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替楚檀畫捧著皇後的金冊金印,見楚檀畫自個兒抹淚,忙低聲道︰「殿下,這會兒該上去跟皇上一塊兒接受百官朝拜了。」
「哦,好。」楚檀畫這會兒回過神來,知道這會兒不能失態,忙悄悄抹掉眼淚,一步步走上玉階,到了玉階頂上與安冉燁並肩而立。
安冉燁勾唇笑著看她一眼,與她並肩執手而立,然後他轉眸看著階下眾臣,聲音卻低沉的溫柔宛若情人之間的耳語︰「又哭做什麼?朕真是拿你沒辦法,冊封太子妃的時候睡著了,如今冊封皇後倒是哭起來了,畫兒,你還真是常給朕驚喜呢!」
楚檀畫心里頭歡喜,抿唇一笑︰「好啊,我也不想住在別的地方,不然見你的話還得等你宣召,實在是太麻煩了,我喜歡一覺醒來看見你在身邊,或是知道你就在身邊,這樣比較好。」
看著她略微有些詫異的眼眸,安冉燁眯眼輕笑︰「是啊是啊,從此之後,朕就是皇上了,自然自稱是朕啊,怎麼,還沒反應過來呀?」
楚檀畫自然明白這其中的道理,片刻之間她就想到了,這個下毒的人目標必然不是黃金,而是她!
「殿下,外頭有人傳話進來,說將軍府請殿下去一趟。」
只是,黃金中的這毒不需要解藥,不過是昏迷不醒,昏睡十二個時辰之後便會立即醒來,期間不用任何解藥就好,若貿然用了解藥,不管是什麼成分,立即會以毒攻毒反而會要了黃金的性命。
皇後登基大典當場拂袖而去,皇上還笑的挺高興的模樣,這大概是大玄開國以來頭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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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想到的事兒多著呢,」安冉燁打斷她的話,沉聲笑道,「六宮無妃只是一個開始,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在他們眼里或許是個神話,但是在朕這里,不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罷了,朕已經下旨,讓你與朕在大和宮里同寢同/居,鳳寰宮那個地方不好,離朕太遠,何況朕也不想讓許皇後搬出去,那兒就是她的冷宮,誰還管她呢,所以你就跟朕一塊兒住好了,其余的太妃太嬪自會有她們的住處就是了。」
安冉燁搖頭,勾唇邪邪一笑︰「不對。君王之愛便是與你一夜十次翻雲覆雨之後再去早朝,這才是人間極樂事,翻雲覆雨時嘛!」
安冉燁望著她的背影笑,笑夠了一轉眸,見階下眾臣都在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當下臉一沉,對著一旁的小順子道︰「發什麼呆呢!叫他們站好議事!」
安御邪和安小狐年紀還小,雖有皇子所,可是在皇宮北側,里大和宮挺遠的,楚檀畫不願意讓兩個小娃兒離她那麼遠,因此就把大和宮的偏殿讓人收拾出了兩間屋子出來給二皇子和三皇子住下,然後安桃妝自個兒挑了華羽宮住下了。
小順子忙收回視線,揚聲道︰「眾臣排班議事!」
這個人的目的,無非就是清除閑雜人等引她下車來罷了。
楚檀畫皺眉︰「我這兒剛閑下來呢,怎麼又有事兒啊,你去回了吧,我這會兒可沒空參加他們的聚會,再說了,先皇去了,我這會兒正國喪呢,不能集會取樂不知道麼?」
黃金抿唇道︰「殿下,都不是,來人說是小少公子病了,楚將軍請的郎中都沒有辦法,要請殿下去瞧一瞧。」
楚檀畫想到這一點之後,便沉了沉眸色,然後挑開車簾下了馬車,果然如她所料,這輛馬車已經不再喧鬧的街道上了,而是在一個寂靜無人的小巷子里,這樣的小巷子京城里多得是,且一天無人經過的更是多得是,更別說是這樣冷的不想出門的下雪天了。
楚檀畫心里頭記掛楚文軒,這會兒要是遣黃金去跟安冉燁說一聲,難免驚動他,到時候他又問東問西的又要派遣太醫跟著一塊兒去什麼的,不僅耽擱他議事,也耽擱了她去將軍府瞧病,因此直接更了衣就出門去了。
楚檀畫對著他嘿嘿一笑︰「反應過來了,只是心里頭很感動,我沒想到——」
楚檀畫當下就皺眉,拉扯一旁睡死過去的黃金︰「黃金,別睡啦別睡啦,快起來起來,咱們到將軍府了!」
將軍府的車夫也一樣歪倒在馬車外頭,看樣子跟黃金中的毒是一樣,看來將軍府是毫不知情的,文軒要麼是真病了將軍府派人來請她瞧病而這個車夫半道被人劫了,要麼這個車夫就是被人利用挾持了來做這件事情引她上鉤的。
「什麼?文軒病了?」楚檀畫一愣,緊接著皺眉,楚文軒說來也怪,這幾年這孩子總是會生病,但是都不是什麼大病,每次都是那夫妻兩個大驚小怪虛驚一場的,但是到底是楚的兒子,她也不能說不去看,何況那孩子模樣俊秀的很,就是身子弱了一點兒,最近這一兩年她也在給那孩子調理身子,想到這里,楚檀畫便站起來道,「那就出宮去瞧瞧吧,更衣。」
「朕?」底下的大臣們高呼皇上萬歲,高呼皇後吉祥,可是那聲音也蓋不過他的溫柔細語。
安懷還在停靈之中,登基大典也弄得很簡單,安冉燁就此從太子府搬到了宮里,為了新帝即位,因此大和宮還稍稍整修了一下,然後才讓楚檀畫住進來的。
結果扯了半天黃金沒反應,楚檀畫這下便覺得蹊蹺奇怪起來,而且外頭趕車的車夫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也沒人叫她下車,黃金半天又沒動靜,她心里頭漸漸起了疑惑,便把手伸到黃金鼻端去一探,臉色一變,眯眼禁不住在心里頭冷笑,這真是欺負到頭上來了,在她眼皮子底下,居然還有人敢對黃金用毒!
楚檀畫本在喝茶,一听這話一愣,忙放下茶盅,抬眸問道︰「二哥派來的人?二哥不是帶著晚晴姐姐去了西域說是要去找那些珍奇的藥草回來麼?按說去了十多天了,這會兒也該回來了,莫非是他們回來了叫我去看藥草的?」
「不必了,咱們出去宮門口的侍衛們自然知道的,再者,為這麼個小事兒打擾皇上總是不好的,反正也是去將軍府,瞧瞧小公子就能回來的,快得很,走吧!」
黃金沒動,瞅著她道︰「殿下,是二公子派來的人,還有馬車,都在宮門外候著呢!」
這幾日的大雪就未曾停過,且正是冬天最冷的時候,將軍府的馬車自然比不上宮里的華麗寬敞舒適暖和,到處漏風,楚檀畫只能用披風緊緊裹著自己,這冷風偶爾吹一吹,馬車又走的極慢,楚檀畫便有些犯困,本來冷是不該睡的,可是她這些日子就沒怎麼好好的踏實睡過覺,這會兒上下眼皮就耷拉在一起都快打架了,就在快要睡著的時候,忽而馬車停了下來,楚檀畫沒防備順著慣性一頭撞上車壁,要不是帶著兜帽呢,頭差點就被車壁撞出一個大包來。
「你——」楚檀畫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答案來,又羞又惱之間耳根子一熱,等下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我去看看幾個娃兒的寢宮收拾妥當沒有,你上朝吧!」
安冉燁勾眉深笑,轉眸看著階下眾臣,卻听著她這話輕聲一笑︰「朕每次起來上朝的時候你還在睡呢!——畫兒,你可知,君王之愛是什麼?」
宮里該裁撤的人都給裁撤了,該留下的人都留下了,蘇德義是太監不能出宮,他跟了先皇一輩子,所以自請要去給先皇守陵,安冉燁也同意了,宮里如今各個太監的名冊都在小順子手里,後宮宮女的名冊都在珍珠那里,如今新換了掌事的人,所以當真是所有的人都在忙,安冉燁要顧著前朝的事兒,楚檀畫是皇後,後宮的事兒自然全是她管,壓根就不能閑著,陀螺似的忙了兩三天之後總算是在黃昏的時候坐在殿中能夠喘口氣了。
楚檀畫听了,微微斂眉很認真的在想,心里忽而想到一個答案,才清聲答道︰「君王之愛,就是勤政愛民,善待兄弟。」
黃金一面服侍楚檀畫更衣一面問道︰「殿下,珍珠姐姐去內務府查看過幾天要發放的月例銀子去了,皇上這會兒在上書房和幾個大臣議事咱們這會兒出去,殿下要奴婢去說一聲麼?」
不過,不論是哪一種,這個人一定都是想好了的,所做的事情也完全是沖著她來的,而這個人能夠做到毫無聲息的下毒並且不被她發現,也算是個高手了,而這樣的高手,據她所知,就算是江湖上也沒有幾個的,搞不好又是什麼神秘人弄得,只是如今,神秘人在暗處,她在明處,楚檀畫對這個人一無所知,而這個神秘的人只怕對她是了如指掌的。
楚檀畫正坐在那兒歇口氣呢,就看見黃金挑簾進來,跟她說話。
只是,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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