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奇域劍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無意之間

作者 ︰ 舒夏梓

在離開瑞京一直往南大約驅車走了十天後,芮辰和山翟就棄車徒步入了一片大山中。那是一片被香樟樹覆蓋的大山,在那半山腰上有一座村子,自然而然就叫香樟村了。自從受傷的芮辰被山翟帶到這里後,早已恢復如初的芮辰並未立即離開,而是住了下來,這里四處都是被香樟樹渾之氣過濾出清新干淨的空氣,沁人心脾直入心底,把此處不防當成度假之地,休息一下也是很好的,最重要的是,此時芮辰不能就丟下山翟不管了。

香樟村是山翟的家鄉,當初離開家鄉之時,父母都還是健在的,可是這次回來時,山翟父母的墳頭卻已長滿了青草,除了兩間土牆的茅屋外,山翟在這香樟村中再無一位親人了。

站在一旁,看著含著淚拒絕他人相助,自己一人親自為父母重修墳墓的山翟,芮辰深有感觸的問道︰「小山,伯父伯母的墳墓修好後,你是留在此次還是有其它的去處?」

把最後一塊石頭壘在墓頭,山翟瘦弱的身體就立即跪在墓碑之前,他淚水如注的說道︰「爹娘本是盼著我有個出頭之日,沒想到我到了瑞京之中一事無成,又被人騙了個精光,連急帶氣就生了一場大病,到最後落得個乞丐的下場。我是無臉再回到爹娘的身邊,卻讓二老含恨而終,我真是不孝、不孝啊!」

自責的山翟不住的在地上磕著頭,直讓額頭之上磕出了鮮血來,芮辰忙走上去一把將山翟抱住說道︰「生老病死,並不是你能決定的,伯父伯母在下面看到你之樣,會讓他們走得很不安心,小山,你就節哀,自己好好的活下去吧。」

山翟抬起頭來,用滿是淚水的雙眼看著芮辰說道︰「如今我一無所有,只有這一副羸弱的身軀,爹娘又因我而亡故,我還有什麼臉面活下去。」

听到山翟說出如此喪氣之話,芮辰心中一氣,把他用勁推于地上說道︰「如果都象你之樣,那世間還有多少人可以活的,你可知道,我的父母雖在世上,但我卻永遠也不能在他們面前盡孝了。」

說完此話,芮辰也一下坐在了墳前,雙眼之中盡透著痛心之色,本想歉導一下山翟的他,卻一下觸到了心頭深處的那塊傷痛來。

听到芮辰所說之話,山翟從地上爬了起來,用手把臉上的淚水擦掉後,他輕聲的對芮辰說道︰「恩公的父母在何處?如果恩公真有難處,那讓山翟去幫恩公把二老接來,也好讓恩公能和他們得以團聚。」

抬頭看著山翟懇切的神情,芮辰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苦笑著說道︰「那里和此處是兩個世界,我雖從那里來,但卻不能再回去了,你就更不用說了,只希望兩老在那個世界里快快樂樂過著每一天就行了。」

說完此話後,芮辰站起身來,幫著山翟拿起修墓的工具就向香樟村的方向走去。而楞在原地的山翟卻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因為芮辰所說並不象開玩笑之話,讓他立即想起陰陽之隔來,這芮恩公竟然說他來自陰間,那不是鬼嗎?汗毛倒豎的山翟愉愉瞧了前行的芮辰一眼,卻看到他在陽光下的影子來。

前行的芮辰現山翟沒有跟著自己走來,他停住腳步,轉過身來,就看到山翟臉色青盯著自己看。

不知何意的芮辰忙開口問道︰「小山,你看到了什麼?為何臉色如此青?」

山翟忙收回目光說道︰「恩公,沒什麼,沒什麼。」

芮辰又走回他的身旁,用手摟著他的肩膀說道︰「不是對你說過嗎?以後不要叫我恩公了,听到這兩字,直讓人說不出的別扭法。」

看到芮辰陽光下的影子,又感到他摟著自己肩膀傳來的溫度,山翟知道芮辰並不是他所猜想的樣子,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所以他頗為尷尬的笑了笑後,就跟著芮辰向香樟村走去。

二人才走到村口,就看見一個壯實的青年徑直向著他們跑了過來,那青年一到小山的面前,就拉著他說道︰「小山,快跑,劉員外帶著人來拆你家的房子了,他還說要把你抓去給他家做奴役不可。」

一听竟然有人來拆自家的房子,雖然那房子是兩間要垮的茅屋,但最歸是父母唯一留給自己的。山翟臉色又鐵青下來,他使勁掙月兌壯實青年緊抱著自己的手,就向著村中飛跑而去。

芮辰連忙拉住正想追向山翟的壯實青年問道︰「那劉員外為何無故要拆小山家的房子,還要抓他去做奴役,難道沒有王法了嗎?」

看著山翟跑遠的壯實青年搖了搖頭說道︰「王法?劉員外就是我們這里的王法,小山的父母因為小山去瑞京而向他借了幾兩銀子,因為二老相繼一病故,因此沒有還上銀子,所以那劉員外才會如此出手的。」

壯實青年的話音剛落,只覺眼前一花,本是好端端站在眼前的芮辰就一下沒了身影,嚇得他一下楞在原地說不出話來了。

瞬移而致的芮辰看到山翟家的那兩間茅屋已被推倒,而一個身著錦衣,滿臉流油的中年人正滿臉興奮的拿著幾錠銀子在陽光下驗著貨色,那先前而至的山翟正被幾名家丁反剪著雙手怒說道︰「劉員外,我爹娘不過才借了你幾兩銀子,如今你不僅推倒了我家房屋,又拿走我放于屋中的那幾錠銀子,難道它還不夠還你的帳嗎?你還把我抓了是為何?」

劉員外把那幾錠鑒定完畢的銀子全部收到懷中後,就笑道︰「你說什麼?銀子?誰人看到過我拿你的銀子?再說你這身無幾兩肉的窮小子,哪來什麼銀子?真是說大話也不找準地方說,我看你就還是老實去我家做奴役吧,等還了你父母所欠下的帳後,本員外自然會放了你的。」

被反剪著雙手的山翟氣得眼楮都快要滴出鮮血來,那劉員外指著山翟笑道︰「你們看,這小子還想著那銀子的問題,你們這里誰見過本員外得了這小子的銀子了?」

「沒有、沒有」跟來的家丁們哈哈笑著,並連聲的答道。

看著這劉員外無恥的嘴臉,本不想多事的芮辰隱身來到他的面前,一耳光就向那劉員外肥臉之上打去。

突然臉上一陣的劇痛,劉員外慌忙捂住那更加腫脹的臉叫道︰「誰打我?誰打我?痛死我了。」

看到劉員外突然捂著臉叫了起來,圍在周圍的家丁們也是慌忙四顧了後,都是搖著頭一臉驚愕之色。

芮辰又來到那反剪著山翟雙手的兩位家丁面前,他用腳一抬,兩名正慌忙四顧的家丁就被他踢飛了出去。身體一松的的山翟立即就摔倒在了地上,芮辰忙現出身體來,伸手把山翟從地上扶了起來。

看到突然出現的芮辰,不止是山翟,連那正捂著臉的劉員外和那些家丁們都臉現恐怖之色,許多人的口中都連叫著「鬼、鬼」之字。

哭笑不得的芮辰幫山翟把身上的塵土拍掉後,就笑著問道︰「小山,你看我象鬼嗎?」

山翟雖搖著頭,但眼神卻是惶恐的。

嘆了一口氣的芮辰大聲說道︰「我仍是修真之人,是專門來捉鬼的。」

說出此話後,芮辰拔出碧水拋于空中,就帶著山翟縱身飛到碧水之上放下後說道︰「你在此處等我,看我如何戲弄一番那些裝鬼之人。」

說完,芮辰就從碧水上飛下,直朝那恨不得生有四條腿逃跑的劉員外飛去。飛到那劉員外的頭頂之上,芮辰手一探就抓住那劉員外的衣領,直把他帶到半空之中,那劉員外如殺豬般的叫喊著,他的叫喊聲也讓那些正慌忙逃跑的家丁們止住了腳步,不敢再往前挪動一下了。香樟村的村民們都紛紛圍了過來,平時不敢言語的村民們,因為有了芮辰替他們出頭,他們有的在用手指點著那被芮辰抓于半空中的劉員外,有的在地上對芮辰行起大禮來。

芮辰帶著劉員外從半空中落在村民們的面前,並把他重重的扔在地上,那劉員外肥胖的身體就如冬瓜一樣連滾了幾下才停了下來,他埋著頭,因為害怕使得他的身體在不住的顛抖著。

芮辰指著劉員外對那些臉色煞白的家丁們問道︰「這劉員外說他沒有得山翟的銀子,你們都看見了嗎?」

此時的那些家丁們都是搶著答道︰「錯了、錯了,這些銀子確實是員外從山翟的屋中得到的。」

劉員外已爬到芮辰的腳下,他從懷中把那些銀子掏了出來,顛抖著高舉到芮辰的面前說道︰「是我錯了,真人,神仙,您老就饒了我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芮辰卻未收下那些銀子,他只是嘴角一撇的說道︰「這些銀子本是我給山翟的,既被你得了去,我也不想再收回了,如今你既然認錯,那你就用這些銀子把這香樟村的所有房屋重新翻修一遍,再為他們置上過冬的衣物和食物,還有你要收起一切的惡行,好好的做個人就是了。」

捧著這幾錠燙手的銀子,劉員外的心在滴血,這幾錠銀子哪能做得了這許多之事,但看到芮辰凜烈的眼神,劉員外忙低頭連聲稱是。知道這劉員外心中有一萬個不服,芮辰用手在他身體上重重一拍,那劉員外忙捂著被拍痛的地方驚恐的看著芮辰。

芮辰只是微微一笑道︰「我已在你身上下了禁制了,以後你做的每一件事情,不管我身在何處都會知道,只要你老老實實的做個人,你身上的禁制就不會作,但如果你依然為惡,那就不要怪我讓你不得好終了。」

已被冷汗打濕衣袍的劉員外忙趴在地上,對著芮辰連連叩頭說道︰「小的會一直按真人所說之話做人的,請真人高抬貴手饒了小人吧。」

芮辰並未再理趴在地上的劉員外,而是含笑對周圍的村民們拱手告辭後,就縱身而起飛到正害怕得爬在碧水身上的山翟身邊,見到芮辰一踏上碧水,山翟立馬用手緊緊抱住了他的身體,芮辰就這樣帶著山翟御劍向著香樟村外飛去。

離開那香樟村,兩人在空中並未飛行多久,芮辰就帶著山翟落在了一處山涯之下,由于這里地勢非常險要,所以遍布于附近的香樟樹許多都是成百上千年的參天古樹,它們一棵挨著一棵,陽光都很少能透得進來,使得這處山涯下異常的陰暗潮濕。

到了這里後,芮辰就收了碧水帶著山翟跳了下去,一接觸到地面之上,山翟雙腳一軟就癱坐在了潮濕的地上。

看了看周邊的環境,確定並無他人時,芮辰才走到山翟身邊笑道︰「怎麼了?這點事情就把你嚇成這個樣子了?」

心還在「呯呯」急跳的山翟忙抬頭激動的說道︰「恩公,不,芮真人我只是雙腳有點軟而已,但卻無怕字可言。」

芮辰微笑著把他扶到一岩石上坐下後才問道︰「小山,那劉員外看來是不會再為難于你,你是回香樟村呢?還是另有其它去處,我在此處也呆不了多久,把你安妥好後,我就要離開此處了。」

山翟正用手使勁的敲打著自己這雙不爭氣的腿,一听到芮辰之話後,他立即跪于芮辰面前說道︰「真人,山翟已無它處可去,您就收下山翟吧,那怕為奴為僕都可以。」

芮辰忙用手把他扶住說道︰「我也是一個沒有固定居所之人,你跟著我好處到是沒有,可苦處卻是有很多的。」

山翟連忙搖著頭說道︰「只要真人不嫌我是累贅之人,再大的苦處山翟都能忍受的。」

看到山翟之樣,芮辰也不忍心把他就丟下來不管,所以他心中決定帶他離開這香樟村後,送他去許山之處或是瑤城楊淵那里都成。

想到此處後,芮辰扶著山翟笑道︰「我也不要你給我為奴為僕,你就做我的兄弟吧,我在這世俗域還是走上一走,你就給我做個伴吧。」

一听芮辰答應帶自己同行了,山翟雖然高興,但他還是沒有起身的說道︰「真人不讓山翟給您做奴僕,山翟也知我身體瘦弱,一路之上幫不了真人的忙,反而還需要真人的照顧,不如真人就收下山翟為徒,能擁有強壯的身體後,山翟就能幫真人做事了。」

看到山翟一臉誠懇之情,芮辰明白他並不是那種狡詐之徒,現在的他只想有副強壯的身體後,才能幫助自己做點事來報答自己對他的恩情。

芮辰上下打量的山翟一眼後,又用手錘了錘他那瘦弱的肩膀笑道︰「你這身子骨也真是太瘦弱了,好吧,我就暫且收下你為徒,只是做了我的徒弟之後,你就要天天吃累了,你這身子骨能吃得消不?」

山翟興奮的站了起來,用手拍了拍自己那盡是排骨的胸口說道︰「師傅,您不要看我瘦弱,在瑞京做乞丐的時候,有時餓上個幾天幾夜也沒有把我餓垮過。」

這是件讓人心酸之事,芮辰又拍了拍山翟的肩膀說道︰「那做乞丐之事,你就把他忘了吧,跟著我,我是不可能讓你挨餓的。只是,我從沒有收過徒弟,所以也不會教徒,以後有個什麼事情,你要多擔待一下了。」

山翟也是一個比較單純之人,他雙手一拱對著芮辰就是深深一禮道︰「只要師傅不嫌山翟笨,以後不管師傅如何打罵山翟,山翟都不會怨恨師傅的。」

芮辰用手指著山翟笑道︰「你這話是何意?事先就說我是個殘暴的師傅了。」

山翟忙搖著手,臉一下通紅的說道︰「不、不是,山翟不是說這個意思。」

芮辰不過只是開了句玩笑,卻把山翟急成這個樣子,他也忙說道︰「我並不是那種古板之人,你跟著我,久了就知道了。」

山翟忙點了點頭後,他又想起了什麼的問道︰「師傅,我們的師門是什麼?山翟看到師傅對付那劉員外的手法如此高深,定然是什麼名門大派了。」

听到山翟突然如此一問,芮辰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于他,說自己的師門是玄域,可玄域的功夫自己卻未學到許多,象山翟這個樣子,玄域是不可能承認下他的。

芮辰想了一會兒,就隨口說道︰「我們的這個門派在這世間也不算有什麼名氣,它叫幻湖仙域,你心中知道就行了,就不要再對他人提起,免得人家笑話于你。」

山翟卻是一臉崇拜之情的說道︰「幻湖仙域?師門定是一個不凡的所在,弟子一定會嚴守的,不會在別人面前提起師門的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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