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妹妹就是這麼可愛 第五話 青梅竹馬的眼淚

作者 ︰ 討厭棒棒糖

不管是不起眼的小村落也好,還是老舊的城鎮也好,都總是有一兩處能拿得出手的風景。千葉縣也是如此。

中央公園,這個在觀光地圖上也有提到的有名景點,它寬廣的月復地,漂亮的洋房,美麗的噴泉以及各種休閑設施,著實吸引了許多人前來散心。

「要是到了春天,這些櫻花都開了,肯定很美吧。」

陪著麻奈實,踏著正午櫻花樹下的余蔭,高阪京介打了一個呵欠,這樣感慨著。說起來,他穿越到了這個櫻花之國的時候,已經是春末,卻是不能再欣賞到這樣短短7天就凋零的花朵。想起從前在電影中看見的那些櫻花樹均是,紅的如火,妖冶熾熱;白的如雪,秀美純潔,粉的如霞,美麗浪漫。如今無緣得見,實是讓京介有點遺憾。

「咦?小京,听你這樣說,好像自己從沒見過似的……每年三月的時候,我們不是都會來這兒賞花嗎?」

「啊,這是感慨啊,感慨啊。」自覺食言的京介趕緊補救。「就好像電視里的老人,總是在感慨‘人生不勝唏噓’一樣,看見沒再開放的櫻花樹,當然也得這樣感慨一句才應景啊。」

「唔……這樣嗎。」京介身邊的女孩听見他了的感慨,忽然鼓起小嘴,盯著他看。「不過……」

「怎麼了,麻奈?」

「唔……總覺得今天的小京好奇怪。」

「奇,奇怪?!」

難道,難道她發現了什麼?!

高阪京介心中被這一句話敲打得「咯 」一驚。不能怪他太膽小,而是他曾經在上個世界無聊逛論壇時,看過一些神乎其神的,關于戀人之間的特別感應。當然麻奈實和他還遠遠夠不上這樣的關系,不過從小的青梅竹馬下來,被她真的察覺到了什麼也不無可能。

「……」,在京介緊張異常忐忑中,麻奈實苦惱地咬了咬指頭,最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地說「因為……因為平時的小京從沒這樣,這樣……」

「這樣」不出來了,不過高阪京介倒是猜出了七八分。也是呢,原本的京介對麻奈可從沒主動邀請過,更別說像這樣兩個人跑公園和那些約會的小情侶似的散……

誒?約,約會?!莫非這丫頭……

京介瞪大了困到不行一個勁下垂的眼楮,看了看麻奈,發現她的小耳垂都紅彤彤的。

果然是誤會了什麼嗎?那麼要不要說清楚……?如果換作別的女孩,被這樣誤會著的京介顯然會很開心。可是麻奈……京介在心中苦笑一句︰就算是沒有我,今天的京介也會跟著你來這個地方吧。因為,這就是劇情啊……

和桐乃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希望事情能和腦海中的劇情一樣,因為這樣子,他就會少很多麻煩。而和這個短發的女孩兒一起的時候,他卻又非常的痛恨著那所謂的命運,因為他會從自己腦中關于事件的預知記憶,清醒地察覺到,自己並不是她真正喜歡的人。

會這樣在意這一點……也許,也許是我……

京介想不下去了。他害怕自己這樣的念頭最後會一發不可收拾,以至于真正的做出傷害她的事。

腦子里渾渾噩噩地轉著亂七八糟的念頭,眼皮則是越來越沉重。身邊人身上那種暖暖的馨香,讓京介放松之余,更想要睡上一覺。

「小京……」麻奈實拉了拉京介的衣角,指指路邊的長椅。

「小京,就這里吧。」

「啊……嗯嗯。」京介順勢坐了下來,懶洋洋地貼在靠背上。

現在正是初夏,氣溫還不高,太陽這樣照著,和冬季差不了多少,那暖烘烘的感覺,讓人從里到外都被熨得無一處不舒坦。

「還是坐下來休息好啊……」他就像個走多了路的老爺子一樣,眯著眼楮,嘆道。

麻奈實被京介的樣子逗樂了,她笑嘻嘻地說︰「京介老爺爺現在的骨頭,已經老到動不了了嗎?」

「哈~是啊,麻奈實婆婆,我該怎麼辦呢?快要變成盆……」京介卡住殼注1。忽然沒了談性。

「盆……?」

「沒什麼。」抱歉地笑了笑。京介閉上了眼楮。

就這樣睡一覺吧,他想著,也許睡眠,能讓他逃出此刻的尷尬。

一雙柔軟的手觸上了額頭,帶著淡淡的香味,抹平了京介微微皺起的眉頭。

「麻……麻奈?」

「小京,要睡覺了?」

「嗯……嗯嗯。」

「那麼,要……要……」本應該使用蹩腳暗示的麻奈,出人意料地鼓起了勇氣。「小京,要,要用我嗎?!」

「用?……你?」

「啊!」失言的女孩羞澀極了,她頭扭得都快掉下肩膀了。「不,不是啦,是這個,這個。」

麻奈實用另外一只小手,拍了拍自己圓潤軟和的大腿。

「膝枕事件」嗎。京介看不見自己的表情,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臉上絕對沒有笑容。「不,不用了。」

「這,這樣嗎……」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拒絕的短發女孩,唇角勾出一如往常的溫柔微笑,但她圓圓的眼鏡上分明浮起了白霧。

「小京……」

……麻奈。

糯糯軟軟的哽咽。

「為什麼,為什麼小京……總是,總是……」

低低的呢喃聲中,田村麻奈實的雙肩細細地顫抖著。額頭上指尖傳來的冰涼,手背上一點一點暈散的冷意,讓京介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讓它們再次溫暖。

這一刻的麻奈實是從未有過的脆弱。

「……」

京介呆呆地看著。

他只能這樣呆呆地看著。

他呆呆地看著這個才決心不再讓她傷心難過的女孩,這樣低聲地、無助地在自己面前啜泣,卻說不出一句安慰。

還能說什麼呢,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他明白麻奈傷心的原因,他知道她為什麼哭泣,可他又能怎麼做?順勢的接近她,代替原本的京介給她一份感情?

……做不到,做不到。

這才是對她最大的褻瀆。

……如果,如果自己從沒有來過這里該多好。那麼……她的笑容……

至少……

咬著嘴唇,高阪京介的雙手抓著長椅的座沿,指甲在上面留出了深深地刻痕。

……

正午的太陽還是高高地懸在天空。

曬在陽光下的17歲少年高阪京介,皮膚是熱的,心是涼的。

他的睡眠計劃破產了。女孩的眼淚讓他睡意全無。京介煩躁地揉亂了自己的頭發,喉嚨中的嗚咽,像一個痴情者剛被人無情地結束了自己的戀情。

但他自己明白,他才是真正挫傷了一個女孩感情的無情人。

麻奈離開了。

當然,對京介永遠寬容和諒解的她,是不會學著午夜檔言情戲,哭泣著跑掉的,她只是去給京介買點「能讓小京打起精神」的飲料,順便「整理一下難看的自己」。這個主動靠近山(前文第七話)的短發女孩兒,如今怎麼也不會再從山腳逃開了。說她不知矜持也好,還是不知廉恥也罷,這就是田村麻奈實,一個將自己一生和京介系在一起,並有所覺悟的少女。

「那麼我呢……我的覺悟又在哪里?」京介這樣問著自己。

「喲~~~~~~~~」刻意拉長的語調,活似京介曾看過的古裝戲中,那些故作嬌嗲的老鴇。

一只細細長長,瘦弱得皮包骨頭,好像僵尸一樣的手臂,就這樣親密地架在了京介的肩膀上。接觸間,似乎不經意的摩擦,讓才在自怨自艾,演繹心靈糾葛戲的京介同學渾身惡寒。

「少年,迷失人生的方向了嗎?」京介看見的是一張卷曲長發下,比「邋遢」更加不修邊幅的臉。

臉上帶著笑容。

「……」完全不能給人治愈的笑容。

京介陰了一半的臉。

「啊呀,啊呀,少年啊,打起精神啊。」來人大條的神經,對京介的冷淡一無所覺。他擺出一副指導迷途後輩的前輩模樣,  啪啪地拍著京介的肩膀,侃侃而談︰「要知道,愛情可不是人類的一切,這世上還有許多美好的追求,值得我們去向往和奮斗,比如我……」

「等,等等,等等。」京介打斷了他的話。

「?」來人歪歪頭。

……賣萌。

「賣你妹的萌!」

一把抓住這個家伙的衣襟,憤怒的京介先生,用盡全身的力氣,吐出了目前為止,今天最有氣勢的槽︰「你這個來歷不明的一臉胡渣,穿的和犀利哥似的大叔,扮什麼熱血漫畫里的指路人啊!給我回去死一萬遍啊!」

「犀利哥?」

嘖,真是敏銳的听覺,立刻抓住了重點。

京介打了個哈哈,指了指路邊的垃圾桶︰「那才是你應該去安慰的對象。」

「哎呀,少年正是無情喲~~~~」再次伸長手,想自來熟的貼上來,他這副德行,莫名地讓京介想起了赤城。「我可是還想把好東西給你分享喲~」

「啪。」

瞬間打掉他的手,坐在長椅上的京介,一下子向後滑動了三尺。

「我不好這口!」

京介警惕地雙手劃了一個叉。「遠離我吧基友!」

「才不是基友!」

「那你就給我老實呆在那,基友!」

「說了不是基友!」

「說了別靠近我,基友!」

被京介句句「基友」正中紅心的大叔,表情漸漸憤然得活像被驅出了附身**的惡靈。「可……可惡,真是沒禮貌的少年,虧我剛才看你失落的樣子,還想和你分享一下寶貝,讓你開心點!」他忿忿地說。

「寶貝?」

也許確實是可以讓這個男人值得自豪的東西,說到「寶貝」他的臉頓時從慍怒變為了得意。掂了掂掛在胸前加著長鏡頭,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相機。他嘿嘿地怪笑著說︰「就是這里面的照片。」

「……」

京介站了起來。「啊,果然還是去找找麻奈吧,這麼久還不回來。」

「……喂!你那是什麼態度啊!」邋遢大叔的怒火再燃。他一把抓住京介的手腕,對著這個無禮的少年厲聲質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

背對著這個一定要知道答案的人。高阪京介看不清表情的沉默,讓男子沒來由的一陣緊張。

「怎麼,怎麼了?」艱難地吞吞口水。

「……沒什麼。」

高阪京介忽然回頭,露齒爽朗的一笑。

「我只是,不太喜歡男人的**……冠希哥。」

……

……

正午溫和明媚的陽光下,公園的長椅前,一頭長發,身體羸弱的男子緊緊地抓著另一個短發男子的手腕。習習涼風輕輕拂過他們的面頰,發絲飄揚中,兩個男人的眼中,只剩下彼此……

「……自己看。」

「說了我不感興趣……」

「你這家伙……非要把我臭到什麼地步才甘心啊,女的女的!」

「噢?」

性取向正常的京介先生,這次倒是挺快的接了過來,嘖,原來這家伙是什麼攝影師?

「咦……這,這是!」靈魂25歲的青春期少年被上面照片中的可愛女孩驚呆了。

「哈哈哈,漂亮吧,卡哇伊吧?」抽出一根皺癟癟的過濾咀,長發大叔很滿意這個一直刁難他,污蔑他愛上菊花的家伙此刻的驚詫表情。「這可是我今天才在公園中發現的美人唷,我決定要讓她成為我的藏品……」

「不……」京介將屏幕蓋上。「你不會有機會了。」

「哈?你說什麼……?」大叔歪歪頭。

好萌。

「照舊是賣你妹的萌啊!」京介再次一把揪住這個家伙的衣襟,將他狠狠地摜倒在地上。

「你這個家伙!!大言不慚地拿著別人的照片對著別人的哥哥炫耀個什麼勁兒啊!!!!!!」

是的,那相機里,滿滿的都是從各個角度偷拍某個茶發女孩兒。

那個一臉元氣笑容的可愛少女,正是

高阪桐乃。

注1

在原劇情中,有過一段關于「盆栽」的對話。大意就是京介說麻奈實像「盆栽」,麻奈實笑著說「沒關系,小京會照顧我的」。穿越來的京介想起了那段劇情,于是緘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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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做畢業創作,照例更新很晚。晚上7點碼字到現在……打字慢的人好痛苦。唉。

抱歉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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