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又過去了多久,路上的景色一變再變,天氣越來越熱,他們好象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為什麼說好象呢。
因為他們現在在一片林子里打轉,沒有在趕路。可是林破風和林焱之總是心不在焉地到處亂逛,而
且老是盯著林貝兒欲言又止。
林貝兒很好奇,可是她不敢問,因為林破風和林焱之看她的眼神中總是充滿了憂傷與不舍,這種眼
神她曾在以前多次看到過。那個時候,他們還和母狼住一起。
不安在心里蔓延。
林貝兒變得沉默了,原本話就不多的她現在更是一連幾天都不曾開口。她以為這樣就可以改變老大
它們的心意。是從什麼時候起的呢?現在的林貝兒對林破風和林焱之充滿了依戀,她從未想過要離
開,她不想再獨自一人。
可是事情不會全依著林貝兒,該來的還是要來
面對林破風和林焱之依然布滿了憂傷與不舍,卻多了一份堅決的眼神,林貝兒的心狠狠一揪她蒙住
自己的耳朵企圖躲避,像是來自天邊的話語輕飄飄飛入耳里,重重地撞擊在腦海。
林破風愧疚地望著林貝兒,他說——
「貝兒,對不起,我們要分開了。」
他的目光的那麼真誠與誠懇,他們向她保證,在未來的某一天一定會來接她。
胸口悶悶的像是透不過氣了,林貝兒的小嘴張了又張,合了又合,始終吐不出一個字來。她想問,
所謂的某一天是哪一天,真的會有那麼一天麼,他們真的會來接她麼,他們拿什麼來保證。
的確,林破風和林焱之是為了她好,他們所有的出發點是為了她,可是那有怎麼樣,他們有問過她
麼。他們知道她的想法嗎,他們有考慮過她的感受嗎?
或許他們的舉動是正確的。但是林貝兒覺得自己不能接受。為什麼不給她機會,為什麼不嘗試一下
,他們憑什麼覺得那些人會接受她,會照顧好她。可以代替他們的存在
所有的話語在胸中翻騰,林貝兒緊咬著下唇盯著林破風和林焱之,她想咆哮,她想質問,可最終還
是把話咽下去。她什麼也沒有說。
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她有什麼資格質疑林破風和林焱之,她只是一個累贅而已,她害的林破風
和林焱之還不夠嗎。有多少次因為她的拖累害得他們受傷。已經夠了,他們兩個已經做的很好。從
來沒有人如此盡心照顧過她,因為她的安全置自身于險地,真的夠了。
會被丟棄是理所當然的吧。她只是一個沒用的廢物,處處礙事,有點聰明的人都會離她遠遠的,更
何況林破風和林焱之是為了她著想,是想她過的更好。
她如果還有點良知的話,就不應該反對。
如果她不在了,他們應該過的很好,至少比有她在時過的更好。幸好他們不是馬上就分開,她還可以在和他們接觸一段時間。但是離別的日子總是來的那麼快。
沮喪地望著天空,林貝兒無精打采地發著呆。她真的很沒用呢。雖然一直在努力說服自己,但心里
還是很難過。她又要被拋下了。她又是一個人了。
好希望能有人一直陪著,好希望能夠有人需要她。她不想一直做別人的包袱。想想那些同為穿越的
人士,哪一個不是才華橫溢,即使沒有也會身揣異能,或者法寶無數。那像她兩手空空來到這世界
上,文不能武不就,活到現在全靠別人的施舍。她可真是個廢才。
自嘲地勾起嘴角,林貝兒懶洋洋地躺在堅硬厚實的土地上,身上是老大和老2特地為她獵來的獸皮。自從來到這片森林後,林破風和林焱之就要求她全天候變成人,如果有時候她一不小心變成了獸
型他們就會很生氣地對她咆哮。
每一天老大和老2就會輪流出去狩獵,除了肉食,它們還經常給林貝兒帶一些水果。當然這里她吃
的肉不在是生肉。而是老2烤熟後遞給她的。現在,她每一天都過著飯來張口的生活,林破風和林
焱之不允許她做任何事情。
除了準備食物,他們還試圖用獸皮給她做衣服。
如果是狩獵,老大和老2的確很出色,但說起這些手工活他們可就完全不在行。林貝兒一開始看著
他們兩個笨手笨腳地縫制衣服實在是雷的不行。想想看,兩只小小的看起來兩三歲的孩子抱著一張
碩大的皮僵硬地縫著,偏偏他們臉上的表情還是那麼認真,林貝兒嘴角忍不住直抽抽。
嘆口起,她伸手接過了林破風和林焱之的工作。好歹她也曾在服裝廠呆過幾年,學過如何制衣,雖
然做不出來多漂亮的衣服,簡單的縫縫補補還是沒問題的。
這里可沒有什麼布,唯一的材料就是各種動物的皮。林破風和林焱之把獵來的皮放水中炮了半天,
又搓又揉,把皮里的髒東西揀干淨,再曬段時間,把水份烤干就算是準備好一塊布了。林貝兒在皮
上用木碳充當筆,在上面計算好尺寸畫好圖,再讓他們根據圖形把皮分割成不同的小塊。林破風和
林焱之的指甲很鋒利,用來當剪刀再好不過了。
一般來說,做衣服之前都要先裁衣,上衣裁片通常分為前片、後片、門襟、袖子、袖口,外套的前
片通常分為四小片,後背則分為八大片。所謂的八大片和四小片就是講最簡單的裁衣分割。
這里沒有針,林貝兒就讓老大獵來了褐鳴蜂,那是一種拳頭大小的蜜蜂,除了大小其他的方面看起
來和林貝兒在人類時見到的普通蜜蜂一個樣。它們尾部的毒針長半尺,大概有兩厘米粗細。雖然尺
寸比起以前她用的最粗的針還要粗上不少,但褐鳴蜂的毒針尾部部分非常堅硬可以刺破動物皮,目
前為止是林貝兒發現的最好的代替品,她也就只能將就了。
因為上面有毒不能直接拿來用,林貝兒首先把針用草包好揉了幾下用水把上面的毒液沖洗干淨,再
讓老大折去多余部分,然後在另一頭打個洞,就算完成了。
針的問題解決了,再來就線了。在森林中有一種樹,大約幾十米長,它算是林貝兒看到的最矮的一
種樹。它的樹葉很寬大,形如芭蕉葉,葉片的部分非常女敕,一撕就破,但葉脈雖然細如發絲卻非常
堅韌,硬扯有扯不斷。好在樹葉與枝干相連的部位也很脆弱,一踫就掉讓林貝兒少了不少麻煩。她
把葉面去掉,將幾跟葉脈搓在一起湊成一跟就算是線了。用這種樹葉做成的線很牢固,用它來制衣
不會輕易磨損可以穿很久。
考慮到自己不久後將會離開,林貝兒只給自己做了一件T恤樣式的皮衣和一條小短褲,剩下來的時
間全用來給林破風和林焱之做衣服。因為時間不多,她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離開,所以所有的衣服都朝簡單發展。怎麼簡單怎麼做。而且每個季節她都做了幾套。
考慮到身形的問題,林貝兒把衣服都做的大一些,足可以支持到他們穿到十歲。
半個月過去了,轉眼間他們已經在森林里停了這麼久,時間也到了。
今天原本是輪到老大去獵食物了,以往他們兩個總是輪留出去狩獵,一個出去了,另一個勢必要在她身邊守著,出去的人往往一般要下午才回來。時間有點長,為了不讓她挨餓,留下來的那個會帶著她去采水果。不管什麼時候,他們都不會把她單獨留下,以免她出事。
但是現在——老大出去了,就連老2也找了個借口不在身邊。
她想,或許是離別的時間到了
身下草木的濕氣在鼻尖索繞,那中間還夾雜著濃厚的土腥味,和一些不知名的花香。林貝兒稍稍轉
動眼珠子就看到了不遠處波光粼粼的湖面,以及附近高聳如雲的巨木。
她看著景色,輕輕嘆氣︰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呢
林破風和林焱之還是決定要把她送走。
他們兩個昨天又找她談話了。
不是不要她了,她相信不管是林破風也好,還是林焱之也罷,他們都很疼她,如果可以,他們也不想這麼做。
可是他們沒有辦法。他們保護不了她想起這一路走來,他們曾多次讓林貝兒致于險地,每當看到林貝兒身上的傷口時,林破風就會很心疼地舌忝著她,而林焱之則躲在一旁偷偷掉眼淚。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一再地看到以她的保護者自居的某兩只面對她身上的傷口自責難過的神情,林貝兒就想嘆氣。其實她所受到的只是一些皮外傷,都是一些小傷,不似他們動則傷經動骨。看著他們對自己的傷渾不在意,反而處處擔憂她,這一切只能林貝兒嘆息。
這個世界到處充滿了危險,就憑林破風和林焱之兩只未成年的小獸人,即使是他們自己要活下來也很困難,更何況他們中還有個林貝兒。
未來的日子很長,也很惡劣,林破風和林焱之不能保證自己可以活下去,但是他們希望林貝兒可以安全活下來。
盡管不想承認,可是他們都是為了自己,林貝兒只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