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殿杯盞相推人聲鼎沸好不熱鬧,後殿一間小廳中,王煥卻是仔細听著賀虎所說的每一句話。
「開弟手下無大將,這兵家之事又非他所長,能苦熬至今,已是不易!」
「王將軍所說極是,殿下所長在治理二字之上,讓他行軍布陣實是因手下無人可用,若非如此,三萬東離精兵,早就將稚羽國拿下!」
「戰爭一起,哪有你想象的那麼容易,那稚羽國國主雖然昏潰,但手下卻有能人,不能一戰而定,此時再想搬回局面,卻是難了!」王煥眉頭緊鎖,半晌才道︰「你此番來請我出山,恐怕也難如意,修道之人,不可輕涉凡塵,尤其是這等兵家之事!」
賀虎心中大急,正待再說什麼,卻听見廳外有腳步聲傳來,原來是有斜月七星閣的弟子奉松風子之命來叫王煥,去大殿之上招呼客人。
「你且莫急,急也是沒有用的,我先出去招呼一番,待此間事畢,再想辦法,看如何助開弟一臂之力!」
說完,王煥起身示意這名弟子將賀虎好生安排下去,這才去了大殿。
……
「來,來,來!」見到王煥出來,已經喝的半醉的松風子急忙將這個好徒弟拉了過來,對著各位敬酒之人道︰「今日我松風子先說到這兒,若有人能喝過我這好徒兒,十壇上品仙人釀舉手奉上!」
「什麼,松風子道長就有如此信心!」歸一真人早就喝的雙眼放光,這仙人醉平時就是有了,平時里也得小口省著喝,哪里有過這等機會,大碗大碗只管喝就是。
「若是宴會剛開始,我還不敢說這大話,但看看你們現在,早就都是爛醉之人,我徒兒卻是滴酒未沾,你們想贏他?嘿嘿,我這有五離輕煙旗一副,共七十二面,雖是中品,便全套布下,便可使出五離輕煙陣,比一件上品法器可要強多了,你們誰敢與我一賭?別說我沒提醒你們,我可不認為你們能喝的過我這好徒兒!」
這俗話說的好,請將不如激將,立刻听到一聲嬌叱聲傳來,眾人循聲望去,卻是大雪山玄冰教教主司徒袖兒,只听她道︰「我司徒袖兒適才與沁娘諸姐妹相談甚歡,卻是來不及與諸位共飲美酒,我雖為婦人,但自信酒量不比你們男子小!」
「我司徒袖兒這也有一套太乙翠煙幡,雖說比那五離輕煙旗差了些,但也是上乘之物,願拿來作為賭注!」這司徒袖兒說罷,又是掩面輕輕一笑,美貌誘人之處,比沁娘也不多讓,這才對王煥道︰「既然松風子掌教說你酒量如何了得,可否我一你二,也算讓我這小女子一回。」
「哈哈哈哈!」
登時大殿之上的氣氛被被司徒袖兒這麼一攪,立刻高漲起來,眾人目光皆望向王煥。
「想不到大雪山玄冰教竟有如此美貌的教主,與美人兒對飲,我王煥求之不得!」王煥目光如炬,緊緊盯住這司徒袖兒,看得這玄冰教主面色發紅,身為靈體境的她,此時竟不敢與王煥對視。
松風子本就是風流之人,對王煥這般做法更是不以為意,倒是挑撥道︰「司徒教主,我這徒兒可都應戰了,你就放心喝吧,若是醉了,自當讓他送你回住處就是!」
在場之人立時無不哄堂大笑,那些女弟子卻是個個面紅耳臊,卻又忍不住悄悄往這邊望來。
「取酒來,大碗裝上!」
司徒袖兒听松風子這般調侃,心中月復誹道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兩個都不是好東西。只是嘴上卻是不落絲毫下風,叫人用大碗盛上酒水,先是一口飲下,再將碗口朝下,卻是半滴不灑。
「好!」王煥自然緊跟著兩碗落肚,碗碗倒扣,也是半滴不落。
你一碗,我兩碗,眾目睽睽之下,誰也作不得半分假,只是這司徒袖兒卻是越喝越怕,心道這人難道真是酒缸不成,酒量不說,便是這肚量也實在太可怕了。
只是仔細觀察王煥,小月復之處,也並未有特異之處,連臉上也不過微微泛紅,自己卻是快真的撐住了。
這仙人醉,以道家之法秘制而成,不比凡間酒水,對于有一定道行的修行之人,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仙人醉中,釀制過程中,便有一股法則醞釀其中,任你法力通天,喝多了也要醉倒當場,不可以以神通化之。
便是王煥的本命星辰,也一樣不行,只是能暫時壓制酒力,不讓其發作罷了。
司徒袖兒的酒量,絕對是女中豪杰之輩,輕易不肯喝酒,若不是心動那套五離輕煙旗,最多嘗上幾口美酒即止。
如今卻是騎虎難下,知道這松風子所說果然不差,恐怕在場之人,當無人能喝過這王煥。
只是心中雖已認輸,嘴上卻還強硬,仍有一絲僥幸之心,當再將一碗仙人醉舉到口邊,未曾來得及下肚,身子一軟,眼前一黑,已然人事不知,生生醉死過去。
以司徒袖兒的修為,自然不會真的喝死,松風子也是明白,笑聲之中,安排過來幾個女弟子,小心將司徒袖兒扶下,便又高聲問道︰「這五離輕煙旗還在這里,不怕死的盡管來!」
有司徒袖兒當前鋒,余下之人自以為會佔便宜,結果一陣輪番轟炸過後,卻是個個雙眼發直,垂頭喪氣之下,將形形色色的法寶乖乖交進松風子手中。
這一夜,最終連松風子也是控制不住自己,多喝了三五十杯後,終是不敵酒力,被弟子扶進後殿休息去了。
「咦,這是何處?」松風子朦朦朧朧間,感覺自家似乎到了一個陌生之地,睜眼望去,只見前方囂塵四起,到處都是金弋鐵馬之聲,慘叫之不絕于耳。
「那不是王煥我徒嗎?」松風子眼前景象一變,卻是看到王煥身披一奇異戰甲,手執一條八尺長的大槍,騎在一只身長數丈足有六尺高的異獸背上,與一身著黑甲,手持一對黑色大型嗡天錘的巨漢廝殺不已。
松風子只是隨意看了幾眼,便知王煥所用槍法極其高絕,便是斜月七星劍法也多有不如,令松風子好生驚異。
這大槍更是了得,隱約之中有風雷嘯聚之聲,所到之處各種法術自然生出,殺的那黑甲大漢手忙腳亂,全憑手中嗡天錘相護。
這法術相隨之相,恐怕便是後天至寶也是沒有的,只有傳說中的先天靈寶及先天至寶才有這般威力,卻不知是哪一個。
松風子正在琢磨時,眼前景象又變,只是心中卻是突然一怔,原來視線所及之處,卻見到自己的好徒兒王煥,騎在那異獸之上,身後之人不計其數,一眼掃去,說是有百萬人也並不為過。
只是這王煥身後數十人中,竟然看見了另一個自己,手持斜月七星劍,隨王煥向前方殺去,一時間聲勢逼人,看的自己也是熱血沸騰。
再看遠處,也是黑壓壓一片,不知有多少敵人……
「諸位當隨我努力殺敵!」
听到王煥的怒吼之聲,松風子不由自主的跟著大喊一聲。
「殺!」
隨著這殺字出口,松風子已是從夢中驚醒。門外弟子急忙進來看是何時,只見松風子向他們揮了揮手,輕聲道︰「無妨,難得做了個夢罷了,你們下去歇息去吧!」
待弟子小心退出,松風中心中卻是明白,以自己百年修為,早已是古井不波,縱然能被世間之事所驚,但做夢一事,卻不應該。
想到這,松風子隨手掐指一算,一番皺眉過後,將神通施展開來,下一刻,已是遁入了一間密室中。
……
第二日,待王煥听到門外呼喚聲,從沁娘粉女敕的腰腿間掙扎起來時,日頭已是高高掛起。
「你且睡著,師父派人來叫我!」
見沁娘淺淺答應一聲,翻身又睡了過去,王煥迅速起身穿戴一淨,出了屋外,隨意洗漱一番,便駕起渡厄舟,向大殿飛去。
「昨日休息的可好!」松風子見王煥入大殿,對他笑眯眯道︰「來,且坐這里,為師有話要問你!」
待王煥坐好,松風子手中拂塵一擺,開口問道︰「昨日那東離國來的人,上次便見過,不知他此行所為何事!」
王煥聞言先是一愣,隨即便將信中顏開欲請他回去相助之事一一道出,沒有半分隱瞞。
松風子仔細听完,笑道︰「不知我徒兒當如何安排此事!」
听到這話,王煥卻是心中一寬,嘿嘿一笑,隨手拿起桌上的鮮果狠狠咬了一口,含渾答道︰「原來師父早已有了計較,又何必為難我這個做徒弟的?」
「哪有你這般當徒弟的,在師父面前如此沒有禮數?」松風子面色一板,神色之中相當嚴肅。
只是見這王煥只是一心低頭大口吃著手中水果,宛如沒有听到他的話一般,松風子不由得一餒,心道,果真是天意,天意呀。
「為師想過了,這不入世,又如何出的了世,不出世,又如何有機會問鼎更高境界!」松風子也不管王煥反應如何,只是自說自的,接著道︰「想起當日升這散仙境時,正是與如意金劍對決的最危險時刻,方激發吾師潛能,一舉借七星之力溫養仙株成功。若是依據以往,只是呆在山中慢慢修道,恐怕就如那真玄真人一般,終身難以成功!」
「因此吾師決定,我斜月七星閣的弟子,任你挑選一二,一同前去幫那東離國的皇子開闢新王朝。到外面見見世面,知曉人間不易,總是勝過呆在山中苦修,或許還得尋到一份機緣也是難說!」
「哇,師父你好生通情達理,我代開弟向你拜謝了!」王煥將手中果子隨手拋到地上,在身上擦了兩把,雙膝便跪倒在地,蹭蹭蹭,便向松風子叩了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