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瘦小盜賊的步伐越來越蹣跚,我手腕的魔法陣已經吸了大概5斤的血量。終于,對方兩腳打結, 當一下摔在地,可他的仍舊被一股不知名的吸力牽引,揚在半空中,紅繩不斷。
我順了順氣,仔細瞧瞧胳膊,這才發現原來手的紅疹並不是皮膚生長出來的,而是浮在面,輕輕一擦便成了一灘血水。
看來對方的血液沒有吸進我的體內,那麼到底跑哪去了?我觀察手腕法陣的突起,中心的圓圈撅口就像個無底洞,吞噬的血液化為無形,只有一層淡淡的紅光。法陣的脈絡被吸入的血氣充實,冒出一條條淡淡的紅光,隨著血液的增加紅光向外延伸,現在快要達到邊緣之處,就要成為一個完整的法陣。
紅繩的盡頭停止供應,看來敵人的氣血被吸得一干二淨,我走到尸體旁邊,他的皮膚變成了慘白色,趴在地露出半張側臉,眼楮像魚一般往外突出,好似在瞪我。
死不瞑目啊。我打個哆嗦,這尸體的樣子太詭異了,我正默默祈禱老天別讓他冤魂不散,突然手腕的魔法陣血光發作,一個立體的水晶城堡浮在法陣的方。
這手鐲的秘密還挺多嘿。我抬起胳膊,往前探頭,細致端詳城堡的結構,沒想到血氣沖了來,原本晶瑩透明的外形被紅色所覆蓋,原本華麗的氣質也彌漫著陰森恐怖的氛圍。
既然留下影像,這地方應該不是平常之所,一個藍龍公館就潛藏無數奧秘,什麼時候我和耶羅要是能找到這兒,哼哼……心里美的冒,我樂呵呵地伸出手指去踫了一下空中的血色城堡,一道無形的牆壁擋住了我的手指。
與此同時,波紋從我的指尖擴散開來,圖像變得扭曲,再扭曲。轟!城堡已然消失,血光之中一只龍的頭顱擋住了沾滿了整個圖像,它兩只醒目正在凝視我,鼻孔里噴出血炎,嘴巴冒出絲絲白氣。
「吼!」血龍長大嘴巴狂嘯,血盆大口快能裝進我的腦袋了。我不禁向後退了幾步,突如其來的驚嚇使我打個冷戰,剛才自鳴得意的勁頭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又吼了一聲,它晃了晃腦袋,似乎在掙扎,我往下瞧瞧,原來龍的四肢被四條布滿各種光芒的復合型法陣牢牢鎖住,根本無法動彈。
我拍拍胸口,「嚇唬誰啊?」一拳砸在空中的影像,血龍的臉以我拳頭為中心旋轉扭曲,逐漸消失。
靠,這麼點線索我去哪里找?也不知道這條雜碎現在還活著沒有。我剛才被它的大嘴嚇個正著,難免心頭起了陰影,再加龍這種東西是魔法的祖宗,它要是活著我和耶羅去了也是白給。
我胡亂思考的時候,黑斧扛著長斧和棺材走出了灰蒙蒙的區域,他的手里拎著一個人頭,脖管滴答一路的血。「你搞定了?」我停止模下巴,隨口問道。
黑斧甩手把人頭扔到我的腳下,我趕緊往後撤了撤,「能讓你們幾個這麼費工夫,對手也不弱?」死人頭的臉已經看不出長相了,五官像是被打回了臉皮里面,皺成一團,血肉模糊。「我靠,你也太暴力了,放著斧子不用,非得靠拳頭殺人。」我咂咂嘴。
「這家伙靠著環境跟我玩近身,沒辦法,斧子耍不開。」黑斧笑笑,走過來抬起一腳把人頭踢的老遠,不見蹤影。
我一只手擋在額頭觀瞧遠去的腦袋,伊迪絲破霧而處,優雅地圍著我和黑斧轉了兩圈,剎住滑輪,手里的蛇骨鞭打個銳響,從鞭頭開始分離,一個個箭頭飛回腰間的皮囊。
「好身手。」我沒看見她怎麼打贏對手的,不過就沖這一手,也應該夸夸人家。伊迪絲一只手搭在我的肩,沖我眨了眨眼。我咽了下口水,看來以後話不能亂說,陪她玩心跳,死的那個絕對是我。
「馬卡斯呢?」我當著他們的面可不能叫他紅毛,剛問出聲,就感覺腳下黑了一塊,抬頭一看,紅毛的鏈子變成了螺旋漿,鏈頭還纏著一個人。他緩緩下落,兩腳沾地以後把鏈頭的人甩在地。「這家伙挺厲害的,逼我打起了空戰。」紅毛撇撇嘴,頭一次听他稱贊對手。
我是沒看出厲害,那人跟地還痙攣呢,嘴都被白沫給遮住了,抽啊抽的,有點惡心。「你沒殺他?」這可不像紅毛的風格,他出手向來不留活口。
「累了我老天,給他個痛快我豈不是虧大了?」紅毛嘿嘿一笑,操縱鏈子綁住盜賊,碴把他的褲子給扯到襠下。一條鏈子順著腳跟往爬,在對方停住了動勢……
太不雅觀了,我搖搖頭,背過身去不看這殘忍的一幕,一聲沖破雲霄的慘叫在山中回響,被割菊花的滋味實在震撼。
跨過籠罩灰霧的尸堆,我們總算來到了任務的最後一站,山頂城堡。山道之中,我隱約听到幾聲犬吠,心里面有些慌亂。
「你怕狗?」紅毛抓住了我的小動作,大張旗鼓地問道,臉快笑開了花。
「沒,誰,誰怕狗。」我擺擺手,故作鎮定地說。
「哈,他怕狗,他居然怕狗!」紅毛一邊扶著黑斧的胳膊,一邊笑得前仰後合,還不停地用手指著我。
草,怕狗新鮮啊,至于麼。我現在的舉動讓我很憋屈,人總得有一兩樣害怕的東西,我只不過踫巧湊個常見的。「誰說我怕狗?就是來一群圍著我轉,我都不怕!」扯扯嗓門,我大聲跟他對峙。
老天也不是一次兩次跟我過不去了,咱剛一出口,城堡的兩側就跑出幾十頭狼狗,飛快地繞到我們身邊,把我們團團圍住。
他爺爺的小紅帽,死老天,NB你打下一道閃電,劈死它們,嚇死我!我恨恨地咬緊牙關,心里咒罵著。狼狗群圍著我們轉了幾圈,卻不靠近,沒有攻擊的意圖,反而有幾只往外退了退。
「怎麼回事?」我忐忑不安地問,難不成我們的氣勢壓住這幫畜生?
「氣味。」黑斧屠夫出身,關于動物的事情他比我知道的要清楚。「狗的鼻子很靈,它們能聞出咱們身積累了多少種血臭。」
「呼」听他的解釋,我舒服不少,呵呵,想不到也有狗怕我的一天,我瞧瞧圍在我們身邊的狼狗。它們雖然一個個尖牙利嘴,還發出嘶啞的咆哮,可四肢卻是往後弓的,還有些發抖。
紅毛沒心思跟一幫畜生耗下去,既然它們不敢出擊,就大搖大擺的往城堡大門走去。
果然,狼狗見我們動了,讓出一個口子,沒有一只敢跳出來叫板。毛斜眼瞧了瞧離他最近的那只狼狗,鏈子一甩,透明的鏈頭銳器就把狗身子劈成了兩半,血濺到兩旁圍觀的家伙毛皮。「嗚嗚」幾聲嘶鳴,狼狗們就四散逃竄了。
城堡的大門是敞開的,我們走進大廳,一條長廊直通到底。隨著地毯往前走,一個亮金色的寶座坐落在通道盡頭。
「派頭挺大。」寶座一個身穿雪白毛絨披肩的中年人,正用手支著腦袋等待我們的到來。「你就是盜賊團的老大?」我瞧赤金三人眾沒一個開口詢問,只能由我來干,誰讓我是新人呢。
「原來是。」坐在寶座的中年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現在盜賊團就剩下我一個人,我什麼也不是了。」
「知道我們為什麼要來麼。」合著這哥們不是擺譜,是知道自己跑不了了,自暴自棄。
中年人低著的臉往揚了揚,看了我一會兒,緩緩地說︰「你們殺干淨了所有的團員,除了我的命,還能有什麼企圖?」
听他的回答,我轉身沖赤金三人眾聳聳肩,人家啥都明白,就別再廢話了。黑斧把棺材扔到了寶座的台階下面,紅毛和他小聲嘀咕了幾句,黑斧點點頭,大步走了過去。
在黑斧的手即將抓住中年人胸膛的時候,這個盜賊團的老大衰敗的神情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刷的一下從身後閃出一把短刀,朝著黑斧的胸口刺去。
他不是不想選擇脖子,可身高的差距令他必須往竄個小一米的距離才能達到目的,這就給了黑斧一個反應的機會,為了一擊必殺,他不得不選擇最佳並且最近的攻擊地點。
不過他還是小看了自己的目標,黑斧對刺出的刀刃視而不見,一把掐住對方的脖子,給盜賊頭子生生提在空中。刀口僅僅刺破了胸口的表皮,堅硬如鐵的肌肉令攻擊之勢減緩不少,再加黑斧的手臂比對方要長,刀尖還沒來得及達到心髒就被抽了出去。
呼吸不暢的盜賊頭頭臉憋的發紅,他轉勢想要刺破黑斧的手腕,黑斧一把抓住他拿匕首的胳膊,同時松開他的脖子,首領摔在地。
「啊!」一聲刺耳的悲鳴,黑斧的拳頭砸在了盜賊頭頭的胳膊,脆響傳出,我猜不出他的臂骨碎成了多少截。緊接著又一拳,黑斧如法炮制了敵人的四肢,這位盜賊首領最起碼幾個月內是無法自由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