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進宅子後,肖師成的那個竹掃帚也終于有了用武之地,肖夫人則是想把屋後小花園改造成菜地,長青終日都在忙著為即將離開這里做著準備。現在最輕閑的就是芮辰,他帶著大黑在宅子里東晃晃西逛逛,哪里都幫不上手,正在埋怨致宇兩兄弟出門也不叫上他時,就看見那兄弟倆從外面進來,然後迅的鑽進了他們所住的房間里。
芮辰心中一陣的犯疑,忙走了過去,正要伸手敲門時,致宇的聲音從門里傳了出來︰「大遠,我們還是把這雪參交給師傅吧,芮大哥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方法尋回它的,所生之事真的太可怕了。」
「怎麼又是雪參的事。」芮辰停止了敲門的動作,想听听兄弟倆在說什麼。
只听大遠說道︰「大哥,你難道是懷疑芮大哥殺了那個人嗎?」
「胡說什麼,芮大哥雖忘記了原來的事情,但和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了,他的為人我們應都清楚,芮大哥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我是怕如果那黑痣中年人來歷不簡單,現在他就這樣死了,芮大哥又因為這雪參和他一定有所牽扯,恐會害著芮大哥的,」致宇的聲音有點激動了。
听到這些芮辰也沒法再听下去,因為兄弟倆所談之事是關于他的,而且還死了人。他用手敲了幾下房門,然後推門走了進去。
看到芮辰走了進來,兄弟倆立刻沒了聲音,且兩人的表情都不太自然。
芮辰一坐在了桌子旁邊的凳子上,只見桌子上面放著一個錦布包袱,就用手無意識的玩著包袱上系口處的錦布,看著兄弟倆笑著說道︰「你們兄弟倆今早出門怎麼也不叫上我,是不是在外面听到什麼好玩之事,能講予我听嗎?」
大遠看了看致宇,又用手悄悄扯了扯他的衣服,言下之意叫致宇說。
致宇猶豫了一下後,忽看見芮辰手中正玩著包袱上的錦布,忙走到桌子前指著錦布包袱笑著說道︰「我倆今早出門回來時正好遇見鎮主府中的老管家,老管家叫我們把這個交給師傅,我現在就把它拿去給師傅,大遠你在這陪陪芮大哥,」說完只見他拿起包袱就要往門外走去。
「大哥,我和你一起去,」大遠也想乘機溜掉。
誰知剛走到門口就被芮辰擋了回來,看著兄弟倆忙于月兌身的樣子,芮辰皺了皺眉頭說道︰「是不是我做了什麼不當之事?你們如果覺得有不對的地方,就告訴我,我也好改正啊,干嘛要就樣躲著我。」
致宇一看芮辰認真的樣子忙說道︰「這事不關芮大哥,怪就要怪我們,我們是怕因它無端給芮大哥惹上麻煩。」
「是啊,芮大哥,這確實不關你的事,」直性子的大遠實在忍不住的說道︰「這事憋在我心里真的很難過,干脆我告訴你算了。」
至此,大遠就把在外面听到的話一五一實的全告訴了芮辰。
芮辰听到這事後,臉色也有點變了,雖到這個異域遇到許多離奇之事,但這事就實實在在的生在他的身邊,死亡離他這麼的近,他也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他怔,致宇忙說道︰「芮大哥,你也不要著急,我和大遠商量過了,我們把雪參交給師傅,把事情的原由一道告訴師傅,請他老人家定奪。」
事已至此,也只有這麼辦了,于是三個少年忙把雪參拿了出來,又拿起桌上那個錦布包袱,一起出了房門,向長青住處走去。
來到長青住處,長青卻不在,幾人正不知道該如何辦時,長青卻從外面推門走了進來。
一看幾人都在,長青楞了一下說道︰「我正要去尋你們,可想你們都來了。」
芮辰做了個喪氣的表情說︰「道長是神算子,掐指一算就知道我們遇到麻煩事了是嗎?」
「什麼麻煩之事?」長青反手把門又關上說︰「我剛從鎮主府中過來,知道鎮中出了大事,正怕你們幾人亂跑,才匆忙趕回,這包袱是老管家叫你們交給我的嗎?」長青指了指致宇手中的錦布包袱。
致宇忙把包袱遞給長青說道︰「這是老管家叫我們交給你的,說是鎮主大叔所贈。」
「哦,我已經知道了。」長青邊說邊打開了包袱。
見到包袱里居然放了一袋靈石和一些房契之類的東西後,長青又把包袱給捆好後說︰「這些東西應是給你們父母的,大遠,你手中又是什麼?」
大遠把手中包雪參的包裹遞到長青面前苦笑著說道︰「師傅道長,這就是芮大哥所說的麻煩之事。」
大遠把事情的原由全部告訴了長青,長青听後本已皺著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嘆了一口氣看著手中的雪參說︰「這株雪參想必是趁雪谷結界松動時,跑到世俗域那邊去的,你們雖是一片好心,沒想到會遇到如此之事,幸好沒出什麼大麻煩。只是,此事不能告訴你們的父母,免得讓他們擔心。」
幾人一听,忙點頭答應了。
不能隨意上街,宅中之事肖夫人又不讓他幫手,所以已決定和長青回玄域的芮辰開始準備一些長途遠行必備的用具。
先想到的是做吊床,自己一個,也給長青準備一個。這里不象現代,有各種交通工具,自己和長青也不會象修真之人一樣御著法器就可以上天入地。準備這個是防止走累了或是找不到宿處,就在野外找兩棵樹一捆,就可以對付一個晚上,又方便、又防潮。
畫了一個吊床的圖樣,又找了一個理由說動長青準許他上街。芮辰找到一處做衣服的店鋪,把圖樣拿了出來,又指手畫腳費了一番功夫,店主才用最結實的面料給他做了二個吊床出來,基本上芮辰還算滿意。
吃過午飯,芮辰獨自回到所居之處,拿了一個吊床出來,出到屋外,找了兩棵樹一捆,就準備自己先試試它的結實度。
中午時分,當頂的太陽灑下金色的光芒,雖說還是春季,但長久處于太陽之下還是會覺得熱熱的。院子里沒有人,大家都各忙各的去了。一個人躺于樹蔭之下的吊床之上,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好象又回到了現代,和親朋好友一同去郊游,玩累了在吊床上一躺,就可以做做白日夢了。
陽光順著葉片的縫隙灑了下來,灑在吊床上芮辰的身上,暖暖的,躺著躺著,芮辰就睡著了,真的就開始做起了白日夢。
在夢境里,他看到包裹在藍色水霧中的一顆如金似銀的渾圓珠子在不停的轉動著。一絲絲金色的炙熱光芒透過藍色水霧,被它吸了進去,漸漸的可以看見它在慢慢膨漲,它好象正在努力擺月兌藍色水霧的包裹。可藍色水霧也毫不讓步,它也在不斷的散出重重水霧,想滲透進渾圓珠子中去。兩樣東西就這樣不斷的對抗著。
芮辰感到自己置身于水深火熱之中,他一下驚醒過來,渾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雖處于樹蔭之下,可陽光分外的耀眼,那炙熱的光芒好象只往他一人射來,可身體里卻好象有水氣在流動,在消除著那光芒的炙熱。仿佛夢境里的一切都在他身上生一樣,激靈著打了個冷戰,嚇得他一下從吊床上摔了下來。
他也顧不上疼痛就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往吊床處一看,什麼也沒有,一切都迅消失于無形之中,身體里的那些幻象也不見了蹤跡。太陽還是那樣絲絲暖洋洋的灑到還在搖晃著的呆床上,只剩下站在一旁呆若木雞、渾身溫透的芮辰。
「芮大哥,你這是在干什麼,為什麼身上都濕了?」在屋後幫母親改造土地的大遠,熱得回來喝水,一進院子就看到芮辰的樣子,他吃驚的問到。
芮辰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听到大遠的問話忙答道︰「沒什麼,我剛才在練功,天氣太熱了,所以就出了一身的汗。」
是啊,就剛才也不知為何這樣熱,太陽都快把人烤熟了,現在又好了,真是鬼天氣。我去喝點水,太渴了。芮大哥,你也快去換身衣服,你這樣,還以為你掉在水里去了。」大遠又一路小跑跑進了屋子里找水喝去了。
芮辰也趕緊回到自己的屋子去換衣服。邊換衣服邊回憶剛才的情景,那團藍色的霧氣讓他想到了幻湖仙境靈氣所變的「幻湖」。想拿出它來看看,誰知翻遍全身也沒找到「幻湖」的影子,忙又在屋子里找了一遍,還是不見。真是太奇怪了,掛于脖子上好好的「幻湖」居然和那放于桌子上的金色絲織物和銀色令牌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在離這處宅子不遠處的一所民居中的閣樓上,盤坐于床上的寧子璧暮然睜開了眼楮,因為他又感覺到幾天前那個突然狂風大作、烏雲壓頂之晚所感受到絲熟悉的意動。
他迅下到地來,推開一絲窗戶,這窗戶正好對著芮辰他們所住的那處宅子。
透過窗口的那絲縫隙,他看到了芮辰正從吊床上摔了下來,雖然那絲熟悉的意動瞬間又不見了,但下面那摔在地上的人影卻莫名的讓他心中微微一顫。又看見了那日在酒家所看到的那個人,不知為什麼他是想盡力避開那個人的,但是還是又讓他看見了。
「日月魔神訣莫非是在這個人的身上?」寧子璧看著芮辰的身影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