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阿立輕輕抱到一旁讓他躺好後,芮辰才來到那些受傷村民們的身旁,並仔細的檢查起他們的傷勢來。這些受傷的村民身體沒有幾個是完好的,真如那婦人所說,不是斷腿就是斷手,要不就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已經氣若游絲了,幸好芮辰身上帶有救命的靈藥,才把他們從死亡的邊緣救了回來。又重新幫幾個村民的傷口上敷好藥包扎好後,芮辰就看到小飛早已把那婦人背了回來,那個正在啼哭的孩童一看見婦人,口吃不清的叫了一聲「娘」後,就伸手要那婦人抱來,可那婦人還在昏睡之中。幾個少年忙手腳忙亂的哄著那小孩,並把他抱離那婦人的身邊,害怕著他把那婦人吵醒過來。
全部處理好村民們的傷後,芮辰才又走到阿立的身邊,並彎腰蹲了下去,才開始檢查起他的傷勢來。阿立身上的衣袍滿是血跡,這些血跡不知是因為他身上的傷所致,還是救村民時所染上的,所以也一時分不清他究竟傷在了何處。芮辰小心的把他上身的衣袍撕了開來,才看到他胸口之處一片的血肉模糊,兩根斷了的肋骨刺破了胸口處的肌肉和皮膚鑽了出來,看得是那麼讓人觸目驚心的,如果不是阿立的身體異常強壯,並練有功夫在身,恐怕他等不到芮辰的到來就沒了性命了。
小飛早已悄悄的站在了芮辰的身邊,當他看到阿立胸口處的傷時,竟然哭著問道︰「神仙叔叔,小羅哥哥難道死了嗎?」
芮辰邊為阿立上著藥邊輕聲回答道︰「別胡說了,你小羅哥哥不會死的,他只是傷得有點太重了。」
小飛揉了揉被淚水模糊的雙眼喃喃的說道︰「如果沒有小羅哥哥,我們幾個恐怕早已死了,可小羅哥哥傷成這個樣子,他卻一聲也沒有哼過,還幫著山翟叔叔把受傷的村民背到了這里,我們看他躺在地上睡著了,還以為他是太累了的,沒想到他卻受了這麼重的傷來。」
說到此處,小飛眼中的淚水又流了下來。芮辰為阿立敷好藥包扎好後,才把小飛拉在自己的身邊坐下,並撫模著他的頭說道︰「小飛別哭了,你小羅哥哥有我在此,他會沒事的,現在叔叔問你一件事,你要把你所知道的全部告訴叔叔,可以嗎?」
小飛抬起了淚眼,看了看芮辰嚴肅的樣子後,就點了點頭說道︰「神仙叔叔請問吧,小飛會把知道的都告訴您的。」
看了一眼躺在身旁還在昏迷之中的阿立,芮辰才問道︰「阿立是何時到了你們村里的?是他一個人來的?還是有其他人跟他一起來的?」
小飛不知阿立是誰,疑惑的看著芮辰,芮辰才明白他只知阿立姓羅,就忙說道︰「你小羅哥哥的名字叫羅立,所以叔叔我也習慣叫他阿立了。」
明白過來的小飛才回答道︰「小羅哥哥是在三天前的深夜,他一個人來到村里的。」
听到羅征和阿元沒有跟來時,芮辰才放下心來,但是阿立為何一人來到這里?芮辰還是不明白。
他又看著小飛問道︰「小飛,你小羅哥哥為何來此,你知道嗎?」
小飛想了想後,又搖了搖頭說道︰「小羅哥哥一來,就和村中的幾位年齡最長的長輩們呆在村中的廟堂之中,小飛連一點邊也挨不上,所以不知小羅哥哥來的目的了。」
「村中的長輩?」芮辰又回頭看了一下那些受傷的村民,小飛看出芮辰的想法來,他神情哀傷的說道︰「神仙叔叔,您別找了,他們都被那怪物害死了,所以叔叔是找不到他們的了。」
芮辰微嘆了一口氣後,就從萬物袋中拿出許多吃的東西說道︰「小飛幫叔叔把這些東西分給大家,這些都是補充氣力的食物,叫大伙一定要吃點。」
小飛懂事的點了點頭後,就叫來另外幾個少年,他們把食物捧在手里後,就分別給受傷的村民們送了過去。
就這樣在洞里又呆了一會兒後,燕青麟和山翟才帶著那幾個未受傷的村民回到了洞中。洞里雖然一下多了近十個人來,但大家都非常的安靜,沒有一個開口說話的,只有悲傷的氣氛在洞里迷漫著。
看著芮辰一直坐在山洞的一個角落沒有哼聲,似在想著什麼問題?山翟不敢走上去打擾到他,只是用眼神求助著燕青麟上前去問問。
燕青麟把手中的血跡擦拭干淨後,就走到芮辰的身旁坐了下來,芮辰沒有看燕青麟一眼,只是低聲的問道︰「都好了嗎?那村里還找到活著的人嗎?」
燕青麟搖了搖頭黯然的說道︰「全村大小五百多口人都埋在了一起,這樣他們好能互相照顧著,那頭孽畜就這樣讓他化為灰燼,還真是便宜了他。」
芮辰抬起頭來,揉了揉兩邊有點疼痛的太陽穴後說道︰「那孽畜只是一個打手,幕後之人才是我們以後要對付的,青麟兄,落雲宗我們恐怕要緩一步再去,眼前的問題是如何才能安置這些村民了?」
燕青麟看著眼前這些幸存下來的村民,就對芮辰說道︰「這里是不能再久呆了,等天亮後,我們就帶他們離開這里,但這周圍百里之處也沒一個有人煙的地方,只有再往南走遠點,那里有一座小鎮,我們先把村民們安置在那里吧?」
芮辰點了點頭說道︰「如今也只有這樣了,希望村民們到了一個新的環境之中,能夠好好的活下去。」
深夜時分,芮辰從調息中醒來後,就站起身來,把守夜的燕青麟和山翟換下,叫他們也休息一下,因為明日還要帶著大家趕路。
又逐一檢查了受傷村民的傷勢以後,芮辰來到阿立的身邊,伸手模了一下他的額頭,還好的是阿立並沒有燒,身體情況也比預想的要好一點,芮辰也就放下心來。他慢慢的走出了洞廳,又延著那條通道來到洞口之處,居高臨下的芮辰望著那對面稍大的洞口,雖然並沒有一點光亮,但芮辰總覺得那大洞內的深淵中有著一雙可怕的眼楮在觀望著。
夜已深沉,今夜的星光也比往日要暗淡得多了,小山村處在可怕的寂靜之中,往日的熱鬧、往日的溫馨,已不復存在了,有的只是那殘破的山村外一座巨大的墳塋。在那里面埋著在幾個時辰之前還是活鮮鮮的幾百條的生命,如今他們已命歸黃泉,身體埋在了一起,可他們的怨氣並沒有隨著身體入土,而是在小山村中游蕩著,而這些陰煞的怨氣也在喚醒著埋藏于小山村之下,深淵中的一樣東西。
突然,天空中本是暗淡的星辰更加的無光了,因為一朵黑焰已不期而至,它飛到小山村之上後,一下從中間分了開來後,就從那黑焰里面走出一個英俊的男子,這男子正是寧子璧。
當寧子璧立于小山村之上的半空中,看到村中衰敗的情景,看到那村外巨大的墳塋,看到那些不敢向他靠近而來極深的怨氣,寧子璧英俊的臉上一下就陰沉下來。
他頭也不回,就冷冷的對隨在他身後趕來的歷德南問道︰「這是你們干的嗎?」
歷德南也對這小山村為何一下變為死地而感到異常驚訝,因為老祖讓他去請寧子璧時,小山村還是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歷德南忙搖著頭說道︰「少主,德南奉老祖之命去請少主之時,可是一點也沒有敢驚動到村中村民們,至于為何突然變成如此,德南也是不知的。」
寧子璧微微哼了一聲後,就說道︰「想必是那紅猿老祖所干,我不是早有交待,現那東西時,只需及時通知我就是了,為何如此違背我的命令,那紅猿老祖在哪里,為何不在此處等我?」
歷德南忙欠著身子說道︰「請少主在此稍候片刻,德南這就去把老祖找來。」
說完,歷德南踏著他那斧形法器在山村周圍尋找起來,半個時辰不到,歷德南又回到寧子璧的身邊,並有點惶惶不安的說道︰「少主,德南找遍了周圍幾十里之地也未找到老祖,照理來說,老祖是不會離開此處多遠的,是不是臨時生了什麼事來了?」
寧子璧眉頭微皺的說道︰「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先離開此處吧,這里都是些新結的怨氣,我們還是不要招惹到它們為好。」
說完此話後,寧子璧轉過身去,就想踏著腳下的黑焰離開這小山村,正在此時,他懷中的那截黑棍突然動了起來,而且那小山村的下面似有什麼在呼喚著他一樣。
這突然的現,讓寧子璧頓時打消了想要離開的想法,他忙把懷中的那截很短的黑棍拿了出來。讓人不可思議的是那黑棍一被拿了出來,就自動從寧子璧的手中飛出,並向小山村的中心位置飛去,寧子璧忙跟著它的後面飛著。
夜色之中的小山村是一片殘破不堪的景象,那黑棍飛到山村的正中心位置之上就停在了半空中了。從上往下望去,看到的是一片的殘磚破瓦,四處還有被燒灼的痕跡,但也可以看出那里原來就是一座廟堂的所在。黑棍飛到已被盡毀了的廟堂上後,就在上面盤旋著,想必還是心懼著那廟堂的存在,但當它現那廟堂對它並沒有什麼威協時,它就一下從半空中向著廟堂之處沖了下去。
緊隨其後的寧子璧忙一下抓住了那截黑棍,那黑棍在他手中顫動著,似是那之下有什麼東西在深深的吸引著它趕快去匯合著。
這種情形,讓寧子璧激動起來,因為明淵之主寧晉曾經對他說過,要想找到那傳說中的東西,自己手中的這截黑棍是不能缺少的。
寧子璧落身在這殘破的廟宇之中後,就對想跟著一起下來的歷德南說道︰「我想一人在此處呆呆,你先去其它地方找找紅猿老祖,找到時回來通知我就是了。」
歷德南心知寧子璧必是現了什麼,不想他在一旁看到,所以他也不敢多呆下去,忙對寧子璧恭身一禮後,就踏著他那斧形法器趕快的飛遠了。
看到歷德南走遠了,寧子璧才把那黑色棍子放在面前,只見一道黑光閃動過後,那本是很短一截的黑棍一下就變成了一丈多長來。當這黑棍頓時變長之時,那本是在寧子璧身邊不遠之處不敢靠近的那些怨氣,頓時就驚慌起來,它們都在爭先恐後的往後逃竄著,但那黑棍卻似生出了許多手來,連連抓住了這些正在逃竄怨氣的尾巴,就向著那廟宇之處的地上直沖而去。
一丈多長的黑棍重重的落在廟堂的地上,頓時砸出一個大洞來,那大洞之中不時有黑氣往外冒了出來,看到那黑棍就要沒入了那黑洞之中後,寧子壁就跳在那黑棍的頂端,他的整個人也跟著那黑棍進入了那黑洞之中,而那本是積結在小山村中的眾多怨氣也跟著被那黑棍帶入了那黑洞之中了。
寧子璧被那黑棍帶著,大約直入地面有幾百米深後,就落在了一個大洞里,在那大洞之下是一處深淵,那黑棍並沒有停了下來,只是更加興奮的直往那深淵里掉了進去。
深淵里到處迷漫著陰煞之氣,越往下陰煞之氣越重,寧子壁已盤坐于那黑棍之上,任由它把自己帶到那深淵的更深處。
當黑棍帶著他沖過一層層深厚的煞氣之時,寧子璧就看到一把斷了的長戩躺在地上,那戩身之上還沾著鮮紅的血痕。黑棍一看到那戩身就想撲了上去,可那戩身上的鮮血卻閃爍起來,並帶有正義祥和之氣,使得黑棍一時不敢再往戩身上靠去了。
寧子壁站在那戩身的旁邊,就明白過來,自已一直修煉的這截黑棍原來和這躺在深淵中的戩身是一體的,只是不知它何時斷了開來,而它的戩身卻被鎮壓于這深淵之中,不能月兌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