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非,你真的打算跟我們一起走麼?你不後悔?」
蘇晴站定,雙手抱住邢靜,邢靜環住蘇晴的後背,將腦袋深深的埋進蘇晴的懷中,那一頭瀑布一般的銀色長發順滑的流淌了下來,淌到了蘇晴的膝蓋處,蘇晴轉過身來,身材巨大的言非帶著那個讓人一眼看上去就有種驚栗的感覺的青銅面具,像一堵高大的牆壁一般將眾人身後的夕陽的光芒遮擋得嚴嚴實實的。
「為什麼不?」言非很明顯的苦笑的下,「不跟你們走?我去哪里找水老鬼?我還要報仇,我……我知道他一直在等我去找他。」
「稟告太師叔。」鬼巫道的分支鬼邪道的蛙王忽然一個蹦跳,躍到了蘇晴的面前,「鬼靈道的諸位太師叔跟巫道的太上紫殺師叔皆已經遁入冥界修行了。」
「那當代鬼谷子為何人?」邢靜忽然冒出頭來,蛙王不敢怠慢,連忙恭敬的回答到,
「鬼妖道的靜靜太師叔。」
「靜靜!」蘇晴跟邢靜當即齊聲驚呼出聲,邢靜神色復雜的看了看蘇晴,繼續問到,
「那摩羅跟心玄如何?」
「摩羅師叔現掌鬼佛道宗主,心玄師叔依舊掌鬼玄道宗主,至于鬼仙,鬼魔等各本道因為宗主的突然離去如今正是群龍無首……其中,尤其以我們鬼靈道為首。」
蛙王訕訕的說到,滿懷期待的看著蘇晴,蘇晴高深莫測的微微一笑,附耳在邢靜的耳邊低聲的傳語過去,
「我現在算是鬼巫道的吧?那我可不可以去當鬼靈道的宗主?」
「想都別想,從來就沒有這樣的先例!」
邢靜嗔怪到,蘇晴微微一笑,繼續說到,「可是,之前也不是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麼!」
「你,你還是蘇晴麼?」邢靜不敢置信的看著蘇晴,聲音低低的,低得有點變調,
「你怎麼會想到那個方面去了?為什麼?你的野心,忽然變得那麼大,放棄吧,蘇晴,鬼門是只大象,你就老老實實的當你的鬼巫道的宗主吧!」
說著,邢靜像是想起什麼一般,猛地轉頭問到,「鬼宗道呢?我們鬼宗道如今是誰當家?」
「鬼宗道,本道如今只有邢靜太師叔您一個人了,您忘記了當日斗賽,我們這些支道只能遠遠的觀看,但是後面的那場火山爆發,將半個陷空山都給牽連了進去,我們搜索了一個多月,本道的弟子中,也只有鬼宗道的弟子因為全部參加斗賽的緣故,一個也沒有出來,不知道是否跟隨諸位師叔潛入冥界否,不過天性可憐,既然邢靜太師叔依舊,我想,鬼宗道本道應該會依舊發揚光大下去的。」
「發揚光大?」邢靜淒然一笑,「果然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啊,真想不到,我居然還能夠活著,也許讓我在那場大爆發當中一起死掉反而更好吧,蘇晴,為何,你我居然還能活著?我們為何不能夠跟他們一起去陰曹地府呢?」
「乖,別想了。」蘇晴溫柔的拍著邢靜的後背,有點心疼的說到,他轉過頭去看著言非,
「言非,水長老已經飛升了,你還打算繼續跟我們走麼?」
不待言非回答,蘇晴就已經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不如,你加入我們鬼門門下吧,你入我鬼巫道下吧,為我的首席大弟子,領十一代,跟邢靜同輩,如何?」
「不可!」
還未等言非回答,邢靜跟蛙王齊齊的出聲反對到,蘇晴臉色一沉,「鬼巫道難道不是我說了算麼?鬼巫道當中,難道我不是宗主麼?」
「是!」蛙王大聲的回應到,隨即單膝一跪,後背挺得筆直的說到,「太師叔有所不知,本門上下,除了本道的宗主之外,其他各道的宗主收徒一律入最低輩,至于您……那是因為紫殺師叔是我門中輩分最高的一位,德高望重,所以……」
「怎麼?難道現在鬼門之中,我的輩分不是最高的麼?」蘇晴臉色一沉,就要發作,蛙王苦笑一聲,神色怪異的看著邢靜,邢靜微微的點了點頭,又沖蘇晴搖了搖頭,
「對,你不能夠讓他直接成為跟我同輩的弟子,因為你的功勞不夠,功力不夠,換句話而言,你沒有紫殺師叔的德高望重跟功力絕頂,你如果硬想要讓他提升為十一代弟子的話,那是不會有人承認的,是,鬼門當中,你的輩分極高,但是你不要忘記了,你入鬼門,不過數月而已,甚至連蛙王他也是第一次見到你的面,鬼門何其之大,你……」
邢靜的話還沒有說完,蘇晴就冷笑連連不已,
「原來如此,言非,真是抱歉了,看樣子我只是個外人啊!」
言非閉嘴一言不發的站在一旁,青狐跟白狐兩只分別懶洋洋的趴在言非的肩頭眯著眼楮看著眼前的鬧劇,蘇晴手臂忽然一抖,邢靜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蘇晴甩了出去,平平的飛到了一個弟子的懷中,那弟子大驚,連忙伸出手去,邢靜不偏不倚的正好將他撞個滿懷之後徑自的摔入了另一個弟子的懷中,那弟子早有防備,雙手一護,穩穩的接住了邢靜。
「蘇晴,你……」
邢靜又驚又怒,轉過頭來要說什麼,蘇晴已經一躍而起,揪起兩只狐狸的後頸落在了眾人的後面,
「該死的小子,放我下來。」
事出陡然,青狐掙扎著尖叫著,蘇晴忽然轉過頭來燦爛的一笑,
「既然這樣,這個所謂的長老,我蘇晴不干了,言非,抱歉哈,你要去哪里就去哪里吧,我蘇晴,要回家讀書去了。」
「蘇晴,你敢!」邢靜又怒又急的對著蘇晴的背影叫到,蘇晴轉過臉來,臉上的笑意在夕陽的反射下清晰得讓人害怕。
「我,為什麼不敢?」
一道金色的流星投林而去,間或間夾雜著青狐的尖叫,
「姓蘇的小子,慢點,慢點,該死的,你抓到了我的尾巴了,放手,快放手啊!」
「蘇晴。」邢靜苦澀的咀嚼著這個名字,在場的所有弟子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掙扎著掙月兌開那個弟子的攙扶,蹣跚的站著走了幾步後,忽然膝蓋一軟,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也許,他是對的。」言非默默的走上前去伸手輕松的抱起了邢靜然後把她交到了一個弟子的手上,
「既然水老鬼不在了,我去鬼門也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我們就在這里分手吧,你的門下子弟也趕到了,我相信在這塊大地上是沒有人可以威脅到你的。」
「你要去哪?」
邢靜的眼淚終于忍不住的奪眶而出,她尖聲的淒叫到,言非臉色不變的默默的看了看天,
「我不知道,言村我是不會回去的了,也許,我會先去想辦法解決掉我臉上這層怎麼也弄不掉的金粉吧,天下之大,我相信總會有我的去處的,實在不行,也許……」
言非模了模口袋中的一小塊的青石,石頭上面,歪歪斜斜的用槍尖劃出兩個大字,「葉化」。
「葉華中學麼?也許,也許有機會我會去看看的,不過,既然你說你已經讀高二了,也就是說,如果在你高考前我沒有過去的話,我們是見不到的,也好,天下之大,我言非就算打不過別人,難道我還沒地方逃不成?除了臉上的金粉,難道我還沒有兩膀子力氣可以賣麼?也許吧,我自己一個人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一個眨眼,言非的身影就消失在眾人的視野當中,邢靜怔怔的蜷縮在那個弟子的懷中,整個人仿佛失去的神采一般無力的軟了下去,「我們走吧。」
……
「喂,喂,喂。」
蘇晴掠過了一顆又一顆的樹,選定了一個方向之後疾速的飛馳著,耳邊青狐喋喋不休的聒噪著,
「蘇小子,蘇小子,你就這樣走了啊?你還真決絕啊,你不是還想去當那個什麼什麼鬼巫道的宗主麼?」
「錯,不是想,我本來就已經是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麼大的爆炸,若非我身上有那個奇怪的佛力將我們兩個包裹起來當成炮彈炸到了這里來的話,恐怕我也要跟那些鬼門的弟子中的長老們一樣遁入冥界了。」
「怎麼?」青狐疑惑的看著蘇晴,蘇晴落在了一棵樹上後臉上分明掛著一絲古怪的笑意,「你不知道,你沒有看過,那是什麼樣的爆炸,我也不知道為何我可以從那個漆黑的黑洞當中存活過來,大約是這樣,我跟她才能夠一起幸免于難的原因吧,但是,她畢竟是她,她不會懂的,我根本就不想要什麼鬼門,但是如果真的要我玩的話,我為什麼不玩大點呢?否則的話,我還是迅速抽身的比較好,真想念老媽做的糖醋魚啊,這下回家,老爹又該喋喋不休了吧,他可是最看不慣三叔那裝神弄鬼的樣子的,嘿嘿,真沒想到,我有一天也會變成這個樣子的了。千萬不要讓他發現,不然,我可死定了。」
「你……」青狐忽然很無力的倒吊在蘇晴的肩頭,她忽然很有種要把蘇晴惡狠狠的咬上一口的沖動,這都是什麼人啊,跳躍性的思維,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都想哪里去了。
「真懷念啊!」不待青狐反應過來,蘇晴長長的吸了一口氣,遙遙的看著樹林,仿佛可以直接透過樹林看到遙遠的家鄉一般,
「終于一個人了,也許吧,我還是一個人的好,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跟別人在一起的手,總有種會拖累別人的感覺。」
「怎麼?你不喜歡邢靜麼?」青狐好奇的問到,蘇晴使勁的擠出了一絲苦笑,可惜青狐被倒吊著她看不到,
「喜歡,可是她太霸道了,而且太自我了,她決定的事情別人是更改不了的,而我不喜歡這樣,可惜她是不會因為我而改變的,我知道,她的心里,我並不是唯一的,我又何必勉強她呢?更何況,我知道她的顧慮,我才十六,而她已經二十四了,她的心里是接受不了的。事實上,她是個很保守的女孩子,並非外表看起來的那樣開朗。」
蘇晴微微的嘆了一口氣,索性將青狐抓到了前面過來,然後人靠在樹上斜斜的靠著,
「青狐,你知道麼,趙雲跟白起,他們兩個不知道為什麼一直醒不過來,我無數次的進入自己的意識里面,他們兩個卻只能靜靜的躺著,臉上青青的,但是我知道他們兩個沒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我有種感覺,我一定有辦法救他們的,但是我不能告訴邢靜的,因為這是我最大的秘密,如果跟她在一起去鬼門的話,在那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不認為我可能找得到我需要的幫助,但是三叔就不同,他是碧游宮主,他一定有辦法的。」
「那你還敢告訴我!」青狐瞪大著眼楮看著蘇晴,蘇晴微微一笑,模了模她的腦袋,輕輕的說,「誰讓你,認識趙雲,是他的老部下啊!」
狐明顯的哽咽住了,不過瞬間她就轉過頭去,尖聲的大叫了起來,「該死的蘇小子,不許模我的腦袋,人家還是個淑女呢!」
「嘿嘿。」蘇晴傻笑了下,伸手摘下了一片樹葉輕輕的咬在嘴里,
「先要解決下衣服的問題,一直光著身體可不是辦法,我可沒果奔的習慣,哦,對了,我要錢,不然的話,沒錢我可怎麼生活,我得先知道我現在人在哪里,然後想辦法弄點錢來坐火車坐汽車坐飛機,只要能回家再說,我可不想夜夜奔襲,然後被人報告說是彗星撞地球了,真是奇怪啊,三叔他們敢搞出那樣大的動靜都沒有人來找他們算賬,他們一定有什麼障眼法的,下次一並討來,然後,然後……」
蘇晴的心緒忽然一動,深深的埋下頭去,「小晴,蘇小晴,你還好麼?我的晴姐姐啊。」
春節快樂,春節快樂,拜年了拜年了,紅包呢?打算給俺包一百的還是兩百的啊?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