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線女主 170節萬花叢中無處歸(4)

作者 ︰ 夜葳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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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千字,祝親們七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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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鑫兒,你能專心一點兒嗎?」。寒冰玉不知是第幾次地提醒道,「這樣,你是做不完的。」他要求強弱弱每日吐納千次。

強弱弱穩住東倒西歪的身體,看了看還是一團暗黑的天空,現在是什麼時辰呢?應該還是卯時吧,才五、六點鐘啊

她白日里要打理政務,晚上又得應付那些夜宴,總覺得剛睡著就被人弄起來了,這半夜才睡,凌晨四點就起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啊

阿豹看強弱弱的樣子,心生可憐,就悄悄地在背後靠近強弱弱,他此時也是盤坐姿勢,兩個膝蓋正好夾住了強弱弱的腰側,給了她恰到好處的支撐。

強弱弱閉著眼楮抿嘴兒一樂,精明閃亮的眼神徹底不見,只余兩扇濃密的睫毛微微輕顫,迷糊中帶著嬌怯,還有討巧時的心虛和得了幫助後的小小得意,此時的她一點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王者之氣,只是如同一個女子,在她的夫侍面前撒嬌扮痴。

凌風靜靜看著,決定以後每天早上都來。

寒冰玉嘆息一聲,「鑫兒,你要是學會了運氣一周天,就可以不用再習吐納了,能晚起來些時候。」

听了這話,強弱弱兩眼霍然睜開,幽黑眸子里的細碎光點,比天上的啟明星還要閃亮,「能多睡多長時間?」

寒冰玉回答,「到了那時,趕在在辰時日出之前就可。」

強弱弱快速盤算,辰時就是七點啊,一個半時辰是三個小時,而且冬天馬上就要到了,天會亮得越來越晚,這個誘惑簡直太大了。

「好,我馬上就試,」強弱弱急忙說,又問,「玉哥哥,我成不成你能知曉嗎?」。

見寒冰玉點頭,強弱弱立馬打起精神投入了進去,沒看到凌風投向寒冰玉的驚異焦灼目光。

運行周天,就是按照內功心法讓氣血在全身經脈中行走一遍,根據所修習的武功不同,方法也有所差別,強鑫所練的「神炙奇功」是當世絕學,除了她沒人知曉心法,而她又偏偏忘記了,這要是萬一練差了氣,輕則受傷,重則就會走火入魔甚至有性命之憂。

寒冰玉對凌風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後者放心。

強弱弱現在內息極弱,當初她練功有所成時,寒冰玉都能利用本身所修習的特殊功法為她理脈療傷,現在更是不在話下,況且,不記得內功心法如何行氣?寒冰玉根本就是用這種方法去堵強弱弱的嘴,讓她今後認真吐納而已。

凌風想了想,就想明白了,身為武者他也能感覺到強弱弱身體里那似有似無的氣息,這麼弱小的氣息,傷人傷己都不可能,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強弱弱當然不知道這兩個男人的小算計,她一心只想著三個小時,每天三個小時的睡懶覺時間啊

全神貫注了以後,強弱弱用投入自己身體里的感覺,「看」到了一種奇妙的景象,她體內縱橫交錯的經脈無比寬大,簡直堪比下水道,還是埋在柏油馬路下的那種主干道。

而她蘊在丹田中的氣息,縴細得如同發絲一樣,且沒有實質,強弱弱也知所謂的運行一周天就引著一股氣,按照特定的經脈路線走上一圈,可問題是,要怎麼牽著這麼細弱無形的線去走啊,再說,到底要往哪里走啊?

一次、兩次、三次……,寒冰玉看到強弱弱雙目緊閉,汗水涔涔而下,臉上的紅暈越來越大,就如同剛剛全力跑過十多里的山路一樣,到了最後,她的身體都已疲憊得微微顫抖起來。

寒冰玉心下不忍,有好幾次都想出聲打斷,又怕因自己一時的心軟,導致今後強弱弱都不肯好好用功了,只得強自按捺。

凌風雙手不停地搓動,一眼又一眼地看寒冰玉,只是礙著對寒冰玉的尊敬,不敢出聲兒,再說,強弱弱的武功不是由他教導,這時出言打擾是很無禮的。

強弱弱更是心煩,這氣息她倒是能夠引導,可剛出了丹田,她正思量著往哪里去,一晃神之間就斷掉了,還得重來,如此往復,無休無止,更不知道何時才能成功。

強弱弱不是不能忍,若說這世間誰能和她比得了忍耐功夫,她還真就不服氣,關鍵是,她的體力有限,她已經好久沒這麼精神和體力一同消耗殆盡了,到了最後,強弱弱明白,她不得不放棄了。

算了,隨它去吧,這麼弱小的氣息,能走到哪里就算哪里吧,反正我也找不到地方,讓它隨意地走就是了,到時候,玉哥哥能讓我晚起一會兒是一會兒,想到這些,強弱弱放松心情和身體,任由氣息亂竄起來。

那氣息,時有時無若隱若現,強弱弱便不再費心地去關注,老僧入定般閉著眼楮打坐,沒多久便睡著了,不過是靠阿豹的兩條腿撐著才沒有倒下而已。

不知過了多久,寒冰玉輕聲地叫道,「鑫兒,可以了。」

連叫了兩聲強弱弱才回過神來,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是的濁氣,隨著這口氣的吐出,強弱弱覺得她的起床氣、身體上的倦怠疲乏都一掃而空,站起身來伸展了一下腰肢,只覺神清氣爽,全身都充滿了活力,面前一輪初升的紅日,用金燦燦的光芒將秋日如洗的碧空裝點得別提多清爽了

「怎麼樣,玉哥哥,我成了嗎?」。強弱弱伸出手去,等待寒冰玉的檢驗,她對是否達到寒冰玉的要求,是一點把握都沒有的。不過,她剛剛已改了主意,即使以後還要這樣訓練,她也沒意見了,因為方才那一刻她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讓她想起了以前偶然看過的,書中提到的「深度睡眠」。

寒冰玉和強弱弱掌心相對,探查她的經脈,其實不用這樣,在強弱弱運功時,寒冰玉和凌風就都已感覺到了,經過了開始的艱難後,強弱弱不知怎麼掌握了竅門,體內氣息流暢了起來,雖然速度不快,卻輕松地完成了運轉。

「極好,兩個周天。」寒冰玉收回了手,「鑫兒可是想起了內功心法?」

「耶?真的嗎?」。強弱弱喜出望外,看來努力認真的人總會得到回報,「可是我什麼都沒想起來啊」

「這……」寒冰玉見強弱弱的神色不似作偽只得回答,「我也不知。」

強弱弱凝眉細思了一下了,便說,「我知道了。」

除了語言和文字等記憶以外,人的身體也是有記憶的,如果這種記憶深刻到了一定的程度,就能達到條件反射般的效果。

比如一個長期用電腦的人,他可能一下子說不出哪個字母對應鍵盤上的哪個鍵子,但是你要讓他輸入一個詞匯,恐怕也就是一秒鐘的事兒,完全可以做到手隨心動。

強鑫的這具身體,從四歲開始習武,迄今為止已將近十六年了,在這期間,她只練只用這一種武功,經脈運行方式從來沒改變過,至于次數,估計得達到數百萬計,身體早就產生了自然反應,有什麼可奇怪的呢?強弱弱立刻釋然。

「哈哈,那這麼說,以後我都可以晚些起來了?」強弱弱笑道,沒打算把自己現代的知識解釋給寒冰玉和凌風听,並非有意隱瞞,只是覺得沒必要,只對著阿豹炫耀道,「听見沒?以後你就一個人苦哈哈地練吧,看你還笑話我不?」

阿豹跳起身,求道,「弱弱,你就陪我多練練吧,我一個人多寂寞啊?你不想讓我的武功快些增益嗎?」。

「我才不」強弱弱果斷拒絕,臉上卻帶著玩笑樣的笑意,「我那麼忙,哪有時間陪你練功?」見阿豹臉色黯然,又不忍地道,「你也不用急的,武功練不好沒關系,你有你的優勢……」

兩人說說笑笑地走下山去,都沒注意到身後的寒冰玉和凌風情緒有些異樣,這些東西從他們兩人的臉上是看不出來的,寒冰玉一如既往的素淡,而凌風還是一副嚴肅恭謹的面容。

山腳下,強弱弱先行一步,今兒是上朝的日子,她會獨自一人用早膳,阿豹滿含失落地看著她乘輦遠去的身影,寂然無語。

「聖上似乎是又回到了從前的樣子。」阿豹身後的凌風感嘆道。

「哪有?」阿豹反駁道,「她和從前不一樣了。」阿豹永遠忘不了山谷中的強弱弱,他現在越來越覺得,那段日子美好得如同夢境。

凌風看向寒冰玉,後者道,「無論如何……」後面的話,他沒說完,也無需說。

不管發生了什麼,她的位置對他們來說,永遠是高高在上的,他們無力改變什麼,只能腳步迅捷地跟從,得之是幸,不得又能怎麼樣呢?這個道理,凌風又何嘗不懂?尤其是現在,凌風也是她的貴君了,失了兵權和影衛的身份,心態上對她的依賴,應該更勝從前。

寒冰玉率先離去,回到自己宮中,獨坐半晌兒,叫來侍兒靜靜吩咐,「傳令回谷,五日後,每日快馬送一顆炙炎果到宮中,給聖上服用。」他所能做的,就是不管她走到哪里,他都會傾盡全力地幫助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阿豹,你以後還是多注意些言行吧。」凌風和阿豹緩緩慢行,挖空心思地囑咐道,凌風不是不想幫阿豹,只是他不善言辭,不知該如何表達。

「為什麼?什麼意思?你們好像都很不高興,很擔心的樣子,我倒是恨不得強弱弱回到從前呢」阿豹問道,卻沒得到凌風的解釋,便一個人憧憬著,回到了自己的宮中。

聖上以前是什麼樣子,這個問題,對寒冰玉、凌風是一種答案,對花顏和阿豹是另外一種答案,以中「離魂」之毒為分水嶺,涇渭分明。

機謀百變,擅理政務,做事不願解釋,愛周游,喜享樂……,這些都是存在于寒冰玉和凌風記憶中的那個王女強鑫,而它們正漸漸地和現在的聖上重合。

今日她又想起了內功心法,內功的重要性遠遠高于那些招式,只要內力達到了一定的程度,草木沙石均可成兵器,再說,誰又能知道,她在臨敵之時,不會福臨心至地想起那些以往練得爛熟的招式呢?

而除此之外,以往的強鑫還心狠手辣,毫不留情,流連花叢,視男子為玩物……

想起這些,凌風的胸口有種窒息的感覺,他真怕聖上回到種「離魂」前的狀態啊,可現下的情形又給了他當頭棒喝,讓他不得不相信。

又是半夜笙歌,回到家里時,早過了亥時,不出意外的,闔府的燈光都大亮著,母親和父親正等在正堂,想來今晚的京城有很多人家都是如此吧。

四個年輕男孩兒,次第下了車,進門後請安,「見過母親,父親。」

太師連忙放下茶盅,「快說說今日的情形。」

大兒子微頓,看向身旁的二弟,他雖是長子卻是庶子,已習慣了事事謙讓。

果然,二兒子姍姍然坐下,率先開口道,「聖上說了,自此後,每次的宴上都有個題目,會提前在下的帖子上注明,以便先有個準備,到時出彩兒的,聖上會有賞賜。」他的臉上還帶著沉醉的神情,似處在對方才盛景的回味當中,「母親,回頭兒子定能得聖上的賞賜的。」

太師有些不悅,「你怎可如此貪心,聖上給的賞賜還少嗎?」。

二兒子臉上的光彩暗了下去,他嘴唇翕動,良好的家教卻讓他不敢反駁母親的話。

「妻主,」太師正夫的臉上笑意盈盈,「要妾身說啊,這聖上的賞賜定是家家公子都想得的,且不說價值幾何,那可是潑天的榮耀啊。」

「是了父親,」四兒子乖順地接口,「孩兒听幾位公子私下里說,宮中這麼頻繁地宴飲,是因為聖上不喜選秀的法子呢」

太師正夫並沒因此就給這個庶子個好臉色,只是看著太師。

果然,太師訓斥道,「妄自揣摩聖意,那是死罪,以後這等沒深沒淺的話,不可再說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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