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北魏有個約會 第六十三章 一記耳光

作者 ︰ 顏令

不出十日,內侍司修葺完好。

我不顧春吉的哀求,帶著余香和寧則回到內侍司住。秋水軒雖然寬敞舒適,還有幾分親切,但總給人一種庭院深深的感覺。內侍司雖然狹小簡陋,可和宮人門在一起,還是自在些。

內侍司的事務還和往常一樣,按部就班。這些天也不見陳澤成進宮,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

「姑姑」余香匆匆進來稟報「王福公公過來了」

「姐姐,劉公公讓我來找你」他說道「皇上在式乾殿大發雷霆,把茶杯都摔了,手割破了,又不讓侍女門伺候,你過去勸勸吧」

「知道什麼事兒嗎?」。我問道,想著這個檔口應該沒什麼大事件。

他微微搖頭「具體我也不知道,好像跟穆太有關」。

我又想著既表明已經忘了他,又該怎麼勸呢「麻煩你回稟劉公公,我不大記得陛下的事情,只怕勸不好」

他輕聲答道「劉公公說了,姐姐雖記不得陛下,可陛下是記著姐姐的,姐姐勸著,陛下會听得下,好歹得有人侍候著」

來到式乾殿,我端了新茶緩緩步入堂內。他大概也沒有注意到我進來。

他忽地把手中的奏折重重扔過來「听不懂朕的話嗎?不要人侍候,滾」

滾燙的茶水全都灑到我手上,只覺得一股錐心的灼痛,我咬牙忍住。但茶杯摔在地上清脆的碎裂之聲還是把拓跋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低頭掃到攤在地上的奏折,有一列文字跳入眼簾「恆州刺史穆泰謀反」

他看見我,眼中的怒火並未消除,我忙跪地請責「奴婢該死」。

「你這麼不聲不響的,也不知出個聲兒」他拉我起來,正好把我燙傷的手捏得越發的疼痛,我不禁輕喊了一聲。

「很疼是嗎,都紅了,一會兒得起水泡了」,他輕輕抬著我的手臂朝外間喊了一聲「取些燙傷藥來」

侍女取來藥,拓跋接了過來「你先下去」。

「皇上,奴婢自己就行了」我從他手里拿過藥,輕輕拒絕了他的好意,忽看到他手指上被劃破的傷口,血液還未凝固「皇上太不小心了」,我從衣袖取出手帕,幫他微微處理了一下。、

「小魚,你記起朕了,對不對?」他忽然說道。我低著頭,不想觸踫他的目光。他追問道「對嗎?」。

「奴婢——」,我想要否認,卻被什麼堵住嘴,只覺得唇齒間一股溫熱,好似一瞬間驅散了所有冬日的寒冷。

「你——」我努力擠出一點聲音,他卻越發步步緊逼,他的霸道讓我不能喘息。我想用一種方式結束這種讓我猝不及防的侵佔。

一聲響亮的耳光從我的手掌傳到他的臉上。

他的吻在空氣中凝結。他驚詫的凝視著我的臉。

也許是太過用力,我手掌上的灼痛又增了一分,我意識到自己闖了禍,往後退了兩步,跪在地上怔怔道「奴婢該死」

「這是怎麼了」元勰忽然走了進來,看看我又看看拓跋「一個手上紅了一大片,一個臉上紅了一大片」,他說著還跑過去輕輕撫了撫拓跋那張被我扇紅的臉,仔細打量了一番。

該死的元勰,想干嘛,這麼輕佻的動作,還正觸在他的痛處。雖說你貴為秦王,也有治國安邦的謀略,可平日里,怎麼看怎麼不靠譜。難怪你還被史稱為詩人,詩人嘛,心態多少都有的異常。

他忽然怪異的一笑,伸出手指「噢——莫非是你」

「不是」沒想到拓跋竟我和一起吐出來這兩個字。

我們整齊簡潔響亮的回答瞬間把他無數的好奇心擊碎。他揮揮衣袖「好啦好啦,不是就不是」,轉而看著我「你先下去,本王有事要和皇兄談」。

我起身請福告退。

「回來」拓跋忽然喊住我「把這個拿去」

我接過燙傷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他被我扇紅的臉,小聲說了句「對不起」就慌忙跑了出去。

回到內侍司,余香幫我把藥敷好「姑姑,你的手都被燙成這樣,皇上該發了很大的脾氣吧」

「嗯」我淡淡答道,腦海里滿是那一記響亮的耳光。方子虞,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忽而又想起那摔在地上的揍報‘恆州刺史穆泰謀反’。史書上說馮太後還在的時候,本想廢掉拓跋宏,就是這個穆泰勸阻的。他雖支持拓跋為帝,但不支持遷都,是漢化改革的反對派。

正發著呆,元勰走了進來。寧則跑哪兒去了,也不進來招呼一聲。

我起身給元勰請福,並吩咐余香先下去。

「皇兄說你的手燙傷了,我過來看看」他說著,坐到一側的椅子上。

我給他倒茶「我一個宮女,讓王爺如此費心,實在當不起」。

「以你現在的身份,本王多少還能照顧著點,若是往日」,他說著輕笑了一下,「往日,你是皇兄的嬪妃,自然是無需我這個王爺的照顧了」

他倒是老實,說話直來直去,也不拐彎抹角。可想著他和馮妙蓮的若有若無關聯,我又覺得應該和他保持距離。

「奴婢的手敷了藥,好多了,多謝王爺關心」我行了個禮說道「若沒有別的吩咐,奴婢得出去辦一些差事」。

他听著我的話,依舊喝著茶,絲毫沒有听出我下了逐客令。

「王爺,奴婢要出去辦趟差事,要不讓余香陪你」我說著,朝外面探了探「余香」

「行了」他打斷我的喊聲「你就別喊余香了,本王走就是」

他這麼說,我真是尷尬極了,還好余香沒有應聲進來。

「王爺,奴婢不是——,奴婢是——」我想解釋,又發現有點語塞「奴婢確實是要出去辦差」,話一出口,馬上就後悔了,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笑嘻嘻的說「好吧,本王了解了,你是要辦差,不是要趕我走」,說著拿起桌上沒有喝完的茶,一口飲盡,「走了」。

目送他離開,我長舒了一口氣。

剛轉身,忽然想起失火那天是他救我出來的,一來二去的竟一直都不記得感謝他,我這腦袋當真是撞壞了。今天又這樣把他轟走,實在太不通情理了。想著出去追吧,太難看了。

「余香」我朝外喊道「余香,進來」

她半天都沒應聲,我走到堂門口,她匆匆跑過來,有些為難的說「姑姑,我內急,離開了一下」,又看了看元勰遠去的背影「怎麼彭城王就走了」。

「願意走就走」我沒好氣的答道,回身坐回幾案邊。

「姑姑」她笑著說道「我看彭城王喜歡上你了」

「小孩子家家的,亂說什麼」想著剛才的事兒,游戲郁悶。

「姑姑」她有些撒嬌的把‘姑’的尾音拖得特別長「我虛歲都十八了,我同鄉的姐妹都生了兩個孩子了」

也是,十八歲在我眼里是小了些,可在這個時代正是適婚的年紀。遂笑說「是不是有中意的人了?」

問到這個,她還是害羞了,從衣袖里拿出帕子微微遮住臉。

「好了好了,我不問就是了」我笑道「那你說說,你會中意什麼樣的男子?」

她微微思量了一下,說道「可以保護我的」

和余香的話題才剛開始,寧則忽走進來「姑姑,羅夫人差人請你過去一趟」

羅夫人?我和她素無來往,她會有什麼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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