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由一呆︰「這不是我的信嗎?」白龍國負責送信的鴿子們都有強烈的責任感,不管是被抓還是出了意外,只要信沒有送到收信人的手里或者返回寄信人的手中,它們就會不惜一切把信件毀掉,也絕不能讓不相干的人看到。所以,在白龍國,獵殺信鴿這種事情,基本上是沒人會做的。
無意中瞥到信件的開頭「蕭子齊」那三個字,他急忙攔住了暴躁毀信的小信鴿,敲了敲它的腦袋,非常的哭笑不得︰「傻鴿子,這就是我的信,你啄什麼啄,這下可好,我要怎麼看?」
信鴿被他一敲,腦袋又清醒了些,這才發現,自己尋覓了多日的收信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終于比自己的同伴們先一步找到那個蕭子齊了!它頓時激動萬分!
不理會那只呆鴿子,蕭子齊皺眉舉著信,企圖從那殘破的文字里推測出信的內容。這封信正是荊艷稍給他的,可惜,已經被毀得差不多了。蕭子齊只勉強從信中便被出來「雲依、成親、王家、初八、回來」這幾個詞。
自動在腦海中組合了一下這些詞的意思,蕭子齊頓時臉色大變︰「雲依要在初八嫁進王家,荊艷通知我快點回來!初八,不就是今天嗎?」
雲依要嫁給別人!這樣的信息讓蕭子齊的頭腦在一瞬間失去了理智,他隨手把那破爛的信件和笨蛋信鴿一丟,抓起石頭上的干淨的衣物一批,拎起長劍,再次動用龍氣,風一般地往城里趕去。
笨蛋信鴿再次落入了水中,拼命掙扎著。它心里萬分委屈,自己好不容易完成了任務,這個收信人卻如此的粗暴,它要到信鴿保護協會投訴!讓他從此以後再也接受不到任何信鴿的信件!
與此同時,城主府外,兩匹馬上。
流星終于還是屈服在溫杰的倔強之下,帶著人去王家,並且一再告誡道︰「既然你不喜歡那個李家三小姐,千萬不要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我畢竟是外人,在平城毫無根基,城主雖然因為我的實力對我以禮相待,但是遇到這種事情,你被他們抓了,我可幫不上什麼忙。」
「我才不需要你的幫忙!」溫杰倔強地說道,並且努力地和身後的流星保持距離,身體虛弱的他無法單獨騎馬,只能和流星同乘一騎,這讓不習慣和別人太過親密的溫杰相當的不舒服,一個勁兒地在馬背上扭來扭去。
流星伸手環住了他的腰,沒好氣地說道︰「別亂動,小心摔下去!我這是為你好,不希望你搗亂不成,還進了大牢,這城主府的牢房我可參觀過的,你這樣的身體,進去了就是個死!你就不知道愛惜自己一點嗎?老是這麼固執,這麼逞強,稍微對人示弱一下會怎麼樣呢?」
他的話讓溫杰怔住了。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他對流星早就不像以前那樣排斥了。這個人因為愧疚非要幫他,讓他無從拒絕。他的坦率,他的真誠,不管溫杰如何的抗拒,心還是不受控制地慢慢軟化了。真正地把他當成了自己的朋友,只是,便扭的個性讓他不曾將這樣的心事吐出。
如今,為了哥哥的事情,他不得不去涉險,流星原本強烈反對,卻還是妥協了,什麼都不知道卻還是放任他的任性,幫著他的任性,為他可能遇到的危險而憂慮。他們只是萍水相逢,他為什麼要對他這樣一個陌生人這麼好啊!都三十多的人了,還是八級戰龍師呢,對人卻這麼不防範,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
「好。」
「嗯?」忽然從溫杰口中听到這樣的字句,流星有些莫名其妙。
「我听你的,不會光明正大地搗亂,但是你要幫我暗地里做手腳,破壞掉這場婚禮,不讓李雲依嫁過去,怎樣?」溫杰的眼眸發亮地看著他。
「……」流星沉默一陣,嘆道,「只要你別亂來,我會想辦法的,實話說,我也挺同情那個可憐的姑娘的。就當是幫她了!」
王家後院。
看到被抬回來的,臉腫的跟豬頭似的完全看不出來原貌的王家大公子,那些後院的女人們哭得那叫一個淒切啊,不知情的人听到了,還要以為這王家辦的不是喜事而是喪事呢!
「哭什麼哭,都閉嘴!老子還沒死呢!要哭,等老子死了,你們慢慢哭去!」王老爺子靠在椅子上,心煩意亂地吼道,那些聲音立刻消失。
平日里備受老爺子疼愛的三姨娘,打扮得花枝招展,笑著湊到老爺子的面前,嬌聲道︰「老爺,您別生氣,大家伙不是故意氣您的,只是看到大公子傷成這樣,心里難過才一時沒忍住,那幫人實在太囂張了,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搶我們王家的親!雖然沒搶成,但這事一傳出去,我們王家的面子里子可都丟得一干二淨了!」
「咳咳,咳咳!」老爺子忽然一陣急促的咳嗽起來,三姨娘連忙把自己的手帕遞給老爺子,再溫柔地拍著老爺子的背。
好不容易,老爺子緩過勁兒來,喊了一聲︰「管家!」
「是,老爺!」大管家是老爺子的心月復,只忠于老爺子一人,辦事能力也強,深得老爺子的信任。
「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理了,一定要給我查出這幕後黑手來,竟然敢這麼打我王家的臉,我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王老爺子漲紅了臉,重重地拍上了一邊的木桌,體內龍氣勃發,上好的黃梨木桌子就這樣變成碎片。
三姨娘看到這種情形,不由心兒一顫,老爺子看著像是半死不活了,怎麼還有這麼強的力道?
她哪里會明白,王老爺子為了做出這樣的效果,幾乎是拼盡了自己最後一點老命了!王家家主深知自己命不久矣,沒了他,這王家怕是要大亂,與其被那些個無能的子孫搞得王家徹底敗落,不如給李家一點甜頭,好歹維持王家這世家的地位不變。
卻沒想到,會出現了搶親這一出。老爺子深深地憂慮了起來,他還沒死,就有人敢打王家的主意,他要真的死了,就憑李謹那個牆頭草,真能保住王家?