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檀畫抿唇,從那描金匣子里拿出一本書遞給安懷,然後才道︰「這書上記載的全是自古以來最毒的毒蛇,而且將中毒之後的癥狀描述的非常清楚明晰,這上面記載著上古有一種毒蛇名叫月復滴子,這種毒蛇不屬于咱們中原地區,而是在西域神秘消失的大月氏古城之中,傳說這種蛇是大月氏佛教的信徒和守護者,守護者古城的子嗣和入口,不允許外人侵入。這種蛇很奇怪的,公蛇比母蛇足足大了一倍,且公蛇很少母蛇很多,母蛇的毒液特別厲害,被母蛇咬了之後,會產生大量的白血細胞,然後身體迅速中毒衰敗,幾乎就是加速的白血病一樣,而這種蛇的公蛇卻可以解母蛇的毒,只是公蛇難以找到,且取解藥的法子不對或是時間過長的話,可能中了蛇毒的人早就死于非命了。」
安懷已經翻到楚檀畫說的那一頁,耐心的看了起來,其實那書里頭沒有寫什麼,只不過是粗粗的畫了月復滴子的樣子,然後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這種蛇的毒性和中毒之後的樣貌還有這些蛇的作用罷了,跟楚檀畫說的一樣,沒什麼特別的。
安懷把書遞還給了楚檀畫,然後看了一眼她那描金匣子里的東西,忍不住勾起嘴角,這丫頭也真是聰明,不過短短幾天竟把那些注射器針管什麼的都給趕制出來了,這瞧著就感覺自己像是在注射室里一樣,不過也虧得這丫頭聰明,若是換了別人,只怕短時間之內難以想出這樣的法子來的。
「你的意思朕大致想明白了,你大概是想讓月復滴子咬榮嘉一口,然後抽取慶王的血液解毒,若是成了,必然就是親生的,若是不成,那麼就不是親生的,朕說的對麼?」
楚檀畫抿唇一笑︰「父皇說的對,我起初的構想就是這樣的,月復滴子的毒液會使得體內的白血細胞迅速增加,因此這時候有效的抗原進入體內,是可以阻止這種無限制的增長的,從而達到解毒的效果,因為白細胞抗原的特殊性和排外性,使得我們很容易就能斷定出事情的真相,因為若是真的父母,那麼子女的白細胞抗原必定能夠接受,從而抑制月復滴子的毒性,這樣一來就什麼都知道了。」
這就是楚檀畫所謂的另闢蹊徑從側面尋找到的一個法子,這個法子簡單實用,最重要的是一目了然。
安懷听了沉吟半晌才道︰「可是你能抓到月復滴子嗎?大月氏消失了很多年了,這種蛇都不知道還在不在,那西域的大月氏古城都不在了,何況這種玄之又玄的毒蛇呢?」
楚檀畫眯眼一笑︰「這種蛇都好多年沒有出現過了,近些年也不曾有過記錄,也不知道是滅絕了還是躲起來了,總之就是不可考了,可是這蛇雖然找不到了,但是這種蛇毒我卻是能夠研究合成出來的,且還能夠控制住它的毒性不像蛇毒那麼猛烈,再說了,就算現在真有這種月復滴子,那咱們難道還要去西域把它抓回來麼?所以我覺得,還不如研制蛇毒出來做實驗比較好,畢竟這是我自己能夠控制的。」
安懷這回算是听明白了整個過程,當下便道︰「那你開始吧!」
「好。」楚檀畫點點頭。zVXC。
要想使事情順利的進行,就必須得去慶王的血液樣本和樓氏的血液樣本,這些事兒別人根本沒辦法去做,所以楚檀畫只能親自去做,就在她去取血液樣本的時候,安冉燁站到安懷旁邊來,抿唇道︰「父皇,方才畫兒講的,你懂了麼?」
安懷一笑,低聲道︰「朕自然是懂的,怎麼,你沒懂啊?其實你不懂也沒關系,這些現代的醫學知識,你做天狐那幾千年哪里知道,就算你看過她的生活,那又哪能全部了解那些繁瑣的醫學知識呢?你跟朕,雖然都是與科學對立的一面,這就證明科學並不一定是絕對正確的,但是,在某些事情上,科學和知識也是能夠解決一定的問題的。」
安冉燁挑眉︰「那怎麼能行呢?畫兒這丫頭都懂,我怎麼能不懂呢?好歹我上輩子還比她多活了幾千年呢!不行,等我回去我就開始研究醫學,我就不信以後我還听不懂你倆說話!」
「你這不是瞎胡鬧麼!」安懷輕輕哂笑一聲,望著安冉燁道,「你的任務是齊家治國平天下,要做的是大事,哪有時間去學什麼醫術?再說了,你跟她小丫頭片子叫什麼勁,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她會她的那些,還不是照樣愛你愛的要死,你跟著湊什麼熱鬧,偶爾讓她得瑟一次你能死啊?好好看著,她做好了,不也是你的榮耀麼!」
安冉燁想了想,覺得安懷說的也是,他方才又小心眼了,哎,大概是最近某一種需求一直沒有得到滿足而產生的生理煩躁期,看來得盡快處理完手頭的事兒找那丫頭‘算賬’了。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楚檀畫已經取好了慶王與樓氏的血液樣本,並且已經做好了針劑,讓琥珀拿著守在榮嘉身邊,這時候沒人敢跟她說話,屋中除了炭火燒著的 里啪啦的聲音就沒有別的聲音了,楚檀畫站在榮嘉身邊,拿著裝著蛇毒的針劑擰眉望著榮嘉。
半晌,她才低聲道︰「可能會有些疼,你忍著些。」榮嘉面無表情,淡淡的轉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楚檀畫也不再說話,示意琥珀拿著兩管標記好了的針劑站在她的右手邊,然後她定了定心神,才蹲下來,將榮嘉的衣袖撩起來,心一橫,便將蛇毒的針劑注射了進去,不過一秒鐘的功夫,榮嘉就出現了強烈的反應,手腳抽搐,面色灰白,可見這蛇毒十分厲害。
楚檀畫不敢耽誤,忙道︰「先把慶王爺的給我。」
琥珀忙把慶王的針劑遞過去,楚檀畫毫不猶豫的就注射了進去,眾人都屏住呼吸,等了約模十幾秒的功夫,榮嘉的反應不減反增,楚檀畫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否則蛇毒侵蝕心脈,只怕那時候就難救了,何況眼下這情況,一看就知道慶王不是榮嘉的親生父親了。
「拿樓氏的來。」楚檀畫沉聲道。
樓氏的針劑一注射進去,榮嘉的身子忽而激烈的抖動起來,安懷皺著眉,等了十幾秒鐘榮嘉還未安靜下來,慶王的眼中現出一絲擔心,安冉燁抿唇走過來,低聲道︰「畫兒,能行麼?你——」
「別說話,等一下就好。」楚檀畫此時高度緊張,她得時刻關注著榮嘉的反應,若是樓氏的白細胞抗原不能抑制住蛇毒,她還必須要過去拿解藥來注射下去,可是問題是,按照她的推斷不會錯的,難道是慶王的白細胞抗原干擾了解毒?所以導致了她未知的突發狀況?
就在楚檀畫幾乎忍不住要去那解藥來的時候,榮嘉的抖動慢慢緩了下來,且皮膚開始慢慢的恢復顏色,手腳也不再抽搐了,只是被這毒折磨的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榮嘉無法支撐自己的身體,在暈倒的那一刻,樓氏忙搶了上來抱住了榮嘉……
楚檀畫看到,當時榮嘉暈倒的那一刻,慶王的身子動了一下,似是也想上來抱住榮嘉,可是到底沒動,楚檀畫心里低低一嘆,但是她仍是在收拾自己的東西,結果她已經證明,剩下的事兒不是她需要做的事情了。
榮嘉不是慶王的親生女兒,只是樓氏與十九年前的一個死囚的女兒,證明慶王沒有說謊,他說的都是實話。
剩下的事兒楚檀畫不想再看了,何況她忙活了四五天累的要死,這會兒高度緊張之後就想睡覺,于是跟安懷打了個招呼就打算離開,安冉燁是太子這樣的場合不能走,因此就只得讓人好生把楚檀畫送出去就是了。
楚檀畫轉身出了刑室,卻在外頭听到了樓氏與慶王爺的對話。
「王爺,妾身知道你心里一心想著的都是燕南雙,而且南閣樓上住著的也是你心愛的人,可是,妾身既然嫁給了你,就是你的女人,你卻這般對待妾身,你讓妾身今後如何做人呢?」樓氏的聲音淡淡的,帶著些些淒怨哀婉。
「你也算是二皇子意圖謀反的從犯,你以為你是在幫你的女兒麼,你不僅害了她,也害了你自己,還敢在皇上說如何做人?你這回,把慶王府也害慘了,若不是因為這事兒,你何至于不能做人?」慶王倒是冷聲冷語的,可見對樓氏當真一絲感情也無,而且還很是不喜歡
後來楚檀畫走遠了,就沒再听見後頭的話,走出刑部大牢之外的她心里頭只有一個疑惑,樓氏說話的時候,那樓氏話里頭提到的南閣樓上住著的女人是慶王心愛的人,那這個女人是什麼人呢?她實在是好奇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