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那冒著縷縷輕煙的廢墟,所有的相關領導們那個心急就別提了,如果極樂酒吧里面燒死的人多了,那自己恐怕是真危險了。他們忙的是上躥下跳,一個個急的要死,這個關系到他們頭頂帽子的事,弄不好的話,被免職都是輕的。
各方各面現在都開始試圖撇清自己,將自己從責任中摘月兌出來,卻沒注意到,市委市政府兩套班子對于這次的事情態度是非常的奇怪,除了一個分管的副市長著急之外,市委書記廖正天,市長劉正,乃至市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吳家名都對這個爆炸火災事情根本就不關心,他們似乎更加著緊另外一件事情……打黑?
可盡管如此,分管的副市長還是心里郁悶,宋河區的領導們,臉色更是一個比一個黑,在安排清理工作的同時,一些人已經開始琢磨,到底誰該去承擔這個責任了,一個副區長是怎麼都跑不了的。
極樂酒吧周圍拉了警戒線,範圍不小,將整個極了酒吧都全在里面,嚴禁閑雜人等進入。不過有一種人是怎麼樣都攔不住的,那就是記者,畢竟記著這行當就好像武俠小說里面的百曉生一樣,什麼東西都要去關心一下,而極樂酒吧又是盧海數得上好的高檔酒吧,背後那隱隱約約的青幫背景普通人或許不知道,可是吃消息飯的記著卻多少都知道一些的,現在出了那麼大的事情自然是聞風而動了。
在網絡上先傳出松河區極樂酒吧的消息後,具體的進一步消息也隨著記者的不斷采訪一點點曝光,吸引了滬海市民與網民們的注意力。滬海相關的領導們倒是想控制一下新聞媒體的傳播,但是很顯然,這種事情捅出來了,在想控制那可就難了,他們也只好無奈的看著事情暴光。
時間回到極樂酒吧爆炸火災生之後的深夜,金茂大廈門口,藍色蓮花跑車一個漂亮的甩尾停下,後面悍馬里面的徐元直和張凡也跟著下了車,徐元直嘖嘖感嘆著對徐冷道「小冷啊,我現你比我更適合當我家老爺子的繼承人,看著一手手玩的,以前還覺得你小子雖然也會偶爾暴力但至少還是個斯文人,***,今天才知道你小子夠狠啊,今天晚上又不是月黑風高的,可你不但殺了人,還為了轉移注意了燒了一把火
五大三粗的張凡也是在邊上猛點頭,哈哈大笑道「殺人放火金腰帶,媽的,那個什麼鳥青幫得罪我們徐冷老大那可真是倒霉啊,讓你試一試啥叫狠辣無情……對了,小冷呀,元直的意見不錯哦,反正你也姓徐,不如就認個干爺爺唄,反正元直說徐老爺子可是挺欣賞你的。」
「你們兩個一邊去,有多遠滾多遠。」徐冷翻著白眼懶得理這兩個渾人,徐元直他們能說,但是這種事情徐冷可不能當真的,除非人家徐老爺子真的這麼開了口,畢竟徐元直家可不是書盟小門小戶的,徐元直給個婚估計都要真的驚動黨中央,認干親可不是什麼小事情,盡管徐冷現在其實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和徐元直家綁在一起了。
開了一陣玩笑,張凡指了指後面霸下他們的別克商務車問道「那個方文東你準備怎麼處理?要不要先關我們軍區去?我那里又安全又方便的。」
搖了搖頭,徐冷拒絕道」先丟到我那里地下室去拷問下再說,感動我的女人,我怎麼會讓他好過。「
徐元直和張凡互相對視一眼,想起之前徐冷在酒吧中的暴戾之後頓時便是一陣猛點頭,「恩恩,我們能理解,我們能理解,小冷你可是個值得女人愛的好男人呢。」
「值得女人愛的好男人?」徐冷望著金茂大廈的門口,臉上滿是古怪的笑容,似不屑似嘲諷又似冷漠。
徐元直和張凡看出他的古怪,不解地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頓時也看到了頗讓人嘆息的一幕。
之前極了酒吧里陪著徐冷的那個啤酒妹此時正被一個衣著樸素,面容因為氣憤而扭曲的男孩抓著,而她的身邊,還站著另一個聲色頗不耐煩的中年男人。
「小娟,你跟我回家。」年輕的男孩身體因為憤怒而輕微的顫抖這,深吸了一口氣,他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憤怒,對那個叫小娟的啤酒妹說道。
叫小娟的女孩似乎有些歉疚,但是站在那個中年男人的身邊,神色卻有些猶豫。
「喂,你到底出不出夜了?不出的話我可走了啊?凱悅酒店里老子可不怕叫不到妞。」中年男人大致就是出來風月場所來找樂子的,一般情況下被撞破了這中事情都不會有提啊好的心情,有寫尷尬的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兩人之後不耐煩的說著。
「出夜?"衣著樸素的男孩子神色更加扭曲了,他如同被激怒的獅子一樣抓住了那個中年男人的衣服,撞在旁邊的電線桿上,舉起了拳頭正要打過去時卻被小娟死死地拉住了,男孩轉過頭,卻見到女孩含著淚哭
苦哀求的樣子,頓時痛苦的閉上了眼楮。
而經過了起初的驚怒之後,中年男人反手抓住了男孩抓在他衣領上的手,連續兩拳打在他的臉上,男孩悶哼一聲,身體不受控制的摔倒在了一邊。而此時不遠處幾個抱著女人的男人全跑了過來,幫著那個中年男人對著倒在地上的男孩就是一頓老拳。
幾分鐘之後,男孩似乎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而旁邊的女孩一直都在哭著來那些男人,但是這些喝了酒的男人怎麼會對她憐香惜玉,蠻橫地推開之後,到還是之前的那個中年男人喊了一聲,那一群男人才就這麼搖搖晃晃的離開了,等到那些男人離開之後女孩才一時間就哭著跑上去抱著男孩的身體。
那個男孩掙扎著推開了女孩的身體,緩緩的站起來,喘著出氣,問「我問你,你做這一行多久了?」
女孩捂著嘴,淚如泉涌,走上前幾步似乎想要拉住男孩的身體,就如同拉住最後一份卑微的幸福。
男孩並沒有如同往常一樣用讓女孩心安的懷抱抱住她,而是用另一種她完全陌生的,從來沒有見過的冷漠表情推開,生硬的動作讓女孩的心再一次地碎了,她哭著說「不要這樣對我,對不起,對不起,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
「多久了?」面對女孩的眼淚,男孩似乎覺得連看她一眼都覺得髒,微微閉上眼楮,靠在電線桿上,哭,都沒有力氣再哭。
「三個月。」女孩抽泣著低聲回答。
「出了多少次夜?有多少個男人抱過,親過,撫模過你這骯髒的身體?」男孩猛然睜開血紅的雙眼,死死的瞪著女孩,雙手死死的握成拳頭,聲音嘶啞。
沒有什麼事情能夠比心愛女人的背叛來得更加讓人痛楚,這種痛楚就如同一種最有效的催熟劑,一夜之間,就能讓你長大許多。
「對不起。」女孩蹲在地上。心痛的呼氣都呼吸不上來,她只能夠用盡全身的力氣說出三個字,她不知道用什麼來表達自己這個時候的痛苦和悔恨,對不起?三個字有多輕,又有多重?不經歷過,外人沒有資格來說。
她眼淚朦朧的看著男孩被打的皮青臉腫的臉龐,淚水模糊開了視線,忽然記起了男孩在工廠打工,一個月才拿一千多塊錢的工資,然而兩個人合租在一個小外租房子里面,錢不多,可是他總會把錢省下來給自己買好吃的,買穿的,雖然兩個人生活都很拮據,可是他總是每個月都會帶她去買新的衣服,而他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有多久沒有換新的了?
甚至于他的衣服破了,都舍不得丟,甚至于,她都不會幫他縫破衣服,而是他自己在燈光下忍著加班的疲憊自己偷偷地跑出去縫起來,為的就是怕自己看了傷心。愛有多濃?痛有多深?她抽噎著,伸出手來想要抓住男孩的身體。可是兩個人之間,在她一次化上妝,穿上暴漏的衣服出現在酒吧的時候,在她一次忍著內心的厭惡跟著一個中年人出夜換到五百元錢的時候……從那個時候起,一切就都已經結束了。
男孩似乎失去了繼續下去的**,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手扶著電線桿,緩緩地站起來。他的身形狼狽,鼻青臉腫,滿臉都是被打出來的鼻血,手上,衣服上濺得都是,但是他還是獨自一人支撐著身體慢慢的離開,和這個女孩, 身而過。
「不要丟下我好不好!」女孩猛然轉身,死死的抱住了男孩的身體,她哭啞了嗓子,說「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們回去,我再也不要在這個城市了,我也不夢想財了,我願意跟你回去,回去鄉下,去你的家里,然後就像你說說的,我們一起在鄉下開一個小店,然後你再外面養家,我就在家里為你帶孩子好不好,只要你還願意原諒我,真的,我真的收心了,相信我,你還愛我的對不對?我願意嫁給你,我願意跟你走,但是求求你,求求你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男孩的身體晃了晃,低下頭看著女孩白皙的手抱著自己的腰,然後慢慢伸出手,想要掰開女孩的手,可是她的力量出奇的大,死死地抱著,不願意放開,就算是被男孩用蠻力掰開了,她也會馬上抱回來,她知道,一旦放手,就永遠都不可能挽回了。
「你說,你會在新婚之夜把你自己交給我,我相信了,所以住在一起這麼久,我都沒有踫過你。但是,你回報我的卻是在我加班的時候回來看到空蕩蕩的房子,你回報我的卻是從酒吧一直到酒店一路親眼看見你和另外一個男人抱在一起。為了錢,你出賣在我眼中聖潔無比的身體。
你說,你會永遠和我在一起,我們永遠相愛,我相信了,我對你比對我自己還好,我為你拒絕了我媽媽讓我回家的要求,陪你留在這個城市,在工廠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只是為了你每個月都能夠有新衣服穿。
你說,你會和我廝守一生,我相信了。為了不讓你在你的朋友面前抬不起頭來,我甚至很少和你一起出現在你的朋友們面前,因為你告訴我你朋友的男朋友都有一份體面的工作。
我全心全意地愛你,為了你我甚至願意放棄一切,但是卻放不了我對你的愛,一切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我愛得如此卑微,你卻用我對你的愛當做傷害我的利器,一刀,一刀的剜在我的心口,痛?」
男孩一邊說,一邊一根一根地掰開女孩的手指,這個時候的女孩已經哭得幾乎虛月兌了,她沒有力氣再掙扎,沒有力氣再抱住這個男孩。
「能說出口的,那不是痛。」男孩的臉上,兩行淚終于流下。繼面,離開。
女孩跪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看著男孩離去的背影,她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整個過程,徐冷都在遠處旁觀,他從來就是一個合格的旁觀者,看著這一幕,面帶冷笑,如他的名字一般,沒有絲毫的憐憫,一語不。
「你們看,這就是現實。」徐冷頭也不回,對身後的徐元直與張凡道。
「所以我從來不相信愛情這種東西。」張凡聳聳肩,面容平靜。
「雖然你不相信它,但是終究有一天,你會明白,這個世界上總會有女人讓你在一瞬間就像相信上它的,或許現在那個女人還沒有出現。」倒是平時桀驁不羈的徐元直此時心平氣和的說這話。
徐冷點點頭,「有的女人會把愛情當做生命,而更多的女人,只是把愛情當做是可以交易的籌碼之一。女人和女人之間的差別,猶如雲泥。男人也是,都差不多。」
張凡掏出根煙叼在嘴里,猛抽了一口道「其實我也知道,誰也沒錯,錯的無非是命運罷了。在這個越來越標榜城府的社會,似乎好人就應該與傻子劃上等號,趨利、小人,種種標簽與聰明人捆綁在了一起。有人說這是一個價值觀扭曲的社會,各種各樣的思潮如同潮水般涌來,國人很難把握好其中的一個度,因此整個社會的價值圈在朝著一個沒有人能夠預測的方向展,最終能夠得到什麼樣的報應,恐怕沒有蓋棺之前,誰也不能下定論。總而言之,這就是一個妖孽橫行的社會。」
徐元直哈哈大笑,從張凡上衣袋里拿過那盒軍方特供的大熊貓,同樣點上一根,「其實這是一個奇怪的社會。每一個人都努力地掙扎在名利和權勢之間,人們被社會上一個又一個階層夾得喘不過氣來,但是這些幾乎扼住人們咽喉的圈子卻又都是每一個人自己創造出來的,就如同一條緊緊的套在脖子上的繩索,沒有人強加上去,是人們自己把自己脖子伸了進去。在人疊人的社會,每個人都渴望向上爬,踩著別人的身體爬上去,但是卻不知道即使爬上了下一個高峰,也只能淪為攀登下一個高峰的人的墊腳石,爭了一輩子,搶了一輩子,嬉笑怒罵了一輩子,最終卻活活累死在向上爬的路上,成為一具枯骨。」
相比于這二位的心有所感,徐冷卻只是淡淡一笑,「生活,從來都只有越貼近貧窮的時候才越的真實。你們這些少爺公子啊,從來都不會了解生活的艱難與現實的。」
這話一出來,自然馬上遭到了徐元直和張凡的圍攻,***,你小子好歹也是資產百億的公司大老板了,也好意思說這種話?
男孩的身影終于消失在了街頭,而女孩跪坐在地上聲音越哭越啞,徐冷卻仿佛好戲散場的觀眾一樣,看著徐元直進了舊點張凡開著悍馬回軍區之後,他也淡淡的轉身上了蓮花,不帶一絲留戀的離開。對于他來說,背叛與被背叛之間的故事看的太多了,看的多了,經歷的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
這個社會太會說愛,男女老少似乎都習慣于用一種無病申吟的方式來宣泄自己所謂的愁苦,只是在這個越的浮躁和膚淺的社會,有幾個人懂得真正的愛?誰還有拍遍欄桿,欲說還羞的姿態?似乎用一篇日志或許一張仰視四十五度角的照片就能說明自己的悲傷?但若真的愛得太深,又怎麼能夠如此輕易的就表達出來?
能表達出來的,都不是愛。
而正如徐冷之前對徐元直和張凡他們所說的那樣,生活,從來都只有越貼近貧窮的時候才越的真實。他們之所以沒有把徐冷的話當真,是覺得徐冷如今的身家說這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可是他們怎麼會想到徐冷那些年所經歷的事情呢。
活在這個世界上,從來都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的事情,你沒有那個立場去嘲諷不屑那個女孩的作為,也不能身臨其境那個男孩的心痛,一切的一切,正如那句話所說的,愛,是一個人的事情,痛,也是如此,生活,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