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在發抖,淚水似不要錢的樣子肆意流淌著。
林貝兒沒有哭,她緊緊的抿著唇,想說卻又說不出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才好,她在恨,恨湘郴陽為了自己的而殺害了自己的母親,哪怕她從來沒有這麼喚過母狼一聲,但正是如此,讓她連自己也恨上了。如果那個時候她能與母狼在親近一點就好了,母狼她應該一直在盼著她還有老大、老2的歸家吧。還有老三和老四,他們也應該一直在等待自己的兄長和妹妹回家。母狼已經去了,那他們呢?他們是否還活著,他們是不是也已經——
林貝兒無法讓自己不想,她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不早一點就回去。如果他們回去了,那憑他們的手段,哪個獸人又可以在他們的守護下傷害到母狼還有老三、老四。這麼一想,林貝兒越發的難受,她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她要回家王都和她沒有關系,即使那個人同是穿越人士又如何,他們只是陌生人而已,那人又如何能和自己的親人相比。想到親人,林貝兒更加的恨了,她仇視的看著湘郴陽,都是他,是他害死了自己的母親。她要報仇,她應該為自己的母親討回一個公道。
仇恨的種子在心底發芽,茁壯成長,如烈火灼傷了林貝兒的眼,她恨不得把湘郴陽剝皮拆骨。然而她什麼都不能做,不是她不想做,不是她怕了自己會因此而被人發現身份從而遭受不好的待遇,她只是動不了。她的身體早就僵硬了,神經的過度繃緊,還有情緒的過分激動,都讓她喪失了身體的主控權。
她明白的,她不能去怪湘郴陽。那個家伙只是宰了一只野獸而已,任誰都是這麼看的。但是她不能說服自己,她不能告訴自己就這麼算了。或許她是無理取鬧,或許她是不講道理,可是那是母狼啊她是母狼孕育的,那是她的母親,按照人類的說法,父母之仇大于天。她怎麼能算了,怎麼可以
湘郴陽是自大的,但是他並不蠢。剛開始他沒發現是因為他的心不在這上面,他一心只想著如何討好雌性哪里想的了這麼多,但是再怎麼粗心大意,在林貝兒流下淚來他也該知道有問題了。湘郴陽皺著眉頭看著林貝兒卻是百思不得其解,剛才不是好好的麼,怎麼說哭就哭了?湘郴陽困惑的左望右望,想來想去最終的視線定格在林貝兒手中的項鏈中,他突然想自己自己一直忽略的一個細節——剛才林貝兒一直在輕柔的撫摩著巨大的狼牙。
糟了湘郴陽在心低大叫一聲,暗嘆自己的粗心大意,他家那兩位可是為這個教訓了自己很多次,可是湘郴陽一直沒放在心上。但是現在他可是後悔死了,懊惱自己在追求雌性前怎麼也不先打听打听她是屬于哪一個部落的。要知道獸人世界一直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雖然獸人一直是把自己當成這個世界最高格的存在,但是都說了‘獸人’‘獸人’,當然是他們的身體里面免不了有獸血的一部分。通常獸人在狩獵的時候都會刻意避開與自己同宗的生物,例如維洛格是虎族獸人,那麼終其一生他也不會去獵殺和虎有關的生靈。有些能力強的獸人甚至能夠命令和自己同科的生靈,就如林貝兒,她可以招呼狼群為自己效命。
只是比起自然獸人,非自然獸人能夠控制的範圍更廣。自然獸人只能控制和自己同一科同一種的生靈,打個比方,這名自然獸人是只金絲猴,那他就只能控制金絲猴。而非自然獸人卻能統馭整個猴族,不管你是金絲猴還是狒狒猩猩,只要你與猴有關系全都在這個範圍內。另外自然獸人只有個別特別強的獸人才會有這種特殊能力,向這樣的人一萬個里出個一個就是不錯的了。而且他和野獸的關系更象是朋友關系,能不能指揮的動全看個人表現了。但是非自然獸人從出生就擁有這項能力,不管雄雌,他們和自己馭下的生靈就仿佛是君王與子民的關系,還是不帶背叛的那一種,可以隨便指揮。好在這種能力還是有個限制的,那就是如果他們想要命令這些生靈就必須接納它們,為它們的生存負責,那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少有獸人會肯這麼做,麻煩不說,萬一有個什麼事情陪上自己一條命就不好了。
另外非自然獸人的雄性還會擁有一些特殊的能力,看起來比起所謂的自然獸人更受自然的優待。好在非自然獸人的誕生是很困難的,就算生下來能不能存活也是個問題。
不管如何,非自然獸人也好,自然獸人也罷,他們都不會對自己同種的生靈下手。當然他們也不會阻止其他種族獸人就是了,不過還是一些獸人會因為而生氣,比如——狼族這個種族向來不大受人待見,就是因為他們是和狼群一起生活的,這在獸人世界簡直無法想象。
湘郴陽哀嘆自己的出師不利,但眼下他更頭痛另一糟,那就是該怎麼哄林貝兒不哭——已經有好些獸人在給他白眼看了,相信林貝兒再哭下去就會有人找他麻煩了。
還不等湘郴陽有什麼動作,就有人替他解決了這個問題。
庫魯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遍尋不到的人兒就這麼出現在自己眼中。他是來幫普洱買東西的,那個家伙明明是獸人卻比雌性還要嬌貴難養,這都怪普洱的父母實在是太寵普洱了。庫魯斯其實很是為普洱擔心,到底是一起長大的朋友,象普洱這個樣子是很難討到雌性的歡心的。不過庫魯斯也就是在腦中想想而已,他自己的伴侶都還沒解決呢。
獸人對于感情基本上都是很忠誠的,認定了就一條道路走到底,很難改變。
庫魯斯第一次遇到林貝兒的時候,雙方都還很小。就因為初生牛犢不怕虎,當初才一丁點大的庫魯斯才敢跟在他父親身後悄悄溜出去。雖然年紀是小了點,可庫魯斯一直是自傲的。他的表現向來很出色,族里少有人能比的上他,驕傲也就難免了。也是因為不知道收斂,他才會在翼龍手中吃了大虧,導致自己的翅膀受傷。庫魯斯是雷鷲鷹族的一員,天空才是他的領域,翅膀受了傷,那對鳥族人來說是致命的,那個時候庫魯斯還以為自己要死掉了。
誰也沒有想到,庫魯斯,一名自然獸人居然被非自然獸人給救了,雖然那是名小雌性。但就是因為這樣,庫魯斯更不能接受。雌性是弱小的,需要獸人的守護。這是庫魯斯長久以來被人灌輸的概念,他也是這麼覺得,不過族里那群彪悍的雌性實在讓庫魯斯不敢恭維。獸人都是早熟的,在他們還很小的時候,他們的阿爹就會告訴他們,一定要學會討雌性歡心,要多多接近雌性,早早訂下伴侶才是大事。庫魯斯是土生土長的自然獸人,當然也是自小就被家長耳提面命,早熟的很。他不喜歡族里那些個性彪悍的雌性,也曾偷跑到別的部落想拐個順心的回家。
或許是自小寵著,大部分的雌性都很潑辣,那不是庫魯斯喜歡的類型。他喜歡嬌小的雌性,偶爾找到個溫柔的雌性,他卻又嫌棄那雌性太弱了。雷鷲鷹生活在高聳的山壁上,那里溫度溫差大不說,生活也挺艱苦,不是所有的雌性都能受的了。因此雷鷲鷹族的獸人在尋找伴侶後都是要找個能吃的了苦的,實在是雷鷲鷹族的生活條件就擺在那。那些嬌嬌弱弱的走獸一族的雌性哪里受的了,但是庫魯斯尋遍鳥族也找不到自己喜歡的雌性。他原本是打算慢慢找的,一次意外改變了他的主意。
林貝兒多好啊,又溫柔又漂亮,還會做好多好吃的。原本庫魯斯還別別扭扭的,因為自己被雌性救了感覺很不好,很丟自己獸人的臉,不過他才剛被林貝兒喂著吃了一口飯馬上改變了心意。漂亮的雌性好找,脾氣好的雌性也不難尋,可是要找個做飯這麼好吃的雌性就很困難了。都說物以類聚,有個吃貨普洱做朋友的庫魯斯當然也是非常喜歡吃的。他簡簡單單就被林貝兒收服了,說起來獸人的感情基本都很單純,看的順眼就能湊成一對。庫魯斯對林貝兒是滿意到不能再滿意,他原本打算等翅膀好了之後就把人搶回家養著,可惜卻被林破風和林焱之破壞了,氣他的不得了,偏又無可奈何。
這麼多年來庫魯斯一直在找林貝兒,由于沒有方向他都是一個部落一個部落走來,他猜林破風他們肯定不會帶著林貝兒滿山跑一定會把她安置在某個部落中,可惜自己找了好久就沒找到。想不到今天無意中就踫上了,果然我和小雌性很有緣分啊,庫魯斯樂顛顛的想到。
「貝兒不哭不哭,我們不理他。」庫魯斯自人群里走出來,一把抱住林貝兒的肩膀輕哄道。如此明目張膽的吃豆腐,讓他心里爽到不行。
他老早就來了,只是一開始看到林貝兒他還是有些不確定,當初他和林貝兒分開的時候雙方都還小,這麼多年大家都變樣了。雖然林貝兒的頭發還是那麼顯眼,象她這樣的少年白發還是很少見的,但也不是沒有,庫魯斯不是很確定。不過獸人都是靠嗅覺分辨的,庫魯斯悄悄在林貝兒肩頭嗅了嗅,恩,就是這個味道。因為時間過去挺久了,雖然一開始就聞到了林貝兒的氣味,庫魯斯也不是很確定,但是現在可以肯定了。再看到林貝兒吃驚的望著自己後,庫魯斯就打消了最後一絲疑慮,知道自己沒找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