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娘?雅兒姑娘?」沈雅剛進廚房,就听外面傳來一陣熟悉的呼喚聲,仔細一听,可不是趙大嬸嗎,于是急忙解了身上的圍裙,往前屋走去。
前屋沈母和琰兒都在,沈母見趙氏來了,一臉笑意地招呼她炕上坐,自己也跟著坐下,沈琰則坐在桌邊。
「趙大嫂來了,好久沒見你和小虎了呢?」沈雅一進前屋,笑呵呵地招呼道,順勢在沈琰身旁坐下,對著趙氏懷里的趙虎道︰「小虎,來姐姐這兒。」
小虎見此,急忙從母親懷里下來,一頭沖到沈雅懷里,然後抬頭咧開嘴沖她笑︰「雅兒姐姐。」
「誒,小虎真乖。」沈雅笑眯眯地模了模她腦袋,一使勁將他抱到自己的腿上,然後抬頭問道︰「趙大嫂,趙大叔呢,這幾日怎麼沒見他?」
趙氏見沈雅問她,臉上閃過一抹憂愁,被沈雅很快地捕捉到,她眉頭略微皺了皺,心道︰難不成趙大叔出了什麼事不成?然後就听趙氏道︰「孩子他爹前段時間去了外地,還沒回來呢。今天听鄉親們說沈兄弟鄉試中了頭名,我是特地來道喜的呢。」趙氏說完,一臉笑意地看了看沈琰,對沈母道︰「沈大娘真是好福氣呀,雅兒姑娘醫術厲害,沈琰讀書又那麼好,真是羨煞旁人了。」
沈母听她夸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忙擺擺手謙虛道︰「哪里,哪里。」不過臉上的笑紋卻適時出賣了她,此刻的沈母,確實很高興。
沈雅在一旁見趙氏似乎有意轉移話題,心中疑慮更甚,按理說趙鐵常年靠打獵為生,有什麼要緊事,要時不時地出去外地,而且還一去這麼長時間,他就不擔心趙氏母子麼?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下來,沈雅對趙鐵的為人還是了解的,雖然他外表看上去憨厚,內里百分百悶騷男一枚,平日里盡量裝的像一個山村莽夫,可他的談吐實在不像一個山村人,再看這趙氏,那日她給小虎治病的時候,就覺得她氣質迥然,與眾鄉村婦人不同。
興許,這對夫妻,也同沈母一樣,是個背後有故事的人,沈雅這樣想著。
不過,不管怎麼樣,她還是會把趙鐵看成自己最親的朋友,不說別的,只那日在林中,他舍命相救,就值得沈雅這樣對待。況且他的人品,沈雅還是放心的。
「對了,雅兒姑娘,你前段時間,是不是和村里張戶家的有過過節?這幾日,她總在村里到處說你閑話,村里大多數人雖不信她,可到底對你的名譽有損,而且,听說張氏這個人心胸狹隘,你最好對她有所提防。」趙氏本與沈母說著話,忽地想起前日里村里傳播的謠言,所以有些嚴肅地提醒沈雅,她也是百般大听才知道是那張戶家的傳播的。
「嗯,我會的。」沈雅听聞趙氏這麼說,感激地朝她笑了笑,要是趙大嬸不提這個人,她差點都把張氏這個女人給忘了。
「雅兒,這是怎麼回事?」沈母一听趙氏之言,神情頓時緊張起來,什麼張氏散步謠言?什麼過節?她怎麼都不知道。
「是啊,阿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沈琰听聞趙氏這麼說,也開始緊張起來。
「沒事兒娘,就一點小過節,那張氏說我壞話,就說唄,嘴長在她身上,還能堵上不說啊,只要她不暗地里害咱們就行。」沈雅見母親和弟弟一臉擔憂的模樣,一臉不在意地安撫道。
「可是——」沈母還想說什麼,卻被沈雅打斷了︰
「對了,趙大嬸,你還沒吃飯吧,今日我下廚,你就和虎兒留在雅兒家吃飯吧。」沈雅不想趙氏再繼續這個話題,所以干脆轉移話題一臉熱情地邀請趙氏在自家吃飯。
「不了,我還是回去吃。」趙氏見此,忙客氣地擺手,拉著小虎就想走,「我就是來向趙大娘和沈琰兄弟道喜的。」
「趙鐵媳婦,留下吃飯吧,今日琰兒有喜事,你留下大家也圖個高興,你要是不同意,大娘我可生氣了。」沈母見趙氏急著要走,忙一把抓著她的手不放,故意唬著臉說道。
「娘,我想吃雅兒姐姐燒的菜。」虎兒也抬頭,一臉饞相地舌忝舌忝嘴,哀求道。
趙氏見沈母這麼說了,也不好推辭,于是恨恨地瞪了一眼兒子,轉頭對沈母道︰「那就叨嘮了。」
沈雅一家見她同意,都很高興,虎兒更是開心地連連拍手。「噢,可以吃雅兒姐姐燒的菜了——」
沈雅見趙氏留下,道了聲︰那我去做飯了,便轉身去了廚房,趙氏原想跟著一起去幫忙,被沈雅推了回來,說自己一個人就行了。趙氏無奈,只好摟著虎兒坐在前屋,與沈母聊聊天,沈琰坐在一旁,抱著雪球听他們說話,偶爾趙氏問他,就插上一兩句。
趙氏和小虎都見過雪球,見它調皮可愛,也很喜歡它,不過雪球有個壞毛病,除了沈雅一家,誰也不肯讓抱,連小虎也不行。小虎第一次見雪球時,吵著嚷著要抱它,結果他撲過來時,被嚇壞了的雪球狠狠地抓了一脖子傷。
那時候沈雅正在幫人診脈,由沈母照料雪球,忽然听見屋里傳來驚天動地的哭聲,忙起身跑進去一看,就見小虎脖子上到處是被抓傷的痕跡,正哇哇大哭,而肇事者已經不知道跑哪去了,當時沈雅嚇得臉都白了,沈母更是被驚得愣在了原地,後來沈雅好不容易安撫好小虎,將他的傷包好,把他送回家,趙氏夫婦見自己兒子被傷成這樣,自是心疼的,不過畢竟是自己兒子貪玩,沈雅又是他們的大恩人,趙氏夫婦又是明理之人,當然不會怪罪她,「斥責」了兒子一頓也就罷了。這倒讓沈雅感到更內疚了,看著趙虎脖子上包著的一圈白布,又心疼又自責,不停地說對不起,倒讓趙氏夫婦不知道該怎麼說什麼好了。
這一場風波就這樣過去了,只是這件事過後,小虎見到雪球,就再也沒敢踫它,每次見到它,都一臉害怕,繞的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