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順著藍齊指的方向走去,沒走多遠,大遠干脆把步伐緩慢的肖夫人硬背于背上,而他身上背的包袱自然就順給了芮辰,因為致宇除了身背一個大包袱外,早就把他老爹扛的竹掃帚拿過來扛在了自己的肩上。一行人更加加快步伐向前走去,因為藍齊說的「這里夜晚恐有凶獸出沒」這句話對他們的威脅還是很大的。
走了大約一個時辰後,終于走出了那片原野,前方露出了一條有著車馬行走印跡的道路。芮辰累得實在受不了,就站在路旁一個小樹林邊,喘著氣說︰「道長,實在不行了,休息幾分鐘行嗎?就幾分鐘。」
長青看了看大家,就停下來說道︰「好,大家休息一下再走。」
芮辰把身上的兩個大包袱放了下來,一下就躺在了草地上,正喘著粗氣,忽然貼著地面的耳朵听到了「嘩嘩」的流水聲,忙仔細一听,原來是那片小樹林後面傳過來的。一身泥土的芮辰正想找個地方洗洗,那怕洗個臉也好。所以他一听有流水聲,就馬上來勁站了起來說︰「道長,大叔、大娘那樹林後面有條河,我去那洗個臉就回來。」
長青仔細一听,果然听到那「嘩嘩」流水聲從小樹林後面傳來,聲音不大估計是條溪流,就說道︰「快去、快回,小心點。」
大遠也從草地上站了起來說道︰「我陪芮大哥去。」
于是兩人結伴向小樹林走去。
致宇則拿出水袋遞予長青師傅和爹娘,又拿出一塊干肉正在喂著大黑,突然大遠的呼叫聲從小樹林那邊傳來︰「師傅道長、大哥快來呀!芮大哥掉到河里去了!」
先沖過去的是大黑,長青則慌忙丟下手中水袋飛也似跑向小樹林,致宇跟在後面,肖家二老相攜著在後面緊追著。
長青沖出小樹林一看,只見前面不遠處有一條兩米多寬的小河,周圍已經芳草萋萋、野花朵朵,可那兩岸河堤上卻滿是透明的薄冰。芮辰的大半個身子已落在了河里,一只手趴在岸邊的薄冰上,一只手被大遠拽著,正在使勁往岸上拉。大黑早就沖到了大遠的後面,也用嘴咬著大遠的衣角使勁往後拖。可是,芮辰的身體還是慢慢的向河里滑去。
長青一看來不及了,立即從懷拿出一卷銀白細絲繩,他用勁往前一拋,那細絲繩馬上如一條直線一般向芮辰飛去,並一下纏住了芮辰下滑的身體。長青拉住細絲繩的另一頭叫道︰「大遠,快閃開。」
大遠忙帶著大黑閃到一旁,只見長青用勁一拉,芮辰如一條大魚一樣從河里被拉了起來,**的,右腿上還帶著一樣透明的大約有半米來長的東西一起摔在了草地上。長青忙跑上前去一看,只見芮辰**的冷得直在那打著哆嗦,話都說不出來了,長青忙把他已濕透的衣袍月兌了下來,又月兌下自己的道袍給他披上。這時大家都趕了過來,只听大遠驚叫道︰「師傅道長,你看芮大哥右腿上是什麼東西!」
這才往那里一看,大家都驚住了。只見那是一條半米多長怪魚,透明的身體里一條黑線從頭部一直拉到魚尾上,細長的身體卻長著一個與身子不協調的大頭,露出一口森白的、尖尖的牙齒死死咬住芮辰右腿,厚厚的棉褲都被它咬穿了,血水順著褲管流了出來。
肖家二老已跑回去給芮辰拿干的衣褲,致宇緊抱著芮辰一直在擅抖的身體,想用自己的身體給他取暖,大遠趴在那里驚奇的看著那條還在不停擺動的怪魚,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大遠你把小辰的右腿按住,等我把這條怪魚弄下來。」長青一說完,就把衣袖一卷正要用手去掰開那怪魚的牙齒。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聲音從小樹林里響了起來。「住手,不要動它,等我來。」說著一個四十不到中年人男子提著衣袂轉眼而至,直把跟在身後抱著包袱的肖家二老拋著遠遠的。
長青抬頭一看,微微一楞,隨即眼楮里露出驚喜之色。那中年男子趕到後並沒多說什麼,只把趴在那里正按著芮辰右腿的大遠一下拉了開去,彎腰蹲在了芮辰身旁。看到正咬住芮辰腿上的那條怪魚,他眉頭一皺,忙從衣袖里拿出一塊銀白色絲帕包于手上後,用那只包著絲帕的手往那怪魚身上黑線的中段輕輕一拍,那緊咬住芮辰右腿不放的怪魚居然乖乖的松嘴掉了下來,中年男子把那塊絲帕從手上松了開來遞給大遠說︰「你用這把它包住,放入河中,記住不要用手觸模到它的身體。」
大遠忙接過絲帕,看著那條在草地上不住折騰的怪魚,就把絲帕一下蓋在了它的身上,說也奇怪,那條怪魚一下就老實下來了,躺在草地上一動也不動了。大遠大著膽子隔著絲帕把它拿起,只覺入手處滑滑的,一股寒氣從魚身上傳來,忙一路小跑到河邊,把怪魚一下丟在了河里。那條怪魚一入水中,立刻又活躍起來,翻騰了幾下,濺起幾朵浪花後,才又沉入水中。大黑也跑到河邊,沖著那怪魚消失的水里叫了幾聲。
再看那中年男子用手把芮辰被怪魚咬傷處的棉褲輕輕的撕開,露出芮辰腿上慘白的皮膚,從兩排深深的牙齒印里不時滲出鮮血出來,在傷口周圍的皮膚呈現出灰暗之色,如被凍傷一般。中年人用手往那齒印邊上輕輕的壓了壓,擠出更多的血水來,本已昏沉沉芮辰痛得醒了過來,在那里殺豬般的叫嚷著。中年男子忙從懷里拿出一個小瓷瓶來,在致宇兩兄弟驚疑的目光下居然倒出兩粒「雪魄丹」來,因為兩兄弟一直以為那「雪魄丹」是長青師傅的獨門丹藥,特別珍貴。那中年人居然毫不吝嗇之樣,把一顆捏碎了放入芮辰嘴里,叫他吞下,另一顆又捏碎了敷于那怪魚咬傷的傷口上,又用一條從衣袂上撕下的布條把傷口包好才說道︰「還好,沒傷到筋骨,在床上休息幾天就沒事了,只是快把他濕了褲子換了,這小襲河的水太過冰涼,怕寒氣一入體,雖有靈藥,也要躺上十天半月了。」
說也神奇,那藥一敷上,本在那里痛得叫嚷著的芮辰,居然閉上了嘴,又昏昏的睡了過去。肖師成忙把干的衣褲拿了過來給他換上。中年男子站了起來,走到一旁拿著大遠遞回的絲帕拭了拭手,把它揉成一團塞回了衣袖中。
長青走到了那中年男子的身後試探著輕輕叫了一聲︰「藍大哥,是您嗎?」
中年男子身體微微一滯,轉過身來問道︰「道長,恕藍某眼拙,您是誰?」
得到肯定的答復,長青高興的拉住中年男子的手說︰「藍大哥,是我呀,我是長青,十年前在晉蘭的市集里。」長青又把懷里那卷銀白細絲繩拿到中年男子面前說︰「這是藍大哥當年送予長青的冰蠶絲繩,長青一直收藏著。」
那中年男子方才想起,一下也拉住長青之手驚喜的說︰「長青老弟,真是你嗎?沒想到,十年後我們還可以再次相遇。」
「是啊,藍大哥,十年了。藍大哥一點也沒變,可長青卻老了。」長青的聲音有點哽咽了。
說著兩個大男人如久別重逢的老友一樣激動得緊緊的抱在一起。
兩人的一席話直听得身後的眾人又是高興又是迷惑。高興的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修真域終于遇見一個熟人了,可迷惑的是這中年男子明明才四十不到,為何比他大十多歲的長青卻叫他大哥,奇怪,真的很奇怪。這修真域有太多奇怪、驚險之事,才來沒多久就遇到了這麼多,不知以後呈現在大家面前的又將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