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翁原來不是私塾里的教書先生,就是當個什麼領導官員之類的,你看他正襟危坐的樣子,問話時還咳兩聲清了清喉嚨,不正象有那麼回事嗎?別人也許沒有此想法,但芮辰是這樣想的。
只听那老翁問道︰「我們這小楊村地處深山老林,又極為偏僻,即使是獵人也很難走到這里來的,我看幾位也不似打獵的樣子,特別是這位公子,」說著,老翁抬頭看了一眼芮辰又繼續說道︰「這位公子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的子弟,能否告訴老夫你們從何處來的,又想往何處去嗎?」
老翁如此一問,卻也為難住幾人來,芮辰是不可能告訴他自己是從玄域出來的,如果說了,大家一知自己是聖門的真人,就會無形中在之間挖一道大溝,那彼止之間的相處就會顯得很生疏的。芮辰此人就喜歡別人不要看低自己,但也不要高估自己,大家平平等等,稱兄論弟,那不是和睦融融嗎?而羅家父子也更不會說出他們是為了逃避歷家的追殺而逃到此處的。所以,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下來。
看到此,老翁不動聲色的微皺了一下眉頭,但就是這一細微的表情也給芮辰捕捉到了,他忙笑著岔開話題問道︰「老丈,何以看出我不是平常人家的子弟,難道我的臉上就寫得有嗎?」
老翁盯著芮辰微笑道︰「公子一身不俗的打扮早也表明了你的身份,又加上公子的相貌氣質更是不俗的,鄉野人家是不會培養出象公子這等人才來的。」
一听那老翁居然如此夸自己,芮辰就顯得不好意思的嘻笑道︰「我還以為老丈你會算命呢?原來是以衣著和相貌來看人的。如果我告訴您,我的這身衣袍只是我了一筆小財,學著那些什麼文人騷客一樣,也想附庸一下他們的風雅,老丈會怎麼想?」
沒想到芮辰會如此嘻笑的一說,羅家父子早就看到過芮辰的這一玩世不恭的一面,可卻叫老翁一陣的驚愕,他忙搖頭笑道︰「看不出、看不出,公子定是說笑了。」
芮辰索興就站了起來,把外面披著的絲質長袍一月兌,露出里面緊身的白底起暗花緊身衣袍來,只是那碧水在腰中卻是格外亮眼,因為那碧水的劍鞘上卻是瓖有一顆不俗的藍寶石。芮辰這一身衣袍卻是白梅所置的,因為出來歷練,總不能穿著玄域的那身制服到處招搖顯擺吧。神仙信的那身衣袍早就放在了萬物袋中去了,芮辰只想作一個平凡之人到處去旅行一番,卻沒想到那白梅給自己置的衣袍卻也是不俗的。
月兌了外面所披的衣袍後,芮辰模著肚子對老翁說道︰「老丈,其實我就是一個廚子,您看這天色也晚了,大家肚子也餓了,干脆我就下廚給大家弄幾個小菜,也好叫你們知道我做菜的手藝也是不俗的。」
此話也不是芮辰胡亂說的,跟那柳翁蹲了幾天廚房,卻也學到了這異域的幾道菜來,又加上自己也會做點那現實世界里的幾樣小菜,所以芮辰才有此一說,反正先把那老翁敷弄過去再說。
誰知此話卻把羅家父子給敷弄蒙了,他們互相驚愕的看著,那老翁卻是一臉焦急之樣的站了起來,轉身向那已是明月高掛的院子里走去。
「不會被這老翁看出什麼端疑來,他急匆匆的出去是想叫人來拿我們吧?」芮辰忙對羅家父子使了一個眼色,他自己則跟著老翁走到了院子之中。
老翁走到院子中也沒有停下,而是又向那院門走去,打開木制的院門老翁走了出去,向著村落的入口處焦急的張望著。
芮辰跟在後面看到那老翁並不是去叫人,而是象在等著什麼人回來似的。這麼晚了,老翁所看之處也正是去那原始森林的方向,芮辰忙問道︰「老丈,這麼晚了,難道您的家人還在那原始森林中沒有回來嗎?」
老翁頭也沒回的說道︰「不瞞公子,老夫的兒子和孫子、孫女一早就去那森林中打獵和采山貨去了,不是公子說到天色已晚,老夫還沒反應過來,他們還從沒這麼晚回來過,不會出什麼事吧?」說完,老翁臉上的神情更加的焦急了。
正等著,就見跑過幾個老年之人來,他們也是一臉焦急之樣,因為他們的家人一早也是一起去那原始森林中打的打獵,采的采山貨去了,到現在也沒有一個回來。老翁是一村之長,大家都沒有辦法了,才來找老翁商量一下看有什麼辦法沒有。
老翁想也沒想,就果斷的杵著拐杖,並叫點來幾個火把,大家就向那原始森林的方向的村口走去,芮辰趕緊叫羅征留下照顧阿元,自己則帶著阿立跟在他們的後面追了過去。一路上,家家戶戶都是房門大開,村民們又都站了出來,往村口走的一行人中不時又有打著火把的村民加入進來,但都是些老年和婦孺之輩。
來到小楊村的入口之處,幾十根火把雖把那里照得分外通明,但是那原始森林之處還是黑茫茫一片,夜晚的大風把附近的一些大樹吹得左右搖晃,紛紛作響,森林之中還不時傳出幾聲奇怪的聲音,想是一些動物夜行時出的聲響。
這原始森林白天都是極端怕人的,夜晚就更加恐怖了。老翁一行人立于村口之上等待著,時間久了大部分村民等不住了,就想打著火把經過那空曠地帶而沖入那原始森林中,老翁忙喝斥著眾人。想這老翁在小楊村中還是極有威信的,他的一聲喝斥,使得那些已跑出幾步的村民又退了回來,只是人群中傳出幾聲輕輕的抽泣之聲。
芮辰輕輕拔開眾村民走到老翁的身邊問道︰「老丈可以告訴我,有多少村民進到這原始森林中嗎?」
老翁還沒有回答,身旁的一位老婦人即抽泣的對芮辰說道︰「我的兩個兒子和三個孫子都去了,整個小楊村各家的年輕男子幾乎都去了,大家是為了在入冬之前打點獵物和拾點山貨回來好過冬的,沒想到這次卻是如此之晚還不回來,是不是真的出了什麼事了。」
這老婦人說著、說著,就大哭了起來,旁邊的一位老者忙安慰著她,但那老者自己也是老淚縱橫的。
老翁顯得並沒有其它村民那麼激動,但站在他旁邊的芮辰,卻是感覺老翁的身體是微微顫抖著的。
芮辰用手輕輕握著老翁微顫的一只手輕聲說道︰「老丈,您也不要著急,進去了這麼多人,想必也不會出什麼事。再等一下,如果還不出來,我幫大家去尋找一番。」
老翁感激的看著芮辰,他伸出另一只手緊緊握在芮辰的手上說道︰「先謝謝公子了,只是這森林之中野獸太多,夜晚是更不能隨意進去的,公子的好心,老夫先領了。」
芮辰微微一笑,正要說明自己其實是不懼怕的,還沒開口,就听到人群中出驚喜的喧嘩聲,村民們都紛紛向前跑去。芮辰抬頭一看,只見那原始森林之中隱約有火光傳了出來,村民們忙激動得跑到空曠地帶之中,大約跑到一半遠遠的就看見大約有三、四十人打著火把從那森林中走到了空曠地帶。
老翁一見,竟然高興的哭了出來,芮辰也放心下來,這從原始森林中出來的一行人,肯定是這小楊村村民的家人了。
這一行人是顯得很喪氣的走出那原始森林來的,因為他們並沒有獵得什麼獵物,只是拾了一些干貨罷了。當大家一走出原始森林就看到空曠地帶上如此的一個場面,一行人都是一陣的驚愕後,但在驚愕後就被各自的家人給圍上了,人群中又傳來喜躍的哭泣聲。
這就是世俗的親情,雖很樸素,沒有奢華的色彩,但卻是從內心之中出來的。芮辰也覺自己的眼角居然是濕濕的,他忙示意著同樣眼楮紅紅了阿立,兩人悄悄的退出了這種感人的場面,轉身向著村落走去。
「爺爺,」一聲清脆的少女聲從前方傳來後,一個背了只竹背簍的少女,就象只春燕一樣撲進了老翁的懷里。老翁含著淚用手愛憐得撫模著少女的長說道︰「我的小燕兒總算回來了,可急壞爺爺了。」
被叫作小燕兒的少女從老翁的懷里抬起頭來,只見她小瑤鼻一皺,嘟著小嘴說道︰「爺爺,我們差點就在森林迷路了。」
這原始森林中雖然很是廣闊,但小燕兒的父兄們從小就在森林里奔跑長大,每次出去打獵時,大家都是結伴而行,也不會走得離開村子太遠了,所以也根本不會造成迷路一說。老翁听到少女之話眉頭一皺,正想問明原由,就看到一個中年健壯男子帶著一皮膚黝黑的英武青年走上前來。兩人一個叫著父親,一個叫著爺爺,原來是老翁的兒子和孫子。老翁在孫子和孫女的攙扶之下,跟著回村的人群,大家都向村落中走去。
芮辰和阿立先一步回到了老翁所住的院子里,不放心的羅征一直站在院子里等候著。看到他二人眼楮紅紅的走了進來,羅征心中一沉,忙迎上前去看著芮辰問道︰「公子,真的生了什麼不好的事嗎?」
「沒事,哪會生什麼不好之事,」芮辰微笑著拍了拍羅征的肩膀說道,回頭看了看老翁一家人還沒有回來,他就把羅征拉到院子的角落處,想和羅征商量點事情。
阿立知道芮辰定有什麼要緊之事和自己的父親相商,就自己走進屋里陪阿元去了。
兩人走到院子的角落處,芮辰才慎重的對羅征開口說道︰「羅大叔,我有一個想法,想和大叔商量一下。「芮辰對于羅家父子就象自己的長輩和兄弟一般,但羅征早已把芮辰當作自己的主子了,他忙謙微的說道︰「公子有什麼事盡管吩咐,萬不能說和羅某商量一詞。」
知道不能一下說服羅征對自己改變看法,芮辰也只好徑直說道︰「我看這小楊村的村民們日子也不算寬裕,所以想留一只虎豹給他們用作過冬之用,再留箱金銀給他們去購買點過冬的衣物和食品。」
芮辰之所以和羅征商量這些,原因是那儲物戒子里的東西本就是全部留給羅家父子的。羅征低頭笑道︰「這事就由公子決定了,只是那虎豹是歷家之物,留在此處怕會給這小楊村惹起無端的禍事來,這一點,公子想過嗎?」
羅征一說,芮辰才想到自己竟把歷家之事給疏漏掉了,他用手敲著自己的腦袋說道︰「我這木頭腦袋,怎麼就這麼笨,想到一處就忘掉一處,差點給這小楊村惹來災禍來。」
兩人正說到此處,只見老翁的一家人已從那院門中走了進來,芮辰忙和羅征迎了上去。想必一路上老翁已把家中來客人之事告訴了自己的兒子和孫子、孫女,看到芮辰他們也沒顯得太驚奇,只是當小燕兒听說里面還躺著一個比她還小上一點的阿元時,就欣喜的跑了進去,相必是總算家里來了一個和她同齡的玩伴了。
笑*的看著自己的孫女跑進屋里後,老翁才把自己的兒子和孫子介紹給了芮辰和羅征。原來這老翁一家果然如這小楊村的名字一樣都姓楊,老翁叫楊淵,兒子叫楊又遷,而他的孫子叫楊炯,孫女則叫楊燕。看到楊淵的兒子和孫子,只見他們都是身體健壯,又是皮膚黝黑的英武之樣,芮辰不由的想道︰「這楊家父子比羅家父子看上去,更象是常年在深山中蹲點的獵人了。」
楊家父子都是不苟言笑之人,他們和芮辰及羅征見過禮後,楊淵就吩咐他們去廚房做晚飯去了。芮辰還想跟上去揮一下自己剛才夸夸眩耀的大廚本領,就被楊淵及羅征拉住,羅征忙叫阿立跟進去幫忙,楊淵則把芮辰和羅征請進了廳堂之中。
阿元和小楊燕早已熟識,小楊燕還搬出許多干果來,在一旁剝著皮給躺在竹床上的阿元吃著,阿元的嘴巴除了吃也沒停著,還邊吃邊給小楊燕講著自己在森林外面看到的有趣之事。看到這兩小如此高興,老翁和羅征也顯出欣喜之色。
請芮辰和羅征兩人坐下後,楊淵才歉意的說道︰「真的太報歉了,這麼晚了還讓客人們餓著肚子,請在這里等一下,一會晚飯就做好了。」
芮辰忙搖手笑道︰「老丈太客氣了,只要村民們都能平安回來,大家也就放心了。只是,老丈,村民們回來得這麼晚,不會真的在那原始森林中遇到什麼事情來了吧?」
芮辰問出此話,楊淵也是不太清楚的,只听到孫女告訴自己說他們在森林中迷路了,自己也還沒來得及問出個原由來。
楊淵還沒開口說話,正在一旁听著阿元講故事的小楊燕一听到芮辰問到此事,忙跑到楊淵的背後,摟著楊淵的脖子嬌聲說道︰「爺爺,太可怕了,我們在那森林里听到幾聲巨大的咆哮聲,連大地都在顫抖著的,而且那片林子里居然沒有一只飛禽和野獸。父親說森林里肯定出現了骸人的凶獸,就帶著哥哥和我還有村民們離開那片林子躲得遠遠的,誰知就差點迷了路,好晚才尋得路走了回來。」
小楊燕如此一說,芮辰和羅征兩人都在相互看了一眼,兩中心中肯定會想道︰「造成小楊村村民差點迷失在那原始森林之中,原來的罪魁禍居然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