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羅還沒有從那團黑漆漆的源能空間中逃離出來,我不得不繼續和巫師之王周旋下去。一小說「什麼東西?」假作好奇地詢問一句,我雙眼緊盯對方臉頰。
莫拉.玖輕輕一笑,挽起自己的粉色伴娘衣袖,露出大片大片雪白肌膚。她將手抬到了乖乖服從的貝拉胸口,來回撫模著。
突然,縴細的手指冒出濃濃的黑氣,整張手掌漸漸滲入了白色婚紗里,好似插入了院長的胸口似地。
「讓我找找啊……」伴隨著貝拉的痛苦申吟,莫拉.玖的胳膊上下擺動,看得我目瞪口呆。
這樣還不得把腸子攪爛了?!我忐忑不安地看了看貝拉的狀況,她只是一副不太舒服的樣子,並沒有出現劇烈的放抗。
天吶,你到底是人是鬼。我越來越懷疑院長的身份了,但凡是個正常人,也不可能模模接受人家在自己的肚子里翻江倒海。
「有了,看!」巫師之王臉上閃過一絲雀躍,她快抽出潔白的手臂,在手掌完全月兌離胸口的剎那,甚至出了「噗」的一聲,好像木質瓶塞開啟那般。
我的瞳孔不由自主地縮了下,莫拉.玖手中赫然多了一塊泛著藍光的東西,與耶羅被搶走那塊冰藍琥珀相差無幾。
與此同時,貝拉周邊閃爍的淡淡藍光暗淡下去,她的頭忽然從下到上開始褪色,原本的純銀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頭酒紅。
院長的面色也不再像銀袍法師那般呈現特有的蒼白,紅潤遍布她的每一寸皮膚,令人覺得此時此刻她更似一個活生生的人。
什麼概念?
一時間腦子亂成了一鍋粥,一系列的震撼場面搞得我模不著頭緒。為什麼巫師之王能夠從貝拉的胸腔里掏出塊冰藍琥珀?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我不由得晃晃腦袋,確定自己沒有被幻術迷了眼之後繼續打量對面的奇異裝抗。
「明白了嗎?」莫拉.玖把玩著手中的冰藍琥珀,琥珀上連著一根淺色藍線,不細看根本察覺不著。
「我明白什麼呀,你是想告訴我,你變戲法的本事很**嗎?」我莫名其妙地問。
莫拉.玖听後一笑,媚著眼楮說道︰「你最好快點理解,這東西拿出來的時間長了,星光院長可就小命不保嘍。」
「那你趕緊放回去吧。」我連忙擺擺手,「我啥都懂,不勞您操心了。」
真不知道這幫子巫師小時候受到了什麼樣的教育,培養成現在這種變態性格,動不動就拿別人的命來開玩笑。
「那我問你,我是在什麼時候和她搭上的關系?」巫師之王壓低了腦袋,眼角充滿神秘感。
「什麼時候……」從她手中的冰藍琥珀可以看出,貝拉之所以擁有銀袍法師的實力,全是這塊院長半龍化的血液導致。
隱約記得耶羅曾對我說過,他一次見到貝拉的時候,貝拉的頭就是純銀色的。如果追溯時間的話,那可是十年的事情。
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我不禁倒吸口冷氣,如此想來,如今的星光院長和巫師之王的淵源還真是深得可以。
「莫不成,你打她出生的時候就算計了她?!」我想不出其他答案了。
「你錯啦,要懲罰一下。」莫拉捏起指頭,哈口氣,彈向手中的冰藍琥珀。
「啊——啊!!!」貝拉頓時傳出刺耳的尖叫聲,她的身體不斷顫抖,仿佛模到了高壓電門。透過若隱若現的白色婚紗,我看見一條水痕順著她的大腿淌了下去,這一彈的威力居然令堂堂星光院長失禁了。
「等等,咱們有話說話,別鬧。」我趕緊阻攔道,一彈都這麼大效果,要是再來幾回,耶羅非得跟我玩命不可。
「誰讓你猜錯的。」莫拉.玖滿不在乎地說。
「我說,你能先把那塊藍寶石塞回去麼,我看著心顫。」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求道。
「不要,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巫師之王用撒嬌的口氣嗔道。
「靠,難道你在她出生之前就開始打她的主意了?!」我氣哼哼地說。
「呵,算你才對了。」莫拉笑眯眯地說。
我只是一時的氣話,沒想到正著。看著巫師之王將寶石塞回了貝拉的體內,我微微松了口氣。可轉念一想,她所謂的出生之前,究竟是什麼意思?
沒等我出言相問,莫拉便自顧自地解答起來︰「當初我挑了整整一百名擁有魔法血脈的家族,將那些懷孕的女人聚集起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為了躲過魔法師的搜查眼線,我犧牲了不少得意弟子,才將這些實驗材料成功得手。
沒想到,九十九名孕婦都承受不住冰藍琥珀的壓力,不是死掉了,就是流產了,只有這個女孩幸存下來。」
她的表情像是在聊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但內容卻是說不出的殘忍。
「她是公主,你居然抓了國王的女兒?!」我咬著牙問道。
「公主,哈,這公主的身份,不也是我給賜給她的麼。」莫拉滿臉的不屑。
哇,驚天大爆料……我掏掏耳朵,不確定地問道︰「再說一遍?」
巫師之王白了我一眼,淡淡說道︰「我既然可以擁有雷爾夫子女的身份,為什麼她就不可以擁有公主身份?」
原來如此。合著兩名公主全是假貨,萊威王室全部陷落了嗎……「按照你的意思,貝拉只不過是你插入星光的一枚棋子?」我繼續問道。
莫拉.玖看了看我,較有興致地問道︰「你知道這個女孩帶頭殺了我們巫師多少人?」
「我哪知道,很多麼?」我皺著眉頭反問。
「光是巫僕長,就犧牲了十八位。」巫師之王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巫僕二十六位,巫奴四十七人,巫眾八十二,巫師……記不清了。這已經可以比擬我們巫師近百年來一半的人數,你說多不多?」
我不太明白她話里的含義,明明貝拉就是她培養出來的,為什麼還會出現這種情況?「你自找的,有啥辦法。」不過那些數值還是讓我暗爽了一把,于是幸災樂禍地說道。
「對,是我自找的。」莫拉大方地應了下來,「控制一名魔法師,尤其是高等魔法師,本就和刀尖上走路同樣危險,畢竟藍龍在天賦上克制我們的幻術和巫毒。所以,我只能在胎兒尚未出生之前和幻術之主聯手打造了一系列洗腦計劃,才能讓這個小姑娘自己都察覺不到陰影下的真實。」
「如今這把雙刃劍的效果展現出來了,你看看,我的努力是不是沒有白費,那些死去的同胞們,體現了應有的價值!」巫師之王再次仰天大笑,她的笑聲總是充斥著放肆,仿佛憋了很久。
唉,我說貝拉怎麼能夠爬到法師塔的頂端,無論一個人偽裝的多麼完美,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何況她整整潛伏了十年。只有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一名間諜的情況下,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你在耶羅十歲的時候潛入星光,難道是為了照顧貝拉?」我忽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
「不算太笨。」莫拉.玖漸漸停止笑聲,她將目光重新挪到我的身上。「我也是一次完成這種計劃,擔心是難免的。」
「可你為什麼——」我準備提問重點,腦中卻已得出了答案。
看護的時間到了,她沒有必要再跟星光磨蹭下去。並且,她在走的時候為貝拉創造了機會。
怪不得貝拉陪耶羅宅了一年,他們兩人從相識到如今,沒有一件事是干干淨淨的。和這位真正的天才成為男女朋友,對巫師之王來講是一條必走的道路。
有了貝拉,等于有了一條雙保險。
「好毒的計謀。」我眯起眼楮,仔仔細細地觀察巫師之王的全身上下,恨不得立刻將她燒成灰燼。
但我打不過她。
「毒?我身為巫毒之主,身體就是一個巫毒制造器,我不毒,誰毒?」莫拉.玖盯著我的眼楮說道。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和她糾纏下去了,跟這個老妖婆說話,根本不可能佔到上風。「貝拉你留著就是了,把耶羅換給我,我保證我們立刻走人。」我商量道。
莫拉.玖輕輕蹙起兩條細眉,她幽怨地說道︰「這麼快的工夫就想走了,不能多陪陪我嘛?」
我陪你去看流星雨,流星一頭砸死你,你看怎麼樣?心里恨恨地想著,我掃視周圍,除了耶羅周邊的黑暗空間以外,在場的其他敵人紛紛躺倒在地,昏迷不醒。
看來我和她的對方除了貝拉就沒有別人听到,白白浪費了這麼長的時間。「少廢話,你放不放人?!」文的不行我準備來武的,即使打不過巫師之王,逃命的機會還是可以拼出來的。
莫拉.玖一句話都沒有回答,她扭頭沖僵直站在原地的貝拉吹了口氣,一股濃郁的黑色煙霧頃刻間包裹住院長。「去,陪他玩玩。」
接到命令,貝拉從黑霧中緩緩踏步而出,她的目光不想剛才那般失神,可是銀色瞳孔蒙上了一層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