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用老辦法了——我甩甩自己的左手,重新攥好拳頭,擺出一個完美的李小龍架勢,「啊打!」口中憋出一聲尖吼,我的拳頭照著他的左臉揮去。布魯諾的胳膊像一條飛快的蟒蛇,我根本沒看清動作,他就纏住了我的左手。
手被制,我不得不用右拳照著他的肋下進攻,他束縛我左手的胳膊以詭異的角度搭了我的右臂,以粗厚的手掌牢牢抓扣住,布魯諾僅用一只手便封住了我的路進攻。
這跟我當初想的可不一樣,原本我認為他會付出雙手的代價,如此我就能趁機一腳踹他的命根。如今的情況對我十分不利,但是我很不甘心,一個沒憋住飛起右腳頂了過去。
布魯諾裂開大嘴,他微微側身,束縛我攻擊的手臂向下一壓,我雙手吃痛,只得隨著他低子,一條彎曲的膝蓋並不能支撐很久,只好抽回右腿。「停,我認輸了!」他的力氣很大,沒過多久我便堅持不住,大喊服軟。
布魯諾看了看時間,他松開我的雙手,「你還可以再試一次。」說完他重新擺好姿勢。
「試毛啊。你說好不還手的,快把我兩條胳膊壓折了!」我揉揉雙臂,跟他保持一定距離抱怨道。
「我沒還手,牽制你的攻擊可不算。」布魯諾笑笑,「來,繼續。」他拍拍雙手,靈活擺動十根手指。
靠,果的挑釁。我不管那麼多了,隨手抄起把椅子照著他的腦袋就壓了過去。布魯諾顯然有些慌亂,他可沒想過我敢抄家伙,但是人家畢竟是巫僕階級的詛咒師,只靠一只手握在椅子腿,便令椅子停在空中。「你拿椅子打我?!」他沖我橫道。
「你又沒說不能用器具。」我沒等他放下椅子,抄起桌的茶壺茶碗照他腦袋猛丟。近身被你制,遠程煩死你!「唰唰唰唰」桌子能扔的東西我全拋出手了,緊接著櫃子的小擺設,抽屜里的各種籍,甚至昨晚裹身的窗簾都被我甩到他的頭。
布魯諾應接不暇,終于被我找到了一次視覺受擾的時機,我隔著新換的床單一腳踹他的襠部,令我吃驚的是他明明看不見我的攻擊,居然也能擋住。他扯下腦袋的床單面,另一只手反拍,我被擒住的腳掌傳來一股大力,人騰騰騰騰倒退幾步摔倒在地。
「你以為靠這點花招能傷到我?」布魯諾瞪我一眼,「自己收拾,收拾干淨我再教你。」人家兩手抱在胸前,狠狠地盯著我不動了。
「你怎麼做到的?」我拾得地的東西,赫然發現被我扔過來的每一件物品,無論是易碎的不易碎的,大件的小件的,都整整齊齊地碼放在他周圍。
「我對耍小聰明不覺得討厭,相反面對一名實力差距特別大的對手,你這種做法很正確。戰斗不僅靠身體,同時更要靠腦子,如果你光知道對我揮拳的話,與一頭愚蠢的動物有什麼區別?」布魯諾的眼神在我身掃了一圈,也不清楚他是在夸我還是在罵我。
「謝謝。」我象征性的笑了一下,把地碼放的東西放回原處。拍拍雙手,滿意的問道︰「我來該學點啥?」
「詛咒系的體術獨具一格,它與騎士和聖堂武士的修煉大相徑庭,更偏向于刺客的殺人技巧。」布魯諾注視著我的眼楮,「但是刺客往往不能對敵數量眾多的敵人,擁有詛咒的我們卻可以做到,只要你下手夠快。」
「當然,體術修煉的另一個用處是抵抗你的詛咒反噬,令你在反噬的時候不至于束手就擒。首先,我們訓練的你速度移動速度,出手速度,致命速度。」
我還以為來會讓我做一大堆增強體質的運動,像什麼背著磚頭跑圈啊,揮刀一千下啊,舉杠鈴啊之類的。沒想到他卻不是這麼講的︰「移動速度練習的方式多種多樣,最早的巫術本來就是從其他武學中取精攢合而成,隨著同胞們不停的積累,快能堆滿整整一架了。而且對于你這種詛咒豐富的源脈子孫來說,每句念一次足以彌補移動速度的缺陷。」
「那你教我什麼,出手速度?」我喘了口氣,他要讓我跟走廊跑個幾小時,我絕對受不了。
「出手速度也非一朝一夕能夠練成,我在你身感受不到源力的氣息,你想擁有騎士的身手也要練幾年。然而出手快並不意味殺人就快,你現在最需要學習的,是如何刀刀致命。」布魯諾帶著我走進他的屋子,從牆的掛鉤摘下兩把武器,那是兩柄造型奇怪的短刀,刀身成月牙型,內外兩側都有鋒刃。「這是我的殺器,很實用,它能解決各種彎度的問題,保證一擊必殺。」
我接過來仔細看了看,跟我以前見過的某種波斯武器差不多,「我也要學用這玩意?」看他一個大漢拿這麼兩柄小破刀,實在有些搞笑。
「不一定,但無論你選擇什麼武器,都要最省力,最方便刺入致命部位的。」布魯諾將武器掛回去,他走到我的身邊,兩只手搭在我的肩膀。「首先,我要你明白人體的哪些地方是致命弱點。」
他先模到我的脖子,我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嗯,喉嚨。這是誰都知道的弱點,所以重型盔甲都會制造護頸的部分。可你了解怎麼下手才能100%保證死亡嗎?刀應該從哪個角度削最省力?如何利用各種盔甲的縫隙來攻擊這里,而不用強行穿透?」
「你還是先松開我再說。」我掰開他胡在我脖子的雙手,趕緊往後撤了幾步。
布魯諾見我一臉警惕的看著他,尷尬地解釋道︰「我剛才太投入了,好,現在開始給你講正經的。」他從架翻出幾本,里面畫著各種部位的武器攻擊圖,角度,刺入的深度畫的十分清晰,旁邊還有簡明扼要的注解。布魯諾講的廢寢忘食,天都大黑了還沒噴完,要不是我連著催他七回吃飯,恐怕今夜就得空著肚子睡覺了。
晚飯過後,我和布魯諾回到屋中,他想利用入睡前的時間幫我鞏固鞏固,我一邊看他拿著武器沖我比劃削刺的姿勢,心中一邊盤算我是不是趁機套出點話。「阿什導師,我給您倒杯水。」瞧他練得特別起勁,恰巧給了我下藥的機會。
看看天色,藥見效之後剛好是睡眠時間,現在不下手可就只能再等一天了。我背過身將小瓶自白劑拿在手中,等他坐下喘氣的時候摻入小半瓶,咱也不清楚對于他這種高手用多大份量合適。端起杯子,我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他不會察覺到?可目前的情況容不得我後悔,幾步走到布魯諾的跟前,我並沒有直接勸他喝,隨意的把杯子放在桌,主動向他詢問幾個動作的問題。
布魯諾見我挺積極的,便站起身非常賣力氣的教導。我暗自一笑,你動彈多了肯定會更渴,到時候還用咱勸你喝?想到這里,我也跟著站起身,學著他的樣子比劃起來,故意做的不到位,錯一次他就得重新演示一次。
沒過多久,布魯諾果然忍不住了,走到桌邊一口將杯子里的水全部喝進肚子,我輕輕喘了口氣,趕緊過去再幫他倒一杯,足足三杯他才停嘴。我看他不喝了,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想來杯中的藥沖的差不多了,喝一杯徹底月兌離嫌疑。
「老師,這幾個地方我也不太明白。」我接著提問,時不時地偷偷看他眼楮一下,令我欣慰的是布魯諾沒發現自己被下藥了,仍舊興致勃勃地指導教學。
也不知道是因為他運動太多使藥劑見效變快的,還是因為我下的劑量太大了,總之沒過5分鐘,他的眼白就起了一層紅霧,看著比較慎人。「老師,老師?」我喊了半天布魯諾才反應過來,他瞧去昏昏沉沉的,從回應的聲音都能听出他舌頭大了。
「您歇會,我看您樣子不太對啊。」我起身過去,將他攙扶回座位。他倒是十分听話,一點抗拒的情形都沒發生。我拿起本,迅速提出幾個疑問,布魯諾話雖然說的慢吞吞的,可問題卻一個沒漏。
嗯,看樣子成功了。「導師,您的母親叫什麼名字呀?」我決定實驗幾個不相關的家常。
「我,我媽?」布魯諾臉色變得茫然,可能潛意識里他還是覺得我這個問題不對勁,不過由于藥效的功用,他仍舊說出一個我沒听過的名字。
「那您父親呢?」我追問道。
又一個不相關的名字。「您有沒有哥哥姐姐弟弟妹妹?」連珠炮似的發問令布魯諾回答成了一種習慣,現在他出口幾乎不過腦子。
「那幻術之主在耀日城做的實驗是什麼內容?」繞了他家八代親戚,我終于問到正題了。
「他想利用新得手的符陣,嘗試將全城的……全城的……你問這個干什麼?」布魯諾晃晃腦袋,突然反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