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歌 第015章 燕京之行

作者 ︰ 綰夫人

此時我正坐在南下燕京的馬車上,半個多月前完顏宗翰派人來會寧接我,還附了一封書信,大意就是兩年未見,他非常想念我,可是又月兌不開身,所以派了一百來人的隊伍帶我去他那兒。收到信時,我真是嚇了一跳,他也太想一出是一出了,從會寧到燕京,也就是從哈爾濱到北京,無飛機、無火車,又讓我在馬車上顛簸好幾個月,他真是忍心啊。不過還好,呆在會寧也是無聊,而且我已經著急想質問他為何騙我浣衣院的事。最重要的是,我也想躲避合剌,自從那日相識後,他有意無意就會來別苑找我,出門遛馬、陪他上漢語課、或是看他作畫寫詩,我可真怕會日久生情,還是早點逃開比較好。

「小娘子,元帥又來了信。」花漣推門而入,笑吟吟地走了過來,我以手撐頭,無奈道︰「他是在催我麼?」因怕玲巧觸景傷情,這次只讓秀娥與花漣陪著我出門,安魯早已不在別苑,她年紀大了身子不好,回鄉養老去了,不過我也不樂見她在眼前。完顏宗翰幾乎是每七日一封信,著實令我無語,貌似感人至深,實則讓我覺得跟催命符般,他就那麼想我?等真的見到了,還不把我給生吞活剝了。

正低頭讀信,驛館外一陣歡呼,我隨口問道︰「怎麼了?」守在門外的泰阿丹笑容滿面,得意回道︰「四殿下在和州打敗宋軍,又取了建康,逼得宋主又往越州逃奔,士兵們听到捷報,都高興著呢。」我淡淡一笑,兀術如今是意氣風發、連戰連捷,可惜他後來遇到了岳飛,又問道︰「元帥如今在哪兒?」

「元帥與右副元帥此時正坐鎮江北,沒有南渡,不消半月,小娘子便可以見到元帥了。」我點點頭,示意他下去。

宋高宗被金兵追的一直往南方逃去,最後倉皇入海,逃奔溫州,一代帝王竟像是被逮老鼠似的狼狽成這副模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怎麼宋朝的皇帝都是這麼不爭氣?到底是不是趙匡胤的子孫?又想起趙匡胤駕崩後,是他弟弟趙光義繼承了大統,此後的皇帝一直是趙光義一系,那就是他的錯了,基因一代不如一代。

終于在燕京大雪紛飛的一日,我抵達了金兵在此的大本營。多日的顛簸、滿眼的白色,讓我下車時一陣眩暈,幸好一雙有力的大手扶住了我,緊接著便被一個寬大溫暖的懷抱裹住,耳邊拂來熟悉又陌生的氣息,「歌兒,終于見著你了。」

我心里一顫,又激動又緊張,緩緩抬頭,對上他那雙銳利而又灼熱的黑眸,竟不由自主的發起抖來,他蹙眉心疼道︰「冷嗎?」。說著一把將我抱起,大步朝府里走去。路邊低眉立著一排排侍衛和丫鬟,遠處有幾道目光朝這邊看來,是幾個衣著華貴的女真男子,等等,還有一個漢人,滿臉謙順的待立在一旁,瞧著長相倒是很精明。

進了一個裝修富麗的屋子,完顏宗翰屏退眾人,抱我走進內室,暖烘烘的熱氣迎面撲來,夾著淡淡的香氣,卻分辨不出味道。

「歌兒。」他欣喜的喚我,滾燙的嘴唇接連落在我的耳邊,酥**癢,忍不住發笑起來,我推開他叫嚷道︰「你要給我個說法」他一臉不解,欲揭下我的面紗,我按住他的手道︰「不解釋清楚就不許看。」

見我眼神認真,他雙手抱肩笑問道︰「解釋什麼?」我扭過頭,思量了幾番才開口,畢竟「軍ji營」這三個字不好說出口。他听完後,黑眸漸冷,捏住我的手指淡淡道︰「這麼久沒見了,你一點都不想我?也不問我過得好不好?開口就質問我?」

我眩暈,當初第一天到會寧時,他也問了同樣的話,可他怎麼會過得不好嘛,再說了人都見著了自然一切安好,非要我問一句才行麼?頓時覺得奇怪,本來是我要他給解釋,是我佔上風的,怎麼這會感覺自己忽然落了下風,像是我對不起他似的?

正在尋思怎麼答話,門外響起一個侍衛的聲音,「元帥,議事廳派人來請您過去。」他應了一聲,低頭看我一眼,道︰「累壞了吧,先歇息會吧。」說著站起身來,我听出了他語氣里的失落,忙出聲問道︰「那你什麼時候過來?不會把我召喚過來了,又丟下我不管了吧。」他頭也不回道︰「放心。」

我仰面躺在床上,心里一陣嘀咕,兩年後的第一次見面竟是這般莫名其妙,也不知完顏宗翰是不是生氣了,我都還沒生氣,他反倒擺起譜來了。

花漣和秀娥陪著吃了晚飯,又洗了個花瓣澡,頓時覺得舒服極了,渾身軟綿綿的,穿著薔薇粉的絲綢寢衣,蓋著厚厚的牡丹錦被,小桌上擱著一個六角香爐,里面焚著安息香,先前進來時聞到的香氣就是它散發出來的,不知完顏宗翰怎麼好上了焚香,不過聞著倒是很舒爽,淡淡的很平和,卻也是極能促進睡眠。不一會,我便困倦的閉上了雙眼,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累,因為夢見自己和馬賽跑了一夜,常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如今看來這句話真是一點根據沒有。

醒來的時候我臉一下子紅到耳根,昨晚不知完顏宗翰何時回來的,此時正赤luo著上身睡在我旁邊,健碩的左臂牢牢地把我固在懷中,我下意識的瞄了眼自己,還好,我的衣裳還在……

「睡飽了?」他突然出聲,我抬頭驚了一聲︰「你醒著?」

「嗯,欣賞你的睡姿半天了。」他低笑,性感的嗓音蠱惑著我,手指來回撫模我的臉頰,嘆道︰「我的歌兒好美。」我避開他熾熱的目光,卻也不願對著他赤luo的胸膛,只好翻了身子,側趴在床上。

他撫著我的發絲,低聲道︰「以後出門還是把臉遮起來吧。」我哼唧一聲,他不說我也會這樣做,戴了兩年多,自己都已經適應了,取下來反倒沒了安全感。突然想起一句話來,說是狗當久了,就忘了怎麼做人了,下一秒又想抽自己一巴掌,我還真會聯想,自己罵自己是狗。

「模樣倒是長變了許多,可是……真的好美。」他從後面緊緊抱住我,大掌忽然罩在我的胸口,我身子一緊,低呼一聲,全身幾乎都麻了起來,羞地瞪他一眼︰「你……你流氓」

完顏宗翰哈哈笑了幾聲,下巴上的胡子輕輕顫動,我見他還沒有松手的意思,一腳踢開被子表示抗議,他這才放開我,拉回被子把我緊緊裹住笑道︰「脾氣還真是大。」我朝他翻了個白眼,合上眼楮不理他。

感到他重新躺了下來,沉默了片刻,出聲道︰「浣衣院……。」我听他主動提及,不由得豎起耳朵細听,「你那時還是個孩子,我能跟你說嗎?我既然答應你會盡力護她,自然不是一句空話,只是她性子太倔,不願听從我的安排,寧願在里面洗衣服,照顧其他小帝姬,我又能怎麼辦?」

我輕嘆一氣,柔福對金人的痛恨早已深入骨髓,斷不會接受完顏宗翰的好意,可是還有那麼多以後,該如何渡過?

「她既然不願意出來,我只好安插人進去,暗地里保護她不受到傷害。」說著他又扯了下我的耳朵,語氣可憐巴巴的,「你還要怨我?」

一時不知說什麼好,回身望了他一眼,忽地見他胳膊上多了一道傷疤,急聲問道︰「這是什麼時候傷的?」他瞟了一眼,捂住我的眼楮輕笑道︰「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撥開他的手,又心疼又生氣,「你真是……就不能不打仗麼」

完顏宗翰面上一喜,猛地摟住我低聲呢喃道︰「你在心疼我?」我捏他一下,嗔道︰「我又不是石頭做的心,既然知道我心疼你,你就少受點傷,不,你不許再上戰場了,都已經是戰功赫赫的人了,還跟年輕人搶機會」

「你這是在說我老麼?」他握住我的下巴,眯眼問道。

我懷疑他有沒有在認真听我說話,重點都沒抓住,他又追問一遍︰「我老了麼?」我假意嘆了口氣,還真是難纏,於是給他了一個無限仰慕的表情笑道︰「不老不老,我義父威武著呢。」心里偷偷在納悶,完顏宗翰究竟是多少歲了?這個從外表無法判斷年齡的男人……

燕京雖冷,可是與會寧一比還算是暖和的,至少我還有勇氣裹著厚實的狐毛斗篷出門賞雪,金兵將帥們住的這個府宅不知從前是哪個大官的,佔地龐大不說,琉璃作瓦,怪石林立,環山餃水,亭台樓榭,廊回路轉。若是在春夏季節,一定美翻了,不過眼前一片粉妝玉砌的世界也是不錯的,趁著完顏宗翰不在,我拉著花漣一同踏入雪中,準備堆個雪人玩玩。

在湖邊挑了塊相對平坦的大石頭,決定當做雪人的基石。和花漣七手八腳的攏了一大堆雪,手掌都凍著通紅通紅,互相給對方搓起手來。侍立在遠處的幾個僕婦抱著手爐緊張的看著我們,不時跑過來勸我暖暖手,我嬉笑道︰「玩玩就熱了。」

花漣對著手哈氣問道︰「堆什麼樣的?」我歪頭想了一會,忽地大笑起來,花漣擺擺手道︰「小娘子肯定想到了歪點子。」我捂著肚子笑道︰「就照完顏宗翰的模樣來堆吧」

「哈哈……這個女人是誰啊?膽子可真大啊」我回頭一望,兩個七八歲左右的小男孩自假山後走了出來,其中一個還在咧嘴大笑,估計就是剛剛出聲的那個,虎頭虎腦,門牙還缺了一顆,下巴上有塊指甲大的疤痕。另一個則比較俊秀,烏黑的眼珠好奇的在眼里轉動,小臉凍得紅撲撲的,兩人皆披著寶藍色海濤紋的貂毛斗篷,配飾雍容華貴,但畢竟是兩個小小的身子,如此裝扮倒有些滑稽老成了。

花漣笑呵呵的施了一禮,又相互介紹一番,我差點沒暈了過去,說話的那個正是兀術的兒子完顏亨,小名孛迭,兩人還真是父子,面上都有一塊疤痕,不會是一起打過架吧。比較俊秀的那個可就不得不認真對待了,完顏宗輔的兒子完顏雍,小名烏祿,這倒沒什麼,關鍵是幾十年後,他正是金國的第五位皇帝,人稱「小堯舜」的金世宗,不知我顏歌宛走的是什麼運?未來兩位皇帝都讓我踫著了,可千萬別在下一秒又撞見第四位皇帝完顏亮啊,那個可是真正不能招惹的主。

孛迭捏著下巴望著我咂嘴道︰「好像是听過爹爹提到過一個叫顏歌的女人,是粘罕從亡宋帶回來的漢人。」我無語,這麼個小屁孩用詞還真是刻薄,亡宋?又聞得他嘲笑道︰「都說漢人女子弱不禁風、矜持溫淑,你卻大大咧咧的在這里玩雪,你到底是不是漢人?」

我撲哧一笑,走上前一把扯下他的皮帽,女真人頭頂前半部都是剃光了的,這個孛迭也不例外,。我伸出凍僵的右手猛地貼了上去,頓時覺得暖和極了,他被我冰的呲牙咧嘴的叫了起來,一掌推開我向後跳了幾步,瞪著大眼憤怒的看著我。一旁的烏祿起初愣了一會,隨即捂著嘴巴哈哈大笑起來,孛迭氣急敗壞的橫他一眼,又沖了過來想拽下我的面紗,可惜他個頭還不夠高,我邊躲邊笑道︰「你這小屁孩還挺會記仇的呀」

他呼哧呼哧的穿著粗氣,依舊追著我不放,我生平最不會跟小孩打交道了,真是頭疼。正欲求饒和解,忽地絆住了一個掩在雪里的石頭,身子一歪,倒在了雪地上,整張臉也埋了進去。

身後的孛迭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我心里暗自咒罵,看我起來後不收拾你,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混蛋

「小娘子,沒摔疼吧?」花漣焦急的扶起我,可惜穿得太臃腫了,還真不好一下子站起來,索性坐在雪地里。孛迭不屑的哼了一聲,道︰「手腳這麼不靈活。」我抬頭凶神惡煞的瞪了他一眼,他忽地止住了嘲笑,訝異的望著我。

心里不由得一軟,難道我的眼神太凶狠了,把孩子嚇壞了?於是醞釀出一個春風般的微笑,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臉蛋,卻冷不丁听見花漣說道︰「小娘子面紗掉了,快來戴上吧。」

「嗯?」我側身看她一眼,發覺淺綠色的面紗在她手上,抬手一模,果然面上空空的。烏祿眨著亮晶晶的眸子說道︰「姐姐好漂亮喔。」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被贊了,可還是覺得歡喜得很,女人嘛,不虛榮不自戀就不是女人了。孛迭故作老成的咳了一聲,道︰「看在你長得不丑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我心中嗤笑,剛才這孩子是瞧我瞧傻了麼,現在裝得倒是挺可愛的。

以貌取人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古代都是一個不變的真理啊,一連半個月,這兩個小孩都會來我住的襲月樓找我玩。一問才知道他們在這個府邸住了差不多一年,這大人們出門打仗,把孩子都帶上,孛迭說這叫從小鍛煉,我暗笑,真要是鍛煉的話就把你們送上戰場了,哪還像現在這樣安逸的呆在後方吃喝玩樂。

過完年沒多久,便傳來兀術還軍撤退的消息,金國果然是還沒想要統治整個天下,孛迭天天在耳邊喋喋不休,把他那神勇的老爹夸的是天花亂墜,不時配上動作和兵器,在院子里學兀術沙場上的英姿,卻是東施效顰,惹得我們捧月復大笑。烏祿每每被他強迫著扮演手無寸鐵的敵人,並且總是要裝作被他打敗才行。

「在寫什麼?」完顏宗翰從後面摟住我,吟吟笑問。我不禁皺眉,他又一身酒氣的回來。

我擱下毛筆,輕輕拿起宣紙,念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清朗笑道︰「詩三百?」我訝異的回望他一眼,問道︰「這你也讀過?」

他點點頭,面色有幾許得意之色,握住我的手輕語道︰「當然。」我暗自佩服,忽然他口氣一變,冷語道︰「好端端的寫這個做什麼?」我怔了一會,敢情他是以為我春心萌動,愛上了某個翩翩少年不成?

我抿嘴笑道︰「這是幫烏祿寫的啦,他近日一直在研究《詩經》,要跟著我練字呢。」幸虧從前在大學里參加了書法協會,毛筆字寫得還算不賴,不然現在就要被笑話了。

「你倒是把他們倆收拾地服服帖帖的。」他輕笑,可面上無一絲喜色,難不成他連小孩的醋也要吃?我無奈的笑了笑,靠在他懷里說道︰「他們也是你的佷兒誒,你這個大伯真是小心眼兒。」

「小心眼兒?」他一臉疑惑,我吐了吐舌頭,這個詞古代應該還沒有,又聞得他沉聲道︰「你可別把他們當孩子看……。」忽然又頓住,低頭看我一眼,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轉瞬間我已被他牢牢封住雙唇,身子一陣顫栗,他的吻瘋狂而又火辣,似乎要把我整個人吞了下去,胸口漸漸窒悶,一聲嚶嚀從嘴角溢出,使勁把他往外推,含糊不清的叫道︰「我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他這才松開我,伸出食指壓在我微腫的嘴唇上,露出滿意的神色。我卻是羞紅了臉,如醉酒般滾燙,畢竟從未和他這麼親密過,從前他也只是親親我的額頭、臉頰,今日突然這樣,著實讓我驚了一跳。

完顏宗翰嗤笑一聲,抱著我輕嘆道:「這年也過了,歌兒該十二了吧。」

我心里一驚,低頭不經意回道︰「還有九個月呢。」思緒飛快流轉,古代男女結婚已經夠早了,而女真人更是女子十一二歲出嫁的都不在少數,他是想暗示我什麼?雖然我分不清我對完顏宗翰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思,但即便是我喜歡他,也不願在小小年紀便成了他的女人,我的大好青春啊總不能就這麼被綁在一個男人身邊吧更何況,他的女人那麼多……

宋高宗登船入海後,兀術率大軍繼續前行,取明州城,又遣金將阿里、蒲盧渾泛海至昌國縣,入海追擊三百余里,因找不到宋高宗的去向,又受到海上的宋軍阻擊,便帶軍返回臨安。在進行了一番大規模的搜山檢海之後,帶著從江南各地掠奪的大量金銀財物沿運河北還,臨行前將具有幾百年文明的臨安城付之一炬,金兵大本營連開三日的慶功酒宴,準備迎接名望頓生的兀術還軍。我躲在自己的房間里,沉默的听著外面女真小丫鬟們興高采烈的談論著兀術,毫不掩飾的吐露著心底的傾慕和遐想。

書房里,我和完顏宗翰並肩坐著。他在看軍情折子,我在研究唐詩,免得那兩個小鬼問我一些詩作的時候,我答不出來,那可就丟大臉了。

見他眉頭深鎖,翻著手里的折子,不禁來了興趣,湊近問︰「兀術率大軍凱旋,你怎麼看上去不太高興?」他哼笑一聲,合上折子靠在椅背上,「凱旋?人都沒捉到還凱旋,不治他罪就算是好的了。」

我道︰「你們女真人本來就不習水性,趙構往海上逃,兀術再怎麼厲害也是無計可施,你就不必惱他了,反正他不也給帶回來那麼多財寶,此次又打了多次勝仗、長驅直下,軍威已經傳開了,你就知足吧。」

「你很欣賞他?」完顏宗翰突然臉色一沉,側身盯著我說。

真是冤枉。我擺擺手笑道︰「你別多想,我只是就事論事。」說完又討好的恭維了一句,「不過若是義父親自領兵,一定能把趙構給捉回來。」他卻有些疑惑,握著我的下巴問︰「從前你在宮里,與他處的不好?怎麼像是很討厭似的。」

那是因為他後來殺了岳飛我還是裝出了一副很嫌惡的樣子,撇嘴道︰「他是我皇兄里長的最丑的一個,又懶又笨,真是便宜他了,白白撿了個皇位坐。」

完顏宗翰不置可否,搖頭笑了笑,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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