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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太醫開了外敷並內用的藥,太夫人說寶玉受傷,不能在住到外院。便留他住在了梅院和自己一起,方便隨時看顧。
寶玉自然是願意的,本來他就不喜歡和兄弟們住在外院,和姐妹們一起多好。就算現在半邊臉上火辣辣的疼,他也不在乎。
迎春和黛玉每天都要去看望寶玉,看見他左邊臉上涂了一大灘黑乎乎的說不上名字的藥膏,說不出的好笑。寶玉見姐妹們天天都來看他,尤其是黛玉,不似以前那樣的疏遠了。寶玉反而覺得自己這回燙著了是一件好事。
「妹妹快坐,二姐姐也坐」寶玉靠在床上,笑嘻嘻的指著床前道。因為笑的時候扯到臉上的傷口,疼的他露出呲牙咧嘴的表情。迎春想笑卻又礙著好歹他是個病人,只好忍著。
「你們都來看我,我倒是因禍得福了寶姐姐昨兒還在這兒呆了半天,陪我聊天來著。」寶玉歪著半邊臉說話,有點口齒不清,「可是三妹妹反倒病了,我這樣也沒法過去看她。」
探春哪里是病,是不好意思出來見人了吧。
那天孫太醫給寶玉診治過之後,說是皮肉傷,沒有大礙。太夫人這才放下心來,安排人將寶玉抬回到梅院之後,還沒忘記轉頭去詢問到底是誰燙了寶玉。
趙姨娘硬著頭皮上去拉著賈環跪倒在地,賈政正巧收到信趕了回來。太夫人看了賈政一眼道︰「你屋里的事,你看著辦吧。若是寶玉的臉好不了,誰也別想好過了。」說罷轉身走了,留下賈政等人在原地站著。
後來听說家政把賈環罵了一頓,關到屋里不讓出來。趙姨娘想求情,也被罵了一頓。
「我們去看過三妹妹了,她倒也沒什麼大礙,就是臉色不太好。她也想過來看你的,又怕過了病氣給你。過幾天等她好些了,再來看你。」迎春坐到床上,拿手托著寶玉的下巴仔細看了幾眼涂藥的地方。這藥的效果還不錯,看著比前兩天消腫了許多。
黛玉不敢看,離的遠遠的坐著。寶玉傻乎乎的朝她招手,道︰「妹妹坐那麼遠干什麼,是看我這臉上髒吧。不要緊,我拿帕子遮著臉,不讓妹妹看見就是了。」
襲人端了茶上來,一邊往桌子上擺一邊道︰「二爺還是老實些吧,孫太醫特意交代了,那藥擦上去不能踫的。如今怎麼還想要往臉上搭帕子了。要是把藥弄掉了,二爺臉上那傷給就好不了了。」
迎春笑著點了點寶玉的額頭︰「我說也是,你老實些吧。若是讓祖母知道了,還以為使我們嫌棄你臉上擦了黑藥膏呢」
寶玉嘿嘿傻笑了兩聲,看了黛玉一眼,也不再說讓她坐近的話了。
正說著話,琥珀從外頭進來,手里拿了一個小小的瓷罐。
「姑娘們都在呢。」琥珀笑著曲膝福了一福,走過來舉著手里的小瓷罐道︰「才剛宮里來了人,說是咱們大姑娘特意尋了宮里的方子配成的專門祛疤的藥。太夫人讓奴婢拿過來給二爺呢」
襲人忙上前接過來笑道︰「這回好了,宮里的東西定是管用的,也不用成天擔心這臉上會留疤了。」
看來是王夫人送了口信給宮里的元春,讓她幫著找來的藥。迎春笑道︰「讓我看看」
襲人趕忙將藥膏遞給迎春,迎春接過來打開蓋子,只見一罐碧綠晶瑩的藥膏,聞著有一股清涼的薄荷味道。「這可真是好東西了,比你如今臉上擦的那個好上不知多少倍」迎春笑著將藥膏還給襲人,「你好好看著他,莫要讓他睡覺打把式蹭掉了臉上的藥。我們就先走了,還有事呢」說罷起身告辭。
黛玉見了也趕緊起身要跟著一起走,寶玉連忙坐起來道︰「二姐姐有事要走,妹妹又沒什麼事,何妨坐下陪我說說話。」
黛玉心中不快,和二姐姐來看寶玉是盡了姐妹的情分,如今二姐姐要走,自己留下來算怎麼回事?再說,自己又不是他的丫鬟,憑什麼要坐著陪他說話啊
迎春一見黛玉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想什麼,正想著怎麼和寶玉說的時候,寶釵來了。
「正好,我們要走了,你就來了。你陪他說會兒話吧,我們回去了。」迎春笑著拉了黛玉,一把將寶釵按到了床前的繡墩上坐下。還沒等寶釵和寶玉反應過來,迎春早就拉著黛玉走了。
黛玉帶著丫鬟回了馨院,迎春則是轉道去了大廚房。如今她身上擔了差事,可不比以前清閑了,每天都要惦記著廚房的采買和三餐安排。
迎春到了廚房,常媽媽早就等著了。見迎春來了,趕忙笑著迎上去。兩個人一道檢查了今天的食材和飯食準備,迎春又特意交代了給寶玉的三餐要清淡些,這才轉身回了馨院。
剛進院門,杏兒就迎上來道︰「二爺來了,在屋里等姑娘呢」
迎春點了點頭,快步走進正屋。只見賈璉好整以暇的坐在桌邊,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拿了一顆黑子,對著桌子擺著的棋盤落下去。
「哥哥這是在和誰下棋呢?」迎春左右看看沒見到有別人,只有繡橘站在一邊服侍著,繡橘可不會下棋。
賈璉聞聲轉頭朝迎春笑道︰「自己和自己下,下的就是妹妹上次教我的那五子棋。」
這人是太閑了吧迎春駭笑。
「哥哥今天不用去衙門麼?」這段時間賈璉可是一天不落的到衙門應卯的,今天怎麼這麼清閑,這個時候呆在家里。
「今天休沐。」賈璉喝了口茶,笑眯眯的看著迎春。
原來還有休沐啊,看他天天往外跑,還以為這人不知道有休沐這回事呢
「那敢情好,我也幾天沒見著哥哥了,哥哥就留下和我說會兒話吧。哥哥先坐坐。」迎春說完帶著鴛鴦進了內室去換衣裳。不一會兒,換了一身家常的鵝黃色薄絨褙子出來,坐到了賈璉身邊。
「你們剛剛去看寶玉了?剛剛林表妹回來告訴我說他那傷現在好點了?」賈璉見迎春換了衣裳出來,隨口問道。
「好些了,孫太醫的藥還是很有效果的。大姐姐還特意從宮里送了祛疤的藥出來呢」迎春順手拿起一顆白子,封住了黑子的其中一條去路。「哥哥如今天天出門,最近可有什麼新鮮事講給我听麼?」
賈璉拿著棋子低頭看了看,發現已經沒有路了,抬手將棋子扔進盒子里,笑道︰「新鮮事倒也有一件,還是好事呢」
迎春看賈璉滿面春風的樣子,不由問道︰「難不成哥哥升官了?」
听了這話,正在喝茶的賈璉一口氣沒喘勻,咳嗽了幾聲道︰「妹妹想什麼呢?我才干了幾天啊,哪有升官這麼快的?不是我,是紹祖。」
听到這個已經被自己刻意忘掉的名字,迎春有一霎那的失神。還以為這個人已經從自己生活中消失了,怎麼今天哥哥又提起他來。他不是去西北打仗了嗎?他能有什麼新鮮事。
不等迎春問出口,賈璉自顧自的說起來︰「他還真是個能干的,本來是擔了送軍糧的差事。」說著怕迎春不明白,賈璉還特意頓了頓,解釋了一番,「送軍糧可是個危險的差事。三軍未動,糧草先行。若是陣前的將士沒有飯吃,哪有力氣打仗啊。」
迎春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
賈璉便繼續往下說︰「誰知蠻子從哪里得了消息,知道他們要走哪條路,派了人去搶糧了。紹祖帶著人馬打跑了來搶糧的蠻子兵,還趁勝追擊,捉到了一個蠻子的小頭目。」說著哈哈笑起來︰「想不到他才去了沒多久,就立下這樣的功勞。」
原來還是個有本事的,迎春問道︰「那要升官了嗎?」。
「哪有那麼容易,雖說是論功行賞,可戰功這種東西,是要累積的。不是一次兩次的功勞,就可以讓人升官進爵的。」賈璉身為武將的子孫,心中多少會有些這樣的情結。雖然如今的侯府早就沒有像祖宗那樣能帶兵打仗的人了,可是提起戰場上的事,還是和文官的感覺不一樣。
迎春好笑的看著賈璉,知道他大概是有點眼饞孫紹祖能靠戰功為自己謀前途。雖然靠祖蔭也沒什麼不好,可像他這樣的年紀,恐怕誰都會有一種想要靠自己打出一片天地的想法吧。
迎春笑眯眯的轉移了話題︰「哥哥可有收到王姑娘送來的東西?」
「什麼東西?」賈璉愣了一下,狐疑的看著迎春。
「咦?我記錯了,不是王姑娘,是王夫人,送了些金陵的特產過來。王姐姐還特意送了個她自己繡的荷包給我玩,我以為哥哥也能收到什麼好東西呢?」迎春說著歪著頭看著賈璉道︰「莫不是哥哥收到了瞞著我們吧。」
「瞎說,我可沒收著什麼東西。」賈璉慌慌張張的站起身,臉色微紅的轉身朝外走去。「我突然想起還有事要出去,我先走了。」
迎春可還沒打算放過他,站起身沖著他的背影道︰「哥哥還是先回去問問秀竹,是不是收著了什麼好東西了吧。」
就見賈璉腳步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引得迎春捂了嘴嘻嘻的笑起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