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護王宮兩邊樓梯的侍衛是桑德身邊那兩個經常出場的探子,按說以他們現在的功績,不應該在這個崗位上執勤,可能是因為今天登基大典的緣故吧。一小說
二人沖我十分禮貌的點了點頭,侍衛們立刻讓出位置,放我登上台階。「辛苦了,二位。」做人總要禮尚往來的,人家對我客氣,我自然不能小家子氣。
「我們都是小意思,閣下才是真正為陛下分憂解難的高人啊。」探子們由衷地說。
「太客氣了。」我本想掏些金幣出來送給人家當作酒錢,畢竟這馬屁拍得也算中听。可手還沒伸進褲腰呢,就想起自己那袋子錢被巫師之王誆了個干干淨淨,一毛不剩。
「你們今天如此勞累,我一定請國王陛下多多嘉獎。」我只得慷他人之慨了。
看著兩人眼中閃過的興奮光芒,我快步來到王宮大門前的看台。桑德見我出現,笑著說道︰「來的正好,陪我舉國同慶吧。」
我順手抄起曼蒂遞來的酒杯,與王國陛下干了一杯,問道︰「耶羅這小子醒了沒有?」
听到我的問話,桑德不由得看看兩邊,曼蒂的臉色也有些尷尬。「你去他的寢宮看看就知道了。」國王陛下貼到我耳邊小聲說道。
我不太明白這兩人為何搞得這麼神秘,放下酒杯暫時告辭,快步奔到耶羅居住的寢宮。
房間的門大開,兩旁各佔一名宮廷侍女,似乎正在等待著什麼。我到達時,剛好踫見一位宮女端著兩大盤子好菜遞給那兩名門口站立的宮女,心里明白這是耶羅他餓了,正在吃飯。
可他為什麼不和桑德他們一起吃呢?好好的國宴不參加,跟屋子吃哪門子的獨食啊。想到這里,我跟著宮女一同進入房間,沒等前腳落實,就曉得了其中的緣由。
這哪是在吃飯啊……茶幾邊上落起來的大號銀盤已經與坐下的耶羅持平了,這還不知道宮女們抬走了多少輪。
我看得愣在了原地,耶羅接過宮女送來的新菜,瞄都沒瞄我一眼,接著面對盤子努力起來。
好一陣子,我才恢復神智,慢吞吞走到耶羅旁邊,一坐下嘆道︰「你的飯量快趕上鯨魚了吧?」
隨著我靠近,赫然聞到了一股怪異的氣味,不禁往沙邊上挪了挪,捏著鼻子問道︰「你究竟放了多少屁啊,這麼臭!」
耶羅仍舊不理不睬,直到他吃完兩盤新菜,將盤子放在了旁邊那落上,才將目光轉向我。「我一個屁都沒放。」
「沒放屁,為什麼臭得要死?!」捏鼻子已經不管用了,我忍不住跳了起來,退到牆角悻悻地問。
「我真——」耶羅剛想反駁,突然張大嘴巴,響雷般的驚天嗝聲震得我頭皮麻。
的確不是放屁,尾氣逆流而上了。我點點頭,光看著對方的樣子就產生了一股反胃的感覺,再次邁開步子逃到門口,頭探到外面呼吸了一會兒新鮮空氣,才重新回屋問道︰「你這頓飯吃了多長時間?」
耶羅喝掉整整一壺白水,回答道︰「我剛醒便覺得奇餓無比,大概吃了……」他看看窗外的天色,驚訝地說︰「喲,太陽快下山了,那我估計吃了有整整一下午的時間。新的菜還沒有端過來嗎?」
你不是剛干掉兩大盤子,這麼快就消化完了?!我眨眨眼楮,突然想道︰「咱們換間屋子說吧,反正你的飯菜現在還沒上。」
耶羅皺皺眉頭,「你也知道,人一餓就不想動,我實在……」他居然連這點路程都懶得走。
「少廢話,快跟我走!」我吸口大氣,沖到他身邊強行給耶羅拉扯出屋。這小子吃進嘴里的東西估計和他的三四倍體重差不多,可我卻沒有感到增加的那些分量,輕而易舉地拽著耶羅跑到了隔壁的空房。
等到我們兩人坐上沙,耶羅露出了不甘願的表情。「跑那麼快干嘛,我胃都顛疼了……我說,飯菜快一點行不行!」
「胃疼你還吃!」他快把我給氣樂了,話說回來,這小子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副德行,很可能是由于我吸掉了他不少藍龍氣息。
「餓啊,餓得難受。」耶羅模模肚子,聳起肩膀說。
「好了,我也沒想阻止你吃下去,雖然你現在的飯量和鯨魚沒差,但是憑著瑞利亞的國力,養你個米蟲也沒什麼大礙。」我笑笑說。
這時,兩名侍女又端上了盤子,耶羅三下五除二便清潔溜溜了。「嗝——」轟天巨響再次從他的喉嚨里傳了出來,我忙打開屋內所有窗戶,換換空氣。
細細看來,耶羅在打嗝的時候銀白色的頭好像變亮了幾秒鐘,但並不明顯。難道他吃的飯菜轉化成了魔力?那麼這奇臭無比的嗝又是怎麼回事?
看來食物中不光存在著能夠讓耶羅轉化成魔力的能量,還有其他雜質,這些雜質少些的時候可以靠大小解來排放出體外,然而他現在這種吃法,如果要是依照普通的解決方式,恐怕只能坐在馬桶上來進餐了。
所以耶羅的身體實施一種特殊手段,不等到雜質沉積下來,就憑借出氣的方式揮散干淨。如此變態的吸收魔力,也就是擁有極度純正藍龍血脈的耶羅能夠做到。「你吃你的,只要騰出一只耳朵听我說就可以了。」我看著他喝下一壺水後,商量道。
「你被院長開除的事情,還記得嗎?」我咽口唾沫,硬著頭皮踩向雷區。
耶羅明顯頓了一下,他模模手中的茶壺,淡淡地說道︰「沒忘。」
我暗自慶幸耶羅沒有火山爆,咱可不想再一次嘗試排除爆炸危險的感覺,雖然我從中得到了不少好處。
「那你接下來想怎麼辦?」我繼續問道。
耶羅輕聲嘆了口氣,幽幽地說︰「什麼都不想,如果真要選個事情來做的話,我打算去探索廣闊的大6,與其他文明交流交流。」
自暴自棄了。這小子每次受到挫折的時候,總喜歡以逃避的方式來處理。「不就是個銀袍法師,元素掌控者的職位麼,他們就算能夠免除的職業,也抹殺不掉你一身最為純正的藍龍血脈啊。」我勸解道。
「只要你身上流著藍龍的血,什麼官職啊,地位啊,都是沒有意義的東西,就像一代院長,她能夠獨自創立星光魔法學院,你為啥不能創立個新的?等過上幾十年,你的龍血成熟了,冰藍琥珀不是想造就造麼。」見到耶羅沉默不語,我繼續說道。
「唉,不提這個。」耶羅又吃掉兩盤子飯菜,抬頭說。
我趕緊躲到窗戶邊,卻听見一陣子吵鬧聲,不由得放眼望去,蔚藍的天空中冒出一個黑色小點,正在逐漸變大中。
「什麼東西?」我緊鎖眉頭,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新的菜還沒有送來,耶羅暫時無事可做,隨著一聲巨響從喉嚨里傳出,他走到我身邊,好奇地順我的眼光看去。
「嗯?」身為正牌法師,他的視力要比我好得多,沒過多久便看清了空中那已經有巴掌大小的東西。「我的祖源漢克.里……他們居然把這個大家伙給搬出來了!」耶羅訝異地望著天空,喃喃地說。
桑德加冕這天還真是多災多難。听到耶羅的話,我知道一場新的戰斗就要來臨,並且敵人不但體積十分龐大,還會飛翔。
「貝拉她真是瘋了!」耶羅抓抓頭,這還是我在兩人分手之後頭次听見他直呼院長的名字,可見事情糟糕到了極點。
「天上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我隱約看到空中物體閃爍出一道道黃色光芒。
「那是一艘船,一艘會飛的船。」耶羅的表情有點尷尬,「記得我剛踫見你時,你對我講的飛機麼,我回去之後對貝拉.艾瑪提起此事,並且說出了自己的設想,沒想到他們僅僅用幾個月的時間就成功實現了。」
「你是說,這艘飛船,是你設計的?」我的嘴角抽了抽,郁悶地問。
「當時我又猜不到自己會落到現在這般下場,原本這大家伙是用來對戰巫師的。」耶羅為自己辯解。
「現在可好了,人家開著這玩意來攻打瑞利亞的王都,天知道上面設計了多少攻擊性魔法陣。」我翻翻白眼,悻悻地說。
「最厲害的並不是攻擊,這艘船上的防御法陣是我親自設計的,結合了凱蒂族禁地里學習到的新知識……」耶羅的腦袋快要垂到了胸口。
「呵,那還真是厲害啊。」我不知說什麼好了,按照他的意思,這玩意豈不是無堅不摧?
「你最好勸桑德投降吧,我不知現在的貝拉會做出什麼樣的瘋狂舉動。」耶羅反過來勸上我了。
「投降?開玩笑,你是想曼蒂被他們帶走,然後受盡折磨?雖然她是傀儡雙子星的子嗣,可這丫頭並沒有做過任何壞事……」我話說的底氣越來越不足,老實說,我曾經想過干掉這個雙子星的女兒。她們殺了我的愛人,我讓她們的女兒咽氣,這不會令我感到愧疚。
但是,雙子星明明知道女兒就在我的周邊,而我又知曉曼蒂的身世,卻不來保護,說明那個具有戀尸癖的女人早已經對自己外甥女沒有情念,是生是死都無所謂了。
既然如此,我殺了曼蒂又有什麼用,只會招來桑德一輩子的記恨。興許,這位巫師的女兒本就是雙子星埋下的一招棋,無論她是不是巫師的幫凶,效果已經體現出來了。
「不投降的話,你想咋辦?」耶羅問道。
「拆掉那條船唄,總不能看著王都生靈涂炭吧。」我毫不猶豫地回答。
「拆……」耶羅咧咧嘴,略顯自豪地說︰「我那個防御法陣體系,恐怕連你的火元素都攻不進去。」
「喂,你制造的東西,總該了解如何破除吧?」我目光逼視耶羅。
「說實話,我真不知道。」耶羅搖搖頭︰「當時光想著造了,而且你不覺得不可破解的防御才是好防御嗎?」
靠。我氣得牙癢癢,仍不死心地問︰「元素攻擊不成,實體攻擊怎麼樣?」
「你是說射箭?」耶羅反問。
對啊,那搜飛船上面怎麼也得有幾位銀袍法師吧,別說普通的弓箭了,哪怕就是攻城投石車,對他們來說也是小菜一碟。
現在王都中源能破萬的體術高手一共能有寥寥幾人?過四萬源能的更是如同大海撈針,耶羅這小子**不離十不會插手,如今能出面對抗飛船的只剩下我一個了。
望著窗外天空中那條已經半個身子大的飛船,我越為難起來。先,咱不會飛啊,連打空戰的前提都沒有滿足,我怎麼和那個龐然大物對抗?
其次,按照耶羅的話,我最得意的火焰攻不破飛船防御法陣體系,難道叫我偷偷找個地方使用巫師詛咒來干掉對方?亡靈們是否能夠听從我的呼喚去對付一個沒有任何生命跡象的死物?
最後一點,對方的銀袍法師也不是吃干飯的,沒等我這兒做出對策呢,沒準瑞利亞就只剩下殘垣斷壁了。
唉,除非這時候莫拉.玖和她的梯隊現身,憑借四大巫主的本領,估計勉強能夠對抗這艘魔法飛船。
可是,我才和那幫子混蛋揮手告別,人家離這里十萬八千里遠。他們又不是魔法師,不能使用傳送法陣,想在飛船攻擊到達王都上空前趕到這里,除非莫拉.玖的飛行度是一般飛機的十倍。
「唉,我真是墮落了,靠誰也不能靠巫師啊。」搖了搖頭,我轉身離開窗口,剛好踫見桑德大跨步前來找我。
「你們兩個都在,正好,我來問問天空中的那艘船是怎麼回事?」桑德身邊跟隨著他的妹妹,兩人看起來神色很是慌張。
「能怎麼回事,星光打來了唄。」我解釋道。
「星光派遣這麼恐怖的東西來做什麼,難道他們想把整座王城牽連進去嗎?」桑德額頭滲出了汗水,他緊張兮兮地說。
「我想,他們不會真下手殘害百姓的生命,這只是一次示威。」沒等我開口,耶羅插嘴道。
「是不是示威,得看你的態度啊,你要是擺明了和他們硬拼到底,動不動手就難說嘍。」我沒耶羅那麼樂觀。
「哥哥,我怕!」曼蒂一頭栽入桑德懷抱,她怯生生地說。
桑德眼中閃爍不定,他慢慢將目光從妹妹身上挪開,于我對視。「你看我也沒用啊,這大家伙是耶羅親自設計的,我的招數連防御都破不掉,實在沒轍。」我擺出無奈的樣子。
桑德听後咬緊牙關,重重地說︰「不行的話,我就跟他們走好了!我的妹妹就拜托你們兩位照看,幫她逃月兌星光的追捕,去一個無憂無慮的地方繼續生活吧!」
「哥哥,你不要說這種話!」曼蒂淚眼婆娑地說︰「他們要的是我,從小到大,你一直護著我,今天,該是我報答的時候了!」
我擦,這麼緊急的時刻,你們不去琢磨如何對付飛船,跟這兒演什麼瓊瑤劇啊!我差點沒背過氣去,扭頭看看耶羅,他還裝成一副感動的樣子,不住點頭。
「鬧夠了沒有!」我喝住含情默默互相凝視的兄妹,悻悻地說︰「用不用我給你們騰地方,等你們鬧出人命以後再討論法師的威脅?恐怕到那時候,這王宮的天頂都被砸漏了!」
曼蒂不好意思地從桑德懷抱中逃了出來,她再次躲到高大王兄的身後,紅著臉不再言語。
「咳,這事我們只有把自己交代出去這一個辦法,其余的全靠你們了。」桑德清清嗓子,故作鎮靜地說。
「你不是看得挺來勁嗎?出出主意吧。」我瞥了一眼耶羅,不冷不熱地說。
「我要有主意早就說了,沒必要藏著掖著。」耶羅攤攤手。
「那就別怪我下手陰損了。」原本看在耶羅的面子上,我是想堂堂正正的對戰法師,既然他跟我裝樣,我也沒必要考慮那麼多。
「你盡管來著吧,不過,打退就可以了,別出現死傷啊。」耶羅囑咐道。
娘的,要求真多。我出手你又不是沒見過,紫火之下哪可能留下活口。不過耶羅的建議倒是可以采納,我終究不想和星光徹底成為對立的狀態,畢竟他們是目前對抗巫師陣營里面最強大的勢力。
既然不能出現死傷,我就不得不去謀劃些下九流的招數。琢磨來琢磨去,一個比較惡心的法子應運而生。
「王都一共有多少家廁所?」我抬頭問桑德兄妹。
「你問這個干什麼?」桑德莫名其妙地看著我。
「別打岔,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不耐煩地說。
「不太清楚,這種雞毛蒜皮的事你問我,算是問錯人了。」桑德尷尬地說。
「那好,我不管你現在用什麼辦法,把全城挑大糞的同志們聚集起來,今天小爺我要屎沉泰坦尼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