠站在地面的時候,我寧願做一個真實的人!」
「看不出來,你們這些開戰斗機的家伙還真虛偽!」
轟炸機的機槍手叼著煙頭,把腳蹬在桌子。
卡特琳娜斜了一眼說話的人,向唐嘯安解釋了一句。
「他們都是被擊落的盟軍飛行員,車一會就到,他們馬就走!」
倒是唐嘯安拿起桌的酒瓶,給大家都倒了一杯。
「喝杯酒,祝你們一路順風!」
機槍手接過杯子,舉舉杯子。話里有自我解嘲的味道,也使大家听得出來他有種道歉的意思。
「你說的對,在天的時候大家都是身不由己,那是我們該死的職責!瞧,我老是忘掉這件事!」
話說開了,軍人們就可以坐在一起喝一杯,至于戰爭還是讓它等等再說!
正如卡特琳娜說的那樣,片刻之後盟軍飛行員們已經坐了一輛救護車,兩位盟軍飛行員躲在汽車的地板的暗格里。
「再見,一路順風!」
英國空軍少校鑽進去之前,開了個不失英國人特色的玩笑。
「好好活著李斯特,直到被我擊落的時候!」
美國機槍手則表現的相當有意思。
「我們還是不要見了,尤其在天的時候。不過要是你被俘虜的話,歡迎給我打電話!還有你卡特琳娜,你確定不願意在美國見到我嗎?」
卡特琳娜.福斯特身笑著,她忽閃著貓一樣的眼楮,沒好氣的回答他。
「好啊,我保證會出現在你的葬禮!」
「卡特琳娜,你還真是一個蛇蠍女人!」
送走這些被擊落的飛機員,與卡特琳娜回到屋里的時候,唐嘯安搖著頭,向她剛剛的表現發出不敬的恭維。
「哼,難道你不懂得嗎?我擔心對他的關心,會引起你的嫉妒呢!」
唐嘯安聳聳肩,裝出一付真的嫉妒的模樣。
「嗯,我感覺到了,我已經開始嫉妒了!不過我嫉妒的是,你很自由,可是我……」
說話的時候,卡特琳娜.福斯特拿出平民的衣服拋給唐嘯安。自己則拉了一道布簾充當屏風。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投射在布簾,幾乎可以看得清卡特琳娜的一舉一動。凹凸有致的身體,在唐嘯安的喉頭一陣發緊。
他別過臉去,不管怎麼樣,艾琳娜.蓓爾教給他的紳士風度還沒有遺忘。
「不必不好意思,我知道你看到了什麼。但一個普通護士,不會穿這樣的衣服,而一位普通司機也不會穿只有德國軍官才會穿的制式襯衣。」
卡特琳娜.福斯特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顯然她知道這是一種引誘,甚至不反對唐嘯安當。
看看腕的手表,唐嘯安知道他得要快些了,不然的話恐怕會趕不及的時間。
「我會注意的!從集中營救孩子,這是一件值得人尊敬的事情!說真的,能幫忙我很……!」
當卡特琳娜.福斯特從屏風後出現在唐嘯安面前時,他有一種驚艷的感覺。平時柔順的長發這時被編成麻花辮盤在腦後,代表救死扶傷的醫生袍,使她純淨的仿佛一個天使。
恐怕她已經去過集中營許多次,當唐嘯安在談到集中營時,她表示出更多的感性。
「是的,我們需要更多人幫忙!我想不久,你會知道為什麼!那里的人,的確很需要有人幫忙!我們的車很快就來,咱們得快些了!」
依然是一輛平頭的小型集裝箱貨車,經過嚴格訓練的唐嘯安看了一眼,就已經看明白,這是一輛設有暗格的貨車。
和平時的用途,不過是把大量違禁的「藍色.誘.惑」,運進每一個歐洲富裕國家的城市里去。
唯一意外的是,他發現車里居然只有他們兩個人。
「怎麼,就我們兩個人去嗎?」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卡特琳娜.福斯特看了他一眼,仿佛很意外的模樣。
「怎麼,難道你要告訴我小撒旦會害怕這樣的行動?」
唐嘯安無奈的搖搖頭,根據從小看著艾琳娜.蓓爾與父親之間「沖突」長大的他而言,很清楚如同卡特琳娜.福斯特這樣的女人,倘若招惹的話,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我們還是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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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依然是那個浪漫的巴黎,雖然已經被德國人完全佔領,但巴黎的女人們,依然可以穿著來自中華聯邦的游行服飾,保持著她們優雅的模樣。
隔離區修建在巴黎高效的一座小城里,所有的人都被驅離,然後一座厚厚的牆壁使這兒成了與世隔絕的地方。
這里是黨衛軍用來就近關押猶太人的集中營,他們在被關押一定時間後,會被分批送往更大的集中營。
這個完全與外界相隔離的區域,被厚厚的圍牆所包裹。這些牆很容易使人聯想到交戰各國廣泛使用的「快速戰線」。
整個隔離區的圍牆,都是由這種可以快速施工的鋼筋混凝土結構組成。充當支撐點的方形立柱,安裝了電視監控設備。每隔一段都有一個有人駐守的哨樓,有手持武器的黨衛軍士兵看守。
這里並不允許其他人輕易進入,並與被隔離的人相接觸。牆頂的鐵絲網,掛著有「高壓——危險」的牌子。使人觸目驚心的是,幾具焦黑的骨架就掛在那兒,看起來已經有一些時日的模樣。
「那是警示的標志,相信無論外面、里面的人,看到這些的時候,都會對這兒敬而遠之!」
卡特琳娜.福斯特說起話來的時候,語氣里隱隱帶著嘲笑。
「那不包括你,僅憑這一點,卡特琳娜已經使人相信,你是一位與眾不同的姑娘!」
卡特琳娜.福斯特飛快的看了唐嘯安一眼,似乎對自己剛剛在他面前流露的感情感覺不舒服。
「喔,小撒旦,難道你是在告訴我你也與眾不同嗎?……你們撒旦家族的人,和正常人是不大一樣!」
說到這兒的時候,嘴角的笑紋里已經隱隱帶著笑意。不能不說,看著卡特琳娜.福斯特的笑容實在是一種享受。尤其在一起冒險的時候,這種享受往往會使人在面臨危險的時候,可以變得平靜起來。
不過當他們來到大門的時候,那兒的情景很快就使唐嘯安明白了,她所說的「需要幫助」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尤其當他看到集中營里真正的景象時。
「證件!」
車旁的哨兵如同唐嘯安經常見到過的,黨衛軍士兵那種公事公辦的模樣。
充當司機的唐嘯安在胳膊套了一個帶有綠色玫瑰的標記,成了救護車的司機。只不過救護車司機,不會把頂子彈的手槍,放在身隨時拿得到的地方。
趁著卡特琳娜向衛兵出示證件的時候,他觀察了一下附近。
中華會館因為阿道夫.希特勒的特殊關系,可以得到一些特殊的渠道進入。
唐嘯安幫助卡特琳娜得到的通行癥,是巴黎疫病防治機構的證件。由于某種特殊原因,倘若不是他的話,這種證件並不容易到手。
整個隔離區的大門,由兩個在層層沙袋掩護下的「快速戰線」碉堡組成。它們加碉堡中間的,向兩側開啟的自動鐵門,就完成了整個街道的封鎖。
射擊孔那兒,能看得到機槍的槍口。碉堡頂是一門25毫米4管防空炮,唐嘯安知道這種炮在使用穿甲彈時,甚至可以打穿雷公坦克的側裝甲。
「小姐,你們有兩個小時時間對那些人進行檢役,兩個小時,一分鐘都不能超時!」
大概是由于卡特琳娜.福斯特的美麗,又或者是因為他們車以及身的綠色玫瑰標志,黨衛軍士兵總算沒有為難他們。
隨著汽車慢慢進入到隔離區,整個空間被一種在腐朽中發臭的味道包裹起來。街道邊,到處都是坐在那兒的,目光渙散的仿佛死尸一樣的人們。
一些兒童手中拿著各式各樣的食具,滿含期待的看著每一個跟從。可那些仿佛是他們希望的路人,看著他們的目光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那麼冷漠。
卡特琳娜.福斯特皺著修剪得非常漂亮的眉毛,看著那些孩子的目光中流露出更多的憐憫。
尤其當唐嘯安看到那些孩子身後的地方,就是一些死尸的時候,他的心被深深的震撼了。
這時卡特琳娜嗓音低沉的說了一句。
「看到了嗎,歡迎來到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