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檀畫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楮,一張放大的笑臉在她眼前出現,她嚇了一跳。
「你、你是什麼人?」面前這個笑的臉都皺起來的老婆婆,好像是在哪里見過的。
「你這丫頭,最近生活太安逸了麼?連我都不認識了!」老婆婆收了笑,一臉的嚴肅。
楚檀畫看了她半晌,這才恍悟,一拍腦袋︰「我知道啦,你是孟婆,是那個專門給人喝湯的孟婆婆啊!」她反應過來之後,警惕的望著她,「你想要做什麼?請我喝湯麼?我不喝,上次什麼好評你已經在夢里要我給了,這次又想做什麼?」
孟婆听了笑︰「丫頭,你來看看,你現在就在地府呢!」
楚檀畫忙四處張望,可不是麼?茫茫一片彼岸花,她正巧站在奈何橋旁,跟孟婆說話,且身子還輕飄飄的沒什麼感覺。
「我怎麼啦?」
孟婆笑︰「之前發生的事兒,你都不記得了麼?」
楚檀畫眨眨眼,之前發生的事兒?她蹙眉開始想,混沌的記憶也開始慢慢復蘇,慢慢的想起花朝宴,想起安冉燁,想起文妃的自戕,想起那宮女的匕首,想起她的中毒,想起安冉燁的蛇形匕首刺穿了那個宮女的心房。
「我怎麼能在這里?我死了嗎?婆婆,我不能死啊!狐狸還在等著我呢!」她驚的心都涼了,她要是死了,狐狸怎麼辦?
孟婆微微一笑︰「是人便固有一死,你為何不能死呢?所謂貪嗔痴愛,都是世人放不下的身外之物,但是來了這地府,喝了婆婆我的湯藥,還有什麼不能忘卻的呢?」
「你——」楚檀畫捂著心口不能相信,「你的意思是,我是真的死了?」
孟婆眸底劃過神秘眸光︰「你是醫者,心里明白的很,中了孔雀膽的人,必死無疑,就算是大羅神仙也難救。」
楚檀畫皺眉︰「可是我的解藥什麼毒都能解的,而且,而且我是醫仙的徒弟,我不會死的!」
「醫仙又如何?終究只是凡人,也不過是醫術了得罷了,難不成還能續命麼?」見自己這話一說,面前的女孩子面色灰敗,孟婆忙笑道,「不過丫頭,你確實還沒死,你的情況很特殊,如今是非生非死的狀況,只要等著時辰一到,你便可以回去了!」zVXC。
「你、你這又是什麼意思啊?」孟婆的話古里古怪的,楚檀畫更是不懂了,只是茫然不解的看著她,「什麼叫非生非死啊?」
「這個你不必理會,便是說了你也不懂的,我來只是怕你醒過來在地府亂闖罷了,不過,上次的話我還是要同你說一遍的,其實婆婆我也真的是覺得很神奇的,沒想到他為你犧牲了這樣多,還真是保住了你的性命,哎,所謂上天注定的事情逃不掉看來是真的,丫頭啊,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孟婆笑的很溫暖,很慈祥。
楚檀畫益發不懂得了︰「你方才說什麼,他為我犧牲了這麼多,保住了我的性命?婆婆,你說的他是誰啊?」
孟婆大笑︰「還能有誰,自然是你口中的狐狸啊!那家伙為了救你,當真是廢了不少力氣,把能犧牲的都犧牲了才換了你的小命,不過啊,既然已是天注定了,你們倆變好好的過吧,此番過後,你應該就不會再踫見我這個老婆子了!」
狐想眼個。「我,我還是不大懂得婆婆你的話,你說狐狸為我犧牲了很多,他、他犧牲了什麼呀?」這個死狐狸,她不在的時候,不知道他又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了!
孟婆一笑︰「你的時辰到了,你回去吧!」
孟婆又想像上次那樣伸手推她,結果楚檀畫硬是把她的手拽住了︰「你不說清楚,我就不走了!你說,狐狸到底犧牲了什麼!你說啊,狐狸到底犧牲了什麼——啊——狐狸到底犧牲了什麼啊啊啊——」
孟婆看著消失了的女子背影,無奈一笑,搖搖頭道︰「哎,這丫頭真是難纏,幸而這是最後一次打交道了!婆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這回該是可以升職加薪了吧!」
*
「狐狸到底犧牲了什麼!你說你說啊!」正握著楚檀畫的手安睡的安冉燁忽而被一股大力拽起來,緊接著就是有人拼命拽他的手,他忙起來一看,喜的眉梢眼角俱是笑意,「畫兒,你醒了啊!?」
這丫頭,好多天了,終于肯醒了!
楚檀畫還處在跟孟婆的糾結之中,這會兒感覺到有人抓著她的手,她又忙扯著那個人喊道︰「你說啊你說啊,狐狸到底為我犧牲了什麼東西啊!」
安冉燁的手一頓,眸中劃過一絲暗沉的流光,卻終究被喜悅所替代,他拉著楚檀畫的手,輕拍她的臉頰︰「畫兒,畫兒,你說什麼傻話呢?快醒過來,快點,別睡了!」
楚檀畫慢慢醒過來,發現自己抓著的不是孟婆,而是安冉燁的時候,有一瞬間的呆怔,兩個人就這麼怔怔的對視了許久,都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楚檀畫怔怔的望著他,忽而心里一酸,莫名就滴下眼淚來了,安冉燁一愣,替她擦了眼淚,淺聲笑道︰「怎麼剛醒了就哭?成心招惹本王心疼麼?」
他的眼神很溫柔,里頭亮亮的都是喜悅,他說話的聲音也很溫柔,握著她的大手還是一樣的溫暖,那種觸感是那樣的真實,之前的種種心慌意亂就在他溫柔的眸光之下漸漸消失了,她微微咬唇,啞聲道︰「狐狸,我又遇見孟婆了」
「什麼孟婆?」安冉燁挑眉,「怎麼一醒來就胡說八道呢?」
「我沒有胡說八道,」楚檀畫忙解釋道,「你不記得了麼?我穿過來的那天,我就跟你說過的呀,方才,我好像又見到她了,她跟我說,說我什麼非生非死,還不許我回來,說要我待在地府里,等時間到了才能回來,之後說了很多我听不明白的話,但是她說是你犧牲了一樣東西才保住了我的性命的,狐狸,是真的麼?你犧牲了什麼,你,哎,你怎麼這麼傻呢——你——」
楚檀畫的話還未說完,安冉燁便溫柔笑著掩住了她的唇不讓她再說話了,見她一眼不眨的望著自己,他便笑道︰「說你傻你還是真傻呢?你做夢的事兒怎麼能信呢?你看我不是好好兒的在你面前麼?什麼地府孟婆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我怎麼從來沒見過呢!我看你是發燒燒糊涂了吧?」
「發燒?」楚檀畫把他點在自己嘴上的手扒開,放在手里握著,然後才道。
安冉燁低眸親親她,才柔聲笑道︰「是啊,你中了孔雀膽,琥珀給你吃了雪荷花,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小命,後來你師傅出山了,來救了你,只不過當時你氣息穩了,就是沒醒過來,你師傅說你這是在自我休眠,休養數十日就好了,幸而上次你取了心頭血之後也是這個樣子,本王這才放了心呢!誰知你醒了還在說這樣的傻話!」
他低頭親昵的蹭蹭她的鼻尖,楚檀畫抿唇,幾日未曾親近,她實在是很懷念這樣的親密,索性多蹭了幾下,才道︰「那我師傅呢?」
「見你好了,他就回去了,你也知道,他是不愛踏足塵世的。」安冉燁淺淺一笑。
「說的也是,」楚檀畫對醫仙是沒什麼印象的,不過安冉燁說的話她都听,上次不听闖了大禍,現在他說什麼她都听,何況,她是在昏迷之中醫仙來的,她又沒見到,自然不知道狀況,安冉燁也沒必要騙她的,「我——哎喲——」
她睡的床忽而搖晃了一下,她的右臂踫到了不知什麼東西,撞到了傷口,她便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安冉燁緊張的看著她︰「怎麼了?」
「我的床怎麼會搖晃呢?狐狸,你——」看看怎麼回事這六個字還未說出來,楚檀畫就看到了現在的處境,她足足愣了好幾分鐘,才詫異的看著安冉燁道,「我,我們怎麼在船上呀?」她和安冉燁兩個人,現在正是在一條小小的烏篷船上,她正躺在安冉燁的懷里,身子底下墊了厚厚的墊子,船上就只有她與安冉燁兩個人,剛才搖晃是因為水波蕩漾所致,她放眼望去,碧波如頃,夜色茫茫,到處都是水流動的聲音,看得出他們是順流而下,而他們的船用鐵鏈連在前頭一艘燈火通明的畫舫之上,整個水面上,除了他們兩艘船之外,再無他物。
安冉燁小心翼翼的摟著她靠在船上,船兒輕輕蕩漾在水里,他的聲音輕輕的帶著笑意︰「你師傅一走,本王就帶著你從皇城出來,順著洛河順流而下,已是飄了四五日了,剛好飄到江南地界,你便醒了,畫兒,你醒來的真是時候,你瞧瞧,這滿天的繁星,還有這夜色,是不是很美?」
他仰頭望著天,楚檀畫側眸望著他的側影,勾唇微微的笑︰「對,很美,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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