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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宮女一听這話,頓時明白過來,福了福指著太後主殿不遠處的一處偏殿道︰「太後娘娘將端姑娘安排住在浮錦殿。」
趙瑾聞言點點頭,負手慢慢地朝那偏殿方向而去。
……
「好無聊啊,好無聊啊…」
沈雅用完午膳,與冬春兩個人呆在屋子里,甚感無趣。抱著雪球躺倒在床上,瞪著眼盯著房頂,訥訥喊。
冬春坐在旁邊的繡墩上,雙手支頷,盯著空氣發呆。眼神縹緲,思緒也不知道飛去哪了。
趙瑾屏退宮女,進屋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咳…」趙瑾一手握拳,放在嘴邊,假裝咳嗽了一聲。
沈雅聞言,轉動眼珠,懶懶地朝門口看了一眼,一開始還沒怎麼反應過來,等大腦回過神的時候,猛地從床上一躍而起。再看來人,竟是趙瑾。
好在有珠簾擋著,雪球身子小,蜷縮在她懷里,他應該沒看到。
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氣,低頭看了還在坐著發呆的冬春,沈雅都要覺得不好意思了。這丫頭,未免也太失職了些。上前拍了拍,半天才將她拍醒。
「小姐…」冬春清醒後,反應依舊慢半拍,抬頭目光茫然地看著她,直到沈雅一副恨鐵不成鋼地向她使了好幾個眼色,才終于清醒過來,朝門口看去,赫然嚇了一跳︰門口處,竟站了一個男子,男子雙手負在身後,正朝她們這邊看過來。
不等她反應,沈雅已經掀了珠簾,朝外殿走去。冬春咬了咬唇,趕緊從繡墩上站起來,低著頭緊隨其後。
趙瑾就站在門口處,靜靜地看著沈雅,走至自己跟前。
沈雅沒想到趙瑾會出現在這里,略微驚奇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想通了。這里是皇宮,他是皇帝的兒子,皇宮,他想去哪就去哪。
走到趙瑾跟前,認認真真將這個名義上即將成為她未來夫君的人看了個徹底,悲憤地發現,他皮膚竟然比她的還好。還讓不讓人活了?
「看完了?」趙瑾低沉的嗓音在沈雅耳邊乍響,嚇了她一跳,猛然回過神,才發覺自己竟然盯著人家看了半天。
訕訕地收回目光,沈雅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冬春,去準備一壺茶過來。」轉頭故作淡定地吩咐丫鬟冬春,然後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趙瑾進屋。
冬春雖沒見過趙瑾,但就憑他渾身散發的貴氣,冬春也知道他一定是個貴人,當下朝他福了福,領命去準備茶水。
趙瑾氣定神閑地進屋,隨意地看了一眼屋子的擺設,最後目光落在沈雅身上。
「咳,你怎麼來了?」沈雅被他看的壓力倍增,硬著頭皮請他落座,自己則在他一米遠的地方坐下。
趙瑾淡淡瞥了一眼恨不得坐地越遠越好的沈雅,嘴角微勾,沉默片刻,道︰「給皇祖母請安,順道,來看看你。」
這話怎麼听著這麼怪?
沈雅听完趙瑾的這句話,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什麼叫順道來看看她,她記得,貌似他倆沒那麼熟把?
自然,這話不能對著趙瑾直接說出來,誰知道會不會一不小心惹怒這位名義上的未來夫君,惹的自己沒好果子吃。轉了轉眼珠,沈雅擺出笑容,笑容可掬道︰「呵呵,謝謝。」
這個時候,冬春帶了茶水進殿,趕緊先給趙瑾和沈雅各斟了一杯茶,然後默默退下。
趙瑾見沈雅笑的僵硬,語氣中盡帶疏離之感,不知為何,心里有些不舒服。
抬手端起茶杯,掀開茶蓋,淺嘗了一口,放下茶盞,狀似不經意地問︰「太後請你來,所謂何事?」
沈雅其實心里也挺別扭的,不太適應與他兩個人獨處,見冬春進來,才稍微感覺好了一些,聞他詢問太後的事,卻是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道︰「還不是因為老修,把我會醫術的事情供了出來,太後找我給她治病。」
說完,還一臉恨恨地模樣,看來老修的惡劣行徑已經讓沈雅恨的牙癢癢。
趙瑾難得看到她在面對自己時,會露出這樣子的真性情,竟覺得十分有趣,眼里,不自覺地露出一絲笑意。冰塊臉在這個時候瞬間融化,變得柔和起來。
可惜,沈雅還沉浸在老修帶給她的忿恨中,沒注意趙瑾的笑容。若是看到了,怕又該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沈雅沒看到,站在一旁一直偷眼瞧著的冬春卻是看到了,一時間,竟驚為天人。世間竟有這樣的俊美男子,怪不得這位貴人總冰著臉,不怎麼愛笑的樣子,若是笑起來,估計沒人能抵的住那股殺傷力。
穩住穩住。冬春在心里不住警告自己。
這段時間與小姐在一起久了,冬春的性子越發像沈雅——腦子缺根弦。
說完,沈雅猛地想起老修貌似與他是一伙兒,暗暗地在心里罵了自己一頓,沈雅有些心虛地抬頭。果見趙瑾目光沉沉地盯著自己。
悄悄地咽了咽口水,沈雅有些諂媚地笑了起來︰「自然,給太後治病,是我的榮幸。」
說完這句,又覷了覷趙瑾,發現他還是那副冷冷的模樣,不免開始嘀咕了︰這家伙,心眼真小。
趙瑾將沈雅的表情盡收眼底,包括那句「小心眼」的評價之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太後的病老修跟他提過,老修用了三個詞來形容︰憂思過度,肝氣郁結,血脈閉塞。
他很清楚太後的病癥來因,可即便知道,卻也是無可奈何。父皇的事他很小的時候就已有听聞,他所做的每一件荒唐的事,趙瑾的母妃也受害者之一,他自然印象深刻。恨他之余,有時候更多的卻是無奈。
只不過,趙瑾倒是沒想到老修最後會提讓沈雅來為皇祖母醫治,仔細想想,以她的醫術,應該不是難事吧。
隱隱地,他心里也生出一絲期待。
「太後的病,你有幾分把握?」沉吟地片刻,趙瑾問出聲。
幾分把握?這…沈雅有些猶豫,其實說到底太後這還是心病所致,所謂心病還需心藥醫,她這個大夫也只能盡量讓她病情不致嚴重,要徹底治好,怕還有幾分難度。這要看太後自己了。
中醫治病,本就講究辨證地來看,光把脈開藥還不行,得結合她所處的環境,心境等等看。
所以,大夫只能看病開藥方,關鍵還得看病人配不配和。
想了想,沈雅道︰「太後的病特殊,怕需要一些特殊的法子來治。」
趙瑾聞言,朝沈雅看去,發現此刻的沈雅,明亮的眼里,閃動著自信而狡黠的光芒,竟將她原本清秀的小臉襯得光彩動人。
怔了怔,趙瑾強行將目光移向別處。
「什麼特殊法子,說來听听。」
「額…」沈雅頓了頓道︰「我給你講個趣事吧。」
趙瑾聞言,抬頭見沈雅躍躍欲試的表情,點點頭。
「從前,有一位民間的大夫,醫術很高明,一次他去給一位肝氣郁結的王妃診病,也沒看脈,直接開出藥方——熱狗屎一枚,熱水灌服,一般情況下,見到這樣的藥方,是個人都會大發雷霆,但那位王爺是個妙人,真就找僕從架著王妃,硬是把藥給灌進去了。這下王妃不干了,吐的苦膽直流,被人灌屎,那能不委屈嘛,號啕大哭一個時辰,心里多年的委屈都哭出來,吐出來了,第二天病就痊愈了。」
沈雅說到這,眨眨眼,看向趙瑾。
趙瑾听完這個故事,眉頭皺的可以夾死一只蒼蠅。
一旁「撲哧」一聲,傳來一個極力壓抑的笑聲。
沈雅轉過頭去,狠狠瞪了一眼冬春。這丫頭,膽子越發肥了。
「其實…咳,我也不是真想讓太後吃…咳,那個…」沈雅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趙瑾發綠的臉,訕訕笑道。「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要治療太後的病,常用的湯藥並不一定有效,所以關鍵時刻,我可能會采取特殊辦法。自然,這是到萬不得已,而且,我希望你能像故事中的王爺那般,給予無條件支持和信任。」
沈雅所謂的趣事,意有所指,話里有話,趙瑾又怎會不明白。皺眉想了想,又見沈雅一臉希冀地望著他,自信滿滿的模樣,讓他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那個大夫很聰明,同樣,他也希望沈雅所謂的特殊法子,足夠聰明。不過,這吃……趙瑾想到這那個法子,忍不住眉頭又皺了起來。
「放心,我沒那個膽子叫太後吃屎。讓太後吃那玩意,十個腦袋都不夠砍。」沈雅見趙瑾一臉不放心的模樣,沒好氣地道。順便又在心里加了一句︰若是皇帝肯配合她這麼做的話,這個法子最好。
當然,沈雅覺得皇帝肯配合的可能性比較小,所以也就去了那心思。再者這方法太重口味了,她還是換個溫和的比較好。
趙瑾听她這麼說,也就放心了。他確實有些擔心這丫頭亂來,若是真觸犯了太後禁忌,怕是連他也救不了她。
在沈雅房里略坐了一會兒,趙瑾便告辭離開了。走之前,他深深看了沈雅兩眼,直看得沈雅心里發毛,才終于頭也不回地離去。
他沒告訴她自己要離開皇城的消息,也不打算告訴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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