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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東升,晨曦光照大地,早起的鳥獸嘰嘰喳喳在樹枝中跳躍,茂密的樹林中有一道白影急閃而過。她的腳步輕履,巨大的身影在腐爛的枯葉中快速劃過,如蜻蜓點水只留下淺淺印痕。或奔馳,或跳躍,高聳的樹木在她身後遠去,橫截的枯枝成為她腳下的基石。迎著晨風,林貝兒背著一獸一人在森林中穿梭。她的速度很快,急如風,迅若雷,往往才過眼已在百米之外。饒是如此過眼的還是無盡的樹木,仿佛沒有盡頭,又仿佛她未曾遠去,一再重復的畫面讓人心生厭煩。從初時剛登上背脊的興致高昂,再到後來反復觀看的疲憊煩擾,不過片刻間小淚雨就精神焉焉的趴在林貝兒身上不動了。急行快趕,或左拐,或右行,除了還是朝著西方趕路,林貝兒前進的路線總是不定。未知的森林里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危機,誰也不能保證下一秒會發生什麼。為了安全起見,他們所走過的路線都是林貝兒精心挑選出來的︰每每行走了一段路程後,林貝兒就會選擇停下,那個時候她會仔細查看周圍選一課壯實的樹木爬上去。從高空眺望往往可以看見很遠的地方,林貝兒要看的是哪里鳥獸的動靜比較大,哪里又比較安靜。猛獸行驚鳥飛,這是過去林破風和林焱之教導她的知識,凡是大型動物,或是大批獸群,所過之處動靜都非常大。它們一路走來,棲息在附近的鳥獸都會被驚嚇的成群逃離,故而,若是踫到哪一處鳥獸齊飛,那麼那里就不能通過。當然,也不說安靜的地方就沒有危險只是危險不擺放在明處罷了。要知道森林里生活著各式各樣的野獸、毒蟲,還有那些千奇百怪的植物,誰也不知道那些看似平常的事物後面掩藏著什麼。
小心駛的萬年船,謹慎些總是無礙的。除了查看鳥獸的動態外,遠遠的若是看見水光閃動林貝兒也是要躲開的。水源附近多有野獸,她既然不是要去狩獵還是遠離為好。植物什麼的,林貝兒也不靠近,免的發生什麼意外,正是由于她的種種小心,他們才能安然的活到現在。相比較林貝兒的忙碌,梅特就顯的清閑多了。從躺到林貝兒身上那一刻起,梅特就閉上眼楮開始睡覺。昨天守了一整夜,她都沒敢合眼,此刻已是累極,不過是呼吸之間就已經陷入深度睡眠,任憑林貝兒怎麼擺弄也不曾醒來。好在林貝兒雖然行的快卻也很穩定,事前又在身上綁了腰帶,才不至于讓梅特顛簸了去。行行走走,時至中午時分天氣已經十分炎熱,林貝兒上樹摘了點水果大家各自給分了,即使是小淚雨這一次也沒有得到差別對待。一方面是因為跑了大半天,林貝兒身體的力氣都消耗光了需要休息;另一方面則是怕血腥味會引來狩獵者,只能匆匆應付。似乎是因為餓怕了,不管林貝兒遞什麼過去,小淚雨都吃了個精光,哪怕是他不愛吃的水果,他也只是皺著眉頭解決了,沒有一絲一毫的鬧騰,到是讓原本擔心該如何哄他吃飯的林貝兒松了口氣。解決了午飯之後,林貝兒只是稍做休息就再次上路了。
行行復行行,轉眼時間就過去了四天。看似無垠的森林漸漸稀疏,最後被扔在了後頭。再走過一片亂石區,一片無邊無際的海域就出現在他們眼前。路已經到了盡頭,思量了一下林貝兒退回到亂石區——海邊可不是個好的居住點,深海之中生活著許多奇形怪狀的水族,因為從沒有見過,林貝兒也不曾了解他們的習性。而且對于未知的事物,人們總是抱以一種畏懼的心態。同樣的森林里雖然食物充足,但是變數太大,倒不如生物稀少的亂石區好,至少這里的危險也要小的多。
「吶,我們以後就暫時住在這里了。」細細挑選了一塊高三米寬五米的方形巨石,林貝兒對著梅特和小淚雨說道。
「這里?」梅特圍著巨石繞了幾圈困惑的望著林貝兒,「你是說我們要住在石頭下?貝兒你傻拉,又沒洞又沒穴的,我們怎麼住?還不如回到森林里呢。」她頗有些不以為然。
「誰說沒有,挖一個出來不就有了。」林貝兒笑笑,雙爪齊上。現在的她已經不是過去那個連在牆壁上留個印記都做不到的小豆丁,這一抓一刺之中就在平整的石面上刨出了一個小創口。小淚雨見了眼楮一亮,也興致勃勃的沖上去一通亂揮也不管有沒有用。
「這樣挖要挖到什麼時候。」梅特皺著眉頭不滿的抱怨著,「天都快黑了,今天的晚飯你還沒準備呢,還要瞎鼓搗些什麼呢。等你挖好天都亮了,難道晚上我們就不吃了?有時候真不明白你在想什麼,好好的事物不做,偏要自己去尋麻煩。」
「又不讓你挖,哪有這麼多意見。再說了,晚飯不是還有你麼。」林貝兒眼楮一冷,表情淡淡的回應道。自從她收留了小淚雨後,最近的梅特是越發的牢騷了,總喜歡對她指手畫腳,每每她說一句就要回好幾句。林貝兒思忖著自己是不是太好說話了,她是不喜歡與人爭紛,但那不代表她就能容忍別人對她說三道四,她最討厭別人指揮她。
「我那還不為你好麼。」梅特表情一窒,有些不自在的辯解道,她的眼楮瞄向小淚雨頓時不高興的低聲咕噥著,「憑什麼就讓我一個人去準備晚餐啊,不是還有其他人嗎。」
其他人?這里除了他們三人,還能有誰林貝兒怒極反笑,越發的看梅特不耐煩,心里很是不屑。想當初她看梅特毅然不顧眾人的阻攔決定跟著自己走,還曾為梅特的勇氣在心中頗有好感。甚至因為梅特每一次都在她外出回來的時候的關懷而感動,以為自己運氣不錯,踫上了一個可以相處的人。哪里想到,也不過幾天的工夫,那一份感慨就被梅特磨的一干二淨。虧梅特說的出口,小淚雨還只是個孩子,他能做什麼?和誰計較不好,偏要和孩子較真。這些天來,自己又何嘗不是獨自外出狩獵,這其中可曾少了她梅特那一份?自己都還沒說什麼,她倒好,先抱怨上了。果然啊,自己看人的眼光還有待加強,林貝兒憤憤的想道。
「你若不想去那算了,也不一定非要你不可。小家伙我們走,今天晚上我弄點新鮮的東西讓你嘗嘗。「不耐煩在這些瑣事上多算計,林貝兒不冷不熱的回應一句,隨口吩咐梅特留在原地看守行李,也不去管對方難看的臉。自己則從包袱里拿了套衣服躲到一旁換了,這才牽著小淚雨的手離開。
「阿麼。」小淚雨眼巴巴的望著林貝兒,晃動著他們相牽的兩只手,時不時回頭去看留在原地的梅特,有些不安的叫喚著,圓滾滾的大眼楮里有著擔憂和不放心。
「小東西,這和你無關。你梅特姨姨只是累了,不想動罷了。」自從自己被上升到媽媽級人物後,心有不甘的林貝兒馬上就給梅特冠上了阿姨的稱號,以平自己郁悶的心靈。若不是因為自己不希望在孩子面前上演爭吵的畫面,導致小家伙心里留下不好的陰影,林貝兒至少也要多說幾句,現在還得努力為梅特找借口開月兌,就別提她心里多郁悶了。惡作劇的胡亂揉踏著小家伙的頭發,林貝兒柔聲安慰道。
「阿麼。」不高興的扯掉林貝兒作怪的手,小淚雨嘟著嘴抗議道。他還不太會說話,幾天來,翻來覆去就只會說這麼兩個字。因此林貝兒慣常瞅著他的小臉蛋看著他的表情,猜測他話里的意思。
「小東西,這路上石頭太多,會咯腳。來,阿麼抱著你走。」斜眼看了下小淚雨光溜溜的腳掌,雖說明白小家伙早就習慣了並不覺得有什麼,林貝兒還是有點擔心的蹲子。她所見的獸人基本上都是光腳走路,每每看到林貝兒就有些好奇,他們都不痛麼?她也曾在虎族部落試過走一回,那滋味可不好受。都說獸人皮粗肉厚,林貝兒還是不能放心小淚雨。反正剛才她挑的地方離海邊不是非常遠,小淚雨也還小不是很重,林貝兒認為自己還是能支持一段時間。
「阿麼。」小家伙高興的伸出手,他最喜歡林貝兒親近自己了。
天色將晚,熾熱的太陽沿著水平線一路下爬。火紅的光芒照應在海平面上,掀起淺淺深深不同層次的絢爛波瀾。瑰麗多變的晚霞,璀璨起伏的碧濤,金黃豐蘊的沙灘這個世界沒有現代工業的污染,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原始而美麗。林貝兒淺淺微笑,在寬闊的海洋面前一掃先前的煩悶,開始在心中思量著晚餐。
從一剛開始的慶幸小淚雨的听話和不挑食,才短短幾天的時間就讓林貝兒對小家伙的印象來個翻天覆地的大改變。她的眉頭因為困擾而深深鎖起,最初的放松和喜悅都被拋到了腦後。要知道不挑食是好的,可是一味亂吃問題可就大條了。許是過去餓怕了,小淚雨非常護食,每一次進食小家伙都要躲到一邊,無論是誰的靠近都能引來他的戒備。而且只要一有機會他就會抓住一切可能,拼命往肚子里塞食物,也不管自己其實已經吃不下了。有好幾次小家伙就是因為吃的太撐在鬧肚子疼,他的種種習慣都讓林貝兒擔憂。可是由于他們正在趕路,林貝兒既無法也不能對此做出反應。不得已,林貝兒開始試圖控制小家伙的食物,為了不讓小家伙反彈,林貝兒只是在逐步減少給小淚雨的吃食。除了必要的三餐她不再給小淚雨任何食物,並且每一次把食物遞給小家伙之後,她就在觀察小家伙的表情,總算是能估算出他大概的食量。只是讓她來控制總不是辦法,必須讓小家伙自己學會喊‘飽’,如今算是暫時安定下來了,林貝兒也有心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