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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到底還是知道了,王夫人也不傻,既然要攆太夫人給的丫鬟,怎麼也得知會她一聲。太夫人听了之後盯著王夫人看了半晌,這才吩咐琳瑯︰「派人去看看,若真是得了癆病,便家去養著。也別虧了她,給她二十兩銀子看病,也算她服侍了一場。能養好了便回我這里當差,實在不行了也沒辦法。」
琳瑯偷眼看看面帶勝利表情的王夫人,又見太夫人情緒不高,也不敢多說什麼,答應著去了。
湘雲有些迷糊︰「我前幾日見著晴雯還好好的,怎麼這就得了癆病了?莫不是診錯了吧。」
王夫人翻了翻眼皮,語帶責備的教訓道︰「你小姑娘家,哪里知道那癆病的厲害?這種事如何診的錯?寶玉可是特意請了胡太醫來瞧過的。哼,要我說,單是這一條便是她的不是,一個丫鬟,病了就應該自己家去養著,竟然勞動主子替她請太醫回來看。若是傳了出去,人家還不得笑話咱們家里?」
湘雲被教訓,低了頭不敢再出聲。太夫人拿眼看了看王夫人,也閉了嘴不理她。王夫人更覺得自己說的有道理,臉上得意之色更甚,打算繼續長篇大論。迎春見狀趕忙笑道︰「既然已經讓她家去養著,也就罷了。這樣病著確實不能呆在府里頭,等回頭讓她哥嫂請大夫在家看就是了,治得好也是一件好事。」
這話倒也還說到了自己心里,王夫人勉強點點頭,事情算是掀過去了。
湘雲私下里對迎春埋怨︰「這也太不是回事了。我前幾日見到晴雯確實是好好的,怎麼幾日就得了癆病了?難不成我連好人病人都分不出?二夫人也忒刻薄,再怎麼說那晴雯也是太夫人給寶玉的,她怎麼說攆就攆?再說,襲人是干什麼吃的,晴雯若真有病,她怎麼不幫著請醫治病?就任由著二夫人知道了不成?」
襲人?指望她幫著晴雯?迎春冷笑一聲,這事說不定就是襲人攛掇的。晴雯長得好,人也靈巧,卻生的太過牙尖嘴利,只怕襲人早就算計著要收拾她。一山不能容二虎,寶玉那院子里頭,襲人和晴雯都是太夫人賞給寶玉的。以後寶玉的通房丫頭也只是從這兩個里頭挑。襲人外貌平平,只能在別的地方花心思。先把身邊的勁敵去除了再說,剩下的麝月秋紋都是被襲人教出來的人,自然不會越過她去。
「這事你別管了,太夫人不是都沒說什麼。反正也賞了她銀子回家去養著,本來病了就不能留在府里頭,這是規矩。」迎春笑著安撫湘雲,湘雲嘟著嘴扯了幾根絲線做到一邊編絡子。
沒幾天,南安王府那位身子柔弱的姑娘下了帖子,請迎春姐妹過去賞花。迎春拿著帖子愣了半晌,這南安王府到底是想怎樣啊。老王妃來了一趟,神神秘秘的又走了,這回連府里的姑娘也下了帖子。
「愛姐姐,這個要去麼?」湘雲有些迷糊,她印象里好像和南安王府的人沒什麼交集啊。怎麼卻突然收到南安王府的帖子了。
迎春也拿不準主意,便拿著帖子去了梅院。探春也在那里,看來是為了同一件事。
太夫人戴著眼鏡拿著帖子看了幾看,開口道︰「去吧,既然人家下了帖子請你們,總不能都推了。過去仔細看看,他們到底想要怎麼著?」
迎春點頭應了,既然太夫人讓去就去吧,反正自己也沒什麼東西好讓人惦記的。探春想的卻不一樣,她總覺得南安王妃那日來的時候,問的問題有些奇怪。當然最大的可能就是想要替誰做媒,可家中姐妹都已經有了人家,除了自己之外。探春心里隱隱有一絲期待,南安王妃若是幫人做媒,那人的身份地位只怕低不了。若果真如此,正是自己的一個機會。王夫人是指不上的,這事只能靠自己了。正好趁著這個機會,也許能好好把握一下。
既然是去王府做客,不能失禮于人,迎春姐妹幾個打扮的比往常都略微正式些。到了王府,早有人在垂花門處等著了。迎春幾人下了車,跟著帶路的人往里頭走,一路行來,只見亭台樓閣,雕梁畫棟,正是比一般人家氣派的多。
幾個人先去拜見了王妃,正巧世子妃也在,便一並拜見了。南安王妃穿了家常的薄綢對襟褂子,仍是像上次一樣熱情的和迎春姐妹幾個寒暄了幾句。世子妃倒是有些淡淡的,卻也十分有禮。
請了安,南安王妃便讓人帶了她們往後頭院子里去找自己的孫女了。待迎春幾人身影一沒,南安王妃便轉頭朝兒媳婦佟氏道︰「你看怎麼樣?」
佟氏低眉順眼的答道︰「您看中的必然是好的,我瞧著也不錯。」
南安王妃皺了皺眉,有些不悅道︰「雖說她不是你親生的,可好歹叫你一聲娘。怎麼就一點都不上心呢!」
佟氏眼眉跳了跳,跟著答道︰「媳婦的意思是,既然是找人代替,隨便哪個都是無所謂的,只要不讓亭兒去和親,替她的那個人是誰對媳婦來講沒什麼分別。」
「怎麼會沒分別!」南安王妃最是受不了這個兒媳婦這樣的態度,凡事散手不管,全都讓自己這個老婆子操心,「既是和親,必定身份不能太低,總不能大街上隨便找一個平民家的女兒。可若是公親人家,嫡出的女孩兒更加不會答應我們的要求,只能找那些在家里不大受寵的庶出女孩兒才行,而且樣貌不能差。」
佟氏靜靜的听著,恭敬的答了一句︰「是,母親說的有理。」
真氣人,總是這樣,讓人覺得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管對她說什麼,她也不生氣,就是老實的听著。品貌不出眾,連丈夫都攬不住,由得兒子一個小妾一個小妾的納,弄得後院烏煙瘴氣也不說管管。總不能連屋里事都讓自己這個婆婆管著吧。
南安王妃越想越氣,揮了揮手道︰「行了,你一會兒過去看看那些孩子們玩得怎麼樣,也做出一個母親的樣子來給亭兒長長臉。」(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