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點了?
我在這暗巷里已經埋伏了大約三個小時,卻沒有看到四王子的馬車。
跟桑德的宅院里匆匆吃過晚飯,我便步入午選好的隱蔽點,按照老酒鬼的意思,現在正是四王子去聖堂拜訪的時刻。
「來了。」大街盡頭傳來一陣隆隆的馬蹄聲,王都之中,能夠乘坐四駕馬車的只有宮廷血族中的男性。隨著馬蹄聲越來越近,我逐漸看清街當間這輛緩緩而馳的高檔車身。
車廂並非一般木制打造,而是由特殊金屬制成,沒猜錯的話可以防備弓箭襲擊。「沒想到這世界也有防彈車。」我嘆了口氣,心想四王子的對頭一定不少,當初公主黛安娜的馬車可沒像他這樣處處防備。
趕車的車夫身穿一條黑色勁甲,我只能憑外表判斷出這爺們身手應該不俗,一般車夫哪有穿身黑出來趕車的。「嗯,算他是一個高手。」窗簾緊緊遮住車廂里的一切事物,除了趕車人之外我便看不見其他幫手。而大道之也沒有相跟的手下,就是把整個車廂坐滿,也塞不進四人以。
這便說明,四王子夜晚出行最多帶三,四個幫手,如果我出手快的話,興許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發戰局。我有點心動,可轉念一想,我要是用火元素擊殺他,等于直接供出了我的身份,畢竟能使紫火的法師當今好像只有我一個人。
「今天還是算了。」我打消立刻出手的念頭,決定好好琢磨琢磨,制定完美計劃,爭取刺殺行動天衣無縫。
然而我剛要走出街道,混進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時,街當間出了狀況。「吁——!」大路中央不知從哪竄出一位跟我打扮相仿的人,他同樣身穿一件大斗篷,唯一與我不同的是,這家伙臉帶著一個瓷質面罩。
「我靠,比我捂得還嚴實?」我對目前的情況有些不知所措,眼光不停閃爍,細細注視那位攔車的家伙。
「你是誰?」一身黑甲的車夫喝住四匹大馬,擰眉瞪目地喝問對方。
回答他的是一對閃爍點點寒光彎刃大刀。面具男子半句廢話都沒有,利落地砍向馬腳,頓時四匹大馬受驚,折騰之下車廂搖搖欲墜。
好膽量,王都之中當街刺殺王子。我暗暗佩服這位雙刀蒙面人,即使是我,心中的暗殺策略也是找借口靠近車廂,趁對方打開車窗的時候用火元素瞬間焚燒干淨里面的一切事物,爭取做到不露聲色,然後趁機拍走人。
沒想到這位雙刀客的膽子比我大多了,用不了幾分鐘聖堂武士就能趕到這里,到時候我看他如何逃跑。大街的平民頓時少了一半,留下來的都是喜歡看熱鬧,膽子又大的人們,他們貼著牆邊注視街中央發生的一幕幕,有些人忍不住驚呼出聲。
黑甲車夫見車廂不停搖擺,迅速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刀,飛快地割斷韁繩,雙腳狠狠蹬在馬,愣將車把月兌離了馬匹範圍。「你找死!」他爆喝一聲,背手拉出身後長劍,一手一把沖向敵人。
「這年頭流行雙持?」我隨人群躲到牆邊,蹲去假裝縮成一團。「喂,老兄,被半路行刺這位是誰啊?」拍拍身邊看得興致勃勃的年輕男人,我故作平靜地問。
「你從外地來的?」青年匆匆瞥了我一眼,又將注意力集中在戰況。「這可是我們的四王子——克萊爾殿下!那身穿黑甲的勇士便是他貼身護衛之一!」
「哦」我繼續裝作好奇地樣子問道︰「這位四王子殿下為什麼會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刺殺呢?」
「我哪知道!」青年人嚷了一句,不再理我。這時街中央打得正歡,雙刀蒙面人的功夫和黑甲護衛相差不大,兩人你來我往對了近五十招,卻沒分出勝負。
人家有資本耗下去,你憑什麼?我感覺這位當街刺殺的同志智商可能有點問題,再耗個兩三分鐘,聖堂武士就該來收盤了。你連黑甲都打不過,若是扔在聖堂武士手里能成功逃離,我寧可埋在小奴的胸海里憋死。
心中埋怨著雙刀蒙面人,我快郁悶壞了。他這麼一鬧,接下來幾天四王子的防備一定比現在強力,我下手的難度便加大了不少。「去死你!」忍不住朝著街中央大喊一聲,老天仿佛听見了我的怒吼,只听「撲,撲」兩聲,人影倒地。
「我靠,這麼靈?」我不禁對自己咒誰誰死的能耐大感驚訝,難道說我已經月兌離了詛咒的固定格式?然而當我看清地的尸體時,卻發現死的這位並不是我嘴里罵的雙刀殺手。漆黑的輕甲被鮮血染紅,短刀長劍已然月兌手,車夫的臉色猙獰無比,死狀慘烈。
雙刀客的對面閃過一道暗光,新的刺殺者顯露身形,他的手中同樣拿著兩把彎刀,穿著打扮和雙刀客一模一樣。
「雙刀會?」我咧咧嘴角,心想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猶如分身的組織著實令我汗顏一把。
黑甲護衛已死,兩名雙刀客迅速來到車廂門前,從懷中掏出奇怪的撬具,麻利地撬起車門。
「砰!」車門突然被人一腳踹開,兩名雙刀客倒竄幾步,抽出雙刀準備迎敵。一位射穿禮服的紅發青年從車廂中走了出來,他淡淡地看了看兩名敵人,不緊不慢地關好車門。
「高手。」我眯起眼楮仔細觀察這位紅發青年,敢不穿裝備果身對抗兩名持刀凶犯,表情還如此淡定,他絕對是個高手。估計等我刺殺的時候,這家伙便是頭號阻礙。
不如……趁亂抽掉四王子的這張底牌?
我模模下巴,心里不停盤算著。耳中忽听頭頂一聲咯吱木響,天空中跳下一個人,赫然又是雙刀會的分身之一。緊接著街道兩邊的房屋門窗皆被開啟,一個個斗篷大俠奔涌而出,頃刻間二十幾名雙刀會員將紅發青年團團圍住。
「別看啦,快跑!」貼在牆邊看熱鬧的百姓中不知誰喊了一嗓子,人們嘩啦啦四散而去。的確,這架要是打起來,誤傷是難免的,為了看個熱鬧缺胳膊斷腿,我想沒人舍得這麼干。
掩護的人群一散干淨,大街便只剩下我一個閑雜人等。我瞧瞧自己的穿著打扮,倒和雙刀會的成員們有幾分相似,不如趁此機會混入殺手之中。有我的幫助,相信用不了多久王子就會死于非命,到時候人多也好逃跑。
可好事不是隨便就能趕的,我剛想沖出去,就瞥見街道的另一邊閃過兩道銀亮,聖堂武士趕過來了。「倒霉!」低聲暗罵一句,我只得隨著人流混入暗巷。
紅發青年和二十幾名雙刀蒙面人尚未交手,兩名聖堂武士便抽出腰間佩劍加入戰圈。聖堂武士的實力不容置疑,即使對手足有二十來人,仍舊打得毫不費力。
「沒戲唱了。」我撇撇嘴,無奈地嘆了口氣,原以為這幫雙刀客敢當街行凶,必然有所依仗,沒想到二十多人跟人家三個交手,這才幾個照面就被砍翻了一半。
接活前也不想想,這不是沒事找死玩麼。我在心里狠狠地鄙視了雙刀會幾秒鐘,準備穿過暗巷離開。
呼!
龐大的黑影從我腳下一閃而過,我猛然回頭,只見一件巨大的斗篷從房頂騰空而起。
「哇靠,巨型雙刀客?」躲在暗巷中的群眾們不約而同地向天空望去,視線隨著這位龐然大物一直落到街中央。
我的天,這是什麼玩意?!一對足有一米五長的金屬刀鋒隨著斗篷齊刷刷地落在車廂之,生生將可以擋箭的厚鐵板劈成了兩半。我有點傻眼,情況發生的太突然了,不但我沒反應過來,兩名聖堂武士和紅發青年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巨漢打個措手不及。
「跟我走!」只听巨型雙刀客嘴里喝出三個字,然後一把將半截車廂里穿著華貴的青年扛在肩,嗖地一下飛身而起。
媽耶,我可沒見過如此碩壯的飛賊!眼楮一眨不眨地緊緊盯住騰空巨漢和他肩頭這位年約二十四五的青年,我的腦子突然恍惚起來,雙瞳散發點點火光,右手不由自主地抬高,手指握成射擊的姿勢。
「BI!」我玩笑般地朝著天空中的青年開了一槍,只見被大漢捏住喉嚨的華貴青年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幾下,便服服貼貼地趴在大漢背,不再掙扎。
「你把他……你把他干掉了?」我的身體重新恢復掌控,眼中的火元素也消失不見。火妹妹剛才的一舉一動此時已經融入我的記憶,我難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喃喃地問道。
放心,我做的天衣無縫蕾莉雅在我心中頗有自信地說道。
「我知道,只是,只是,這太不可思議了。」瞅瞅三名騰空而起的身影,聖堂武士和紅發青年很快便緩了過來,他們追逐著大漢的腳步,卻不知道四王子已然死在火妹妹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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