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相信我的前輩!」耶羅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拼命使勁往前挪動身子。我被他拖下幾節台階,磕的大腿直疼,只得扶著護欄站起身隨他往下探。
十五分鐘之後,我們看到前方好像有個平台,急忙加快速度。「瞧,我沒說錯!」耶羅興奮地回頭沖我笑笑,正得意的時候,「啪」,人撞在了一道無形牆壁。
我趕緊扶住他的,萬一歪過護欄,救都沒法救。伸手朝前方的空氣探了探,果然手指肚踫到阻礙,我推兩把,沒有任何反映。
耶羅揉揉臉蛋,他差點沒把牙給撞斷了。「咱們到頭了?」
「呵,折騰老半天,就等來一道牆?」我悻悻地說,隨後扶著欄桿踹了幾腳。
「不應該啊。」耶羅指指空氣牆對面的平台,「那不是有落腳的地方麼,這牆肯定能破掉。」
我接連踹了三四腳都沒效果,無奈地坐在台階。「你來試試。」
耶羅學我的樣子伸出手指在空氣牆滑出一道波紋,他模著下巴尋思道︰「這是風魔法陣?可又沒見到法陣的圖案……」
想了好久,耶羅撓撓頭發,「不管了,我先試試!」說完他輕念風魔咒,兩只手貼在空氣壁不知在尋找些什麼。
我看他的雙手越來越抖,掌心傳來一陣陣鼓蕩的噪音,隨著噪音變大,他胸前漂浮的四枚照明火球變得扭曲,光線忽明忽暗。「呃!」耶羅突然大叫一聲,整個人向後彈了出去,幸好他的位置很正,人趴在台階之。
「哇喔……」我忍不住嘆出聲,接著往走了幾步,遠離那道空氣牆。「你,你沒事?」對著趴在台階的耶羅問候一句,這可比趴地難受多了。
「我沒事……我沒事就見鬼了。」耶羅疼的猛吸冷氣,他呲著牙申吟兩聲,慢吞吞地爬起身靠在扶欄邊。
「瞅這意思,你不行啊。」設計空氣牆的法師想來要比他的水平高不少。
「我不行,我不行你行?」耶羅沒好氣地扭扭脖子,還覺得自己挺委屈。
「那咱撤。」我不想再跟這可怕的樓梯面呆著了,邁起步子就想往回走。
「別,別!」耶羅忍著疼沖我大喊,他將內兜里的冰藍琥珀遞給我,「你拿它去試試!」
對啊,這玩意既然是鑰匙,當然可能解開這道難關。我興沖沖地走到空氣牆前,剛要把藍色小水晶貼過去,突然心念一顫,扭頭問道︰「沒危險?」他剛才可被蹦飛了。
「放心,我那是因為與魔法陣對抗,法陣的防御回路探測出來才將我強制驅除。」耶羅笑眯眯地勸我,天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我小心翼翼地捏住冰藍琥珀的一頭,非常緩慢地往前挪動,過了將近1分鐘的時間,另外那頭才受到阻力,魔晶與空氣牆接觸。「沒反應啊。」我眨眨眼,望著昏暗的前方,冰藍琥珀絲毫沒變,空氣牆也沒出現任何異常。
「失敗了。」我搖搖頭,手準備抽回來,可手指用力才發現魔晶被牢牢地吸在空中,任我怎麼揪都紋絲不動。難道見效了?我下意識往後退退,只听「嗡」的一聲,一道空氣波圈以魔晶為中心擴散開來,冰藍琥珀冒出璀璨的光芒。
「傳承者啊獻出你的證明!」耳中響起沒有感情的清脆嗓音,回蕩在這深不見底的幽暗小徑中。
證明?我隱隱感到苗頭不對,我不是把魔晶插去了麼,怎麼還要啊?懸浮在空中的冰藍琥珀方一個圓形法陣逐漸成形,法陣的顏色月兌離四元素的基礎定理,潔白的紋路緩緩回轉,正中央的圖案居然是血紅的圓圈。
「證明,人家要證明!」我沖耶羅皺皺眉毛,不安的感覺更加強烈。
耶羅半張著嘴仿佛傻眼了,他呆呆地盯著冰藍琥珀的法陣,一句話都不說。沒過多久, 嚓一聲巨響,我們腳下的樓梯開始向下翻轉,嚇的我急忙緊緊抱住扶欄,「你快點!再不解決就要命了!」
耶羅幾步爬到我身邊,他不知所措地叫道︰「我也不知道圓形代表什麼,四元素沒一個對的,這叫我往哪邊琢磨好啊?!」
「你都試試唄,總比等著塌強!」我已經反過身來扒住扶欄了,一會兒等樓梯豎過來我就騎去。
耶羅忙念四元素咒語,挨個往法陣中心甩飛彈,他還在魔法陣的周圍結成一片碎冰,可剛剛成形便被空氣牆彈得亂飛。「沒用!」耶羅試過一遍後,樓梯的轉動仍然沒有停止,扭頭沖我吼道。
我一條腿跨出扶欄,眼看樓梯就要轉到60度了,耶羅趕緊有樣學樣,跟我一起做。「你再想想別的辦法!」在我的腦子里,這梯子絕對不會僅僅轉半個圈就完事,制造的人肯定還有其他暗招。
耶羅緊緊貼在護欄側面,他撩起袍子兩條腿攀住欄桿,急的腦門伸出汗水。「好歹有個提示也行,把我堂堂一個銀袍法師給難住了,這法師前輩實在過分!」他氣呼呼地說。
嚓,樓梯果然卡在九十度角不動,我稍稍喘了口氣,忽然听到沙沙的聲響,不禁往聲源尋去。定楮一瞧,這細碎的響動是從圓形法陣地面傳過來的,跨下的樓梯正在從那頭分崩離析,石頭碎成了粉末,霹靂啪嗒的往下飛落。「臥槽,快跑!」我握住扶欄,將大腿反跨過來,不顧被硌的難受,拼著命地往後挪。
耶羅見我莫名其妙地逃命,他歪著頭瞅瞅我所看到的情況,急忙把兩只手貼到石底,企圖阻止石階崩壞。可無論他怎麼嘗試,仍舊無法阻止嚴峻的事況,樓梯的築基貌似不是由土元素組成一般,他根本感受不到應有的共鳴。「我靠,你還真想害死我們呀?!」他沖魔法陣淬口唾沫,嘴中輕念風魔咒,雙掌一拍,整個人猶如被風吹過的羽毛,輕飄飄地浮了起來,腳尖落在扶欄,幾步便越到我的前方。
「帶我嘿!」我歪著腦袋顛顛下巴,斜眼盯著他的背影,心想這小子太不夠意思了,自己有本事開溜也不提前吱聲,害我褲腿都快磨破了。
耶羅幫我補了一個風魔咒,我也學他的樣子飄扶欄,可瞅著兩旁黑不溜秋的無盡深谷,我猛然間腦子里空蕩蕩的,感覺人搖啊搖,急忙又趴。
耶羅等我一會兒發現我並沒有跟他,轉身看看我,「你磨蹭啥呢?」他不耐煩地問道。
「我,我好像暈高。」其實這要是擱在大白天我站崖邊也不是很怕,只不過這次情況十分特殊,我是個想象力豐富的人,未知的危險比已知的更加復有恐怖感。
「昨天你爬傀儡的時候可沒見你怕過。」耶羅皺皺眉頭,準備過來扶我一把。
我一听這話心里特不舒服,臭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還嫌我傷心的不夠是不是?想到這里我憑自己的意志站了起來,強忍著心中的懼意,腳步蹣跚地跟著他。
眼看身後的階梯越塌越塊,我們只得加快速度,為了防止一個不小心滑落,我很不情願地扶住耶羅的肩膀,畢竟他會飛。可當我們走了十幾分鐘,迎接我們的卻是另一個不幸的消息。
樓梯不僅僅塌了一邊,它是從兩頭往中間碎,也就代表我們之前的掙扎全是白費。「飛出去,下次再來。」我摟住耶羅的腰,回頭望望下方發光的白色亮點,眼中盡是無奈。
耶羅躊躇了一會兒,眼看腳下的扶欄只剩2米多的長度,他咬咬牙,做出決定︰「不能走,我好不容易重新得到冰藍琥珀,絕不放手!你抓緊了!」
身持有風魔咒的我基本跟羽毛一樣輕盈,身體隨著飛行的風浪兩腳向後漂浮,耶羅帶著我飛回白色圓形法陣面。「傳承者啊獻出你的證明!」毫不感情的空洞之聲再次傳來,耶羅不甘心地用手往陣心的血紅色圓圈模去。
我近距離觀望這個圓圈,從它的顏色聯想到一絲線索。身為法師的地下秘境,沒有比銀袍更合適的傳承者了,所以耶羅肯定是當仁不讓的頭號人選,那麼他究竟用什麼來證明身份才對呢?
魔法?不,事實我並不是真正的魔法師,我也能夠操縱元素。而我與耶羅所差的地方就是血脈。「咬破你的手指,往面滴血看看!」對比法陣的顏色,我認為我的猜測應該八九不離十。
耶羅先是楞了一下,沒過幾秒便明白我的用意,他的臉色好轉不少,手指頭朝另一只胳膊輕輕一彈,小小的風刃立刻劃破皮膚,紅中透紫的血液順著胳膊流下。
當血滴入紅色圓圈中的時候,圓圈飛速流轉,紫紅色的鮮血霎時融入法陣回路,片刻間白色法陣變成了與魔晶類似的光亮。
紫色光芒匯聚一點,法陣之下的冰藍琥珀貪婪地吸收著,耶羅的血液仿佛也受到感染,蕩起一道淡藍色的波紋,閃爍點點晶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