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星光塔頂,耶羅飛快地走向院長室大門,連叩多下門板,里面卻悄然無聲——「貝拉,你給我開門!」他緊緊握住門把,火元素隨著魔咒凝聚其中,楞將門鎖給炸開了。
我躲到一旁看他沖了進去,心想一會兒就該大吵大鬧起來,然而大約1分鐘過去,屋子里只有急促的腳步聲,很快耶羅竄回走廊,「跟我去別的地方找,她不在!」
我快步跟他,兩人挨層踅模一遍,大部分研究室還沒開門,恐怕魔法師們仍在睡夢之中。「跑哪去了?!」耶羅扶著第一代院長的大號雕像,臉色難看無比。
「你來的太早了,做早飯的廚子都沒起呢。」我陪他熬了一宿,眼楮干疼干疼的,腦子昏昏沉沉,要暈倒的樣子。
「問題她也沒在屋子睡覺啊!」耶羅按住的我肩膀晃動幾下,讓我清醒清醒。
「我知道。」我被他晃的差點一頭栽倒,揉揉太陽穴說道︰「沒準她跟別人的屋里睡——」下意識把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我猛然一驚,有些慌張地看向耶羅。
「你說什麼?!」耶羅的龍吟再次爆出,他的頭發開始發亮,就像一個大號的節能燈。
「咱們去外面找找,沒準她去晨練了也說不定。」看著他發飆的德行,我趕緊轉移話題,沖星光塔的大堂外比了比。
「對!」耶羅一把揪住我的衣服,氣勢洶洶地向外走去。食堂沒開門,弟妹又不可能去學徒宿舍,所以我們直接來到修煉場,如果她不在這里的話,就只剩下後山這個去處了。
平常時節修煉場的數道小門市隨意開放的,方便法師們練習魔法,測試法陣。「她在那!」耶羅一眼就看見場中漫步的弟妹和黛安娜公主,零星幾對晨練的學徒和黃袍法師被他的大喊嚇了一跳,不禁朝我們張望。
不是,你想跟這麼個大庭廣眾的地方吵起來?我環視一圈,場子里站著十來位低階法師,他們此時都被耶羅的聲音吸引住了。耶羅壓根就沒注意這些人,他現在的心思全放在弟妹了,腳跟點地嗖的一下迅速騰空,閃到她們身邊。
我急忙邁開大腿飛奔過去,耳中听見耶羅的劈頭喝問︰「你在這里干什麼?!」
弟妹和黛安娜被耶羅的莽撞樣子驚到了,黛安娜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幾步,她似乎有些害怕耶羅冒著銀光的爆炸頭和充血的雙眼。
弟妹先是一愣,但身為院長的她很快便反應過來,冷冷地回答︰「你管不著!」
「好,好,我不管你為什麼來這兒,你告訴我,昨天晚你跟哪個房里睡的?!」耶羅重重地哼了兩聲,眼瞳狠狠地盯住弟妹臉蛋,快要噴出火了。
「你凶什麼?!」弟妹看到耶羅窮凶極惡的樣子,不禁瞧瞧遠處圍觀的低階法師們,她有點掛不住臉地回答︰「有事跟我回屋說!」
「我再問你一遍,你昨天晚跟誰屋子里睡的?」耶羅咽下一口火氣,他好像察覺到自己過于失態,憋住嗓門,聲音不停顫抖。
弟妹見耶羅一點動腳的意思都沒有,看來他擺明了不給面子,心中也騰起一股怨氣,「我願意在哪睡就在哪睡,不想告訴你,你能怎麼樣?」她擺出官架,那感覺好像輪不到耶羅管她似的。
「說!」破天怒喝震響全場,耶羅的嗓音已經月兌離人類水準,仿佛多個聲調摻和在一起,打在我們的耳膜。
「啊——」「疼——!」身穿白袍的幾位十來歲的少年學徒承受不住龍嘯的爆炸音頻,捂著雙耳軟倒在地。黛安娜也被這一喝震的搖搖欲墜,她的臉蛋失去剛才粉女敕可人的血色,蒼白無比。
弟妹緊皺眉頭,她勉強抱住自己的妹妹,吟唱風魔咒制造一個半徑5米左右的隔音空氣壁壘,對耶羅叫道︰「你是不是瘋了!」
「告訴我,昨晚你到底在哪!」耶羅皮膚開始透明,我清晰地觀察到他下巴的毛細血管,暗紫色的血液遍布其中。
「我就在……」弟妹本來理直氣壯的模樣突然潰散,她莫名其妙地看看耶羅,「你問這個干什麼?」
耶羅慘然一笑,現今他充血的雙眼泛著恐怖紫光,「我問你,你昨天晚是不是和別的男人抱在一起?」
「你說我——」弟妹頓時挺起胸膛,她揚起袖袍,白皙的手掌閃了過去,可不知為何停在半途。「我——我——」她突然喃喃地重復著,眼神游移不定。
「一名黃袍小子,對不對?!」耶羅見她氣軟,眼角再次滲出淚光,他哆哆嗦嗦地想要前一步,卻被一道風壁擋住。
「你當著學生的面欺我,我,我——」弟妹從茫然變成了羞恨,她氣急敗壞地扭轉話頭,四枚魔幻指環閃爍耀眼藍光。眾多魔法陣從她背後冒出,一個個旋轉起來。弟妹的身子緩緩飄起,她向後飛了幾十米的距離,四色法陣之光映在銀色長袍和發絲,令她的身影朦朦朧朧,不能直視。
「你要打我?!」耶羅不敢相信弟妹不但不對他說清事實,居然動起手來。眼角兩道淚水慢慢滑過臉頰,在銀光的倒映下晶瑩剔透,加暗紫色的血脈反襯,令人觸目驚心。
元素法陣開到二十多個,各種不同的攻擊毫不留情地打向耶羅所在位置。「你為何要這麼對我……」耶羅面對接踵而來的龐大攻勢看也不看一眼,他低著頭默默呢喃,袍袖輕輕向外擺動,揮手間四種元素的猛烈攻擊化為了無形。
「你已經不再愛我了嗎……」弟妹看到此情此景,浮在空中的身子一僵,無論是耶羅的強大元素掌控力還是他嘴中呢喃都在刺激她的心。第二波攻勢再度來襲,仍舊被那隨意揮動的瘦弱臂膀甩向一旁,分崩離析。
十步,二十步,眼看耶羅離弟妹越來越近,他的身子如今通體發紫,從銀袍之中向外滲出淡淡紫光。「為什麼背叛我?」耶羅的嗓音突然不再顫抖,他似乎在這幾十米的距離間想通了一些事情,神情也不像剛才那般激動。
五米,四米,元素打擊飛灰湮滅,弟妹身後的魔法陣加到了五十個之多,可仍舊不能阻止耶羅欺近她的身邊。一串近似魔咒的怪異發音從耶羅嘴里吐出,弟妹身後的魔法陣由而下破碎,就像被擊中的玻璃。
「你別過來!」弟妹害怕了,她的眼角也留下了惶恐的淚水,銀色長辮不停擺動,一口白牙緊緊咬住,好似見到了惡魔。
耶羅飄在空中,他微微歪著腦袋,眼神說不盡的迷茫。「別過來啊!」突然,弟妹的手掌甩起,她本能般的飛出一嘴巴。
耶羅沒有反抗,這巴掌完整地印在了他的臉龐,很快一個清晰的絲色掌印顯露在半透明肌膚。眨眨眼楮,他將扇歪的腦袋轉正,眼中再一次閃出怒意,右手騰地甩開,準備還這一報。
可他的手掌飛置弟妹臉邊,終究沒有印去。勁道硬生生被收住,耶羅的手指輕輕擦過弟妹臉蛋,抹掉了快要滑落下巴的淚滴。
「來生,再還你的人情……祝你幸福。」耶羅將淚滴緊緊握在手中,轉身離去。
弟妹慢慢睜開眼楮,她本已準備好接受耶羅這一巴掌,然而疼痛沒有像預想中透入神經,耳朵也沒听見清脆的響音。望著耶羅遠去的背影,她的眼楮不再眨動,銀袍失去了元素照耀,不再擁有奪目的崔璨光華。要走……」這些話在嘴里不停念叨著,可聲音卻連自己都听不清楚。
「走,我得到答案了。」耶羅回到我的身邊,他沖撇了撇嘴,想笑,但笑不出來。
「咱們去哪?」直到這時我才回過神,事態已經發展到不可彌補的情況,我和耶羅的前途又在哪里?
「去找我的朋!」他的語氣十分肯定,傳送法布隨手一拋,剛巧坐在腳下。
朋……武士大姐嗎?我湊到他身邊,「走就走,咱陪著你!」說完摟住他的肩膀。
耶羅點了點頭,他嘴里念出風魔咒,兩人消失在空氣之中。
「不————!」我們消失的一剎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刺破天際,然而我和耶羅是听不到了。
將近一小時的旅程過去,映入我眼簾的是一座覆蓋冰雪的城市。果然傳送至瑞利亞地境。我嘆口氣,瞧瞧身邊鎮定下來的耶羅,笑著問道︰「不後悔?」
耶羅拍拍胸脯,「我已經想通了,早掰晚掰都要掰,既然事情發展到這份,悔什麼!」
「你就不怕弟妹——呃,貝拉艾瑪她把你從星光開除了?」我開玩笑說。
「我又沒做違反星光規定的事,她憑什麼開除我?」耶羅「切」了一聲,「就算她公報私仇,開除銀袍法師需要七名元素掌控者一起投票決定,咱至于那麼沒人緣嗎?」
︰終于寫過半了,謝謝讀者大大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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