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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巷子中能听得到清晰的足音,寒冰玉看著前面步態安然的花顏,不由感嘆,幾年沒見,花顏的確是沉穩了不少,已有了可堪大任的氣度,但願等下那些人現身之時,花顏也能這般從容不迫。
寒冰玉到現在也沒想明白,這些人為什麼不去追強弱弱,而是沖著他們來了,難道,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他要找的人?
等到那張漫天而至的網從空中撒下時,鎮定如寒冰玉也不由心內一驚,這場景,這方式,簡直是太熟悉了,當年在藥醫神谷中,他們不正是被這樣的網逼到走投無路嗎?
他只想到太女武功蓋世無所畏懼,卻沒想到,以她現在對夫侍們的感情,只要捉了他們其中一人,便可做為要挾,或許,對方其實根本就不是什麼貪戀的采花賊
寒冰玉心里暗暗懊悔,腳下卻寸步不亂,他身形飄逸,急急後退,先出了那網的覆蓋範圍,然後縱身而起,向著最近的一個扯網之人,一掌拍去。
這一掌,寒冰玉是盡了全力的,森寒的掌風如急雨利刃般,向那人直撲而去。
被寒冰玉所襲之人,揮拳舉臂來擋,寒冰玉並不與他硬踫,而是探一只肉掌穿花拂柳般地閃過,結結實實地拍在了他的肩上,那人連哼都沒哼一聲兒,就紙鳶般飄搖著飛了出去,口中噴出的鮮血過了一會兒才落到地上,而他所持的網的一角,也月兌手而出。
好在這人武功還算可以,到底沒失了神智,在空中便穩住了身形,又扒了近旁的牆頭一下,借到了力,落地時好歹沒倒下,踉蹌著腳步,迅速消失在幽暗的小巷中。
因為要護著花顏和凌風,寒冰玉自然不會去追他,只是踏牆而起,去攻持網的另一人,想要打出個缺口,把被罩在網中的兩人放出來。
可就在這時,怪異的情況發生了,第二個持網的人見寒冰玉襲來,敵也不敵便順著一處屋檐飛跑而遁,對那網竟是棄如敝履。
這還不算,共八個現余六個的持網人,都極為默契地同時向各個方向退逃,而那網在沾了花顏和凌風二人之身後,居然變得四分五裂,伴著幾聲裂錦之聲後,象條細長的零碎布條般,不知被哪個人所持的機括急速收了去。
凌風的反應自然是比寒冰玉慢了一拍兒的,所以網子落下的時候,他只來得及將花顏護在身下,單等有人進攻時施展拳腳,未曾想他們沒受到任何攻擊,網也是一沾即退。
這場襲擊來得突然,消失得又快,更不知對方到底想要得到什麼,三人在已悄無人跡的街道上,面面相覷。
與此同時,在另外一條路上的強弱弱,心情倒是極好的,以至于阿豹都忍不住問她,「弱弱,你笑什麼?」
強弱弱親密地攬著阿豹的腰,嘴唇幾乎觸到了阿豹的耳朵,用極輕的聲音說,「等下有人搶我,你可不要搗亂哈,我想去看看,搶我的人到底是誰,要是把她們嚇跑了,可就不好找了呢」她也準確地听到身後有幾人在跟著,心里很興奮。
阿豹想了想,「就象釣魚那樣?」
「嗯。」強弱弱點點頭。
阿豹不太高興地嘟了嘴,強弱弱捏了下他腰間的軟肉,「你要乖哦」
阿豹這才不情不願地點頭。
雜沓的腳步聲極輕,卻是從前面傳來的,強弱弱有點奇怪,又一想,前後夾擊她也不怕,反正的她想法兒是讓對方成功。
身後的那些人還在跟著,前面的這些人卻沒有接近強弱弱和阿豹,而是在她們的面前轉了一道彎兒後,繼續跑,可就是這一瞬,強弱弱和阿豹都看清楚了︰兩塊被扯碎的袍角,一塊亮紫一塊寶藍,正被這些人抓在手中。
「花顏」
「凌風」
強弱弱和阿豹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疑,「那塊冰……」阿豹已急得不再顧忌,連他給寒冰玉起的綽號都叫了出來,「不行,我得去看看」
阿豹提步就跑,強弱弱在原地有一刻踟躇︰沒听到異響,連最起碼的打斗之聲都沒有,以寒冰玉身手和用毒功夫,怎麼可能讓人一招拿下?這會不會是調虎離山之計?
但那袍服也確是花顏和凌風兩人今日所穿,這個世界中,男子向來就注重貞潔,尤其是象花顏那樣的,不是危急時刻,怎能任由旁人撕扯衣裳侮辱于他?
一邊是心愛的三位夫侍,不,阿豹也去了,那就是四位了,一邊是蹊蹺卻無關緊要的小賊,就算有再多的可疑之處,這個選擇對強弱弱來說,也太過簡單了。
「我與你同去……」不過幾個字之間,強弱弱就已追上了阿豹的腳步,然後隨手將阿豹一提,一起上了屋頂,向著寒冰玉他們大致所在的方向而去,根本就不理會身後發出的,幾聲極輕的驚嘆之聲。
五人匯合後,發現她們最大的損失,是壞了兩件新制的袍子,暗含戒備地一直走到宮里,凌風的內力都恢復了,也什麼事兒都沒發生。
「合著我們讓她們給耍了」強弱弱很是郁悶地說,這滋味真是不太好受,難道這個世界也有過「愚人節」的習慣?靠之
「我就說被賊惦記不是啥好事兒,不過這燈還是不錯的……」阿豹的情緒沒受啥影響,他的心比較大。
「這可和我沒啥關系啊,」強弱弱說,「我看八成是強澤得了失心瘋。」她和寒冰玉一樣,也因為那網的關系,想到別的地方去了。
「你就是毛躁,」阿豹一板一眼地教訓強弱弱,「你要是不追我,露了武功,那魚八成就咬鉤了。」
強弱弱正翻白眼兒,寒冰玉忽然說,「以往被搶的女子,確實都不會武功。」
強弱弱的一雙白眼球只得再轉回來,動作還是挺高難的,虧她還能故作瀟灑地揮揮手,「算了,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破罐子破摔道,「大過節的,就當看猴被猴耍了」
「對,弱弱快去解毒吧」阿豹說,提著他的走馬燈,獨自一人進了強弱弱的內室。
花顏和凌風中規中矩地給強弱弱施了禮,回自己的寢殿,走到拐角處,凌風說,「想笑就笑吧」
忍得很辛苦的花顏先是低低地悶笑,然後笑聲越來越大,變成了哈哈大笑,「這個阿豹什麼都敢說,也不知今晚寒側妃會不會做那……」故意讓太女服毒的「猴子」。
凌風也不禁莞爾,「阿豹是在怪寒側妃讓太女做‘魚餌’。」
花顏停了笑,對凌風鄭重一揖,「今晚之事……」他平日里和凌風很少接觸,又因當初被凌風看到強弱弱為他解毒時的丑態而心存芥蒂,更是能疏遠便疏遠的,沒想到在關鍵時刻,沒了內力的凌風能舍身護他。
凌風攔了花顏,他到後來也明白了花顏為他制花哨袍子的好意,只是他這個人不太會表達,就簡單道,「太女不是常說,我們是一家人嘛」
「一家人」,極其簡短又十分厚重的三個字,可以讓所有漂泊的靈魂得到幸福的安寧,哪怕,很艱辛。
花顏點頭,也不再客套,兩人帶著好心情入眠。
這邊強弱弱有些訕訕地站在原地,對寒冰玉吱吱唔唔地解釋,「是我隨口亂說慣了,阿豹他,有口無心的。」
皎潔的月光下,寒冰玉不辨悲喜的玉色容顏,讓他看起來象一尾藏著秘密的,深海中的美人魚,他擁了強弱弱問,「那你倒是想不想看?」聲音有些暗啞。做猴又怎樣?他絕對不放過一絲一毫得之不易的幸福。
強弱弱「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佯裝虛弱地往寒冰玉懷中一靠,「玉哥哥,我毒發了……」
寒冰玉抱著她回自己的寢宮。
阿豹盯著那燈看到半夜,上床時眼角微濕,燈里講了個十分淒婉的愛情故事,後來隨著這盞燈,故事傳遍了整個辰國皇宮,不知賺了多少人的眼淚。
在強弱弱不多的郁悶隨著激烈「運動」完全消散時,有人的巨大失落卻無計可消。
辰國京城內一處普通的民宅中,賣給阿豹走馬燈的那位老者坐在正堂中問,「傷的重嗎?」。
立在老者身前的護衛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道,「很重,那掌力中帶有陰寒之氣,對男子身體損傷極大,好在對方不想取人性命,只是拍在肩上,如果打中胸口的話……」
「都怪我啊」老者深深地自責道,「姿容出眾,武功高妙也就罷了,誰能想到,竟然還精通用毒,連離國後、宮中的秘藥也能識破,虧我還以為自己用得很小心。」他今日是栽在了寒冰玉的手上。
「這也不怪劉公公,」護衛勸解道,「那女子的確殊為難得……」有了這樣的夫侍,還能對那兩位容貌丑陋的夫侍,一樣發自真心地疼愛。
劉公公眼前也閃過強弱弱那艷麗的容顏,看向阿豹和凌風時的深情目光,這樣的女子可不是一個「難得」便能形容得盡的,「誰承想她的武功竟然高到這種程度,居然還叫什麼‘弱弱’……」
「切——」一聲冷笑打斷了劉公公喃喃的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