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羅的寢室結構和我與桑德的屋子相差不大,牆掛著幾幅壁畫,海藍色牆布貼得嚴嚴實實,三角茶幾旁對擺兩把軟椅,茶幾面擱置一座金邊瓖嵌的燭台,三四個玻璃杯和沏茶瓷壺。
我和小奴,蒂娜翻遍了每一個角落,甚至連大塊大塊的牆布也給撕扯下來,卻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心的滋味可真不好受,我嘆了口氣,一坐在軟椅。小奴這時正在床模索來模索去,她的裙擺緊貼大腿,向我呈現一個豐滿的形狀,令人無限遐想。然而我現在可沒心思觀賞她高高翹起的嬌+臀,眼珠子斜盯住地面,考慮下面該怎麼辦。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頭緒,我不禁撓撓頭發,雙手垂到小腿前方。人靜下來之後,感官就要比活動時敏銳。我感到手背好像有一絲微弱的寒氣掠過,順著指縫往地吸去。
我不禁慢慢趴向地毯,沖手掌哈了口熱氣,仔細感受寒氣的流動點,很快便找到具體位置。掀開地毯,果然下面的青石板有條不易察覺的細縫,我也顧不尋找機關了,直接操縱土元素將其挪開,卻發現自己的精神力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阻隔,任我費盡腦力也毫無效果。
「呵,沒錯,就是這兒!」如此一來我更加肯定這便是密道的入口,桑德他應該在里面布下了禁制魔法陣,防止魔法師闖入。
小奴和蒂娜听見我的自言自語,忙湊到我身邊,好奇地問道︰「你發現了?」
「是啊,就是不知道開關在哪。」我的手指刮過細縫,讓她們更容易發現。「你們怎麼樣,發現機關了嗎?」
「沒有。」蒂娜和小奴一邊搖頭一邊回答。
「都翻過了?」我掃視整間屋子,我自己找過的地方心里清楚,應該沒什麼問題,這就說明問題在她們倆身。「你們確定沒漏下點啥?」
小奴看起來有些不高興,她對我的懷疑態度十分不滿。「你要是不信……你自己去找。」小丫頭說完輕輕哼了聲,大刺刺地坐在椅,不再理我。
靠,大小姐脾氣又犯了。我現在懶得跟她計較,每次鬧大了,結果都像她受了委屈似地,最後我還得賠禮道歉。蒂娜倒是一直沒說話,見我開始尋找,也跟著幫忙。小奴越是這般態度,我越是不放心她找過的地方,于是我先爬她剛才翹的睡床,模索好一陣子,確實沒有線索。
我偷偷瞥了小奴一眼,這丫頭表面毫不在乎的樣子,其實將我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如今我啥都沒找見,嘴角不由自主地向揚起,時不時流露出一副叫你不信我的得意相。
笑個屁啊,你在床撅 的時間最長,自然最有把握。我心里不是滋味,跳下床墊轉身來到她找過的立櫃旁邊,雙手抱住櫃子使勁挪動,卻發現似乎有東西卡住。「哼哼,小樣,叫你得意。」小丫頭女敕的很啊,檢查這種大型擺設的最好辦法就是整個搬搬看。不過瞅她細胳膊細腿的,可能以為自己力氣不夠大。與此同時我的心請也緊張起來,機關就要找到了,桑德究竟有沒有危險?會不會密室之中等待我的是一具失去生命的死尸?
我強吸一口氣,將抽屜一個個抽開,探手往里模了會兒,沒有模到拉桿,拉環之類的機關。接著打開立櫃門,櫃子里掛著琳瑯滿目的衣服,我揚手模衣夾,每件衣服的衣夾都被我前後搖擺,還是不見效果。
「奇了。」有些喪氣地抓住掛著衣夾的橫軸,我抹掉腦門的汗水,利用指縫看了看小奴的表情,她雙手抱在胸前,兩個甜甜的酒窩顯在臉,明目張膽地望向我,眼神充滿了挑釁。
「你得意——」我忍不住呵斥一聲,人剛往前邁出半步,突然發現掛著衣夾的橫軸隨我手掌轉了。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雙手握住橫軸,我使勁一扭,齒輪轉動的響聲從地下傳了出來,我滿意的笑笑,咧著嘴看向小奴。
小奴一時間僵在那里,她默默地別過頭去,雙手玩弄著大腿的群褶不敢看我。滿足地輕輕感嘆一聲,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就憑這姑娘的倔強性子,我若多說幾句,非得內牛滿面不可。到時候哄她還不一定管用,再為此大鬧一場。
「桑德,桑德?」地板掀開之後,一座向下的樓梯顯現在我們三人眼中,我忐忑不安地走在最前邊,向外翻開的石板內側如我所料用磨粉繪制了一座土系法陣,防止法師控制土元素輕易開啟。
叫了幾聲,沒人回答。我心底發涼,快步走下樓梯焦急尋找,卻發現樓梯盡頭是一道金屬制成的門。「靠,防的真嚴。」我踹口氣,也許剛才的聲音不夠大,沒傳到門里邊。「桑德,王子閣下!」這回我狠狠地擊打金屬門板,同時放開嗓門大叫。
過了一會兒,門中央拉開一條兩只寬的縫隙,一雙眼楮從里面向外窺視。「我,是我!」我興沖沖地低下頭與他對視,不停地用手指指著鼻子。
「 嚓」門從里面打開了,高個王子貓著腰走了出來,他一臉的莫名其妙。「你怎麼來的這兒?刺殺我的敵人呢,被你解決干淨了?」
我仔仔細細繞著他轉了一圈,桑德毫發無傷。心中猶如一塊大石落下,我擺擺手說道︰「別提了,這次可不是暗殺,是滅口!敵人之中還有巫師加入,你想想……」
「什麼,巫師?!」桑德眼眶撐得老大,他驚訝了快一分鐘,不知在想些什麼。
「可不是,不止巫師,連詛咒之主都親自下海了!你哥哥的臉蛋子可真大啊。」我拍拍他的肩膀。兩人說話之間,我卻產生了新的疑問。他既然沒死,那幫子敵人為啥撤退?
「我也沒想到我的哥哥能請來巫師殺我。本以為這次夜襲是我四哥干的,但敵人之中有巫師,就得容我好好想想了……」桑德的臉皮不自然地抽動幾下,他的目光游移不定,語氣時輕時重,五味陳雜。
小奴和蒂娜趕到了我們身邊,兩人看見王子平安無事,也相視一笑。小奴瞅瞅我,默默地站在我的身後,蒂娜則靠到了王子那邊。「總之,現在敵人不見了,我以為王子殿下出了大事,所以才著急找你。」我眯起眼楮,漫不經心地解釋我們出現的原因。
「是嗎,那可謝謝你了。」王子的眼神不再渙散,一道精芒閃過,他點點頭說︰「既然敵人已經逃離,咱們出去再聊。」
「好啊。」我如有所思地跟他對視幾秒,思路越來越清晰,回憶起之前的種種跡象,此時此刻答案只有一個。
四人轉身準備離開密室,小奴優先走台階,她的腳跟有些發軟,走起路來歪歪扭扭的,想來大難已過,心情松懈所至。就在她晃著身子終于邁進耶羅寢室的一剎那,我猛地將身後的桑德拽到邊,同時撲向蒂娜,兩人交纏在一起往地面摔去。
不知何時,蒂娜的手中變出一把匕首。她正要朝桑德後心刺去之時,被我毫無征兆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所以我才成功撲個滿懷。「我就知道!」伸手捏住她持匕首的腕子,我頂著她的腦袋大吼一聲。
沒成想這位一直嬌滴滴的女孩突然變了個人,沒等落地她便反應過來,照我的胸口一頂,兩條身影各自分開。
可無論她如何掙扎,偷襲的機會已然不復存在。我抱著腦袋跟地滾了幾圈,迅速念出頓足詛咒,在我對面半跪姿勢著地的蒂娜無力回天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這名女服務生居然在中詛咒的同時將匕首狠狠甩向台階被我拉倒的王子殿下,她的反應可比我強多了。
不過桑德臉沒有半點驚慌失措,我本來挺為他著急的,一看他老神在在的德行便知道自己多慮了。興許這家伙早就跟我的一樣,就算沒我的幫忙,那一刀照樣刺不進他的身體。
王子腦袋一偏,匕首從他頭邊飛過,打在了台階。我不禁吹個口哨,給蒂娜補另外一個詛咒,防止她掏出其它暗器。蒂娜不甘心地瞪著王子,漂亮的臉孔變得扭曲起來,看去有些猙獰。
「瞪個屁啊你,你失敗了!」我揉揉打滾時沒注意磕傷的手肘,訕笑著說。
「為什麼你會察覺?!」蒂娜將腦袋轉了過來,她的目光充滿了怨毒。
「太多了。」我走到她的身邊,將她推倒在地,並沖王子眨了眨眼楮。桑德控制土元素牢牢鎖住她的四肢,即使詛咒失效她仍舊動彈不得。「你先等會,」我捏了捏蒂娜的小臉,扭身問道︰「你見我使詛咒,不吃驚嗎?」
「耶羅對我提起過。」王子先是一愣,隨即臉掛起笑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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