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後,檢查院院長也來了,法院院長也來了……,物業部經理趕來時映入他眼簾的便是這般「壯闊」的情景,他快要禿頂的額頭在如此清冷的夜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從口袋中掏出手帕,不停的擦拭著,來到公安局局長的身邊︰「王……王局長,這,這發生……發生了什麼事情?」
算起來他和這個王局長也算有幾分交情,可是此刻,在王局長的臉上卻絲毫看不見往日的情誼,究竟得罪的是何方神聖,竟然搞出這麼大的陣勢。
「老喬啊!」王局長看了一眼大汗淋灕的喬有財,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要知道,今夜他們惹火的可是擎蒼,一個可以呼風喚雨的男人。
所謂的通緝犯那是子虛烏有,很快,一個個帶著「犯罪工具」的人便在刑警的挾持下從樓道口走了出去,他們一致的都耷拉著腦袋,他們萬萬沒想到,他們「打抱不平」的行為為何卻為自己引來這般禍事呢?
這其中,有老又少,坐在吉普車內已經換了一身干淨衣服的擎蒼陰厲的眼神從他們身上一個一個的掃過,沉默,讓坐在旁邊的公安局局長越發的不安起來,那個罪魁禍害袁牧放已經被拷了起來,到底怎麼樣,才會讓擎少滿意呢?
王局長招來了副局長,兩個埋頭商量著該如此處理此事,沈清幽緩緩的走到車旁,兩人識趣的走到了一邊,「上車!」車內傳來擎蒼陰霾的聲音,沈清幽卻依舊站在車旁,絲毫沒有上車的打算。
「他們把牧放帶到哪里去了?」
「他那麼對你,你還如此在意他的下落嗎?」
冷冽,如同車外的寒風,站在外面的沈清幽沒看到擎蒼此刻的臉色,殺戮,那是一種讓人感到悚骨的死亡氣息。
「今日做錯的是我!」
這個該死的女人,什麼錯都在攬在自己身上嗎?她,就這麼愛著那個男人嗎?即使他那般對她,她依然沒有絲毫怨言嗎?
想到此,擎蒼憤怒的發動了車子,而後絕塵而去,突然揚起的風吹散了沈清幽的長發,也吹散了她凋零的心情,這一場風波之後,她和袁牧放之間到底該如何收場呢?
擎蒼是瀟灑的走了,但是卻留下了一個爛攤子,所有人,將以破壞公共治安罪發出社會勞動三個月,法院的判決就在他們當夜立即發布,他們一個個哭喪著臉,都懊惱今夜得罪了一個不該得罪的人,經過沈清幽的身邊時,不禁側目多看了沈清幽幾眼,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竟然攀上了那麼厲害的人物!
袁牧放被放了,這是擎蒼的指示,若是按照王局長,他至少被關三個月,但是擎蒼的一個電話,他只能無條件的服從,當沈清幽攙扶著已經不省人事的袁牧放一步一步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時,眾人一陣唏噓,那個醉酒的男人剛才說的一切是真的嗎?為何看這個女人對他,是濃的化不開的深情呢?
哎,紅塵之中的男男女女,從愛生憂患,從愛生怖畏;離愛無憂患,何處有怖畏?
是故莫愛著,愛別離為苦。若無愛與憎,彼即無羈縛。
寂寥的長街,一輛吉普車正在瘋狂的行駛,如同流星,快速的劃過天際,擎蒼緊閉著薄唇,握著方向盤的雙手關節隱隱泛白,車內,還殘留著她身上的味道,清新的茉莉花香的味道,他要得到她,他要給她幸福,此刻,擎蒼是如此堅持著自己的信仰,那個男人,那個該死的男人,根本不配擁有如此美好的女子,他擎蒼一旦認定了一件事情,定然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想到此,他頓時覺得渾身的血液沸騰了起來,那個男人,給不了她想要的幸福,因為這一切,只要他擎蒼可以給予!
對以後的日子,擎蒼竟然變得無比期待了起來,她和他,不會是兩條平行線,而是注定會有交集的相交線!
「牧放,為何我們要彼此傷害呢?」漆黑的屋內,沈清幽沒有開燈,她害怕,害怕面對袁牧放那張越來越陌生的臉龐,曾經,他們是如此深愛著對方,是不是愛的越深,傷的就會越痛呢?
沒有回應,她縴細的雙手撫上袁牧放的臉,從他的唇,到他的鼻,再到他的眼,一點一滴,依舊是她熟悉的模樣,可是為何,心里卻會升起那樣的陌生感呢?「牧放,我們的愛是不是真的已經走到了盡頭?」
袁牧放的臉頰摩挲著她的手,紅了眼眶,小聲的低喃,「清幽,不要離開我……我錯了……」
沈清幽感覺自己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捧著袁牧放的手松開了,這是什麼樣的了結,滾燙的眼淚滴在她的臉頰上,袁牧放的身體顫抖著嗎,把溫熱帶著淚水的臉頰邁進了她的頸窩,「好嗎,好嗎」
沈清幽感到一陣眩暈,毫無防備驚慌失措的眩暈,她把顫抖的袁牧放抱在壞里,難過的要命,她知道她愛他勝過愛自己,她該如何撫慰哭泣的袁牧放,在自己也痛的體無完膚的情況下,分不清是誰的眼淚在恣意的流淌,為什麼越哭越傷心,那張顫抖,無法安慰,無法平息。
所擁有的愛情退去了華麗的外衣,失去了光彩,從此生命被注入了灰色,「牧放,曾幾何時,愛著你,是一種享受,被你愛著,是一種幸福!」但是此刻,這愛情卻化成一把利劍,硬生生的插入我們的心髒!
已經凋謝的愛情,就似一朵黯然頹廢的花,用絕望的姿態去仰望著一張天真的臉,對著所有的殘忍和屈辱,誰還能保持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