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帷幔應聲而開,那人緩緩起身走了過來,步子甚輕,仿佛是怕驚醒了什麼人的好夢,他精致完美的容顏難描難畫,美到極致,偏又帶著不可褻瀆的高貴,妖嬈和高潔兩種極端就這麼在他身上奇秒地融合,密不可分,又那般完美。
如果說以往惹人憐愛嬌媚無比的花顏,美得如一杯讓人聞之便可沉醉的烈酒,那麼經過坎坷的鑄煉、愛情的滋養、事業的自信以及時光的發酵後,他就成了毒藥,見之失魂,離之斷腸……
強弱弱已起身相迎,四目相對,各自晶瑩,他該說「見過聖上」,她該說,「愛妃免禮。」
可離別多日的千言萬語萬般牽掛,只化成兩個傻傻的句子,他說,「你好嗎?」。她說,「你瘦了。」隨即是忘記了這世間一切的緊擁入懷。
強弱弱出征十幾個月的相思之苦,花顏等來的是她武功盡失、纏綿病榻的咫尺天涯,身體還未全好,她又要為了家國天下,帶著他說不盡的擔憂遠走異國,這次相見後,她要去的又將是險象環生的虎狼之地,他的不忍他的不舍,卻只能化成這短短的三個字,「你好嗎?」。
只要伊人安好,相聚有期,再多寂寥都可變成相見時的甜美淚滴。
過了一會兒,花顏戀戀放開強弱弱,對晴天和夜心施禮道,「見過太女,見過王女,花顏無狀,見笑了。」頭微垂,聲淡然,面微紅。
晴天和夜心起身還禮,四只眼楮都是溜溜圓,「花側妃免禮。」,「真乃天人也。」
「不礙的,若是旁人,我也不會讓你相見。」強弱弱牽了花顏的手,回到桌子旁。
侍兒添了椅子,阿豹讓出和強弱弱比鄰的座位,「讓給你」
花顏笑,「謝謝了」
阿豹擠眉弄眼兒,「真好了。」他說的是強弱弱的身體,當然還有別的暗示。
花顏捶了他一拳,「辛苦了」既是感謝這些日子以來阿豹對強弱弱的照顧,又是收到他今夜犧牲的好意。
花顏知道,獨自伴病弱的強弱弱出使他國,不懂醫術、武功不高的阿豹,定是連睡覺都睜著眼楮的,偏生又事出有變,這種壓力,同為夫侍的花顏相當理解。
阿豹沾沾自喜,「好說,好說……」
兩人奇怪無狀的對話,將他們的親昵表露得一覽無余。
接下來的飯人人都吃得魂不守舍,晴天和夜心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失了體統,又無法不被花顏所吸引,強弱弱三人,分離已久,干柴烈火,又有太多的信息需要私下交流,只得苦苦忍受。
偏生自從花顏做了開場後,那舞台上的表演就持續不斷,很顯然這「花酒」還要喝上一陣子,強弱弱知道這是花顏有意而為之,也不好喊停,只是管不住自己的兩只手,一個勁兒地往花顏身上招呼。
漸漸地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到後來強弱弱干脆坐到了花顏的身上,這椅子就是好啊阿豹見了,順手把強弱弱的腿從地上撈起來,放在自己膝上捏著玩兒。
坐在強弱弱另外一邊的晴天,只覺得五官變得特別敏銳起來,在一片歌樂聲中,能听得見強弱弱和花顏兩人意味不明的喘息,壓抑著的喉間輕喃,錯亂不堪的心跳,看得到她們三人眼中熊熊而燃的欲、火,能讓人溺斃的柔情蜜意,手上不規矩的每個小動作……
晴天感到從臉到身體,都被火焰炙烤著,那種從心底而起的口干舌燥,喝再多的酒也壓不去,反而越來越旺。
平日里的花顏是相當注意這些的,從不肯在人前這般肆意,強弱弱慢慢明白了他的用意,他這是在︰勾、引晴天。強弱弱心里有了酸澀的怨氣,下手越發沒輕沒重起來。
舞台上的表演如火如荼,強弱弱偶爾瞟上一眼,就明白這是花顏的看家本領了,那其中有很多強弱弱提供給他的歌詞、曲調和舞蹈設計,平日里,花顏是斷不肯拿出來給旁人用的。
而表演者中有兩個男孩兒,強弱弱看了就有些挪不開眼,那兩個孩子裝扮起來,竟然和花顏有七、八分的相像
手背上傳來鈍痛,花顏的聲音在強弱弱耳邊低低響起,「不許亂看」
強弱弱好笑地說,「我還以為你長大了。」明明是故意弄來這兩個尤物使美人計,偏生還不讓人看。
「在這點上,我永遠都長不大……」花顏咬了強弱弱耳垂一下,引來後者一聲迷亂的低吟。
這樣的刺激下,神仙也忍不住,夜心率先抱了一個「特備禮物」上樓去了,晴天多堅持了一會兒,架不住花顏有令在先,另外一個「禮物」使盡全身解數地給她灌酒,到了後來終于醉倒了,成功地被「禮物」扶上了樓去。
這面花顏一刻不停地起身,抱起強弱弱緊隨其後。
第二天,這三個女人誰都沒起得了身,也沒見面,躲在各自的屋里忙自己的。
第三天,晴天臉上帶著曖昧的紅暈來找強弱弱,「山上請我們去。」
雖然早有準備,強弱弱還是嘆息一聲兒,別離又一次近在眼前,「今兒太晚了,明日一早去吧,然後,我們也該繼續趕路了。」
「弱弱,無論如何,我定會保你平安。」晴天誓言旦旦。
強弱弱挑眉一笑,「多謝姐姐,在此時還能記掛著小妹。」「此時」二字咬得極重,還帶著顯而易見的言外之意。
晴天臉一紅,轉身走了。
強弱弱是被一乘二人小轎抬上山的,她們要去的自然是兩位得道所在的仙鳳山頂峰,以強弱弱普通人的體力,即使是爬上去,也得用個兩、三天的時間,而且她現在狀態也不好,臉色青白,有點虛弱。
要說這酒色是真傷身,更何況,三天四夜的時間中,強弱弱是出力又動腦,還存著在仙鳳山面前展示的心,更是不遺余力,看得花顏無比心疼。
雖然晴天和轎夫的腳程都很快,她們還是快到正午才到達主峰,這是因為,一路之上她們遇到了很多熟人,其中包括已經嫁給烈火的穆高華,和已成了兩個孩子父親的徐子笙,甚至還有虛幽和衛傾城。
強弱弱知道,這些人早已被晴天收在羽翼之下,他們山上山下時常見面,這次能集體出現在這里,完全是為了見她來的。
明知道這是仙鳳山在萬不得已時玩兒的「情感路線」,強弱弱在見到他們時,還是有難以自制的激動,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那些相處的時光,一起經歷過的歲月,哪怕有各種齟齬在其中,到這時也都成了無比美好的記憶,況且,現在又是這麼個完滿結局。
說起舊事時,他們的臉上都帶了哀戚,強弱弱知道,他們這是想起了自己當初的風采,又看到自己現下虛弱不堪的樣子,心里不免難過,便開玩笑道,「各位何必如此?想當年諸位不知弱弱身負武功,不也曾青睞有加,怎麼,你們都變了心嗎?」。
此話一出,那些男子們無一例外地臉上都飛起了紅暈,身為女子的晴天紅得更甚,偏生再沒人笑她,可見這幾年來,晴天在他們的心中地位早已非同尋常。
「弱弱師姐,風姿更勝當年。」過了半晌兒,徐子笙由衷地說道,當年的強弱弱美則美矣,總覺得缺了點什麼,現在的強弱弱雖失了武功,不知怎地,卻憑添一種特有的異彩。
強弱弱只當是奉承,沒往心里去,這時,穆高華正色道,「弱弱師姐听我一言,有些事,還是不要過于強硬的好。」
這次仙鳳山費盡心力請他們來,無非就是向強弱弱修好之意,雖然他們並不知道當中發生了什麼,但是這麼年來的種種,也難免讓他們起疑,尤其是穆高華通過烈火的零星言行隱隱有大禍臨頭的感覺。
強弱弱未及答話,一旁的晴天已拍案而起,「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兒?」這穆高華相貌平平卻自視甚高,又仗著仙鳳山弟子的身份,平日里攪鬧得烈火後宅不寧,晴天早就看他不順眼,今日又被嗆了肺管子,怎能不發作呢?
眾人急忙相勸,一場聚會就這麼不歡而散。
旁人走後,晴天郁郁道,「弱弱,想當年,我為了得到權勢,累你甚多,你為了我,連隱瞞身份的初衷都不顧了。後來我又對你不敬,倘若沒有你的一力扶持,又哪有我晴天的今天,我早就想好了,但凡有我一日,我便要護你周全,至死方休」這已不是情人間的情話,而是朋友間的錚錚誓言。
強弱弱握緊晴天的手,內心的激動讓她有些顫抖,「晴天,其實你也助我甚多,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強弱弱想不出,如果沒有晴天,懦弱無比的她,要怎麼熬過初到異世乍來仙鳳山的那段孤單時光,是晴天用行動教會了她,在逆境中不遺余力地為了夢想而拼搏,是晴天用對她利用,讓她深切地體味到自己的價值,產生了最初的自信,而這一次,也是晴天,讓她在失去女主能力後,再次燃起了斗志。(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