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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收拾干淨,王媽媽將熱好的包子端了上來,一陣鮮香的味道飄散在屋里,讓人忍不住食欲大增。
夫妻兩個熱熱鬧鬧的吃了點心,王熙鳳看氣氛不錯,就委婉的提出了薛姨媽一家搬家的事。
賈璉本來也不打算隱瞞,見妻子問起來,沉吟了一下道︰「確實是這麼回事。我今天去查過了,薛大哥哥認識的那個朋友名叫蔣玉菡,也不是什麼正經官人,而是忠順王府的一個伶人,小名叫齡官兒的。那個齡官兒長得十分的嬌俏,和女子沒什麼分別。又因為忠順王十分喜歡听他唱戲,在外頭還是很有些人喜歡和他交往的。」
王熙鳳一听是戲子,心里就止不住的有些厭惡。她微微皺了皺眉,道︰「薛大哥哥怎麼就認識了他?他即在忠順王府里唱戲,薛大哥哥怎麼也不可能到那府里听戲啊」
賈璉笑道︰「好像是在酒樓吃酒時認識的,若是有心人,怎麼樣也能找到合適的機會接近薛大哥哥。何況他又是個…」賈璉有些不好意思當著妻子的面說出口,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薛蟠是個的,王熙鳳心里嘆了口氣。看來人家是抓住了他這個毛病,特意安排了蔣玉菡來認識他的。
「我本來是想要勸勸姨媽,讓她打消這個主意的。誰知被寶丫頭擋回來了。」王熙鳳無奈的甩了甩帕子,「那這事怎麼辦?」
能怎麼辦,腿長在人家自己身上,人家非要去,難道還能打斷人家的腿不成?
賈璉也有些無奈的道︰「我剛剛已經回過母親了,攔是攔不住的。只能我們自己注意些,不要再被人認為是和那府里有什麼瓜葛就是了。」
對于自己無能為力的事,迎春很少會花太多心思在上面。既然楚夫人都已經派了賈璉出去打探,那她就更加不需要費心了。
艾金莛正式向楚夫人提出來要辭去府中針線教習一職,因為福慶已經和冬瑾成親,兩個人在寧榮街上租了房子,要把艾師傅接出去侍奉養老。
迎春和黛玉相約去給艾師傅送行,劉若蘭和探春寶釵也都在沁蘭苑坐著說話。
「怎麼好勞動幾位姑娘都過來。」艾金莛站起身迎過來,略微有些發福的身材更顯示出她好心情。
嫁了人的冬瑾梳起婦人的發式,圓圓的面孔帶著甜笑。她趕忙搬了椅子放好,待迎春和黛玉落座後,又張羅著斟茶遞水。
迎春等艾金莛坐下後,笑著埋怨道︰「艾師傅就那麼想早早的享清福麼?留下再教我們幾年多好」
探春等人紛紛附和,黛玉則道︰「我以前也有個針線教習媽媽,卻是比不上艾師傅的手藝好。這兩年我也得益良多,還想著跟艾師傅好好學學呢」
見自己教過的學生對自己的評價這麼高,尤其她們還都是侯府千金,艾師傅打心眼里高興。她笑呵呵的說︰「我教了這幾年,能教的都已經教給姑娘們了。可是再沒有可教的了再說,我這住的也不遠,他們就在後巷里租的房子。姑娘們若是有什麼針線上的活計或是不明白的,讓人帶個信給我,我即刻入府來就是了。」
「你是個有福氣的,有這麼好的兩個孩子給你養老」劉若蘭見艾金莛如今有了著落,心中難免微微發苦。她也是個沒丈夫沒孩子的,如今還能趁著歲數不大,再教幾年。過些年老了,還不知道怎樣呢
艾師傅原本還想著自己攢些錢開個小繡坊,沒想到世事多變化,冬瑾能踫上福慶,兩個年輕人又都是孝順的,肯給艾金莛養老。這不是福氣是什麼?劉若蘭心里微微的嘆氣。
迎春知道劉若蘭是看到艾師傅後半生有靠,連帶著想到自己而已。她趕忙轉移話題,笑著道︰「福慶是個有本事的,我看陳總管如今也很是器重他,說不定過些日子還能升個管事呢」
「我也不求他們兩個有多富貴,平平安安的過日子就是最好的了。」艾金莛灑月兌的笑了起來,「趁我這手藝還在,眼楮也沒花,我也好好的替他們攢些錢,日子過得松快些也就是了。」
寶釵但笑不語,恐怕艾金莛這樣小小的願望在她看來很是入不了眼吧。探春笑著打趣道︰「艾師傅還年輕呢,要等眼花還得好些年呢」
坐了一陣子,冬瑾看時候不早,要出府回家去。迎春幾人便辭了出來,一起出了沁蘭苑。
探春自打听說寶釵要搬走,心里就十分的不舍得這個有錢又大方的表姐。她緊跟在寶釵身後,直說要跟她回梨院去說話。寶釵笑眯眯的邀請黛玉和迎春一起過去,黛玉說累了,要回去休息。迎春便婉拒道︰「既然林妹妹累了,我也不好讓她一個人回去。三妹妹陪著薛妹妹去說話吧。順便也替我們給姨太太請安。」
「那咱們就在這分手了。」寶釵笑著揮了揮手,拉著探春從岔路朝梨院去了。
黛玉看著她們走遠的背影,清咳了兩聲道︰「只怕過了年,再想見著就難了。」
又是一個玲瓏心肝的人,迎春看著黛玉笑笑,兩個人攜手朝另一邊的馨院走去。
剛進門,就看見廊下站在一個面生的小姑娘。被風吹得紅紅的臉頰,藏在一圈銀色的灰鼠毛領子里,露出一雙不大的眼楮,正捧著一碗熱茶在和杏兒聊天。
「姑娘回來了」杏兒眼尖,一眼瞅見迎春和黛玉,趕忙扔下那個小姑娘迎到門口。
迎春朝那小姑娘看了兩眼,問道︰「那是誰?哪個院子里伺候的,怎麼沒見過?」
杏兒這兩年長高了些,一雙眼楮圓溜溜的像是兩顆葡萄一眼,她咧嘴一笑道︰「姑娘說笑了,這哪是咱們府里的人,她是跟著雲想閣的範大娘過來送衣裳的。範大娘在夫人那邊,差了她把給姑娘和表姑娘做的衣裳送過來的。」
哦,原來是雲想閣的人。怪不得能穿上灰鼠毛做的衣裳。
迎春點點頭,吩咐杏兒︰「怪冷的,你怎麼讓她就站在廊下吹著風?快帶她去茶房坐著吃點心吧。等我們試過了再叫她。」
那小姑娘听了憨憨的一笑,對著迎春福了一福謝了禮。
杏兒委屈的嘟囔道︰「哪里是奴婢讓她站在這兒的,是她非要等著姑娘發話才肯去坐的。」
迎春好笑的看著杏兒,杏兒吐了吐舌頭,轉身小跑過去,拉了那小姑娘就往一邊茶房里去了。
「這個丫頭,越來越跳月兌了。」紫陶如今越來越有大丫鬟的氣場,連說話的口氣都和以前的鳴蟬差不多了。她笑著對黛玉道︰「表姑娘的衣裳已經送過去了,姑娘試試,若是有什麼不合適要改的,就和她們說。」
黛玉自回了東屋去試衣裳,鴛鴦快走幾步替迎春掀了簾子,紫陶跟在迎春的身後一起進了屋,將放在炕上的衣裳拿起來道︰「姑娘試試吧。」
衣裳的款式都是照著迎春的要求做的,只不過今年太夫人發話,每人都添了一件大毛的衣裳。迎春搖搖頭道︰「你看著那尺寸合適就行了,試來試去怪麻煩的。」
紫陶答應下來,把衣裳重新疊好,一邊往衣箱里收。鴛鴦就趕緊伺候迎春換了家常衣裳,卸了釵環。繡橘端了茶進來,正是迎春最喜歡的桂圓蜂蜜茶,還是晾的溫熱的。迎春接過來就喝了一大口,連聲道舒服。
紫陶已經收拾好了,站在一邊有些欲言又止。
「你有什麼事?怎麼如今變的吞吞吐吐起來。」迎春端著茶一口一口的喝著,一邊拿眼看著紫陶。
鴛鴦以為紫陶要說什麼私密話,便行了禮要退出去。紫陶趕忙道︰「也不是什麼要緊話,妹妹不用避開。」
「有什麼事?」迎春放下茶杯,一手從針線籃子里拿過做了一半的暖帽。
「剛剛听那雲想閣的小姑娘說,山東今年遭了災,大批的災往北邊來了。最近有好些已經到了京城,我就想著我家正在進京必經的地方,想著要回去看看。只是,姑娘這里又不好離了人。」紫陶想了想,將心里想的事說了出來。
災民?迎春愣了一下,她是見過災民的,那一年紫陶進府的時候就是年成不好,京城外頭的縣里就有過好些災民。那個時候,也有人餓死的。吃不飽飯的人什麼事都做的出來,賣兒賣女算什麼?直接把孩子丟到ji院里的有的是
這才好了幾年,又遭災了?
「是那個小姑娘說的?」迎春皺了皺眉。
「嗯,听她說如今街上已經有了,只怕遲些還要更多。」紫陶有些害怕,她是經過那種日子的,逃難的人干什麼的都有。家里弟妹還小,就怕他們踫上那些不顧一切的流民。
迎春看紫陶的臉色有些發白,她低頭想了想道︰「我這里倒也不是離不開人,只是我覺得你這個時候回去也幫不上什麼忙。我看這樣吧,找個小廝去一趟看看情況的好。」
紫陶听了趕忙跪下磕了頭,起身便出去找了個婆子到外頭喚了個機靈的小廝,吩咐他去城外大平村自己家里看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