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代號9的能力應該和磁場有關。>每次箭頭掠過鐮刀刀刃周邊時,金屬箭頭總像受到了一股吸力,不由自主地靠向鐮刀的黑色刃面。
這麼說來我當初被他弄得莫名寒冷,也是因為磁波攻擊?怪不得開了500年的精神境界,他卻沒有受到精神逆流的沖擊。如此一來,伊迪絲的所有武器都不能靠近對方,只能趨于被動。
「她已經耗了多長時間?」我望著伊迪絲在灌木叢中竄來竄去,不停閃避大號鐮刀,心中隱隱為她擔心。
「不算長啦。」光大姐一點都看不出擔心的樣子,「放心好了,她不會輸的。」
是嗎……我怎麼看不出來她有勝利的跡象呢?雖然伊迪絲的呼吸聲被兵器揮舞的風聲遮住了,可我從她不停起伏的胸脯也能察覺出她的體力消耗了不少。突然,鐮刀發出嗡嗡的響聲,黑色刀面微微顫抖,伊迪絲仿佛嘗到了和我相同的體會,揮鞭的雙手忍不住哆嗦起來,漫天飛舞的箭頭也不安穩地亂竄著。
「你確定不用幫忙?」眼看小個子刺客一步步逼近毫無防備的伊迪絲,我輕輕推了下光大姐的胳膊,指著敵人問道。
「哎呀,你煩不煩啊,」光大姐瞪我一眼,「自己不懂就乖乖看著,別老問東問西的。」她說完便不再理我。
我氣的無話可說,頭回踫見如此沒心沒肺的人,同伴那里拼死拼活,你不但不著急,還說風涼話。「到時候出了事,甭說我沒提醒。」小聲嘀咕一句,我把心思轉回戰斗中的兩人。
代號9將鐮刀柄重新連接成一條長棍,他伸出短細的胳膊,胳膊面纏著一圈圈特殊材質做成的繃帶。手掌按住正在顫抖的腦袋,伊迪絲被他的力道推近巨型刀刃,古銅色的稚女敕臉蛋幾乎貼鋒芒。
「草,我不管了!」看到她的頭即將被鐮刀切成兩半,我忍不住叫出了聲。手指向刺客的灰色斗篷一指,身子四周憑空冒出無數火彈,飛速擊向敵人。然而就在彈幕快要到達的時候,我卻生生將飛舞的紫光群停在空中。
伊迪絲並沒有如預期那般被人家削破臉皮,她不知何時將手中箭骨鞭豎在臉前,隔擋黑色巨鋒,隨著頭部受力向前摩擦,蹭出藍色火花。她的臉就這樣在鐮刀刃劃過二分之一的距離,金屬箭頭居然沒有被割斷。
伊迪絲就勢一轉,整個人趁機撲進了代號9的懷里,她的意識仍在對抗磁波侵襲,紅潤的嘴唇此時已經退成白色,牙關緊咬,強制雙手行動起來。眨眼間,箭骨鞭纏了代號9的脖子,她直接向地滾去。
天空中飛舞的箭頭這時全部集中到一起,猶如蜂群似的撲面而來。代號9被伊迪絲拉到在地,由于磁力導致骨鞭和鐮刀一齊被扯在脖頸邊緣,弄得他無發使用武器攻擊對手。等到他停止鐮刀的磁場時,箭群從天而降,全部瞄準了小個子刺客的月復部,鮮血飛濺。刺客四肢抽搐幾下,便沒了聲響。
散掉包圍著他們的火彈,我松口氣,「這戰況太戲劇化了。」心中暗暗佩服伊迪絲的巧妙安排,就算代號9在關鍵時刻恢復磁場吸住箭頭群,他也來不及解開脖子的束縛了,結局照舊是死。
伊迪絲拍拍身的浮土,她開始收拾自己的箭頭。「代號讓我放了,回去跟刺客聯盟傳個話,了解一下咱們的意圖。」我和光大姐湊到她身邊,一邊幫忙一邊聊天。
「你這家伙就喜歡私自決定,也不跟我們商量一下。」光大姐嘴听起來很不滿,可表情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咱們一個勁殺也不是個事啊,最後殺得人家內部空虛了,肯定會記仇的。」我拔掉一枚扎在代號9肚子的箭頭,一道血光噴射出來,差點濺我一身。
三人忙活完,並肩走回大路,繼續旅程。之後的十幾日中刺客沒了動靜,我感覺代號這招棋管用了,看來對方也不想和我們拼命下去了。
沿途來到卡納克境地之內,經過幾個小鎮我們到達了卡納克的幾大都市之一︰貝魯坎特。進城之前伊迪絲突然提出她有點事情要辦,希望我和光大姐可以在城里等她一天。我自然沒有意見,但光大姐似乎有些不太情願,她最近總是對著車窗發呆。
「等等她,人家難得開口求咱們。」我不想放棄這次人情,畢竟沉默寡言的伊迪絲很少給我機會改觀我們之間的關系。
漫步在貝魯坎特的大街,我和光大姐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我漸漸習慣了她不停數落人的惡癖,能夠從那些諷刺人的字眼里听出些真心話。比如︰你傻不傻啊,這麼點小事都看不出來!這就是讓我注意了,多動動腦子琢磨隱藏在表面下的真相。你眼楮長哪了!然後推我一把,這就是提示我躲開路的障礙物之類的。
如此看來,她也算挺照顧身為新人的我,每天起碼會提醒我個七八十次,當然這其中不排除她真心想罵我的情況。卡納克的民俗風情不同于另外兩國,人民個個穿著寬大的連身袍子,小麥色皮膚的人滿大街都是。連街邊中的樹都很特別,有的像一個綠色大球,有的只在根部生長枝葉,端掛著一圈果實。
「光大姐,大姐?」光大姐跟我聊得心不在焉,她的眼楮到處亂瞟,似乎在尋找什麼,又似乎在回憶什麼。
「……啊?」她終于被我喚醒,眼楮轉向我這邊,完全不記得我剛才聊的內容。
我皺皺眉頭,她到底瞧啥呢?「你的故鄉在這里嗎?」我好奇地問道。
大姐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她猶豫了一會兒,才含糊不清地否定。
「不是?那你一直掃來掃去的,路都走歪了。」我指指她快要絆在一起的雙腿。
光大姐臉蛋微微發紅,她站正身子,沖我喝道︰「要你管我,我看哪跟你有什麼關系?」
這話是她頭次對我說,我低頭揣摩其中的意思,按照常識來講應該是提醒我不要多管閑事,可她的話真不能按照常理來對待。我該不該繼續問下去?
忽然一只瑟瑟發抖的小手抓住了我的胳膊,隨後縴細的肩膀靠在我的懷中。「你——」我對光大姐突如其來的行為不知所措。
「閉嘴。」光大姐的腦袋抵在我鎖骨,她似乎躲避著某些事物。我乖乖地沉默下來,伸手摟住她的後背,感受她由不安情感所帶來的身體征兆。
兩名當眾摟抱的青年自然而然成為了眾目焦點,好管閑事的城民們很快便停下腳步,沖我和光大姐指指點點。
「咱還是先找個人少的地方。」我尷尬地回望四周,沒事瞎湊啥熱鬧,不知道好奇害死貓麼?尤其是光大姐心情不穩定的時候,小心你們一個個都變成木乃伊。
穿過幾條陰暗的小巷,我們來到午租下的酒館二層房間。光大姐這一路腦袋就沒離開過我的肩膀,她只是順從我的腳步慢慢移動,我又不好意思抱起她,所以走了很長時間。
「咱們已經回到屋里了,大姐你不用再藏著掖著。」我輕輕扶住她的肩頭,小心翼翼地將她從我胸前推開。
這時我才發現光大姐的眼圈紅通通的,她半咬銀牙,眼皮緊閉,睫毛微微顫抖。我更不知道如何是好,怎麼跟大路瞧著瞧著就瞧哭了?右手一抄她的大腿後側,我把光大姐搬到了床。
暗暗躊躇自己開不開口詢問緣由,我望著她要哭不哭的樣子,沒由來一陣心疼。今天的第一次可真多,第一次對我說別管她,第一次讓我閉嘴,第一次在我面前哭鼻子……唉,她又不是我的誰,我還是不問了。
腦子里亂糟糟的,我靜悄悄地走出屋子,既然不能替她分擔心中的傷痛,給她一個安靜的空間也好。可就在我準備下樓的時候,門開了,光大姐一臉倔強地走了出來,她看看我,「走,下去吃飯。」
我聳聳肩,不愧是赤金盜賊,變臉比變天還要快。跟隨她的腳步來到一層,光大姐照著離她最近的胖大個後腦勺飛起一腳,將這名無辜顧客的圓臉揣入湯盆之中。「都給我滾蛋,今天這地方我包了!」她腳掌踩著胖子的腦袋,手指沖在座的顧客們一一掃過,「還不快滾!」
哇,橫行霸道。我不禁縮縮脖子,原來她不是壓抑住心情了,而是出來發泄。「哪蹦出來的臭娘們!」「這婆子瘋了?!你才給我滾蛋!」「爛貨,沒人騎你癢癢了是不是?!」
我隨手抄起櫃台的瓶子照著最後罵出口的那個人臉門甩去,打個正著。「讓你們丫滾就趕緊滾,想找死嗎?!」雙手冒出兩道火焰,「不服來試試!」我用腳撥動酒館的門板,準備關門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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