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王煥眼中的玉十娘,或者稱為趙姬的女子,竟然變成了為一只三尾妖狐。
王煥緊閉了一下雙眼,又搖了搖頭,再睜開細看,這絕美女子的身體果真又慢慢變化為一只三尾妖狐。
再看那兩個丫環,果然也是兩只妖狐,只是都只有一只尾巴而已。
這一刻,王煥已是明白,原來尋找到自家星辰之後,這雙眼夜視之能已是有了識妖之功,至少現在可以斷定,這等妖物化形之事,可被他輕易窺破。
此地不宜久留,極危險。
這是王煥心底的第一想法,立刻縮身潛走,一絲聲音都未留下,屋內三狐根本就不知道已經被人窺了真面目。
待王煥回到屋中將此事向眾人說出,皆是一驚。
「原來這女子竟是一只妖狐,難怪如此美艷驚人,讓太子殿下為之迷戀許久!」顏開听完王煥所說,心中卻是一緊。
堂堂一國太子,竟然被妖狐所惑,還沒有識別,這事若傳出去,說的輕點對名聲可是不大好,說的重點,如此之人,怎能為國君?
算了,朝中之人並無一人支持自己,那太子手中軍政大權在握,自己便是有了這個把柄,也拿他無可奈何,更何況父皇已經答應,讓他有機會自行開疆闢土,這事也只當個笑話听听就是了。
「這事有關太子殿下,大家都藏在心里不許外露,否則異日便是抄家滅族的大禍!」顏開吩咐道。
見眾人皆神色沉重的點了頭,顏開這才上術休息,吳明與王煥則睡在從另外兩間屋子取過的被褥上。
火燭依舊,並未吹熄。
是夜,並無事發生,連那僵尸之事,也是安靜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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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早上听小二說,那天陽觀請來的真人已經到了,道號出塵,是否我們要小心規避一下,免得露了行跡。「
「出字輩,不過年青一代,並未听說有什麼了得人物,只要是不結仙丸之輩,縱然我壓制修為,只能如常人一般,他也是不能看破你我妖狐一族變化之術的!」這玉十三娘輕輕抿嘴一笑,嬌聲道︰「若有機會,能得此人的純陽造化,對我修行也是大有好處的!」
「小姐,此事萬不可行,若是此人有小姐有染,回了天陽觀中,定會被那天孤子識破,要是天孤子循跡而來,天下雖大,也無我等容身之處呀!」卻是那秋月急聲勸道。
「唉,若非人類可得那星辰之助,我妖族只能苦行苦修,難以依靠外力,又怎會被人類壓制的好生悲慘!」這玉十娘自然知道身邊小狐妖所說的句句屬實,那天陽觀為天下數一數二的大教派,內中神通高強之輩可是不少,隨便出來一個,也非她這個三尾小狐妖能敵,這種大教,是萬萬不能招惹的。
「我玉十三娘出道以來,無一男子不心甘情願的跪在我裙下,只有那個叫什麼夜梟將軍的,卻絲毫不肯領情,還當面羞辱于我,真是叫人好生惱怒!」
「那人天生便能夜視,也算小有奇能,倒是我等一開始並不知道,讓這人窺了小姐的行蹤,實在是太可惜了!」那冬盈將玉十三娘從床上扶起道︰「據說這夜梟將軍早有了心上人,可能也是這個原因吧!」
「哼,心上人,難道還能有我美嗎?」妖狐臉色一沉,已是有些惱怒。
「論姿容,小姐若是說天下第二,無人敢稱第一的!」這冬盈自是明白這三尾妖狐心中之事。
「你這小騷路旁,就知道在這里糊弄我,我玉十三娘姿色雖是天下少有,但也絕不敢自稱第一,便是宮中那位,便勝我許多!」
就在三只妖狐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之時,那鎮外卻是歡聲雷動。
原來那天陽觀的出塵小道受觀主親點,指派他來解金玉鎮之災,這小道士難得有一次出來歷練的機會,正興奮的準備御劍飛行,要盡快趕到礦洞之中,了了僵尸之災。
看到這道士能御劍而行,本事定然不差,鎮上之人無不心花怒放,都紛紛認為僵尸之事會馬上解決,奇寶節又能如期舉辦,還能看到京城花魁玉十三娘的表演,實在是太令人振奮了。
「我們準備出發吧!」看到鎮內一片熱鬧景象,顏開、王煥等人已是準備騎馬離開了。
原來眾人商議,既然王煥發現那玉十三娘,實是一只妖狐,為謹慎計,還是不要見面為上。
「咦,那邊天色怎麼變了!」才不過走了二里路,那賀虎突然指向東邊說道。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本是不著一絲雲彩的東邊天空之上,忽然之間已是烏雲密布,來勢洶洶好不驚人。
「那邊不就是天陽觀出塵道長去的方向嗎!」呂明提醒道。
「不錯,看來應該是與妖人戰上了,就是不知勝負如何!」顏開皺眉道。
「看上去不是很妙,那雲層定是妖人所布,若是出塵道長佔了上風,定然會消失不見,如今只見那雲層愈濃愈厚,恐怕出塵道長想勝之很難!」
這呂明畢竟在道法上頗有研究,這番話說出,倒是讓眾人皆點頭稱是。
「我們是走還是留?」顏開向周圍人皆巡視了一眼。
「公子,若是那出塵道長不能勝了那妖物,那妖物必然會報復,留在此處必然會到牽連!」度飛見顏開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便開口說道︰「只是要走的話,就憑我們這馬速,也定然逃不過那妖物飛天遁地的手段!」
「看來只能先留在鎮上相機行事了!」
雖然劍甲皆是寶物,但顏開仍然不過是一介凡人,遇到這等能使蔽天神通的大妖,讓他心中多少有些底氣不足。
「快看,那烏雲果然飛過來了!」
隨著賀虎低低的一聲驚呼,眾人仔細望去,果真那妖雲已是向鎮上飄來,速度倒也不快,只是內中有一道白色光芒翻飛不定,夾雜在其中甚是刺眼。
原來那出塵御劍到了礦洞之後,幾經探索,果真發現有人借助洞內一處極陰之地養尸,只是這人道法似乎有問題,不時有才化為僵尸的妖物徑直出了洞外,並不听他指揮。
這養尸之術,僵尸不過是品相最差之物,基本無甚威力,只有到了鐵尸、銅尸這等地步,才算小成,若是能養出一只金尸、飛天神尸一類的,那便有了傲嘯修行界的能力,只是這等神通極大的妖物,一向受天忌,極難生成。
見這人養尸之術不過如此,這出塵便認為這人道行一般,也不及多加觀察,便出劍欲取了此人性命。
沒曾想這養尸之人對養尸一道卻是半路出家的,才不過學了月旬,真正的一身神通並不在出塵之下,甚至還要高些。
若是出塵伺機傷他還有可能,但就如此正面對敵,除最初將此人壓制住後,時間一長,卻被這養尸之人漸漸扳回了局面。
這養尸之人的神通卻是陰冥通幽兩界輪轉大法,使將出來,可借陰冥界無盡冥力克敵,此法最擅污人寶物、毀人道行,被此法擊傷之人,不但傷勢難癒,且身體將遭受陰冥界無窮無盡的冥力侵蝕,直到身死道消為止。
這出塵所學神通,自然是天陽觀最正宗的天陽正法,劍術、雷法、遁訣,無不月兌胎于天陽正法,其性最烈,至風至陽,威力極大,若是能生成一縷天陽真火,只要法力不絕,便可焚盡天下一切污穢之物,正是陰冥通幽兩界輪轉大法的克星。
只是這出塵遠未到生成天陽真火的境界,只是神通運轉之間,能生成一股天陽正氣傷敵護身之用。
也正是如此,那養尸之人雖傾盡全力,也只能佔了上鋒,卻拿出塵無甚辦法。
反過來,出塵面對無窮無盡的陰冥之力,也是消融不及,徒呼奈何。
幾輪斗法下來,這出塵報怨鎮上之人未能將此處情況說清的嘴角,落進這養尸之人的耳中,養尸之人忿怒之下,更是催使神通,化陰冥之力為滿天烏雲,緩緩向鎮上飄去,欲屠盡鎮上之人以泄心頭之忿。
養尸之人的動作一出,出塵立刻意識到鎮上有危險,若是由得這養尸之人屠了全鎮之人,他便難以回天陽觀交待了。
便是真的不敵這養尸之人,也一定要做出個樣子,還不是假扮的那種。
見離金玉鎮不過數百步的距離,出塵下定決心,天陽法訣催使之下,身上精光暴現,同時將飛劍收回,身與劍合。
此舉卻是強行提升修為,化天陽正氣為一縷天陽精火附于劍上,雖不及天陽真火那般神妙,但威力也是極大。
這等破釜沉舟的手段一使出,那養尸之人也是猝不及防,被出塵登時破了法術,身體被出塵來了個對穿,受到重創,慘叫聲中,一身道行被破的七七八八,不由得收回神通便向礦洞逃去。
這養尸之人受創而回,出塵也是因強提修為,導致根基受損,道行大減,便不敢再多呆此地,免得被人所乘,急忙拼盡全力向天陽觀方向飛去。
二人爭斗俱在烏雲之中,神通不足之人根本難以看清發生了什麼。
整個鎮上,只有兩個人知道這烏雲之內發生了何等之事,一個便是那三尾妖狐,另一個便是王煥了。
那三尾妖狐道行與出塵、養尸之人相仿,大戰之時,不再壓制道行,自然能看清楚烏雲之內的變化。
而王煥,卻是不由自主的借助了星辰之力,貫注于雙眼之中,本就擅于看穿黑夜的能力,將烏雲之內所發生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一絲不差。
只是他自然不太明白為何那烏雲中所藏之人為何突然會被身上精光暴漲的出塵一舉擊破,看那慘樣,能留住命也就不錯了。
見那出塵一言不留轉身即走,那烏雲也是縮回遠處,王煥心中一動,對眾人道︰「那妖人已受重傷,我等可前去將那妖人誅之,若是等他恢復過來,恐怕這里便要成為死地了。」
見眾人皆有些猶疑,王煥這等從戰場廝殺過來的人自是知道機會難得,向眾人抱拳道︰「各位在此處稍等,我一個前去就是,若是午時還未歸來,各位自行離開,不必等我!」
說完,已是驅馬向那黑雲消失的礦洞方向馳去,只是跑不多遠,便听到身後馬蹄陣陣,回頭望去,卻是顏開四人已經追上,雖不語,但各個面容之上,俱是堅定之色。
就在眾人離開不過數息之後,一道淡淡的令人難以查覺的青色身影也是離開了金玉鎮,只是卻是朝出塵道士的方向追去。
原來這妖狐見出塵受傷,想趕上前去佔些便宜,然後嫁禍給那養尸之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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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礦洞雖無人指點,但數百年來,這為了運輸所鋪的道路卻是輕易將眾人引向礦區深處。
「那妖人果然受傷極重,這一路的血跡已是暴露了他的行跡!」巡風營本就是偵察所用,而王煥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一路上雖快馬馳騁,但雙眼之中已是將路過的痕跡探查的一清二處。
待來到一個極大的礦洞門口,血跡已是沒入其中,看來應是那妖人的藏身之處了。
「吳先生、賀虎、度飛,你三人洞口小心守著,我與王將軍進洞誅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