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離那個李大夫遠一點,我看他對你不懷好意!」兩人在回去的路上,袁牧放對沈清幽憤憤的說道,以前,就是看不慣那些圍在她身邊的花蝴蝶們,他才執意的讓她辭職,在家做起了全職太太,誰知道這一出門,還是有那麼多不知死活的花蝴蝶,這叫李浩然的便是其中一個,外表看起來斯斯文文,其實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
「你說什麼了啊?人家李醫生是爸的主治大夫,我巴結還來不及了,難道還要人家來巴結我啊?」現在的沈清幽敏感的就像一個刺蝟一般,一提及男女之事,浮現在她腦海的都是袁牧放和那個女人在床上翻滾的樣子,所以言語難免沖了一些。
「就算巴結,也不用用身體巴結吧!」
「呲……」
輪胎發出刺耳的剎車上,「你瘋了啊?我在開車!」
袁牧放看著沈清幽抓住方向盤的手,驚慌失措的踩了剎車,幸虧路上的車不多,要不然肯定是一場車禍,就在他還沒有回過神之際,沈清幽已經打開了車門,而後快速的消失在拐角處。
「清幽,清幽……」袁牧放追了出去,但是礙于後面司機在不停的按著喇叭,他只好重新發動了車子,將車子停妥之後,又到原處尋找沈清幽,可是哪里還有她的蹤跡啊?
該死,自己最近怎麼總是口不擇言呢?馬路上,袁牧放懊惱不已,現在沈清幽處于敏感之際,自己怎麼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她的神經呢?
熙攘的大街,沈清幽漫無目的的走著,走著,雖然在她內心深處是極度想要修復這份感情的,可是為何卻這麼難,這麼難呢?
天漸漸黑了,地面上的燈火已經陸續的亮起來,而沈清幽的燈火卻一盞盞的熄滅了,暮色漸漸降臨,隨處可見歸家似箭的人兒正邁著匆忙的步履朝著家的方向趕去,而唯有沈清幽,一臉茫然的繼續在大街上游蕩,像個孤魂一般,漫無目的的游蕩著,什麼時候開始,家,不再是家了,不再是那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了,而是一個讓她感到無比憎惡的地方?
不知道何時,天空竟然下起了傾盆大雨,雨滴,一滴一滴的打在沈清幽的臉上,火辣辣的疼,但是卻比不上心底的痛,大雨,讓她冷靜,她清楚的認識到,她和袁牧放之間,已經回不到過去了!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雨下的越來越大,一輛輛從亮著尾燈的公交車,停在站台,張大嘴巴,吞進焦急回家的人群,又亮著尾燈駛走了,只有沈清幽,一直站在那里發呆,回去吧,回到自己已經習慣的生活吧—所謂幸福會一直延續下去的,再不上車連末班車都沒有了……
一輛疾馳而過的吉普車揚起的水花將她的周身打的透濕,坐在車內正專注看著報紙的擎蒼在經過那個站台的時候,下意識的抬了抬眼眶,隨即便看到了那個模糊的身影,「停車」
「啊?」小張還沒能反應過來。
「停車!」擎蒼不經加大了嗓門,而後便是一聲急促的剎車聲。
「軍長,傘,傘……」快步邁出駕駛座的小張對著消失在雨幕之中的背影大聲的喊道,軍長的百米沖刺的速度還真不是蓋的,可是這麼大的雨,想到此,小張趕緊關上車門,跟了過去。
「這麼晚了,你坐在這里干什麼?」擎蒼生氣的看著眼前被淋成落湯雞一般的女人,她是呆了還是傻了,這麼大的雨難道她不知道躲一下嗎?
沈清幽呆若木雞一般看了擎蒼一眼,此刻,她的大腦是短路的,而後重新將視線投回路邊濺起的水花之上,絲毫沒有理會擎蒼的意思。
「你這個蠢女人,沒听到我在和你說話嗎?」
擎蒼不客氣的拉起了沈清幽的手臂,「啊!」沈清幽下意識的發出一聲吃痛的申吟,擎蒼意識到自己太過用力了,趕緊松開了自己的雙手︰「你這個女人,干嘛在這傻傻的淋雨啊,這麼晚了,你怎麼不回家?」
「回家?回家?……」沈清幽在嘴里反反復復,似乎對這個名詞很是迷惑︰「家?我沒有家,沒有家」
沈清幽如同一個喝醉酒的醉漢,跌跌蹌蹌的推開了擎蒼,一頭沖進了暴雨之間,她的腦子是極度混沌的,「你找死啊?」
擎蒼快速的將她一把抱起,若不是他動作快,她現在可能已經橫尸街頭了,隨即視線冷冽的看了看剛才疾馳而過的車輛的車牌號,明天,就讓人吊銷他的牌照,開車不長眼楮嗎?
「軍長,這……這……」這眼前演的是哪一出啊?軍長摟著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在雨中糾纏。
「小張,把車鑰匙給我,你自己回部隊,我今天不回去了!」擎蒼不想在和這個失去理智的女人再在大馬路上糾纏,不假思索的一把將她抱起,而後快步的往吉普車走去,打開車門,將她放到副駕駛之後,而後發動車子,消失在雨中,留下錯愕不堪的小張。
「冷,好冷……」沈清幽雙臂緊緊圈住自己,嘴里發出低喃。
「蠢女人,現在知道冷了啊?活該……」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擎蒼還是將空中的空調打到了最大,陣陣溫暖漸漸將沈清幽包裹,她松開了雙臂,沉沉的睡去……
如果天可以永遠不亮,如果夜可以永遠漫長,那麼,是不是,就不會醒,那麼,是不是,就不用面對那早已經支離破碎的明天?
可是,天,很快就會亮,夜,很快就會退,明天,依舊要面對,這,就是人生,逃不掉,躲不開,悲傷,逆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