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元素使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重鑄

作者 ︰ 就是一俗人

來到聖堂二層,我回憶起火妹妹的想法,她決定用手當做工具,就像捏泥巴一樣將劍身煉制成形。雖然方法看似簡便,可我總覺得這樣會傷到手指。「你確定沒有危險?」其實我心中也曉得,但作為一個普通人類,常識對我的影響很大。

放心,你乖乖將身體讓給我,火妹妹的念頭十分有把握。我只得對正準備用鉗子夾住烏鐵條的武士大姐提議︰「那個,我想到了一個辦法,接下來由我搞定可不可以?」

「你有辦法?你有辦法為什麼不早點開口提醒我們?」大姐白我一眼,「我好不容易琢磨出些許門路,真掃興。」抱怨歸抱怨,她也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沉,沒好氣地把鉗子丟給我。

這大號鉗子不知用何種金屬制成的,沉的要命,我的手接到之後吃不住力道,瞬間垂過腰際,趕緊抖到地。「我不用這個,呵呵。」看著大姐的面容不善,我模模鼻頭回答。

「那錘子總用的?」她準備把另一只手中的小錘也拋到我的身邊。

「別,我靠雙手就可以了。」瞧她那架勢有股棒球投手的感覺,我忙阻止她。

「嘿,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個做法。」大姐有些不相信我的話,她拍拍手甲,走到耶羅身邊,兩人各找一把椅子坐下。

「你可別吹牛啊,到時候做不成我也幫不了你。」耶羅瞅瞅身邊的干姐姐,好心提醒我說。

「當然沒問題,一會兒還要請你幫忙呢。」我的身體已經由火妹妹控制,她用慣有的稚女敕語氣笑道。

耶羅打個激靈,被我的少女姿態雷到了,全身麻麻的。「你,你加油,我支持你。」他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能講點鼓勵的話。

蕾莉雅翹翹嘴角,她搬起烏鐵條,別看這玩意不大,可份量著實不輕,我的力氣灌注雙手,勉強能夠提動。好不容易橫在鐵氈面,火妹妹搬個小凳準備就緒。

紅藍火苗融合變成紫焰,她擼擼袖子開始聚精會神地撫模大致成形的劍身。當烏鐵條被烤的半化不化,紅色紋路漸漸亮起的時候,火妹妹攥緊拳頭,拇指繃直,利用彎曲食指與其之間的縫隙使勁往下一捋,劍兩旁的弧度就有了。

真沒燒到手指啊。我原本心中很是擔心,然而經過初次嘗試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也就淡然了。旁邊擺放著大姐選中的圖紙,火妹妹對照圖紙仔細觀瞧,決定接下來將下面的波浪結構捏出。兩只手掌一一下,她先把擠到中間的余鐵撫平,再中指尖挖坑做血槽。

能把一塊烏鐵像捏泥巴似的玩弄在股掌之中,也只有火妹妹做得到。我雖然擁有她的記憶,可在控火方面仍舊不能像她一般隨心所欲。這是思想中某些根深蒂固的差異導致的,畢竟我是人她是元素精靈,只有靠長時間的練習與同化感知才可能板正過來。

耶羅和大姐坐在一邊傻傻地瞅著蕾莉雅折騰烏鐵,兩人時不時地交談幾句,作些感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你能做到嗎?」大姐喃喃地問身邊的耶羅。

耶羅左想右想,最後打個響指,「不能。」他肯定地回答。「她要是去開兵器鋪,鐵匠就只能該行賣年糕了。」

沒過多久,劍身大成,黝黑的劍脊凹出正反兩個血槽,血槽的內側按照圖紙用手指劃刻銘文,看去字跡倒是和我平時寫的一模一樣,抽象的很。劍尾三層波浪外觀,一層比一層洶涌,直至劍柄。火妹妹將劍擺放在鐵氈的正中央,她沖大姐招招手。

武士大姐走到我身邊,仔細觀察了一遍,她先是點點頭,後又嘆口氣說︰「可惜紅色沒法重新聚集起來了,當初我的劍可是黑紅分明,現在混作一團,有點可惜。」

「你不覺得這樣更有藝術感嗎?」蕾莉雅微微一笑,她現在也學會忽悠人了。的確,如今這柄劍的紅色已經變成毫無章法的雜亂紋路,彌漫在黑色之中,有些抽象派的獨特感。

「算你及格了。」大姐拍拍我的肩膀,「免去一頓打,心里很爽?」她咧著小嘴笑道。

有啥可爽的,打也是你動手啊。我悻悻地想著,火妹妹大聲說道︰「耶羅,過來幫忙!」

耶羅莫名其妙地走了過來,他好奇地問︰「不是做完了嗎,還需要什麼?」

「淬煉啊。」蕾莉雅催促道︰「快些凝聚冷水!」

耶羅听言忙念水魔咒,空氣中飄出絲絲霧氣,很快一個散發潮濕氣息的水球浮在空中。「你也能控制水元素啊,怎麼不自己來?」他小聲抱怨說。

「我討厭水!」火妹妹瞪他一眼,一手熄火握住劍柄,另一手運用紫火慢慢翻烤劍身,她的視線牢牢釘在劍身之,不漏任何細節。

片刻之後,紅色波浪紋閃著稀薄的暗淡光芒,她將劍尖轉向水球,一寸一寸的插了進去。空氣中傳來一種奇怪的嘶鳴聲,只見水球中的劍身滲出渾濁的黑色濃浪,就像墨滴進清水中的樣子。

碩大的水球頓時漆黑如碳,我的意識中冒出一個想法,還不是時候。手指頭不自覺地掐起時間,當火妹妹數到二十的時候,她眼楮一亮,將烏鐵劍抽了出來。「換水!」開口同時我的手掌已然再次搭了劍身,幸好耶羅反應還算快,他急忙凝聚了下一個水球,先前的水球被他蒸發在空氣之中,黑色的渣滓飄散而落。

這時劍身烘烤的差不多了,火妹妹又將劍一寸寸插入其中,不久之後水球漆黑如墨。就這樣循環了好幾次,耶羅的臉見汗,他焦急地喊道,「姐姐啊,別看著啦,快去幫我打開窗戶和門!」

武士大姐正發愁幫不忙呢,她眨眼的功夫便打開門窗,速度堪比赤金隱匿。「還有什麼要幫忙的?」大姐興奮地問。

「可以的話幫我打水,誰知道她這淬煉哪時候是個頭呀。」耶羅分神說道。

火妹妹這時劍身烤的該遇冷了,耶羅的水球由于扭頭說話慢了一步,急的她大聲喊道︰「水呢?!」

「來,來了!」耶羅听聞頭都大了,他手忙腳亂地聚集著空氣中的水元素,由于長時間提取導致元素稀薄,所以才要打開門窗,從外界提取。

「來不及了,一會兒我把劍去,你給我凍冰!」蕾莉雅心中算了一下時間,冷靜地說道。

「啊?」耶羅楞了一下,隨即準備幾秒鐘,「來!」他將水球的溫度降到了臨點。

火妹妹這次沒有停留,一劍直接水中,耶羅毫不猶豫地將水球冰封,寒氣凍的我們兩個汗毛快豎起來了。心中的時間剛到,蕾莉雅便用帶火的手掌往過一模,劍身順利地抽了出來。

幾次冰凍之後,烏鐵劍的黑紅外皮仿佛出現了一道道裂紋,看的我心里一驚。差不多了?我忐忑不安地問道。

「早呢。」火妹妹隨口回我一句,她的精神仍舊集中在淬火。

你別弄的過分了,把劍毀掉!我挺害怕的,劍要是毀損,我好不容易緩解的關系又要變僵了。

「你放心的等。」蕾莉雅說著手腕一翻,將劍再次水中。大姐搬回來兩大缸清水,耶羅直接采用,瞬間輕松不少。

可沒過多久兩大缸水就要用完了,他不禁問道︰「還沒完成嗎?」

「最後一次!」火妹妹自信地笑笑,我卻更加擔心,因為我清晰地看到劍身的裂紋已經變得很明顯。

噗通,烏鐵劍入水,冰凍,絲絲黑氣滲入其中,漸漸看不清武器的樣子。半餉過後,火妹妹臉色一喜,露出滿意的笑容,她沖大姐喊道︰「把它敲開!」

「終于用我了!」武士大姐抄起擺在鐵氈旁邊的大鐵錘,激動地來到黑色冰球前,狠狠地一錘砸在面。

只听啪的一聲裂響,黑色冰球被錘子敲落在地,碎冰 里啪啦的四處飛濺,火妹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劍柄。

待我看清兵器的模樣後,心里哇涼哇涼的,烏黑的劍身此時坑窪不平,表面就像不經火烤的碎漆,翻皮的翻皮,冒的冒。

這咋跟大姐交待?我企圖同步火妹妹的意思,看看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沒等我同步成功,蕾莉雅便將劍身往鐵氈輕輕一磕,貼在劍身外面的碎皮爛鐵紛紛掉落,烏光 亮的劍芒照射出來,煞是耀眼。

「大功告成,換班。」火妹妹打個響指,我恢復對身體的控制。口冷氣吐出,我的心終于放下了,她玩的這麼懸乎,想嚇死我啊。

耶羅操控被他定住的碎冰聚集在一起丟進水桶,他拍拍手和大姐一起走了過來。「不錯哦。」看到兵器大成,耶羅高興地說。

武士大姐先是靜靜地凝視這把重新煉制的佩劍,她伸出手指輕輕撫模劍刃,測試其光滑程度。還未開鋒的烏黑劍刃居然劃破了她的手指,紅血從中滴落在刃,飛快地滑到鋒檐,不留一絲殘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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