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衣少女把芮辰領到離那射桑林還有一段距離時,就停了下來,並用手指著那萬年桑樹所在的位置說道︰「葉長老就在那里,公子您自己過去吧。」
對那翠衣少女說了幾聲謝謝,當翠衣少女掩口笑著走後,芮辰才又整理一下衣袍朝著那萬年桑樹所在處走去。還未走到那萬年桑樹下,葉錦兒和梓林就現了芮辰,葉錦兒站了起來,轉身朝著芮辰來的方向迎了上去,而跟在一旁的梓林卻是在心中充滿疑問的想道︰「這叫芮辰的人究竟是何來歷?為何婆婆對他的態度和對外人不同?而是充滿了尊敬和寬容。」
看到葉錦兒向著自己走來,芮辰也忙小跑幾步跑到了葉錦兒面前,還未等芮辰開口說話,葉錦兒就先問道︰「這麼晚了,你不好好的歇著,又跑來這里干什麼?」
芮辰正想回答葉錦兒的問話,卻看到站在不遠處的梓林來,他忙壓低聲音問道︰「姑姑,這萬年桑樹所在之處是不是射桑林?你們白日是不是在為它下著禁制?」
葉錦兒看了他的一眼說道︰「是不如何?不是又不如何?都不關你的事,你快回去休息吧,這里不需要你。」
葉錦兒說完話就馬著臉轉身往萬年桑樹走去,芮辰忙幾步走到葉錦兒前面嘻笑著說道︰「姑姑,您老就不要再瞞我了,我知道這里肯定就是那射桑林了,我確實有一個想法,姑姑你老就听我說句話吧。」
直接走到那萬年桑樹下,葉錦兒對還站在那里的梓林說道︰「梓丫頭,你先回去吧,明早你過來接替我。」
這是如此多年來,葉錦兒第一次給梓林派任務,梓林不相信的看著葉錦兒,葉錦兒微笑道︰「不想來嗎?那你回去找飛燕,叫飛燕通知其他的長老明日來接替我。」
梓林忙搖著手道︰「不,不是的,梓林明日一早就來接替您,晚上天氣涼,婆婆您小心點,那梓林這就告辭了。」
梓林轉身而走,在路過芮辰時,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芮辰,只是覺得這個人讓人太不可理解了。
芮辰屬于那種不按章出牌,順著個竿子就可往上爬的人,借助信的關系,芮辰心中明白,不管自己再做出什麼離譜的事,葉錦兒都不會拿他怎麼辦。
雖然葉錦兒沉著臉,並不怎麼理他,但芮辰還是著臉的坐在葉錦的旁邊說道︰「姑姑,看您老對于這萬年桑樹結果這樣心急,是不是這萬年桑樹一結果就會削弱射桑林對外的禁制,對嗎?」
葉錦兒看了一眼芮辰,但也沒有回答他提的問題,芮辰只當她是默認了,緊接著他又說道︰「既然這射桑林中的禁制到了最為薄弱的時候,姑姑您何不進到里面,尋得九千叔的尸骨,使他的心念也有個歸宿的時候。」
葉錦兒本不想告訴芮辰,只希望他離此事遠點,但在芮辰一再的詢問之下,葉錦兒才說道︰「這前面的就是射桑林了,只是萬年以來,它都是修真域里的一個禁地所在,姑姑我也是奉命駐守于此的,所以公子,你就不要再打它的主意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听到葉錦兒又一次向自己下的逐客令,無趣的芮辰才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正盤腿靜坐的葉錦兒後,他才轉身往來的路上走去。
听到芮辰遠離的腳步聲,葉錦兒才睜開雙眼,她眼色迷朦的看著那射桑林處,心中叫道︰「老魔,不要怪錦兒,這是錦兒一生的職責,但錦兒也不會離你太遠的,錦兒會一直就守在你的身邊的。」
葉錦兒想到此,竟然把那金訣玉座拽在手心里,然後把那只手緊緊的貼在了胸口之上,她的心也在無聲的哭泣起來。
其實芮辰只是故意把腳步落得很重的,好使葉錦兒知道他已很听話的離開了,但當他離開葉錦兒的視線範圍內時,他又停了下來,確定四周無人後,才向著射桑林的一角悄悄的掩身而去。
不光是為了尋回九千的尸骨,不光是為了救回寧清清,還有射桑林本身那富有傳奇色彩的神秘性,都深深的吸引著芮辰,既然有如此絕妙的機會,所以他打算親身進去看看。雖然不知結果如何,但芮辰從現實世界就帶來的喜歡探幽掘微的性格,促使他向著這被稱為修真域一大禁地的射桑林中前進著。
葉錦兒雖只盤坐在萬年桑樹之下,但她卻能感應到射桑林周邊的全局,當芮辰悄悄往射桑林之處掩去的時候,葉錦兒一下睜開了雙眼,極為矛盾的心情一下從心中升了起來。是這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芮辰進去?還是行使自己的使命,把他阻止在射桑林外?雖然葉錦兒奉命在這射桑林外駐守也有幾千年了,但芮辰一來,對她所說之話,難免讓她有了一點小小的私心,她是多麼希望老魔的尸骨能從那射桑林中被帶出來呀!但她又不希望芮辰單獨涉此險地。
正當葉錦兒猶豫不決的時候,芮辰已悄悄走進了射桑林外圍的第一道禁制。這著禁制極其簡單,就如穿過一道水霧屏障,除了衣袍上沾了點霧水以外,面前之景也無多大的改變。當芮辰正想再往前行時,一雙手卻從那層霧水中伸了進來,直接拉著芮辰的衣袍就把他拽了出來。
這突然的變故,觸實嚇了芮辰一跳,當他站穩步伐一看時,只見是一臉鐵青的葉錦兒正站在自己的面前,芮辰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
葉錦兒看著芮辰嘆了一口氣,指著他的衣袍說道︰「公子,你看看自己的衣袍,這可只是射桑林的第一道禁制。」
芮辰听到葉錦兒一說,忙看向自己的衣袍,只見白梅給自己縫制的白袍上,居然出現了許多正在冒著青煙的小洞。
忙幾下把披在外面的衣袍月兌下,並扔在一旁說道︰「姑姑,這射桑林中的霧水莫非都是些硫酸、硝酸不成嗎?」
葉錦兒當然听不懂這來自現實世界的詞語,但她也沒有多問,只是眉頭一皺的說道︰「公子怎麼如此任性,如果我再稍晚一點,那公子不是會被這霧水灼傷嗎?」
芮辰忙用手模了一下自己的臉,又看了一下手上的皮膚,見到並無一點灼傷的痕跡。他才對葉錦兒說道︰「姑姑,你們既然長年累月在此,肯定有穿著防這霧水灼傷的衣袍,不如就給我一套吧。」
葉錦兒搖著頭說道︰「不行,你快走吧,你在這樣,明日我就叫人把你送走了。」
听到葉錦兒說出威脅之話,芮辰可不吃這一套,他沖著葉錦兒轉身而去的背影說道︰「為什麼不行?姑姑,您難道就忍心看著清清姑娘一命嗚呼嗎?難道就忍心看著那九千叔的尸骨就這樣被棄于射桑林中嗎?」
芮辰對著葉錦兒的背影連問了兩個為什麼?但都是在深深的刺傷著葉錦的心,但她只是微楞了一下後說道︰「此事太危險了,我是不可能讓你犯此險地的,再說,桑林樹的弟子是不能隨意走進這射桑林中的。公子,此事到此為止,你還是走吧,至于救寧丫頭的命,我們另想它法。」
芮辰張著嘴看著葉錦兒走遠,看來這葉錦兒是鐵了心不讓他進去了,無奈的他只好苦笑了一下後,轉身離開了射桑林。在回去的路上,芮辰還不時回頭看著那早已看不見的射桑林的方向。在他邊走邊回頭時,卻突然被一棵桑樹下走出一身翠袍的梓林又嚇了一跳。
梓林並沒有離開葉錦兒多遠,因為她從小跟著葉錦兒長大,對于葉錦兒心中之事,她是最明白不過了。葉錦兒對于她既象慈愛的祖母,又象嚴厲的師尊,就因為如此當她知道因為梓林的小小私心,不經允許就把外人帶入了桑林村中,也就因為此而使嵇玉河和寧清清兩夫婦差點人鬼殊途時,葉錦兒除了鎮驚,就是傷心了,所以她才會做出處罰梓林的決定,讓她好好的反省一下。梓林也因為此事從此愧疚不堪,一心就想彌被自己的錯誤,而使寧清清能活轉過來。
用自己和大自然能融于一體的特殊異能,梓林听到了芮辰和葉錦兒所說之話,所以她一路跟著芮辰,到了葉錦兒不能感應的地方後,她才在芮辰的面前顯身出來。
芮辰看著突然現身的梓林驚訝的問道︰「梓林姐姐,你為何還在此處,姑姑不是讓你回去休息,明日好接替她嗎?」
一听芮辰居然叫葉錦兒為姑姑,這不是比自己長了一輩,梓林白了芮辰一眼問道︰「你想不想進那射桑林中?」
這個問題對于芮辰實在是太誘人了,他想也沒想的說道︰「想,那又有何法,姑姑已下了死命令,不能再打那射桑林的主意了。」
梓林又向前走了幾步問道︰「入到那射桑林中,真的就能尋得救清清妹妹的方法嗎?」
芮辰點了點頭的說道︰「在那射桑林中,幾千年前墜落了一個神級的人物,他應也是姑姑一位至親之人,只要把他的尸骨找到,不僅可以讓姑姑見到幾千年不能相見之人,那救寧清清之命也有了一線的希望。」
梓林听到芮辰的回答,深深的思量一番後,才抬頭對芮辰說道︰「既然此話是真的,那就明晚這個時候在此處等我,記住,就明晚。」
梓林說完就飛身而走了,芮辰看著梓林從半空中飛過的身影,嘴里念道︰「你是什麼人?叫我明晚到此處干什麼,連姑姑都不準我進那射桑林中,難道你有辦法嗎?」
梓林果然是有辦法進那射桑林中的,當第二日入夜之時,她在和芮辰約定的地方,一看到芮辰拖著腳步慢慢來遲時,她就是一個縱身飛到芮辰的面前,直接把手中的一個包袱塞給芮辰說道︰「你快把此衣袍換了,一會我帶你進那射桑林中。」
梓林這突然一下,使得芮辰抱著包袱楞在了原地,梓林沖著他說道︰「你還不快去,如果過了今晚,那再想入射桑林就很難了。」
芮辰這才明白過來,忙把那包袱打開一看,只見是一件絲制帶帽子的銀色長袍,抬頭一看梓林身上也穿著同樣的這種衣袍。芮辰才微笑了一下,就當著梓林的面把外面所穿的衣袍一月兌,就直接換上了這件絲制長袍,然後把那換下來的衣袍直接塞進了萬物袋中,芮辰的這番動作,使得梓林對他的好奇心更重了。
很快的換好衣袍後,芮辰現梓林的眼楮還盯在自己的身上,他嘻然一笑道︰「梓林姐姐,小弟的身上難道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梓林臉頰立即飛上了紅暈,她白了芮辰一眼後,就轉身朝射桑林的方向縱身飛躍而去,雖然她走時並沒有叫上芮辰,但芮辰明白梓林一定是叫自己跟在她的身後,所以他也飛身一躍,朝著梓林追去。
到了射桑林的一處邊緣位置,芮辰現它竟然離那萬年桑樹很近,這不又會讓那葉錦兒現嗎?梓林早就站在一棵桑樹之下,只見她把那與長袍想連的帽子戴在了頭上,不是在那桑樹之下看到她的身影,芮辰可真沒有感覺到她存在的氣息。忙把自己那連衣的帽子戴到了頭上,芮辰走到了梓林的身後。
梓林頭也不回的輕聲說道︰「今晚是另一位長老輪值,婆婆此時正在用功助那對冰蠶吐絲,所以一時半會不會出現在此的。一會那位長老要走出萬年桑樹到周圍去巡視一番,我們就趁此飛身上到那棵萬年桑樹之上,然後從那里進到射桑林中。」
看來梓林對這里已掌握得一清二楚的,幸好她也是桑林村中的一員,如果換作外人,那射桑林不是別人想入就入,想出就出嗎?那它還有什麼神秘性可言了。
梓林就這樣靜靜的站在芮辰的身旁,不管芮辰如何問她那射桑林的問題,她都沒有回答過一個字。此時,芮辰對于梓林的看法就是,她就象這射桑林外的一顆桑樹一樣,除了微風輕輕吹動起她的那身衣袍外,她的整個人卻沒有一點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