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啊,這次,你一定要救救你表弟啊,你也知道的,我們一家子都是工薪階級,根本都不認識什麼大官的,只有你,只有你,清幽,現在只有你可以幫他了!」
電話那頭的王美麗已經哭的是泣不成聲。
他都殺人了,自己能幫什麼忙呢?難道要藏匿他嗎?那可是犯法的!
「舅媽,我勸你還是讓海子去警察局投案自首吧,逃的了一時,逃不了一輩子!」
沈清幽沉聲沖著電話那頭說道,在這個信息時代,互聯網的技術日新月異,她相信,海子逃亡不出十日,定然會被捉拿歸案,還不如主動去警察局投案自首,還能爭取一個減罪的機會。
「可是,海子說人不是他殺的,是他的伙伴殺的!」
很顯然,在王美麗的思維中,從來就沒有想過要讓海子去投案自首。
「舅媽,海子說不是他殺的,你就信了嗎?如果不是他殺的,那就更應該去警察局,讓警察查個水落石出啊!」
頭,脹痛的越來越厲害,抬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仰望天空四十五度的天空,星光璀璨,卻怎麼也照不亮她心中的一片陰霾……
「清幽,都到這份上了,想不到你還是見死不救,我真後悔,當初就不應把你撿回來!」
「你胡說什麼了!」
電話中突然想起秦國華憤怒的聲音,隨即,電話便啪的一聲被掛掉了。
什麼?剛才王美麗說的是什麼?什麼當初就不應該撿她回來?
沈清幽覺得自己的腦袋混沌的如同一團亂麻,整個人不停的戰栗,如同秋天的落葉,一絲微風,就能把她吹拂落地……
如果落地,能夠化作春泥,還能明天護花,可是她呢?孤孤零零的漫天飄零,受盡那無窮無盡的孤單煎熬……
若不是有父母在天堂的一直守望,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可是剛才,王美麗卻說,她是撿來的?
她來自哪里?又會去向何方呢?
拿出電話,她再次撥通了王美麗的手機,可是,電話卻一直無人接听,多年被塵封的秘密,一旦撕開一角,那麼除了真相大白,還能繼續隱瞞嗎?
電話不停的在撥,可是卻依舊無人接听,沈清幽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踏著清晨的薄霧,向汽車站趕去……
坐在大巴上,在記憶中搜尋著故鄉的模樣,細細想來,怪不得當初父母在她懂事之後,會迫不及待的舉家搬遷,難道……
沈清幽不敢在繼續往下想去,如果王美麗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她又是誰呢?她的父母又是誰呢?
大巴走在荒郊的土路上,兩側是挺拔的綠意融融的白楊,夾道的楊樹里面是略顯金色的稻田,偶爾飛過一群麻雀,是這寂寥鄉道上唯一的生機,萬物生命總有輪回的春天,沈清幽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生活卻是黯淡的沒有一絲生機,在遇到擎蒼之後,他對她的關心盡管她不敢奢想那里真的有愛,但是,至少在,昨夜,他在耳邊的耳邊低聲說道,他愛她,在那一秒,她以為哪怕是在落雪的春天,也有花開的芬芳!
可是,擎國柏已經宣布了她的死刑,春天?南柯一夢……
將近六個小時的路程,其實沈清幽若是自己開車,會節約很多時間,但是,她無法向舅舅解釋自己所開的那輛豪華轎車,會真的和那個高富帥一點關系都沒有……
走出了汽車站,沈清幽招了一輛出租車,在告訴司機地址之後,把頭靠在車窗上,看著窗外一閃即逝的風景,找不到記憶之中一絲一毫的輪廓……
「小姐,你是外地人?到這里是探親還是旅游?」
好談的出租車司機開始侃侃而談這些年發生在這個小縣城的一些劇變,通火車了,建機場了……
「嗡,嗡,嗡……」
包里的手機傳來一陣震動,沈清幽從包里掏出手機,在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之後,摁斷了電話,可是,那電話還在執拗的響個不停,像極了它主人的性格。
「小姐,怎麼不接電話嗎?是男朋友還是老公啊?吵架了嗎?」
「……」
「小姐,我跟你說啊,正所謂床頭打架床尾和,多大的事情啊,偶爾小吵,可以促進感情,但是若是大吵,那可就要傷感情了,何況你現在竟然還離家出走了,書上還說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緣分不易啊!」
出租車司機滔滔不絕的勸慰沈清幽,在看到她將電話放到了耳邊之後,嘴角泛起了一笑,這年頭年輕人,做事就是愛沖動,勸勸,也就沒事了。
「清幽,你在哪里?」
擎蒼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沈清幽的腦海之中不禁有浮現了昨夜纏綿的一幕,輕嘆了一口氣︰「我在家!」
「撒謊,我現在就在你家門口……」
電話那頭擎蒼氣急敗壞的說道,昨夜,他一次一次的索取,待清晨醒來,身側已經不見了沈清幽的蹤影,沒有多想,他便沖到了她家,但是恩壞了門鈴,卻無人開門,問了大廈管理員,才知道她根本就沒有回來過,難道,她又想故伎重演,在自己的生命中逃之夭夭嗎?
「擎蒼,我……」
「清幽,告訴我,你在哪里!」
……
「求你了!」
……
轟,一陣驚雷,從沈清幽的心里炸開,何時,擎蒼這般低聲下氣過?那個霸道驕傲的男人,那不可一世的男人,那個天之驕子……
「北元市人民電台,現在整點報時……」
沈清幽瞄了一眼出租車司機,他打開廣播的時間,還真是恰到時候。
「你去北元干什麼?」
擎蒼的腦海之中奮力的搜索著關于這個城市的信息,「我去找你!」
然後,他便不由分說的掛掉了電話,沈清幽茫然的看著手機,無奈的長嘆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