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的泛起了魚肚白,莫紫林無精打采的走出知府大門的時候華佗已在門口站著了,他的身後還有一輛不算華麗,但看上去還不錯的馬車。
莫紫林擰著個包袱走了出來,華佗見到她就趕緊跑了過去接過她手中的包袱。
莫紫林禮貌的說了聲謝謝,就站在門口不動了。發現華佗也站在身邊時,她才勉強的擠了一個笑臉出來「你,這麼早。」
「莫姑娘你也很早。」華佗別扭的回著話,他本來想叫紫林,可是又恐于有些冒犯,所以只得這樣叫了。
莫紫林看見華佗手中擰著自己的包,忽然來了句,「謝謝。」
「什麼?」華佗看著莫紫林衣服心不在焉的樣,現在還跟他說謝謝,完全不知為何。
「包袱。」莫紫林淺淺的笑,指了指華佗手中的包袱。
華佗這下子才明白,原來她是在謝謝他幫她擰了包袱,只是,這反應也太慢了點吧,但是看見莫紫林的樣子,就知道她一夜沒睡。于是關心的問道,「你,沒什麼吧?」
莫紫林揚起一張笑臉,搖了搖頭,「啊,今天天氣看來會不錯哦!」說過之後她才抬頭望向天空,雖然此時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但是天邊那幾屢僅有的霞光也被烏雲遮住了,看見的人都知道今天不會是什麼好天氣,只是莫紫林卻是在睜著眼楮說瞎話。
華佗朝天空望了眼,再低頭看著還望著天空的莫紫林,心中平添了幾絲煩憂,他淡淡的說,「說不定會下雨。」華佗說著指了指天邊被烏雲遮擋的霞光,看了看一副失魂落魄樣子的莫紫林,還是說道,「你看,早下不出門。晚霞行千里,朝霞出門必著雷雨,有可能會下雨,不過,我已經帶上雨具了。」
「哦!」莫紫林低下頭,他雖然抬頭望著天。她卻沒看見天,這會听華佗這麼會所她才又朝天空望了望,「是哦,好像真會下雨的樣子。」她有些心不在焉,「你想得可真周到。」
莫紫林說完四處張望著。從門內到門外。再到馬路上。可是靜靜地知府大院門口。除了那幾個看門地衙役外。再也找不出其他地人了。
「莫姑娘。你在找人嗎?」華佗見莫紫林東盼西顧地樣子。一眼就看出她實在等人了。知識當他朝院內望去時。卻也不見一個送行地。[]平日里他們地關系不是很好地嗎?為什麼沒人來送行?華佗有些不解。
「啊?我哪里在找人?我是隨便看看而已。」莫紫林支吾著隨便找些理由來搪塞著。「我們這一去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所以我要將這里地一切記在腦海中啊。免得忘記了。」說完她還不忘了露出一個大大地笑臉。
「莫姑娘。你。其實不用和我一起去地。你又何必那麼執著?」華佗明明覺得這不是一個姑娘能做地事。卻是莫紫林卻是偏偏要和他一起去。雖然很不明白這其中地原因。但是他知道這是她地執著地性格造成地。
莫紫林一听蒙了。這怎麼叫執著了。于是解釋道。「哎呀。我那不叫執著。你是不懂地啦。反正說了你也不會明白地。」莫紫林朝後面看了一眼。確定不會有人來了。她才一步一步慢慢地下了梯子。朝馬車走去。
站在馬車踏板前。本來華佗是要來那張小板凳給莫紫林墊腳用地。但是他還沒走過來。莫紫林已經雙手撐在了馬車地踏板上。身子一起。一只腳用力一甩。她地裙擺隨著她地腿擺動劃出一道美麗地弧線。緊接著她地整個身子就翻到了馬車上。
莫紫林的這一舉動看得下面的華佗和幾個看門的衙役大跌眼鏡。這。這姑娘怎麼如此野蠻……。這樣的身手雖然是很野蠻,但是由莫紫林作出來。華佗不免覺得這個丫頭越來越可愛起來了。
「莫姑娘,這……。」華佗本想說這里有凳子可以墊腳用的,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立馬被莫紫林抬手阻止了,「你犯錯了,該罰,不過先記著。」
華佗不解的盯著莫紫林,心中一陣陣驚慌,難道是自己沒有扶他上馬車?「什麼錯了?」他地額頭滲出些細汗。
莫紫林忽然掀開前面的簾布沖著外面的華佗淡淡笑道,「記得下次不要叫我莫姑娘了,叫紫林就好,或者小林啊什麼都可以啦,總之不要再叫莫姑娘,不然就要受罰。」
「原來是這?」華佗總算松了口氣,尷尬的笑著點了點頭,「莫……。」
「你……。」莫紫林伸著手指,指著他來回擺動著笑著。
「紫,紫林!」華佗難為情的叫出莫紫林的名字,莫紫林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將簾布放下,收回頭去,「這樣就對了嘛,記得以後都要這樣叫哦。不然,要受罰的哦。」
她的笑臉也在回到馬車內後,消失殆盡,取而代之地是一張無比憂郁的臉。
「該死的風,叫他不來送就真的不來送了嗎?最後一眼也不讓我看一下。」莫紫林押著手指暗罵著。只是罵過之後,她就掀開了馬車內的窗簾,四周仍人靜悄悄的,除了那幾個看門的衙役外,真的一個人也沒有。
「我們現在就起程嗎?」華佗也翻身上了馬車,將包袱放進馬車內,然後拿起馬鞭問道。
莫紫林猶豫了一下,眼楮不停的超四周掃視著,「難道他們真地就不來送我嗎?就連最後一眼也不來看了嗎?」雖然他知道他們只會從大門這邊出來,但是她卻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朝那邊地小路看。
「我還在等什麼呢?昨天那樣的語氣罵走了風,他那里還會來,至于蕭海陽早就被下了蒙汗藥,不到中午應該不會醒來吧?那麼我還在等誰呢?」莫紫林喃喃地問著自己,答案只有三個字那就是不知道,雖然不知道但是她卻明明感覺是有人送她的,只是那人卻遲遲不肯現身。
莫紫林狠心的別過頭,「華佗,我們走吧。」雖然頭朝向了馬車內。但是她的手卻始終保持著將窗簾的簾布掀開著的姿勢。
「是,莫……紫林。」華佗別扭的叫出莫紫林地名字,抬頭揮動著馬鞭,「駕!」
馬車飛奔出去,知府大院逐漸的在莫紫林的視線中消失,直到完全看不見她才失落的垂下手掀開窗簾的手。窗簾也隨著她手的放下而垂了下來。城內地路還算平,但是在馬兒的奔跑下仍然十分的震動,像是要做搖椅。
窗簾放下後,馬車內就一下子變得暗了起來,有那麼一剎那,莫紫林想要抱緊雙臂,她覺得害怕,慢慢閉上眼楮,機理是自己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是煩惱,卻不是不去想它就不會找上你的,它太自覺了。自覺到讓人厭惡。
遠遠的冷風從牆角站出身來,他多麼希望自己能與紫林丫頭一去去面對那些危險,他多麼希望扔下這里的一切什麼都不管,只要守在莫紫林的身邊,但是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他答應過莫紫林要將這件案子查個水落石出,他一而答應她要將計劃進行到底。
剛才,他看著莫紫林依依不舍地上了馬車,直到走遠才放下窗簾。他的心好痛,他真的好想出去光明正大地見她一眼,可是,他知道那是一場怎樣的告別,他不忍也不想看見她的眼淚,所以他選擇做一回無情的人,苦楚只能一個人往肚里咽。
蕭海諾的別院。
蕭海諾拉開房門,走進屋內,他沉著臉坐在書桌前。剛才他真的好想出去,他好想陪她一起去,但是……,他不能那樣做。
「殿下!」一群穿著便裝的護衛兵站在了蕭海諾的面前,此刻正等待著蕭海諾的命令。
蕭海諾抬起手,「去吧!」
「是!」
那群護衛兵頭領手一揮,那些部下就訓練有速地快速的分散開,分別從屋子的各個沒有破綻的角落快速的閃出房內。房內恢復到原本的平靜,屋外的衙役沒有一個人發覺。曾經這個屋內有那麼多人呆過。
蕭海諾見他們都離開後才緩緩的從懷里模出一條錦帕來。盡管那條錦帕已經很髒了,還有淡淡的泥漬掛在上面。但是他卻仍是愛不釋手地將它捧在手心,這上面有著他與莫紫林的味道,他甚至舍不得洗一洗,他害怕那些味道會被清水沖淡,最後將味道完全的洗去。
他抬起手,緩緩的將錦帕放入唇邊,一股淡淡的清香夾雜著泥土的味道傳入呼吸道,刺激著感覺器官。
此時的蕭海陽正與噩夢做著斗爭,夢里仿佛有千萬條樹藤牢牢的將他捆綁著,束縛著,盡管他拼了命的想要掙月兌,可是仍然無濟于事,那些藤條就好像看穿了他地心思似地,他越是掙扎,那些藤條就越是將他勒得緊緊的,他就像童話故事中中了咒語地王子,他仿佛知道自己要醒來,只是沉重的眼皮如鉛一般無論他怎麼掙扎也睜不開。
他苦苦的等待著咒語被解除的那一刻,只是,他左等右等也沒有人去救他。
莫紫林的馬車漸行漸遠,轉眼已到了城門口,看城門的衙役看到出行的令牌後將城門打開。
他們走後,一批騎著寶馬的人緊跟在他們身後出了城門。雖然是跟隨,但是,他們卻相當的謹慎,保持著不遠不近的絕對安全距離,既不會被發現也不會跟丟。
他們是一批死士,絕對效忠的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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