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坐船回到了役館之中,燕楚風和燕青宇還住在原來的那間院落里,所以上了岸後,白徑山就徑直帶著大家往那里走去。但讓人詫異的是,這一行人雖是一路的,卻分成三撥來,打頭走的是芮辰和白徑山,中間走的是一直沉默不語的燕青麟,最後遠遠跟著的就是雪魂和楚魄這兩個小丫頭了,看她們這架式,恐怕,芮辰走到哪里,她們都會緊緊跟隨在哪里了。
看著這種狀況,在白徑山的心中有著太多的疑問,白玉蓉已暗中囑咐他看好芮辰,她自己一人到宮殿之中找宮主去了,只有他領著這一行人回到役館之中。
拽了一把忍不住又往後看了一眼的白徑山,芮辰笑問道︰「大哥,你干嘛總是往後看?是不是心中塞滿了許多問號吧?」
看到芮辰非常輕松的樣子,白徑山搖了搖頭說道︰「你小子總有許多讓我不解之事,我也懶得問你了,只想知道你何時再回玄域去?」
「回玄域?」看來連白徑山也怕他了,芮辰兩眼看著前方說道︰「大哥,我的事情先不忙提,到先看看白姥姥要如何處理她自己的事情?」
听到芮辰突然提到了白秋影來,白徑山不解的看著芮辰,芮辰用手一指前方笑道︰「不要看我,大哥,你看前面站著的是不是白姥姥?」
白徑山這才順著芮辰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在燕楚風所住的那座院落前,在一棵大樹之後,白秋影正靜靜的站在那里,她的一雙含有猶豫之色的眼楮一直盯著那院門看著。
芮辰和白徑山遠遠的就停了下來,暗中示意白徑山叫住雪魂和楚魄後,芮辰退到早已止步在他身後的燕青麟身邊後,就對燕青麟輕聲問道︰「青麟兄,一般來說,長幼有序,你們落雲宗宗主之位照理說,應是你大伯的,為何落于你父親這一支了呢?」
想不到芮辰會突然問他這個問題來,燕青麟不由得一楞,雖說此事並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但始終是落雲宗之事,芮辰這個外人似乎不應該問出這個問題的。
但燕青麟還是淡淡一笑道︰「我大伯此人,從年輕之時到現在,呆在宗里的時間寥寥無幾,如果把他栓于宗主之位上,那何不如殺了他還好,所以家祖也是看到他的這一點,才會有此安排的,公子問出此事來,不知有何意嗎?」
「喔,原來如此」芮辰微微一笑,就指著那白秋影所呆之處說道︰「以我的想法,那白秋影也不是無端去落雲宗找青麟兄的,這肯定和你大伯有關,也許是因為一個債字,她是向你大伯討債去的。」
燕青麟從沒有把自己的事情和燕楚風聯系在一起,如今听到芮辰這一分析,讓他覺得更不可能,落雲宗所生之事,不可能是這隱水宮事先安排好的。
所以他黯然說道︰「此事,不可能和大伯有關,公子就不要往這方面想了,如果這樣,是會壞了堂堂修真密地的名聲的。」
芮辰和燕青麟想得並不是一件事情上,所以他听到燕青麟所說,就笑道︰「我就不解了,兩個心里是愛著對方的,但一見面都互相當成仇敵之人,就使了那麼一點小手段,難道就會壞了什麼名聲了嗎?」
听到芮辰如此一說,燕青麟才反應過去,他看到了一眼遠處的白秋影驚道︰「公子莫非是想說,我大伯和這白姥姥莫非早就認識嗎?」
芮辰忙湊近點說道︰「這只是我猜的,青麟兄,你何不如從側牆翻進院中,從側面套套你大伯的口風,我也上去問問那白秋影,如果是這樣,我們何不如幫他們一把,讓他們把心中之結解了,如何?」
看到芮辰眼神中的真誠之色,燕青麟不由的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下來了,他朝芮辰一抱手後,就從一側向那座院落處繞行而去。
等那燕青麟一走後,芮辰才回到白徑山身邊,他看到雪魂和楚魄兩個小丫頭在躲避著自己的目光後,就說道︰「我就在此處,不會再去哪里了,你們倆先跟著白大哥回去吧,三天之後,我定會回去,也不會讓你們犯難的。」
芮辰話中之意,就想支開白徑山和雪魂楚魄,因為他怕白秋影臉面之上過不去,所以有此一說。
雪魂和楚魄臉上顯出為難之色,芮辰眼楮一瞪道︰「我現在可是你們的主人,難道主人所說之話你們不听嗎?還不快跟白大哥走。」
兩個小丫頭看著白徑山就要哭了出來,白徑山忙說道︰「你也不要凶她們,我這就帶她們去原來你曾經住的那座院落里,三天之後,你自己過來,不管有什麼事?如果大哥能幫你的,我肯定會竭盡全力的。」
芮辰其實也是嚇唬她們的,听到白徑說出此話來,忙嘻嘻笑道︰「有大哥的這句話,我心里就踏實多了,只是,這兩個小丫頭要麻煩大哥幾天了。」
再說那白秋影來到燕楚風所住的這座院落外面時,心情分外沉重的她沒有信心再走進去,那里面的那個叫燕楚風的老頭,雖然已有兩百多年沒有見面了,但是一看到彼止,不知為什麼,兩人還有一如年輕時那樣火氣旺盛,不是動手,就是要吵上一架來,非得互相傷害到彼止才行。
雖說,神主之命不能違,白秋影到了這里,但是想靜下心來和燕楚風談一談的她,還是沒有勇氣走進去。
白秋影猶豫不決的站在那里,芮辰他們在遠處看著她,她是知道的,以她固執的性格來說,她還是不能立即接受隱水宮要听從芮辰之命這個事實,所以她只當沒有現他們一樣。
當芮辰支走大家,一個人向她走來時,白秋影心中不免有了些想法,她還是頭也不回的想道︰「我曾對他無理過,莫非他支開眾人想要為難于我嗎?來就來吧,莫非我怕他不成。」剛想到此,白秋影立即又打消了這個想法的自嘲的想道︰「他居然會是神主的兒子,雖說他原來也是一位神仙,但現在看來,也不過是一個修為低微的無能小子,為什麼他一來隱水宮眾人就要听從于他,我白秋影此心已對得起隱水宮了,卻不想屈伏于一個無能的小子手下。」
白秋影的個性是非常偏激的,所以才會有許多偏激的做法,芮辰卻不知她的這一點,他慢慢走到她的身後,就停了下來問道︰「姥姥,你為何站在此處不進去呢?」
白秋影只是微側著身子,並沒有正面對著芮辰,她微微一禮後就淡淡的說道︰「不敢讓仙君稱我為姥姥,我在此處不過是奉了神主之命,為那段落雲宗宗主和宮主之事做個了結罷了。」
看到她冷淡的樣子,芮辰並沒有生氣,他微微一笑道︰「姥姥既然是奉命而來,那就應該進去呢?你一直站在這里,我那個楚風老哥是不可能知道姥姥要找他有事的。」
白秋影微哼了一聲,不由得說道︰「那老東西,我為何要找他?」說完此話後,她頓覺不妥的說道︰「我只想找燕宗主談一談,雖此事已告一段落,但也不能讓落雲宗看了我隱水宮的笑話。」
芮辰一听,心中好笑道︰「這女人雖說和我那老哥一見面就吵,但心中還是向著落雲宗這邊呢,只是她到死也不會承認罷了,看來我要找個機會把這兩個老冤家撮各在一起了,只是我的楚風老哥哥,你可要爭一口氣,不要一見面就和人家吵,一點度量也沒有。」
想到此處,芮辰的嘴角不覺得向上翹了起來,白秋影一見,卻以為芮辰在心中嘲笑于她,氣得她臉色一變,又轉過身去不再理芮辰了。
不知何故的芮辰用手撓了撓後腦勺心想道︰「我都還沒有說什麼話?莫非又把她得罪了嗎?這老女人真難得侍候,怪不得我老哥哥會對她如此。」
白秋影還是沒有勇氣再去面對里面的那個人,她也沒有再理身旁的芮辰,正準備轉身往回走之時,芮辰忙伸手把她擋住笑道︰「姥姥,不就是見一個人嗎?你為何如此害怕,你們有什麼事,當事說穿了就行了,何必一見面就吵呢?」
芮辰之話,讓白秋影楞了一下後說道︰「仙君請管好自己之事,別人的事在不知情況之下,不要過問為好。」
說完,白秋影就繞到一旁,又向前走去,芮辰就在她身後大聲說道︰「姥姥也不必一口仙君什麼的稱呼我,我芮辰也不過是個平常之人。我雖普通,但也有責任之心,對于水呤就是為了這份責任而來,如果有什麼地方得罪姥姥的,就請姥姥看到水呤的份上,原諒我吧。」
芮辰的一席話,卻使白秋影止住了向前走的腳步,她回頭看著芮辰問道︰「難道公子對于宮主只有責任之心嗎?」
听到白秋影主動問自己問題,芮辰忙說道︰「我知道姥姥問我除了對水呤的這份責任心,還有愛嗎?對吧?我在這里也不想騙姥姥,我們水呤當初能在一起,是因為有特殊原因的,不管如何,水呤已是我的妻子,除了責任以外,我會把愛給她的。」
白秋影微皺一下眉頭後說道︰「希望你說話算話,不要負了宮主,負了整個隱水宮。」
听到她對自己說話不再那麼冷淡,芮辰忙見竿就爬的說道︰「姥姥,我和燕老哥哥雖相處不久,但也知他這人是有口無心之人,也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我不知你們曾經生過什麼事情,但大家能再在一起,也是一種緣份,你們倆加起來也有幾百歲了,該走的路也走了,該過的坎也過了,還有什麼不能說呢?我看,你和老哥哥就該靜下心來,好好的把彼止心中的結解開算了。」
白秋影驚愕的看著芮辰,不知這小子為何有這番言語,難道那老東西對他說了什麼嗎?還有就是神主交代過他什麼?
雖然芮辰所說之話還是讓白秋影有點動心了,但她始終還是放不下自己的面子,主動的去找燕楚風,所以她只是低聲說道︰「謝謝公子了,老身之事就不勞公子關心了。」
說完,白秋影轉身就向前疾步走去,見她還是如此固執之樣,芮辰心中都有氣了,他把手叉于腰間說道︰「白秋影,現在我以隱水宮新主命令于你,你必須去見一見燕楚風,和他好好的談一談。」
白秋影又停住了腳步,但她這一次並沒有生氣,而是轉身微笑道︰「公子之命恕老身不從,老身這就回玉馨殿去向神主領處罰去。」
這白秋影簡直就是一塊硬石頭,氣得芮辰也沒有辦法,看到她又向前疾走的身影,芮辰正要追了上去,正在這時,就听到身後傳來燕楚風的聲音來,只听他大聲的並帶有嘲笑的口吻說道︰「公子請回,這老惡婆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所以她一直都不敢面對于我的。」
芮辰忙轉身瞪了一眼燕楚風說道︰「老哥,我正為你之事著急的,你卻在這里火上澆油了,你少說兩句話,不會有人把你當啞巴的。」
誰知,芮辰責怪燕楚風的話聲還未落,就看到白秋影身影已從自己身邊飛過,而撲向站在那院門邊的燕楚風來。
燕楚風忙往那院里退了回去,心中充滿怒火的白秋影落在門邊厲聲說道︰「老東西,你不要跑,我到要听你說說,我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退到院落里的燕楚風哈哈笑道︰「老惡婆,我看你是怕了我的,你看你連一道門坎都不敢邁,如果想听我說原由,有本事你進來再說。」
怒氣在胸的白秋影並沒有想得太多,被燕楚風如此一激,她就冷笑道︰「老東西,我看你搞錯了,這里還是我隱水宮之地,換成它處也沒有能擋得了我白秋影的地方,你不要跑,我現在就進來找你這老東西算算帳。」
說完,白秋影就邁進了那院落的大門之中,但燕楚風並沒有站在原地等她,而是身形一縱,又向院落的更深處飛跑而去,氣得白秋影在他身後直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