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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火燭「 啪」一聲響,在靜夜之中听起來十分清晰,強弱弱揉揉額角,放下手中的折子。
強鑫很聰明,強鑫很得人愛戴,強鑫原本有十分優秀得力的團隊,可這一切都被她這個冒牌貨親手毀了。
幾年間,強澤不遺余力地破壞,只要是強鑫的人,先是威嚇利誘,如果不從就想盡各種辦法除去,強弱弱簡直不敢去細數,在她逃離的這期間,強澤親手制造了多少起冤假錯案,有多少良賢重臣乃至她們的家人死于非命。
現在這些經過洗刷的官員,不是徹頭徹尾的「強澤黨」,就是靠阿諛巴結坐火箭般直升上來補缺的,強弱弱面前的辰國朝政就如同一張到處是窟窿的破漁網,完好的部分都是為了束縛她的
可這又能怪誰呢?強弱弱嘆了口氣,走到窗前,一把推開了窗子,已是初冬,月光下輕薄的小雪在地上閃著瑩瑩的光,想到那些需要賑災的地區,這樣的一夜又不知會有多少百姓凍餓而死,她的心沉甸甸的。
一陣冷風吹過讓一向不畏寒的她也打了個冷戰,人倒是清醒了不少,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既然她攪亂了這一切,就有責任再將它修補好,這是她欠這個國家的。
況且,她是開了外掛的啊,文能治國武能安邦,縱然有千頭萬緒,也應遇忙不慌,無非就是辛苦一些從頭來過,丫的,就當重讀一次高三吧,她忍了
「王女,夜里風寒,仔細身子。」那聲音響起時,黯沉中帶著遲疑,可見是糾結了很久才說出這句話來。
強弱弱對著屋子的一角微笑,「你終于肯和我講話了嗎?」。
回答她的是一陣靜默,強弱弱不急,她還是對那片陰影微笑,耐心地等待著。
凌風猶豫了半天,才走到強弱弱面前跪下,「屬下不敢。」
強弱弱笑出聲來,「你到底是不敢和我講話,還是不敢不和我講話啊?」
凌風垂頭不語。
強弱弱沒用內力,而是親手將凌風扶了起來,抬頭看去,仍是那熟悉的黑絲面紗,擋住了凌風臉上的傷疤,也擋住了他的表情,只是那雙曾經銳利中滿含活力的眼楮,已不再有當初的靈動,垂下後便妄圖藏起所有的傷。
強弱弱輕輕解開凌風的面紗,凌風掙扎了一下,還是認命地任由強弱弱肆意妄為。輕巧的指尖在那丑陋的疤痕上一點點移動,這種陌生而又讓人貪戀的觸覺,讓凌風僵立在那里,一動都動不了。
「我讓你受委屈了,不過,我不是有意的,」強弱弱的話宛若春風吹進凌風已涼透了的心,「那日我摘你的面紗本是存了收你入房的心思……」再化成一道春雷,將他的心驚成了一澗激流的春水。
凌風一直別扭地側向一旁的頭,猛然轉了過來,他眼中有狂喜也有難以置信,在這熱辣辣的目光中,強弱弱的臉上蒙上了一層紅暈,實話實說,向大男人求婚,她還真是頭一回。
「你也知我那時做事顛三倒四。」強弱弱垂了頭,聲如蚊蚋。
凌風心跳如鼓,卻寂然無語,生怕驚了這個再美不過的夢,強弱弱無語望天,行是不行你倒是給句痛快話啊,末了,她實在是承受不了這種壓力,直接逃了,表白神馬的,最討厭了
回到房中,強弱弱一頭拱到了床上,阿豹一邊幫她月兌衣裳,一邊問,「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強弱弱無名火起,「還不是你和玉哥哥,說什麼凌風最可憐了,我不要他,他又不願嫁與旁人,臉上的疤不肯除了,是為了留下我給他的唯一念想……」
「那你倒是說沒說啊?」阿豹不緊不慢地問,心里卻是有點緊張。
強弱弱把光溜溜的身子偎進阿豹的懷里,順便咬了他一口,「說了,可他不搭理我,嗚嗚——」如小狗般嗚咽幾聲,用來表示她的不滿。
阿豹取了棉帕為她淨手淨臉,「你就不會多轉幾圈?」那是母豹們常用的法子。
「呃?」強弱弱發現,她的智商倒是提高了,貌似情商還是一如當初,現在倒好連阿豹這樣的「動物」都能教她了,真是郁悶。
等強弱弱睡熟了,阿豹竄上了房檐,回京快一個月了,他們一直跟強弱弱住在皇宮里,這地方闊大豪華,殿宇鱗次櫛比,也不乏幽園美景,只可惜規矩太多,讓他很是氣悶。
一道身影飄落在阿豹的身旁,凌風問,「你怎麼不去睡?」
阿豹冷哼一聲,「今兒你第一夜,不是該讓給你嗎?」。武功高很了不起嗎?整日里飄來飄去,跟鬼似的。
寒冰玉和花顏都是等在各自院子里的,阿豹厚著臉皮才賴住在強弱弱的院子里,巴望著能多佔幾夜的便宜,誰承想這一只是日日夜夜不離身的主兒,現在加進來,阿豹很不滿意,很有危機感。
「我要等過一陣子。」過了很久,凌風才說。
阿豹听了,又開心起來,進屋子上床。
凌風一個人坐在房檐上,看著月亮傻笑,那麼說,王女這次是真的了,不是又一次毒發後的胡言亂語。
凌風打算明天一早就去找寒冰玉去疤,王女現在要求她的夫侍都不戴面紗,是當初就想立這個規矩,才摘他的面紗,還是為了他才有了這個規矩的呢?不管是哪一樣,都足夠讓凌風心情激蕩的了。
「每日一朝,鑫兒辛苦了。」女皇拉著強弱弱的手,慈愛地說,一個月來,女皇的身體已經調養得差不多了,今日是她第一次上朝,散了朝後,看她精神還好,強弱弱陪她走走。
強弱弱也不掩飾,「的確辛苦,」每天早上起床都有扒層皮的感覺,「可積下來的事情太多,官員又不好用。」
女皇沉默不語。
第二日,女皇將強弱弱召至寢宮,看著已擺放好的兵符和玉璽,強弱弱已大致猜出了母皇的意思。
「年祭之日,我將王位禪讓與你。」女皇說,蒼老的臉上沒有往日的威嚴,只有無奈和哀求,看得強弱弱特別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