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大殿之中的情形極其微妙,所有人的眼楮都盯在芮辰的身上,白秋影早已猜到宮主必和這突然闖入之人有著某種關系,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好把這個想法表露出來,所以她只好向大殿中的眾弟子說道︰「今天突狀況,婚禮暫時中止,大家先散去吧。」
當眾弟子退出之時,白徑山回頭看了芮辰一眼,眼神中透出是疑問並帶有關切之色,一旁的一位美貌少*婦忙拉著他向著殿外走去。
大殿立即空蕩下來,只余下芮辰和白水呤,白秋影以及燕楚風伯佷幾人來。
白秋影走到白水呤身旁低聲問道︰「宮主,眼前的這一切,現在您可以解釋一下了嗎?」
白水呤抬頭看了看白秋影,又看了一眼正微笑看著她的芮辰,她的眼上顯出痛苦之色後,就使勁的搖了搖頭。
看到白水呤站在那里一直的搖著頭,芮辰忙走近過來,他不顧白秋影那想把他吃掉的眼神,就用手輕輕的掀開白水呤頭頂上的那頂輕紗帽子說道︰「白姥姥,你看她如止的痛苦,你為何還是*她做不願做之事?」
白秋影冷哼一聲,就用手把二人使勁分開道︰「哪里來的野小子?卻在這里教訓老身,我隱水宮之事,輪不到你來插嘴。」
芮辰瞪大眼楮,也沉著臉說道︰「我才懶得管你隱水宮之事,只是水呤早已是我的妻子了,你意想拆散我們,你說我管不管?」
白水呤一听芮辰把此事說了出來,她的身體一下顫抖起來,她轉過身來看著芮辰慌忙的搖著頭。
這個事情卻讓白秋影覺得分外的荒謬,她厲聲的對芮辰說道︰「你說什麼?野小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竟然敢褻瀆我隱水宮宮主。」
一旁听出味兒的燕楚風,忙走上來把芮辰拽到自己身後,就指著白秋影說道︰「好你個老惡婆,年輕時是這樣,沒想到上點年齡了,還是死性不改,人家好好的小兩口,你為何要拆散他們?而且宮主還是我老弟的媳婦,你卻要*她嫁給我青麟佷兒,你也太可惡了,別說我落雲宗和你沒完,光是我燕楚風也不會放過你的。」
燕楚風當著這麼多小輩,就是一通好罵,一點也沒有給白秋影留半絲面子,直罵得白秋影氣得臉都變綠了。
她用氣得抖的手指著燕楚風尖聲說道︰「老東西,你為什麼還活于世間,看來是我高估了你落雲宗的人了,怪不得你落雲宗會如此衰敗下去。」
燕楚風一听白秋影竟然在咒到落雲宗的頭上,氣得他把雙手袖袍往上一拉,就要沖上去和白秋影大干一場,那白秋影也不甘示弱的繼續尖聲咒罵著燕楚風,看這情形,兩人原來不是冤家對頭,就是一對怨偶了。
不想事態展得更為嚴重的芮辰忙一手把燕楚風抱住後,並回頭叫道︰「青麟、青宇,快來幫我拉住你們的大伯。」
不用芮辰叫,燕青麟和燕青宇叫已跑上前來,他們忙把激動的燕楚風牢牢抱住。
白水呤忙擋在幾人中間問道︰「姥姥,你今天怎麼了?為何說出如此難听之話?」
白秋影停了下來,卻沖著白水呤冷冷的嘲笑道︰「如果不是宮主自己不自律,別人還能看我隱水宮的笑話嗎?」
這句話就象一把刀子深深插進了白水呤的心中,她痛苦的看了白秋影一眼後,立即就向著大殿之外跑去。
芮辰忙一把把她抱住後,就抬頭對白秋影厲聲喝道︰「姥姥,我看是你自己不自律吧?為何還說如此惡毒之話傷她?」
差點把芮辰這個事情的禍忘記了,白秋影冷冷一笑說道︰「你們都是落雲宗的人吧,好、好,今天我就叫你們永遠的留于隱水宮中,也好讓我們的宮主清醒一下。」
說完此話,白秋影就要雙手一拍,看她的樣子是想動這大殿中的禁制來,正在這時,只听大殿里響起一聲慵懶,並溫柔得象陣輕風一樣的女子聲音,這女子似是才從睡夢中蘇醒過來一樣,只听她輕輕的說道︰「怎麼如此之吵?都快停下來吧,秋影和水呤,你們把來人帶到水冰殿來,我要見他們一下。」
這女子的聲音,就象一道清醒劑一樣,使得浮燥的幾人立即清醒過來,而這聲音卻使芮辰的心中猛然一震,如些親切的聲音,就象是他一個久違的親人一樣。
白水呤和白秋影兩人露出驚喜的笑容來,她們互看一眼後,白水呤就盈盈的一拜說道︰「水呤謹尊神主之命。」
白秋影轉身走到那水晶座下,只見她用手輕輕一按水晶座的扶手上,水晶座的後面就顯出一道門戶來,白秋影走到那門戶前淡淡的說道︰「既然我隱水宮的神主要見你們,你們就跟我來吧。」
說完,白秋影就走進了那道門戶中,白水呤回頭看了一眼芮辰後,也埋著頭向那門戶走了過去。
燕楚風的雙手還被燕青麟和燕青宇死死抱著,他使勁一掙說道︰「還不放開我,快走,我到要看看這隱水宮的神主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幾人在經過芮辰時,就見到芮辰還是雙眼直的楞在原地,燕楚風忙推了一把他,就把芮辰給推清醒過來,回頭看了一下白水呤已不在了大殿中後,他忙對燕楚風三人拱手一下後,就朝著水晶座後那道門戶跑去。
看到芮辰的背影,燕青麟雙眉一皺的問道︰「大伯,這人究竟是誰?為何他卻成了青宇的小叔叔了。」
燕楚風雙眼一瞪的說道︰「他是你大伯的結義老弟,你們當然要叫他小叔叔了,還不快走,看看那老惡婆又有什麼花招來。」
那門戶之中,有一條通道,穿這條通道過後,就看到那薄霧中顯出一座大殿的輪廓,幾人又穿過那層薄霧後,就看到這座通身如粉鑽的水冰殿來。白水呤和白秋影早就站在殿前,在她們的身邊還跟著那四個曾經和芮辰交過手的白衣少女。
到了此處,芮辰的腳步反而放慢下來,因為他現自己的腦中好象已融入了另外一個人的想法,他害怕的心想道︰「不會是那神仙信的記憶在恢復了吧?如果這樣,我還是我嗎?」
燕楚風已沖到白秋影的面前,他嘿嘿一笑道︰「老惡婆,你還有什麼花樣要使出來嗎?」
白秋影狠狠的瞪了一眼燕楚風後,就轉身不再理他了。此時的白水呤已恢復做為隱水宮宮主的威嚴來,她雙手對幾人一抱道︰「這里就是我隱水宮的水冰殿了,里面供奉著我們的神主,大家進去時,請保持安靜,不要驚擾到神主。」
說完,白水呤用手一揮,殿門就被守候一旁的白衣少女們給輕輕打開了,一條粉色的水冰花花道就呈現在大家的面前。
走到這條花道上,連燕楚風也不斷的驚嘆著它的神奇,直引來白秋影一陣的白眼,燕青麟忙拉了一下自己的大伯後,燕楚風才安靜了下來。
踏上這條花道後,震驚的芮辰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那個夢境中了,可這卻是實實在在存在著的,而且還有前面那朵巨大的花蕾,只是這朵花蕾緊緊的合攏著,所以也看不清里面包含著什麼。
走到那花蕾之下,白水呤和白秋影恭敬的拜了下去,老實下來的燕楚風也忙帶著燕青麟和燕青宇拜了下去,但芮辰卻沒有動,他只是抬著頭,靜靜的看著那朵花蕾。
這時,那個曾經在大殿中響起的女子聲音就從花蕾里響起,只听她說道︰「大家都起來吧,你們能來到這里,其實也是有原由的。」
站起身來的燕楚風忍不住問道︰「您就是這隱水宮的神主吧?我們到了此處,並不是甘心的,為何又說有原由呢?」
花蕾里的女子輕輕笑道︰「你是落雲宗的吧,看到你就讓我想起你的曾祖來,你和他長得太像了,只是他當初在我面前可不敢多言的。」
燕楚風一听,驚訝的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何認識我的曾祖?」
花蕾中的女子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在這里睡了兩千年了,當初看見你的曾祖時,他還是一個毛頭小子呢?」
驚得張大嘴巴的燕楚風忙回頭看了一眼同樣吃驚的燕青麟兩兄弟,過了一會,那花蕾里的聲音又說道︰「秋影、水呤,隱水宮在你們的手里還能保持原來之樣,這使我感到很高興,只是秋影的脾氣也要改一改,落雲宗必究和你有著更深一層關系,你為何要如此咒它的?」
白秋影臉色一變,忙恭身說道︰「是弟子之錯,請神主處罰弟子吧。」
花蕾中女子又說道︰「此事,我就不管了,要問問你們身後之人,以後整個隱水宮只听從他一人的命令。」
身後之人?幾人忙一轉身,就看到正看著花蕾呆的芮辰來,看到他,白秋影忙說道︰「神主為何如此一說?他可是一個外來之人,我隱水宮也差點被他攪得一團糟了。」
看到大家都看向自己,又听到白秋影如此一問,芮辰就更加傍惶了,他忙搖手道︰「姥姥說得很對,我不過是外來之人,和這隱水宮一點關系也沒有,你們可不要打我的主意來。」
白水呤也忙恭身說道︰「神主,此事錯在于我,請神主不要責罰于他人了。」
花蕾中的女子嘆了深深嘆一口氣後,就說道︰「你不要站得離我這麼遠,能再走近點,讓我好看清楚你的臉嗎?」
不用猜,都知道她是在和芮辰說話,芮辰不由自主的走近花蕾下,他的思想中就突然出現了那在夢境中見過的花蕾中女子的面容來,仿佛看到她正憐愛的看著自己,自己在她面前也象個戀母的孩童一樣。
面前出現這一切,芮辰已想到這花蕾中的女子就是神仙信的母親了。突然間,許多不曾出現過的畫面象放幻燈片一樣,在他的腦海中不停的翻動著,他仿佛看到信在對著自已說道︰「你不是我,我要回來做回我自己。」
信的這句話就象把大鍾一樣,在使勁敲打著芮辰的頭,使得他的頭開始劇痛起來了。
劇痛使他蹲在了地上,並用雙手抱著已痛得象裂開一樣的頭說道︰「你是誰?我又是誰?你不是*我,我不會回去的,只想做現在的我。」
周圍的幾人都是分外震驚的看著這一切,不知芮辰為何突然變成這個樣子,極為擔心的燕楚風才剛向他走了幾步,白水呤卻搶在他的前面跑到芮辰的身旁。
白水呤正想蹲在芮辰的面前時,就听花蕾中的女子說道︰「你先不要踫他,就讓我來吧。」
白水呤慢慢的站了起來,並往後退了幾步,但她那雙含有淚水的眼楮里還是一直的看著芮辰。此時,那花蕾已溢出一串串晶瑩的水滴來,就象那女子的淚珠一樣,它們一滴一滴的落在了芮辰的頭上後,芮辰那本是痛得快要裂開的頭一下不痛了,而且更覺得清明起來。
芮辰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回頭看了一眼白水呤後,才又回頭看著那巨大的花蕾說道︰「我只是一個普通之人,平平淡淡的生活對于我來說,是最好不過了,所以說,那曾經生過之事,就讓它成為永遠吧。」
花蕾中的女子憐愛的說道︰「我並沒有*你回去,你知道嗎?能看著你能歸來,不僅我,也包括你的諾姨和葉姑姑,我們除了高興以外,也希望你能象現在這樣快樂的生活著,但是,你卻肩負有責任,對于世間安寧,你有不能推卸的責任。」
花蕾中的女子之話,使得芮辰明白過來,自己已開始沿著本屬于神仙信的路在走了,他一下坐在了地上後,就回頭看著白水呤說道︰「娘子,當初你為何要離開桑林村,如果我們一起住在葉姑姑那里,就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白水呤緩緩的走到他的面前,芮辰一下抱著她的身體哭了起來,他哭什麼?也只有他本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