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約定好在我24歲的這一天,他會娶我,會給我一個浪漫的婚禮,會讓我做最幸福的女人,而如今讓我獨自面對滿座的賓客無無數探索的目光,我不知所措。楚天,你為什麼會要逃?如果不打算兌現承諾,可以給我個理由,哪怕那理由是你不愛我了,也好過將我置于如此境地。
灰暗的燈光下,我落寞的坐在床上,父母焦急的在門外踱著步子,估模不敢多問多說什麼。他們就是這樣,為我擔心,怕我傷心。
看著鏡中的自己,看起來還像20剛出頭的樣子,雖然已經做了一年多的白領.想著自己以後剛何以自處,有些彷徨。我都沒有心情去追究楚天。電話忽然想起,打斷了我的思緒。
「親愛的,在干什麼?「這是閨密靜文的電話.
「還能干什麼,發霉「
「子虞,出來吃飯吧「
「我都不想動「
「好子虞,你就給我點面子吧,我想你了「
「真的不想動,除非你現在就在我眼前,我考慮一下「想著靜文的百般好,無奈我現在的狀態真的動不起來。電話那邊忽然傳來媽**聲音「靜文來了,快幫我們勸勸吧」
幾句寒暄後,靜文已經推門進來。她沒多說話,幫我把外套穿好,圍巾打好就往外面拉「走,出去透透氣」。我半動不動的身子也就隨著出了門。媽媽總算松了口氣。
我們找了間咖啡館坐了下來,靜文幫我要了果汁,她說不喝咖啡了,免得你晚上胡思亂想不睡覺。我們回憶起大學的點點滴滴,還有和楚天的點點滴滴,恍惚間,一切回到從前。我可以不問其楚天的近況。靜文忽地說「他出國了」,見我沒反應,又接著說「他說不知道怎麼面對你,他在婚禮的前夜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那個女孩子追了他很久,估模現在是一起出國了,約莫兩家是世交。」
我靜靜听著,那女孩我不是不知道,但如今已經這樣,想必,兩個人能不能在一起恐怕不是兩個人的事情,也不單單是愛情,何況還是自以為是的愛情呢。如今想來,婚姻不是能輕易嘗試的。我有些釋然,楚天解不解釋似乎不那麼重要了。
靜文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一起走過了大學,如今在同一個城市生活工作。她比我大兩歲,就如我的姐姐一般。她有個青梅竹馬的男友。約莫年底要結婚了,本來也不著急,可男方比靜文要大兩三歲,約莫快三十了,家長催,他們也就同意了。我不想多說什麼,想必道理她是比我懂的,也比我知道該怎麼自持。
轉眼快到聖誕節,公司準備在深圳成立辦事處,我申請調職。
下飛機,打開手機,是靜文的短信。「親愛的,到那邊了嗎?抱歉噢,今天沒去送你,告訴你個好消息,我懷孕了。我們婚禮本來說是春節的,孩兒他爸說改在元旦得了,看來你是趕不及了」。我打趣的回了條「好呀,你奉子成婚」,隨著又發了一條「我可是要做孩子干**」。和靜文一來二去的發信息,竟過了大半天。我知道她是怕我一個人,我又發了一條信息過去「今天不聊了,對孩子不好,電腦也少上」。
換了新的環境,周圍的人和物都陌生而新鮮。我積極的投入到工作,想把已故的城市遺忘。
方姐,深圳的市場很大,咱們人手不太夠了。助手小言說。
恩,是的,銷售部黎經理已經知會我來,他說下周會有三個新人進來,應該是總部的安排。
黎經理可不就是總部請來的精英。小言說。
恩,她是泰華公司前營銷總監,能加入我們,我對未來也是很有信心的。
方姐,你那麼棒,還崇拜他啊,呵呵,小言俏皮的說。
我們分工不同,他確實很強。
喂,喝咖啡,我遞給黎一杯咖啡。
謝謝,方小姐。
不客氣。我悠悠的說,你看咱們下午是不是開會討論一下後面的工作。
行。
啊,那個,黎經理——
叫我黎耀祥。
什麼?
黎耀祥。
抱歉,我看到你的資料卡上寫的是黎天。
對,沒錯,不過那時我的身份姓名,周圍的人都叫我黎耀祥。
好的,呵呵。那先這樣。我在心里嘀咕,叫什麼不好,要叫我的偶像的名字。
到深圳半年了,辦事處的工作已經上了軌道。下午是公司對未來半年的工作方針研討會。
「小言,你把這些資料分給大家看一下。」我把一疊資料交到小言手中。
「這半年來,我們辦事處的工作基本上軌道。整個行政工作和市場推廣把握得比較好,基本完成了計劃的各項指標。但是營業額卻沒有和計劃持平,略有欠缺,不知道大家怎麼看?」
「OK,銷售這方面確實有點問題,主要還是人員欠缺,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黎天說。
「上周我看到有20個面試的,一個也沒留下?」我問道。
「是的」黎天簡短的回答,不作任何過多說明。
「好的,那只能繼續招聘了,不過這一次我會跟總部申請,辦事處人事安排由辦事處獨立負責。」我這邊辦事處行政主任真有些任重道遠。
「那正好」依舊是這麼簡短的回答。黎天就是這樣,不願意對任何的事做過多解釋和說明,他認為那沒什麼意義。但是在這種一字千金的背後,卻讓人讀到無窮的潛台詞。
「看看還有什麼問題呢,大家」我又把環視了一圈。「噢,對了,忘了說了,下周,辦事處會有總經理來主持,是總部直接調任的陳澤成。大家也知道,我呢,是來打頭陣的,以後負責行政事務。」
「方姐,你是說總部那個黑面陳?」黎天的秘書阿美驚訝的問。
「是陳澤成」我一臉嚴肅的說,突然又自顧自的調侃道「是有點黑面,不過大家各司其職,會OK的」。
討論了一些工作上的瑣事,會議就結束了。
會議結束,我倒是有些發呆,陳澤成從總部過來,我現在多少有些排斥那個城市的一草一木,何況是個大活人呢。他自然是對我的逃婚軼事有所耳聞。算了,且不想吧,越想越亂,來這里就是躲清淨的。
「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個飯,想跟你談點事兒」黎天走到的辦公室,一臉的虔誠。
「嗯——好,一會兒給我電話。」我本來是想拒絕的,因為還有些別的事兒,但是看到黎天那張臉,仿佛晚上有很重要的事兒要談,于是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暫且擱下。
吉雅諾餐廳。離公司很近的一家西餐廳。裝修一般的,但是燈光效果一流,而且很安靜,音樂也好听。最重要的是,牛排好吃,還有幾樣我特別喜歡的小吃。
點了兩份牛排配濃湯,一份水果沙拉,一份蒜香翅中,還有一壺藍色之戀的果飲。
我切了一塊牛排送到嘴里問,「到底什麼事兒啊,你這可是第一次單獨請我吃飯呢」」呵呵,那,你看看這是什麼」黎天拿出兩張票。
「什麼啊」子虞接過去一看「哇,是黎耀祥的粉絲答謝會票,這很難拿到的,我一般都不去想這些的,沒精力的。」
「那,這次不用費精力就送到你門前了,這個周末的」黎天得意的說。
「謝謝,那——」我話還未說完,手機響了。「靜文,怎麼了?」
「子虞,我是阿明啊,文靜早產了,現在在醫院,她讓我給你打電話,看能不能過來。」
「好的,是經常做產檢的醫院嗎?」。
「是的」
「好,你別著急,你好好照顧她,我盡快趕過來」
「對不起,這個票,我用不上了,我得趕緊回漢,我會離開幾天,辦事處拜托你了」我起身對黎天說,然後飛一般沖出餐廳,直奔機場。
「方小姐,上車,現在打不到的去機場的。」我正在路邊躊躇著,等不到車,不知道黎天什麼時候開車跑過來「現在這個點,你打不到車的「。
「你的車不是在修嗎?」。
「剛才跑過去拿的,不遠,跑過去就10分鐘。」
「那謝謝了」看著這個有點氣喘的男人,突然覺得暖暖的。
「把安全帶系好」黎天笑著說。
「什麼事兒啊,這麼著急」黎天淡淡的問。
「沒什麼」她不想多說什麼。我只是想先看看靜雯的情況。
「恩,那我不問了」黎天很識趣。
「阿明,靜雯怎麼樣,寶寶好嗎?」。阿明已經在門口等著我。
「你跟我來」
「子虞,你來啦「靜雯躺在病床上,看到靜雯,又淚流滿面。
「你怎麼樣啊?寶寶呢?」子虞看看床邊的嬰兒床,是空的。
「寶寶有先天性膽道閉鎖,現在在重癥病房」靜文哭的更加厲害了。
「別怕,現在醫學這麼發達,寶寶會沒事兒,健健康康長大的」我拍著他的肩。
「你先躺一下,我去看看寶寶。」
擱著透明的玻璃窗,那里躺著一個粉女敕的小生命。
「醫生說要盡快給寶寶手術,但是前後花費大約要10萬,我們現在總共只有不到兩萬,家里人都幫不上什麼忙,我已經聯系中介賣房子了」啊明憐惜的遙望著那個小生命。
「房子賣了,以後你們住哪里」
「和我爸媽擠一擠吧」
「那怎麼行,那里的條件太差了,寶寶本來就需要更好的照顧」
「這也是沒辦法啊」
「況且,你賣房子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
「是的,所以我把價格放得很低,估計這兩天能出手」
「多少啊」
「30萬」
「你那房子能賣45萬的」我有些心疼。「行了,你別說了,我的婚房賣了,這里正好有10萬,我先借給你們」
「不行,靜文告訴我了,那是你的全部了,何況你一個人以後怎麼辦」
「別說了,我沒事兒,就這麼辦,寶寶要緊」
看著那個脆弱的小生命,阿明真的不知道再說什麼了。眼里都是淚,卻不能流出來。
手術很順利。寶寶從重癥病房轉到普通病房的那一天,我要回深圳。靜雯說寶寶的小名叫誼兒,她將來長大了會做個有情有義的人,也會記住我們之間不變的情誼。
在飛機場,我竟遇到了楚天。我問為什麼。他簡單的回答「我們在一起並不快樂,我從未見你開懷的笑容」。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我定格在那些往來穿梭的人影當中,忽然明白了,原來,那段感情或許只是為了證明我們愛著。而真正的愛,是由衷的歡喜,是會心的微笑,是不帶任何考量和計較的。楚天比我明白,也比我灑月兌。
新來的辦事處總經理陳澤成,確實是個黑面神,但是一直被他們在背後津津樂道的是他把相戀多年的女友也一起帶過來了。他的女友是名牌大學畢業的,本來發展得很好,她願意放棄一切,跟隨黑面神來深圳,這需要很多勇氣,想必她對陳澤成的愛,已經深到骨子里。
陳澤成通知辦事處所有的員工聚餐。這頓飯吃得很愉快,多數同事都微醉。而我是最清醒的,我因為有不定時酒精過敏,有時候喝了沒事兒,有時候會出疹子,視乎身體狀態,以及酒水的區別吧。我實在不想明天帶一身疹子去office.
我需要把辦事處的整個情況對陳澤成做一個匯報。我拿著文件夾,敲了敲陳澤成辦公室的門。
「進來」傳來陳的聲音。
「陳總,這個辦事處的整個市場運作報告,這個是銷售報告,這個是財務報告,請你查閱。」我一件件的遞給陳。雖然本來這個事兒小言可以做。但我覺得還是親自來交代一下比較好。
「恩,好,不過我可不可以晚些看呢,因為我現在要出去一下」黑面神淡淡的說。
「當然沒問題了,那先這樣」子虞說罷,便出了陳的辦公室。
夜晚,霓虹初上。我走在這個陌生的街道,盡管已經來了一段時間,可是一切仍然那樣的冰冷。她一個人靜靜的走著,走著,不自覺的走進了吉雅諾餐廳。隨便點了些東西,听著緩緩的音樂,吃著牛排,感覺也不錯。
「黎天,帶你手下的人到我辦公室開會。」黑面陳一大早就在辦公室咆哮到。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能一面看著陳,一面又望向黎。
「你連同你的手下,一共是五個人,做出來的成績,你是不是要給我個解釋」辦公室傳來陳澤成氣焰囂張的聲音。
「總經理,是的,不過戴明和小黃只是來了兩周,還在培訓期」黎天解釋道。
「這個我知道,就算他們兩個沒有銷售業績,那麼跟進的客戶名單呢,怎麼這個也沒有」黑面繼續咆哮。
「我有跟一個機械制造的案子」戴明說。
「什麼客戶,客戶具體做什麼的,什麼產品,有什麼背景,聯系的什麼人,什麼職務,電話呢?對方現在有何安排?」陳一連串問了一堆問題。
「嗯,是宏達機械制造有限公司,聯系人是劉先生」戴明低著頭「其他的信息還沒有整理出來」
「黎天,你怎麼帶人的?」黑面听到戴明的聲音越來越小,話鋒突然轉向黎天。
「陳總,辦事處成立以來,我確實有許多打頭站的工作,經常會出差,不在辦公室」黎天說「確實在帶新人上做的不夠。」
「你是銷售部經理,不是銷售員,OK?找好你的定位。」陳澤成語氣緩和了很多,但是神情依然嚴肅。「做銷售,過程往往比結果重要」
陳澤成的電話響起來。「hello,汪小姐」陳接電話時的神情和剛才判若兩人。「好,我一會到」
「我有點事兒出去,黎sir,麻煩你下班之前,把下半年的銷售價計劃書放到我辦工作上。」他又回到剛才的表情。然後走出了辦公室。留下辦公室5個人,面面相覷。
「頭,他也太囂張了吧」小黃說。
「就是,怎麼說你來這里比他早,比他熟悉情況啊」郭守望跟著說。
「他說的沒錯」黎天起身徑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