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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該去京城,還是回懸瓠軍營呢。
算算日子,已經是九月中旬了。拓拔既執意要讓我先去打開密錄,那不如就先回宮把我那枚玉墜拿到再說。
剛回到京城,就踫到街上的迎親隊伍,這是哪家的小伙子要娶親了,又是哪家的姑娘要出閣了?滿條街跟著熱鬧起來。忽的想起,離開這里的時候,不也元勰成親的時候嗎,沒想到,回來的時候,竟遇到相同的事情,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數。
人群中開始有人議論起來:「彭城公主改嫁呢,可真是新鮮哪」,「那馮夙是當今皇後的親弟弟,是國舅呢,說起來也是門當戶對」
原來是彭城公主,我的心里一下子緊張起來,野史記載彭城公主不願意嫁給馮夙,結果逃到拓拔跟前告狀,還把馮妙蓮不知檢點的事情抖落出來。那眼下,公主是已經逃了,還是正要逃?我可不想他去刺激拓拔。
干脆去公主府看看。
公主府已經人去樓空,大概是上路了,我現在回去只怕來不及了。怎麼辦,拓拔能受得住那樣的打擊嗎?此時此刻,我不在他身邊,還有誰可以給他安慰呢。
回到宮里,我徑直去了太.子.宮。外面的情況,只有他最清楚,為免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和麻煩,我得先和太.子踫踫頭。
沒想到,春吉已經在太子*當差了。見到我回來,悲喜交加,待情緒稍稍穩定,把我拉到一旁,神秘兮兮的說「主子,你可不知道,出大事了」
「怎麼?」我問道,不知道這大事是前朝的還是後.宮的。
「皇後不知檢點,現在滿朝都知道了」春吉說著,臉上還微微掛著不屑的神情。
「這個晚些再說吧,我有些累了,想先休息一下」我說道「我還是先回秋水軒落腳,你還是在這里當差吧,不必管我」
「主子」春吉喊住我「秋水軒先前被人翻查得一片狼藉,也不知道在查什麼」,說著看了看我「不過,我都收拾好了,就盼著哪天你能安安穩穩的再回來」
「謝謝你,春吉」我朝她感激的笑道。
「對了」她忽然左右打量著我「孩子呢,生下了嗎」
「春吉,我真累了,改天再和你細說好嗎?」。我不等她回答,便走了出去。
回到秋水軒,一切如舊。我沒有上閣樓,而是繞到外面的秋水湖邊,這個季節的秋水湖真美。為免夜長夢多,我跑到亭子里,快速地在上面的橫梁上取下玉墜,回到秋水軒,關好門,迫不及待的準備開啟密錄。
既緊張又期待。
我將兩個玉墜拼好,放在里面的凹槽上,又把手指割破,讓血滴上去,靜待奇跡展現。
不一會兒,一聲清脆的響聲,猶如某個機關開啟一般,里面出現一塊帛,我取出來一看,果然是一張地圖。
現在該怎麼辦?
我把密錄按原樣拼好,把玉墜取出來,就像沒有打開過一般。藏寶圖該怎麼辦呢?思來想去,帶在身上是最不安全的,不如依然放在亭子里,連同我那一枚玉墜一起放在那里。
既然事情都安排完了,趁著還未發生意外,趕緊離宮。
清晨,當第一束晨光照進窗戶,我便起床了。不能去和春吉敘舊了,也不能去找寧則和余香了,我得盡快回到拓拔身邊。
可惜,我的如意算盤落空了,前腳剛踏出秋水軒,就看到馮妙蓮迎面而來。
「皇後娘娘萬福」好久都沒有說過這句話了,今日說起來,到覺得格外順暢。
「你這是要去哪里啊?」馮妙蓮依然露出好看的、令人玩味的淺笑。
該怎麼說呢,先前只是想著要奉拓拔的命,回來找藏寶圖,可竟沒有好好盤算一下該怎麼和眾人交代。
「我這次回來是看翰兒」我答道「順便進宮看看春吉,好歹,當初也是她舍命救我」
「那丫頭,也不知是修了什麼造化,竟然讓太子事事維護」馮妙蓮冷哼一聲說道「莫不是受了你的教誨吧」
「皇後娘娘說笑了,奴婢若有這本事,現在就不會站在這里了」我答道「皇後若沒有別的吩咐,奴婢該走了」
「等等」她輕聲喝住我,又略帶誠懇的說道「有一件事,我你要你替我辦」
我問道「皇後娘娘有何吩咐?」
「彭城公主已經在去前線的路上了,我要你為我作證,就說彭城公主是惡意誹謗」馮妙蓮的底氣已經消減了好幾分「我讓劉全貴明天啟程去前線探听情況,可他忠奸難辨,而且陛下也不一定會听他所言,但如果你幫我說話,效果就大不一樣。」
沒想到她還有求我的一天。「我為什麼要幫你?」,我確實需要一個理由,雖然我早就下定決心把她的事情掩蓋住,但不是為了幫她。
「就憑樂兒」她說著拍了個巴掌,只見冬雪抱著個孩子從側面宮牆邊走了過來。
那是我的樂兒?都這麼大了?我快步走過去,冬雪快速往後退了幾步,我遲疑的站在原地「你太卑鄙了」
「卑鄙?」馮妙蓮答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要怪就怪人算不如天算」
「什麼?」我有些不敢相信「這麼說你們去過瑤光寺?」
「是當初李彪在搜捕你的時候,發現翠茵拿小孩兒的衣服往瑤光寺跑,才引起我們警覺的」
真是天意事到如今,別無選擇了,「你記住,如果我的樂兒少一根頭發,我不會放過你,還有你馮家的任何一個人」我壓低聲音,幾乎是拿出所有的殺氣朝她說道「我做不做得到,你心里清楚」
我知道,人一旦豁出去了,都是可怕的,我和她都不例外。
馮妙蓮臉色露出幾分驚色「一言為定,你明天就和劉全貴一起上路」。
遠遠看了看我的樂兒,我心里異常難受,孩子,不要怕,媽媽很快就會回來救你。
第二天一早,我們便上路了,和我們一同上路的還有徐謇。徐謇是武官,但醫術了得,醫術名氣遠大于為將的名氣,在朝中有神醫之稱。
「小魚,你此次回京,怎麼這麼匆忙」劉公公忽然問道「是回來辦什麼事?」
「回來看看翰兒,當初劉先生把孩子托給我照顧,這麼久沒見,總得回來看看」我答道,這個理由確實是有些牽強,可現在也想不出別的說詞。
「小魚姑娘怎麼這麼著急回前線呢」徐謇插話問道。
「陛下病重,軍營條件艱苦,總還是要人侍候的」我答道。我知道我的話破綻百出,但現在也只能搪塞著。心里暗想著,你們不要再問這個了,問多了,我真包不住了。
好在,這一路上,沒人打密錄的主意,順暢得很,早知道就把藏寶圖帶上了。
剛進軍營,就覺得四處籠罩著一股陰沉之氣。
進到帳內,就看到元勰一個人在侍候,拓拔躺在床上,雙目微閉,並沒有看到我們進來。
徐謇趕忙過去診治,然後走到元勰旁邊說道「我的法子只能治得了一時,治不了長久」
元勰焦急道「一時也好啊,這都十天不見起色」
「陛下的病癥本也能根治,只可惜外加毒性依然深入骨髓,難以清除」
「毒?」我們異口同聲的問道。
「此毒很怪異,我也辨別不出,但仔細看脈象,確實有中毒之癥」
拓拔中毒了?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徐謇搖搖頭下去準備藥材。我和劉全貴走到床邊看了看拓拔,他面色陰暗,嘴唇干紫。
「等陛下醒了再說吧」劉公公說道,又和元勰雙雙通了個眼神,一並走了出去。
我一時間不知怎麼辦才好,雙手捂著臉,狠狠抹了幾把,想要振作,卻怎麼也振作不起來。
「魚兒,回了」他忽掙開眼楮,聲音干枯。
「喝水嗎,我給你倒水」,我跑過去拿來一杯水,又扶他半靠在床上。
「回來真好」他說道「我本想去找你,可一直病著,現在越發重了,又想著洛陽不會虧待你,就作罷了」
我湊過去,小聲說道「陛下,我已經幫你取出了藏寶圖,怕帶出來不安全,藏在宮里了」
他呼了一口氣「也好」。
「對了」我問道「徐謇說你中毒了,你可知道?」
他輕笑了一下,搖搖頭,不作答「這世上,只有一種毒,那就是忘不掉」
「什麼意思啊」我有些糊涂了,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情說這個。
「當日,我和劉澤成每人吃下了半顆通心草」他說道「因為,我們都想救你,也都想知道彼此在對方心里的位置,所謂的毒,或許就是通心草的毒」
「那在少林,你怎麼不喝解藥呢」我焦急的問道。
「因為我不願意忘記和你有關的一切」他緩緩說著「那些記憶是美麗的」
這世界上,有太多讓人無法言語的事情,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你若不離不棄,我便生死相依’的真正含義。他是在用生命告訴我答案。
忽然想起一首詩︰
那一天,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驀然听見你頌經的真言;
那一月,我轉動所有的經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模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我轉山轉水轉佛塔呀,不為修來世,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看著他近乎枯槁的容顏,我無法言語,難以呼吸,如果能夠拿我的命換回你的健康,我一定會去做。如果這世界上有辦法改寫歷史,我寧可萬劫不復。如果有輪回,在下一世,請你一定記得拉住我的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