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貝兒背靠著牆,感受著冰冷的牆壁,心里很亂很亂。她想,她或許真的錯了。安定的生活最容易讓人喪失斗志,而她在日復一日,平穩且重復的生活中慢慢丟失了自我。許是因為渴望,許是因為一直以來相安無事,她漸漸忘了這是個充滿威脅的世界。在上一世,他們每天要為了賺錢而四處奔波,雖然忙碌卻沒有生命威脅,但是這個世界一個疏忽就可能換來死亡。她一直沒有正視這一點,她終是把所有想的太簡單了。想想過去,她在老大和老2的護衛下雖然經歷了許多事情,正是有人護衛著反倒讓她模糊了生命的界限。後來在虎族部落,她是曾經多次听過誰誰誰在狩獵時候受傷了,甚至死亡了,不過是由于自己身邊的人未曾發生過這些情況,她就把那些當成閑話一听而過,從不曾細細想過。
過去——獸人是不會傷害雌性的,獸人會保護雌性的。一直以來,虎族部落的獸人都是如此說的同樣他們也是這麼做的他們守護著雌性的安全,不讓雌性受到一絲傷害。他們小心呵護著雌性,處處討好,對于雌性的刁難一笑視之。一次,兩次自己親身經歷的,或者是自己親眼看到的,皆是如此。他們的觀念,他們的行動在一次次不經意中深入到自己的心中。所以——她就放松了?她就認為原該如此了?
她怎麼會,又怎麼能這麼想早就明白的,不是嘛?沒有誰天生就該照護誰,有付出還不一定會有所得,就如同她過去小心翼翼討好自己的生母後父,處處忍讓自己同母異父的妹妹,換來的不過是無情的拋棄罷了。她又怎麼犯下了這種低級的錯誤,竟然會認為別人對她好是理所應當的?舍得舍得,無舍無得,她若是一分也不肯相讓,又如何得到是她錯了,她的心態錯了,所以她的態度也跟著錯了。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沒有想過,如今是該好好想一想了。
她在一開始就過于沖動了,自從听到母狼的死訊後她一直沒有冷靜下來,是她,是她的思想鑽了死胡同,是她導致了自己現在的局面。如果,在最初听到母狼死訊的時候,她可以按奈得住自己的心急,自己的焦慮,還是根據原先的計劃,慢慢謀算。那麼維洛格就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他不知道就不必在自己和部落中為難,如果他不知道那就不必傷心難過,如果他不知道那麼自己離開以後還能找機會再回來看看他們。一時的沖動,換來的是永遠的別離這麼多年都瞞過了,還差這麼一天麼,是她太心急了。
林貝兒把自己的臉埋在膝蓋上,心里酸酸澀澀的。以後再也和虎族部落的人無觀了呢維洛格為了親情考慮,他或許什麼也不會說,就只拿自己搪塞他的那樣回虎族部落的獸人,說她被她的父母接回了家。只是她不可以再回去了,哪怕維洛格什麼也不說。回去,只是給維洛格尷尬,他會在要不要告訴其他人中糾結。不回去,彼此留個想念,雖然會懷念會傷心,卻不會痛苦不會為難。以後的路,怎麼走,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和其他人無關。
外面的世界到處危機四伏,這危險可能來自看似無害的植物,那些奇怪的花草在某些時候總是讓人意外。當然,更明顯的危險還是在這個世界生存的超出她認知的異常高大的動物,那些在原來的世界不被她所重視的微小動物在放大了幾百倍後可能就是致命的。還有那些千奇百怪的自然獸人和非自然獸人,他們同樣是潛在的危險。人心難測,誰又能保證一定是好人。是她太大意了
在維洛格剛離開的時候,她如果提高警惕,那麼會不會就有可能不被抓住?如果一開始,她就叫來狼群,一切是不是有所不同?林貝兒在心中猜測著,只是不管她怎麼想,事情都已經發生,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考慮以後該怎麼辦,要怎麼做。
狼群是一定要叫的,什麼時候叫怎麼叫卻是個問題,她要好好思考。非自然獸人與自然獸人是不同的,自然獸人與虎族獸人又是不同的。她的思想必須轉變,什麼獸人不會傷害雌性,這種思想要不得。剛剛的事情就在最好的例子,對方是不想殺她,他要的只是自己的身子,他想的是自己成為他們的奴隸。在場的獸人與雌性比例如此懸殊,林貝兒不會傻到認為這里還會存在著什麼一夫一妻的制度。有時候為了繁衍,許多事情都是可以商量可以轉變的,她目前還沒有結婚的打算,更不希望自己成為專門供獸人發泄的工具。好在她的身形比較嬌下,短時間內不會有人她,時間一長那就說不準了。她必須找個機會逃離,眼下所有都同住在一個地方,她有個什麼小動作很快就能被人發現,所以目前為止她只要保持順從就行了。只要到了森林里,機會就多了,這一次她不能再沖動了,以後不會再有人護著她,在她找到林破風和林焱之前,所有一切都要靠自己。
林貝兒深深嘆息著,把自己卷成一團,她是該好好想想了。以後的日子還長著,現在就知道問題也不算晚。有什麼不對,改過來就是了。林破風和林焱之,她是一定要尋的,只是前提是照顧好自己,過去自己沒注意到,現在才發現,她太依賴別人了。沒有誰比自己更可靠了,她如果連自己都不肯相信,那麼她還能相信誰呢。
這個世界的獸人上不上得廳堂另說,但個個都下得廚房。待喀拉特把帕子洗干淨回來後,林貝兒微微側著頭不動聲色地打量他。這個世界無論動植物都異常高大,從它們演變而來的獸人同樣也比正常人類要高的多。未成年獸人最高可達兩米,成年獸人則多數在三米左右,也不乏三米以上的。身在他們中間,自己真的只能說是個侏儒了。明明已經成年了卻只有未成年的身高,說不在意是騙人的。只是身高就放在那,自己已經長不大了,不想因此而一再給自己添堵,林貝兒才會拿自己于上一世相比,從人類的角度看,確實是讓自己心里好受多了。眼前的這名獸人長相只能說是一般,身高卻也達到了三米四左右,越發稱得自己矮小了。洞里看著有不少的獸人,可從醒來到現在只有他在和自己接觸,林貝兒不禁在心中猜測緣故。只是她手里的信息實在太少,可以說一無所知,她唯一能看出來的就是她以後的生計可能就是要靠他了。獸人通常是不會讓雌性出去狩獵,非自然獸人是怎麼樣的,她沒接觸過說不得是怎麼回事,只是看在座的雌性大部分都是他們從不同的地方抓來的,看他們防備的樣子就知道,雌性是不可能出去狩獵,不,應該說她們是被看管起來的一堆囚犯,盡管她們沒犯任何錯誤,自由肯定是被剝奪了。
她是不喜的,在這名獸人如此對待自己後。她明明只是把自己的意見說出來,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行動就遭到如此粗暴的對待,險些喪命,光是憑這一點,林貝兒怎麼也不可能對喀拉特產生什麼好感。只是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眼前這個家伙有可能是以後負責自己三餐的人,再如何不喜,林貝兒也不會表現出來。當然她也不會特意去討好,那太明顯了。誰會對剛如此欺負過自己的人獻殷勤,她若是如此做,只怕更惹人注意。她是要離開的,遲早要走,能不生事,是最好的。一次又一次在心中對自己說教,她在努力平息自己的心情,好一會兒才讓心沉澱下來。
「我餓了。」人是鐵,飯是鋼。她想離開,那麼一個健康的身體必不可少。林貝兒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從自己干癟的肚子來看,時間鐵定不短。剛才那一鬧,是讓肚子不舒服,但是這不代表她就不需要進食了。肚子是空的,肯定還餓,她現在只是被鬧騰的難受些罷了,久不進食對胃不好。「我想吃些里面是液體的果子。」她現在其實應該喝些米粥才是,只不過一來沒有材料,二來看他們的樣子肯定不會答應自己生火的,林貝兒只能退而求其次。她不怕對方不答應,剛出了這種事,她提的要求又不是多大難的,現在正是水果成熟的時候,外面到處是森林,只要費心找就能找到。再加上,他們又不想讓自己死,林貝兒認為她的要求是不會被拒絕的。
事實上听到林貝兒肯吃東西,喀拉特也松了一口。他真怕他這麼一弄,眼前嬌小的雌性會嚇得什麼也不肯吃,那麼他的麻煩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