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檀畫有了身孕,可是胎氣不穩,她不能到處亂跑,這幾日都必須待在府中安胎喝湯藥,若是換了常人,只怕得在府中休養一兩個月才行,她自己會醫術,又知曉自己的狀況,因此自己寫了藥方讓琥珀去熬了藥,如今喝了三五天就好了許多,也因為她素來身體就不錯,所以休息到後來就沒什麼大礙了。
這幾日正值清明前後,外頭又下起了雨,太子突然去世,這是遇上了國喪,這個清明,也當真是實至名歸了。
太子停靈期滿,就要送入皇陵之中,前幾日安冉燁還說要去皇陵祭奠先帝的話言猶在耳,如今事情發生了變化,楚檀畫有孕在身不必去了,所以只是安冉燁並幾個郡王和文武百官去送靈罷了。
外頭的事情,安冉燁囑咐楚檀畫,叫她不必管著,只要她好好安胎便是了,只是楚檀畫自己心里惦記,每每都是讓琥珀跟小順子打听了之後再來說給她听,她听說皇上的病慢慢的好了,粟貴妃也能在宮中走動了,朝中也都安靜了下來,大家似乎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除了興聖宮著火的原因還在調查之外,其余所有的事情都在慢慢變好起來,楚檀畫也就慢慢的安心了。
楚檀畫每日在听雪堂里閑來無事,就開始做起針線活來,就想著親口給孩子繡個小肚兜什麼的,不過她這手藝,真是難以入眼,不過剛繡了一朵花而已,手上就有七八個針眼了,琥珀瞧了心疼要她別繡了,她倒是興致盎然的不肯停下來,跟這小肚兜較上勁了。
這幾日她都能很清晰的感覺到月復中那孩子的悸動,說來也是奇怪,明明那孩子還只有一個多月,甚至手腳都還沒有長成,不過這也許就是孕育生命的奇特吧,她竟能感覺的很清楚孩子的成長與感受,想到這里,總是一個人抱著繡的明明很難看卻很用心的肚兜在那里傻笑。
「小姐,小心點兒!」琥珀站在一旁,不得已出聲提醒,她家小姐又在傻笑,一傻笑必然就會在手上戳個針眼出來,這都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習慣,好像得知懷孕之後,開始繡小肚兜開始,就開始了這種邊繡邊傻笑的模樣,那笑容傻傻的,卻帶著滿滿的幸福感,琥珀還是頭一回看見楚檀畫這樣笑,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小姐這樣笑還挺好看的。
「哎喲!」果不其然,又戳到了手指頭,幸而力道不大,沒有出血,可是還是很疼的,楚檀畫忍不住撇嘴,數落琥珀,「你突然說話做什麼?嚇我一跳,這下好了,又被戳了一下!幸而沒出血,要是沾了血跡,你家小姐我又得重新繡了!」
楚檀畫撇撇嘴,只是對著手指頭吹了幾下,開始看手里繡的東西,心里犯嘀咕,怎麼別人都繡的活色生香,自己繡的明明是花兒,怎麼瞅著像一坨屎呢?自己皺眉撇嘴,這個比喻可真難听。
琥珀笑笑,沒說話,心道,她方才想漏了一點,懷孕之後,除了添了這傻笑的毛病之後,而且說話也越來越像個小孩子,常常挨著三王爺撒嬌,三王爺也依舊寵愛,就由著小姐的性子去了。
不過說來也怪,小姐對別人都是好好兒的,唯獨只喜歡挨著三王爺撒嬌,三王爺也是一臉受用的模樣,看來這也是小姐孕後新喜歡上做的一件事情了。
其實琥珀心里也明白,小姐那醫書上就說了,孕後的女子各種毛病都有,小姐這樣還算好的,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挨著人撒嬌,然後就是各種繡肚兜,那些折騰人的毛病都沒有,說不好懷的是個乖巧小郡主呢!
不過,琥珀瞅了瞅那繡樣子上的東西,怎麼看怎麼沒法子跟花聯系在一起,將來粉雕玉琢的小郡主穿上這肚兜,這畫面實在是太奇怪了!
「這又是在說誰討厭呢!」安冉燁笑著進屋,他在外頭就听見這主僕兩個說話,疲累的臉上都忍不住掛起笑意,這些日子忙完太子的事情,他倒是沒有閑下來,朝中事忙每天都早出晚歸的,來去匆匆,能回來陪著楚檀畫吃頓飯就已經很不錯了。
「哎呀,你回來啦,是不是回來陪我睡覺覺的?」這會兒正是午後,不是飯點,外頭天氣陰了幾天,就是沒得太陽,安冉燁這時候回來,對于楚檀畫來說算是個驚喜了,立刻跳下塌,飛也似的撲到他懷里,像個貓咪一般在他身上蹭來蹭去的。
琥珀嘴角抽搐,睡覺覺?睡什麼覺覺?睡午覺麼?小姐怎麼一跟三王爺講話就是這個味道了,她眨眨眼楮,趕緊沏了茶就退下去了,小姐跟王爺的二人世界,哦不,三人世界,她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畫兒沒睡好麼?你這段日子睡的不少呢,」安冉燁愛憐的捏捏她的鼻尖,抿唇笑道,「本王是抽空回來瞧瞧你,實在是在宮里想著你一個人在府里呆著,怕你煩悶,所以回來瞧瞧。」
這些日子都是楚檀畫還在睡夢中的時候他就走了的,他回來模上床的時候楚檀畫就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雖說楚檀畫每夜都是在他溫暖的懷抱里睡覺的,可是她就是覺得不夠,這會兒難得遇上,便在他懷里親親模模抱抱,到處模的不亦樂乎,絲毫不掩飾自己很想念他的感情,邊模口中邊答道︰「我不煩悶,也不無聊,晚晴姐姐來陪我說過兩回話的,夏姐姐也常常會跟大哥一起來陪我說話,還有我沒事兒的時候也會去靜蝶堂找溫嘉玩兒呀,哎,可是她昨兒搬到慶王府去了,說是受不了了!」
楚檀畫撇撇嘴,她不就是折騰過溫嘉幾回麼!她懷孕了啊,溫嘉也不曉得體諒一下,不過是帶著管家搬了一摞賬本去靜蝶堂叫溫嘉也學著查查王府的賬目罷了,可溫嘉自從那次之後見了她就跟見鬼了似的,留了幾句話,連夜就搬回慶王府去了。
听了這話,安冉燁忍不住笑,他是知道這件事的︰「你這丫頭,有了身孕還是這個鬼精靈的樣子!人家這是躲著你呢!不過听說慶王身子不大好,溫嘉過去了也好,她願意在慶王府住著就住著吧,願意回來就回來,都隨她好了!」
這丫頭的手一刻不停,模的他怪癢癢的,只得抓著她的手,不許她亂模了。
「恩恩,我也是這麼想的,」安冉燁不讓她模,楚檀畫只好貼著他磨蹭,她聞著他身上好熟悉的味道,忽而想起一件事來,「今兒上午你還沒回來的時候,二哥把藥行的錢結了,還給我送來了,說是你吩咐的,四六開,我四你六,那個,我把錢都讓琥珀收好了,你要不要看看?」她眨眨眼,巴不得他說不看,因為她看到錢的時候一激動,就把錢全都昧下了,都放在她的大箱子里,那里頭都是她的錢,每天看著就好歡樂的感覺,心里特別的滿足,以後生了閨女,這些錢給她當嫁妝正好。zVXC。
「是麼?」安冉燁勾唇一笑,他豈會看不出她的心思來,這丫頭越來越像個錢串子了,他便眯眼笑道,「本王不看了,以後藥行的錢送來你自個兒收好就是了,這錢都給你,本王也懶得去費這個心思了!」
「真的嗎?那太好了!狐狸,我好愛你啊,來,親一口!」楚檀畫一激動,狠狠的親了他一口,眉開眼笑的。
安冉燁只是垂眸笑,視線卻落在這丫頭手里的東西上,心中好奇,便拿過來看︰「你在做什麼呢,這繡的是什麼?老虎的屁/股?」
那黃黑相間的線條,看起來真像個老虎,安冉燁一眼的疑惑,不是說繡個肚兜給孩子穿麼,好端端的在肚兜上繡個老虎屁/股做什麼?
「什麼老虎的,你什麼眼神兒啊?」楚檀畫不高興了,從他手里搶過繡樣子,順手丟到桌案上,才正色道,「這是一朵花兒,並蒂蓮花,我才繡了一半而已,怎麼可能是老虎呢?哼!你簡直就是——唔——」
楚檀畫話都沒說完,安冉燁就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巴,吻了許久,才放開她,看著在自己懷里低低喘息的女人,語調里微有一絲沉意,挑眉不悅道︰「畫兒,你還從沒給本王繡過東西呢!他還沒出生,你就這般盡心為他,本王不高興了!」
姐話什去。楚檀畫一愣,繼而反應過來,臉一熱,垂眸笑道︰「你這個醋缸子,你連孩子的醋都吃,這孩子還沒出世呢!再說了,他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孩子,他也是你的孩子嘛!你——唔——」
又是一吻封緘,吻過之後,安冉燁又沉聲道︰「那也不行,本王不管那麼多,本王不許你心里只有他,你給他繡了老虎,那你要給本王繡個狐狸!這樣才公平!」
楚檀畫听了啼笑皆非︰「你都這麼大了,還要穿肚兜麼?」
誰知道安冉燁眯眼一笑,眸光落在她的胸口上,然後意味不明的在她耳邊低笑道︰「畫兒都是當娘的人了還穿著,我這個當爹的,怎麼就不能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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